水火中原
场,后来听了为持久抗战不宜于徐州地区与敌决战的建议,把他们留在了武汉。此时,在五战区突围的关键时刻,他还是把这两支嫡系部队拿了出来。
蒋介石坐镇郑州一战区司令部。桂永清和邱清泉带部队沿陇海铁路开赴战场。
兰封城内,71军中将军长宋希濂在向桂永清等介绍情况:“敌14师团连日向我阵地猛攻,我军且战且退。日前,北线我军在敌人侧后发起了攻击,正面战线稳定在兰封东北约10公里处。”
桂永清看了看敌我态势图:“当面的敌人仍处于我军三面包围之中,东面的敌16师团还有一段距离。我军三面合击,未始不能创造歼灭敌人一个整建制师团的纪录!”
“桂军长不可轻敌,这股敌人火力强大,又有空军助战。单兵技战术素质也相当高,而且十分悍勇,敢于刺刀见红。战斗力不可小视呀。”
邱清泉轻蔑地一笑:“他土肥原再凶悍,也不过区区二、三万人马。他们的进攻战术都还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打法。。让我先给他一个下马威,待师主力装甲部队到达后,我来打先锋,给他来个装甲集群纵深突破,打乱他的阵脚,桂军长的部队再随后掩杀,灭了这股倭贼,报南京之仇!”
“好,邱副师长所言正合我意。”
“好吧,兄弟也盼着两位德国将军打个大大的胜仗扬我军威、国威!也替兄弟出一出这些天的闷气!”
邱清泉不知道,200师的后续部队不会来了,连他这两个营也马上要被调回后方了。
把200师投入徐州战场本来就有争议。当时,正准备以200师为基础组建中国第一个机械化装甲军——第5军。很多人在蒋介石耳边嘀咕:“就这么点装甲部队,早早打光了,将来怎么办?”这倒不是在战略上对时间、战场选择的争议,而是本质上的小农意识在作怪。这种意识从李鸿章的北洋舰队“避战保船”,到现在一些人买了新鞋子舍不得穿,买了新电器舍不得用,可以说其表现无处不在。后来担任第5军军长的杜聿铭有次接到转移命令时,曾大发脾气:“国家花大价钱组建装甲部队,可是这里不让打,那里不敢用,难道是让躲在后方当摆设的?难道机械化部队的特长就是优先撤退?!”
此时,当邱清泉嘲笑日本人的军事思想陈旧过时的时候,不知是否意识到自己方面统帅部的思想更加落后,而且不仅仅在军事方面。
28军接替了71军的防务。
一夜,战场上只有零星的枪声。
拂晓,邱清泉报告桂永清,要带一个坦克营出城出击。桂永清当即从军直属队派出一个排伴随邱清泉的坦克出城。
五月的清晨,路边的青草挂着露珠。八辆坦克搭载的一个清一色德式装备的步兵排出了兰封城向东北方向开进。
突然,第一辆车停下来报告:“前方发现敌人!”邱清泉纳闷:“这里离火线还有4、5公里,哪来的鬼子?别弄错了。”他命令自己这辆车开到左侧一个小高岗上,从坦克中探出头,用望远镜向前方观察:约1千米远处,有一伙鬼子从一个小沙丘的林子后转出,刺刀闪闪,太阳旗在晨风中晃来晃去。突然。“叭!”一声枪响,邱清泉的军帽应声而落。他急忙缩回坦克:“他妈的,1千米距离,步枪打得这么准!差点要了老子的命。这些龟儿子们还真有两下子,不过今天你们可要倒霉了!”他命令坦克开下高岗隐蔽,爬出坦克,招手把28军的那个排长叫来,问:“你跑1千米最短要多少时间?”那排长不解其意。邱清泉又问:“四分钟够不够?”
“报告长官,用不了,三分多就够了。”
“那好,就四分钟之内送这伙鬼子回日本老家!命令:坦克一字排开,步兵分八组跟在坦克后面冲锋,负责清理坦克未干掉的残敌,消灭那些妄图冲上来炸坦克的亡命之徒。明白了没有?”
“明白!”
邱清泉做了一个德国军官常见的空中向前挥手动作:“开始!”
