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中原
“共产党军队打仗不仅是要赶走日本侵略者,解放苦难的中国百姓,还要建立起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没有贪官污吏,人人平等,人民当家作主,人人幸福生活的富强的新中国。为了这个崇高理想、伟大目标,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奋不顾身,勇往直前!”
前后左右的战士听得入迷,心驰神往。
倪德平道:“太好了,副团长,我们就去投奔八路军,当共产党吧。可惜,陈团长他们没能一起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开封机场
火,随着液体的流动向整个机场蔓延,四辆装甲车已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球,机场跑道、停机坪成了燃烧的火海,上面扭动着燃烧的马、燃烧的人
陈浩的部队已不足200人,驻守在开封南郊的飞机场。机场里没有一架飞机,为数不多中国空军部队早已转移到了洛阳和周口。连日来,陈浩奉命对机场进行了破坏,埋设了许多地雷。
这飞机场距离开封城老远,在防洪大堤以外,郑汴公路南边。
国民党军队守城,常常将地方保安团放在最外围。保四团虽然在兰封车站打出了名声,但按桂永清的说法那是因为28军的部队已连续攻击了近一昼夜,车站内鬼子已伤亡大半,弹尽粮绝,筋疲力尽了,陈浩他们只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捡了个便宜而已。
兰封二次失守,保四团一大半被阻隔于敌后,陈浩奉命率不足200人的余部退回开封,一战区开封城防司令部派他们到南部担任防守和破坏任务,虽然也是城防的最外围,但因为是南偏西的方向,不是敌人进攻的正面,也算是对他们另眼相看,加了关照。
鬼子三个师团在兰封会师后,向西凶猛推进。驻守豫东的一战区部队、地方部队乃至民团武装都在拼死抵抗。1938年6月初,天气特别热,从兰封到开封的80华里路,烟火冲天。铁路上的铁轨、枕木已经拆除,路两侧凡是未收割的麦子都被点燃,浓烟滚滚,遮空蔽日。中国军民沿铁路、公路节节抗击。很多处守点的将士都是战到最后一人,全体殉国。虽然强弱悬殊,但豫省军民实在不甘心将省城轻易让鬼子的铁蹄践踏。
鬼子占领兰封后,迅速地分兵向西南实行迂回包抄。当正面敌军沿陇海铁路向西攻击前进时,担任迂回任务的敌军,迅速南下,犯杞县,陷通许后,继续分兵西进,占领尉氏县城。不仅对开封形成包围之势,而且大有进窥郑州,切断平汉铁路之势。此时的鬼子骄狂之极,往往一个大队就敢于单独攻击一个县城,甚至一个中队也敢做为单独的战术单位使用,去攻击占领重要的目标。而此时在开封以南的国民党政权的党、政、军人员用望风而逃形容倒也恰如其分。客观地讲,丢城失地如此之快,也并不全因为国军将士畏战怕死,临阵脱逃。当时国军统帅部组织力差,部队通讯能力差,而组织退却是所有军事行动中对指挥者和部队军素养要求最高的。退却是当时任何国军都没有事先训练过的科目,这是我们文化传统造成的。战时,一旦撤退命令下达,部队很容易“放羊”,不到集结地点很难收拢,更不要说组织防御或反击了。奉命撤退的部队,一看到尾追的敌人,往往是一味地加快“转进”速度,变撤退为溃退,而不管追击者的多寡虚实。国军这种毛病直到解放战争期间还是常常发作,以至共军战报中常常出现一个班俘虏敌人一个营以及炊事员、司号员、卫生员俘敌若干,缴枪多少的闪亮报道。
敌16师团一部占领通许后,一边分兵继续西进,一边组织力量向北夹击开封。
东南风将大量烟尘带到机场上空,像是一场大雾。
东边浓烟滚滚,枪炮激烈,南边火光冲天,鸡飞狗跳。
火,炽烈的战火在中原腹地蔓延。中原的百姓在烈火中挣扎呻吟。
4日下午,由4辆装甲车、6辆军用卡车和一小队骑兵组成的日军混合编队出现在陈浩的望远镜中,每辆卡车后拖着一门日本山炮。
这伙鬼子在离机场约1公里处展开,先是对机场已被破坏的建筑物和露出地面的碉堡工事猛烈炮击,而后步、骑兵开始向机场推进,刚开始小心翼翼,没遇到抵抗,就加快了冲击速度。
“轰!轰!”地雷连连炸响。