8辆坦克一字排开;隆隆驶向敌军,戴着钢盔的步兵4、5人一组跟在坦克后面猫着腰,一枪不发,只顾向前奔跑。
鬼子的迫击炮开火了,九二重机枪也吼叫起来。不等迫击炮射击第二发炮弹,一排坦克炮的炮弹就把他们以及重机枪的火力点掀上了半空。8辆坦克上的机枪一齐喷吐火舌,顷刻间鬼子阵地上的轻机枪也哑巴了。刚开始,步枪子弹把坦克打得叮当乱响,两分钟后,就稀疏了下来。鬼子指挥官见势不妙,命令少数步兵留下阻击,带领剩下的骑兵和残余步兵向东北方向急撤。
打阻击的十几个鬼子十分勇悍,拼命投掷手榴弹,在爆炸烟雾的掩护下,有几个鬼子冲到坦克侧面,其中一个家伙抱着一箱点燃导火索的炸药扑向一辆坦克。坦克后面一直只顾拼命奔跑的冲锋枪手终于有了开火的机会,枪弹刮风般地打去,那家伙在距坦克7、8米的地方倒下了,步兵们急忙卧倒,炸药爆炸的气浪像狂风一样从他们背上吹过,抬头一看:有一个鬼子举着手榴弹爬上了另一辆坦克,王排长二话不说,抬起冲锋枪就是一梭连发,那个鬼子像树叶一样从坦克上飘落下去。步兵们急忙起身猛跑,跟上行进的坦克。发起攻击后3分40秒,坦克已经到达敌人最初出现的位置,撞开了横放在路上的两辆大车,在沙丘后的林子边停下。阵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鬼子的尸体,散落着炸坏的武器。邱清泉又从坦克里探出头,这次,头上顶了一顶钢盔:“王排长,你带步兵弟兄们打扫战场,救护伤员。坦克营,开足马力,给我追!”
“是!”
王排长清点了一下人数,自己的兄弟阵亡三人,负伤三人,王排长大怒,命令搜索战场,凡是还有口气的鬼子一律一刀一枪!
现场清点到鬼子尸体138具,另外还有二十多匹骡马被击毙。缴获完好的三八式步枪近百支。奇怪的是,被撞坏的两辆大车里有不少国军的制服和一批“中正式”步枪。
王排长急忙用步话机向军直属队报告情况。
邱清泉率领8辆坦克绕过小树林,向东北方向开足马力猛追。前面一片开阔的大平原,坦克上的机枪一路狂叫,残余的敌人步兵纷纷倒下。50多名骑兵,冒着阻拦的炮火,拼命向前狂奔,不断有人马倒毙。
追击持续了约10分钟,残余的敌人骑兵接近了28军前沿阵地的后侧。虽然28军军部已经接到报告,但是报告、请示、传达,经过一番费时的程序折腾,此刻情况刚通报到前沿团一级指挥部。前沿阵地的士兵们忽见后边来了一群飞奔的鬼子骑兵,还听见隆隆的坦克声,不由得一阵惊慌,一阵混乱。虽然有些下级军官组织士兵进行了凌乱的阻拦射击,但这伙鬼子像惊了枪的野狼一样凶猛前冲,用骑枪打倒了一些拦阻的士兵,有十几骑冲过了火线,其中一个骑兵少佐在越过战壕时,还挥刀劈下了一个国军重机枪手的脑袋。看清楚后面是自己的坦克,前沿从惊慌中恢复过来。一个连长冲过去推开机枪手的尸体,操起重机枪“哒哒哒……”,火舌舔到了少佐的马腿,鬼子从倒地的马上栽了下来,离前沿不到20米。连长抄起一支带刺刀的七九步枪,从战壕里跃了出来,大步向那个爬起身来的少佐逼了过去。
那少佐手握战刀,向身后望了一眼:越过火线的骑兵在中国军队的火力追击下,仍不断有人倒下。转回头瞪视着中国连长,心中充满了恶毒的仇恨:本来正满怀信心偷袭兰封城,为大日本皇军建立新功勋,哪料到忽然遭遇支那装甲部队,被像赶羊群一样追杀得毫无还手之力。真怀疑自己是在做一场恶梦,这真的是支那军队吗?在中国征战了这么久,今天的遭遇战情形与早已熟悉的“支那军”天差地远,眼看自己的部队“玉碎”殆尽,自己心爱的战马也被眼前的支那上尉打伤,少佐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好吧,支那人,让你尝尝日本武士战刀的厉害!
少佐握着刀,两眼瞪着对方,等待对手步枪刺出后的一瞬间出现的破绽。连长逼近到离鬼子3米左右,把刺刀略略上抬,刀尖指向鬼子的下巴,然后——一扣扳机!“叭”一颗子弹从少佐的鼻梁打入,炸开。上尉立刻侧身卧倒,向自己的阵地匍匐前进——他已从狂怒和冲动中恢复了理智。
对面的敌人好像睡醒了似的,大炮开始对我前沿猛烈轰击,轻重机枪也一齐响了起来。
邱清泉后撤隐蔽。不一会儿,敌机也开始临空轰炸。
传令兵找到邱清泉:“报告邱长官,急电。”
邱清泉接过电报一看,原来是一战区转发军政部的命令,令他立即带部队脱离战场,撤回武汉。邱清泉气得一甩手:“朝令夕改,什么意思?”
中午,桂永清司令部。桂永清:“祝贺邱副师长打了大胜仗,关于此次大捷的材料我已经上报一战区和委员长,估计这几天的报纸也会宣传。”
邱清泉:“大捷?消灭了不到200个敌人算哪门子大捷?”
桂永清:“不然,以往我军与日军交战,无论胜负,我军伤亡都会大于敌军,此次邱副师长总共只统带了50多个弟兄,却消灭了近200鬼子,自己方面却只有3伤3亡,战果辉煌,怎么不算大捷?”
邱清泉:“我军以一个德式坦克营配属一个德式全自动步兵装备的步兵排,对付敌人没有重武器的步兵和骑兵,这样的战果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再说前沿阵地上我们还有一些伤亡……”
桂永清:“前沿阵地上的兵又不是你带去的,邱老弟,此战的意义在于它说明要是我军装备优于或者和敌军相当时,也会把日军打得屁滚尿流的,这对鼓舞士气有好处。”
邱清泉:“好了,不说这个了。桂军长,我在想:这些鬼子怎么跑我们的战线后面来的?他们来的目的何在?”
桂永清:“我接到报告,他们带的有我军的制服,大概是夜间趁着我军和71军换防的时候混过来的。估计是想偷袭重要目标吧?可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会碰到你。呵呵。”
邱清泉:“怕没那么简单,他们为什么不向侧翼逃跑,而是向东北直奔我军防线,这不是送死吗?”
桂永清:“大概是被你打懵了,慌不择路。”
邱清泉:“桂军长,兄弟就要撤走了,我看还是要加强防范,小心为妙,不要大意失荆州啊。”
桂永清:“好的,这兰封城是88师的防区,我会提醒龙师长加强搜索警戒防备敌人偷袭。”
正文 第十四章 兰封失守
敌14师团指挥部,参谋长佐野忠义大佐在向师团长土肥原贤二报告:“第28旅团报告,他们派出偷袭兰封的第50步兵联队,今天拂晓在兰封东北方向与支那装甲部队遭遇。支那军8辆坦克和30多名步兵向我军攻击,我前锋部队一个步兵中队和18骑兵联队的两个小队骑兵大部阵亡。50联队主力未被支那军发现,但未能按计划发动偷袭。”
土肥原一言不发,在地图前来回踱步。
佐野:“师团长,您看是不是取消偷袭计划?”
“哦?为什么?”
“师团长阁下,既然他们与敌人发生了遭遇战,那么敌人很可能加强警戒,而且还会派出搜索队,如果他们被发现,处境会很不利。”
“还有吗?”
“从支那军今天的战斗表现看,与以往大不相同。”
“你是说支那的装甲部队?那是他们的200装甲师,武汉方面的情报,这次只来了两个营。制空权在我们手里,这点装甲部队不足为虑。”
“我们对面新到的28军,从交战情况看,他们的装备和兵员素质都优于一般的支那军队。”
“那么,佐野君,说说你的看法。”
“是,我认为我们应该向正面敌军的左翼88师防区攻击,接应第50联队返回,然后全军向东攻击前进,与第二军的16师团会合后再转入攻势。”
“为什么不是反攻曹县,与我们第一军的后方连在一起呢?”
“曹县方面是支那74军等战斗力很强的部队,如果我们的攻击不能迅速得手,那么南线敌军可能会趁机对我们反攻,将使我师团处于很不利的境地。”
“那么你认为我们目前是处于不利态势了?”
“请恕我直言,将军阁下,我师团目前的确是出于三面受敌的孤立态势。”
“佐野君,从局部战场态势而言,你的分析是正确的,但是从战略角度讲,却是错误的。”
“是,请师团长训示。”
“自华北事变以来,我们第一军沿平汉铁路向南进攻,第二军沿津浦铁路前进。开始我们进展十分顺利,前进速度远远快于第二军。但是当我们占领了河南北部后,支那人炸毁黄河大桥,在河的对岸部署重兵防守,使得我们再也无法前进。这条世界排名第五的大河却不能航行大吨位的船舶,我们的海军无法溯河而上。战局的僵持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可是将军阁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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