鬼子不得不转入费时费力的危险的排雷作业。不过,他们此时已确认中国军队放弃了机场——从炮击到排雷,一直没有中国军队还击。黄昏时分,鬼子终于在雷场中开辟出了安全通道,四辆装甲车排成一列纵队从南面撞倒铁丝网驶入机场。步、骑兵鱼贯冲入机场跑道。装甲车上的敌兵探出身来,准备庆祝他们占领豫省首府军用机场的胜利。
“轰!轰!轰!”迫击炮弹准确地落在装甲车上炸响,紧接着轻、重机枪和步枪一齐向聚集在空旷开阔的跑道、停机坪上的鬼子猛烈开火。幸存的鬼子急忙找障碍物隐蔽,一些家伙卧倒在跑道上四处随意丢弃的坛坛罐罐、废汽油桶之类的物品后面,未等他们藏好。这些物品在子弹的射击下变成了爆开的火球。原来这些坛坛罐罐里装满了汽油!鬼子为了保全机场跑道,火力准备时未向跑道、停机坪炮击。
火,随着液体的流动向整个机场蔓延,四辆装甲车已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球,机场跑道、停机坪成了燃烧的火海,上面扭动着燃烧的马、燃烧的人。
机枪、迫击炮仍在不停射击,试图冲出火海的努力是徒劳的。
董大海无心欣赏陈浩导演的火场集体舞,在迫击炮弹炸响的一刹那,在东边小河岸的刺槐灌木丛后埋伏了许久的50名弟兄一齐向200米外的鬼子炮兵阵地猛冲过去,4挺轻机枪和陈浩这边的全部冲锋枪在冲锋者手中喷吐着火舌。
打击突如其来,鬼子炮兵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抵抗是仓促、凌乱的。
从陈浩的迫击炮弹炸响到董大海的手触到鬼子的山炮,也就约莫1分钟左右时间。
鬼子的这支快速部队是南边敌军派出抢占开封机场的,计划抢占机场后向车站及大、小南门炮击,策应从东面攻击开封的敌人。
一路攻城拔寨,进展顺利,追着中国军队穷追猛打,自以为所向无敌的这股敌军,此前在中原地区尚未遭遇过强有力的抵抗,倚仗机动能力孤军深入。没料到在抢占原本以为中国军队已经放弃的开封机场的行动中遭遇了灭顶之灾。
城防司令部接到陈浩他们的报告,喜出望外,命令他们放弃机场向西北收缩。此战之后,这支部队再也不是保安团了,他们用战斗在一战区为自己赢得了尊重和地位。
火光映红了夜空。裹着浓烟的夏风让人感到扑面的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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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开封沦陷
夜半,城防司令部命令陈浩炮击北面的开封火车站,那里已被日军占领。
六门日本山炮一字排开,陈浩亲自指挥向他们曾经驻守过的开封火车站射出猛烈的炮火。
“开炮!开炮!打!打!”陈浩渐渐被一种疯狂的破坏欲所控制,打碎一切,炸毁一切;向着自己家乡省城的火车站猛烈开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焦土抗战,宁折不弯。陈浩亲自操控一门山炮,声嘶力竭叫喊着、射击着。
车站一带火光一片,炸声不绝,刚占领车站的14师团一部猝不及防地遭到来自南边的猛烈炮击,伤亡惨重。车站东边的日军指挥官急忙向上司报告,说是遭到来自南侧16师团部队的炮兵误炸。
鬼子又是吹号又是打信号弹,没有效果,派人联络,有去无回。两个师团之间后来为此在上司面前打了不少口水和笔墨官司。开封车站在大南门以南,按说应属于16师团的进攻范围,土肥原部贪功冒进,自认为是吃了16师团误击的哑巴亏,只好撤出车站,放弃了对大、小南门的攻击,倾全力从东面攻城。
5日,敌14师团在飞机掩护下猛攻开封。猛烈炮击过后,坦克、装甲车掩护步兵发起冲击。
守军依托城墙、护城河顽强抵抗。战至黄昏,宋门首先被突破,不久,曹门也告失。一战区下令弃城撤退。入夜,城内不及撤走的部队与敌展开顽强的巷战。至6月6日,豫省省会千年古都东京汴梁城沦于敌手。
土肥原命令部队不得停顿,立即乘胜追击西退的国军。
前文提到过,退却是一种对指挥员和部队军事素质要求极高的一类军事行动,而国军既缺乏善于组织撤退的将领,军队也缺乏退却的训练,以至于常常一撤就乱,不仅组织混乱,而且军心士气乃至军纪都大受负面影响。南京失守时,下关码头的混乱场面就是惨痛的例证。纵观国军战史,军事上成功撤退的战例乏善可陈。解放战争期间,杜聿铭在东北营口、葫芦岛组织的撤退顶多只能算勉强及格。反观共产党军队,有组织、有计划、有秩序的成功撤退战例不胜枚举。如四平保卫战后期,林彪组织东北民主联军的成功退却显示出了双方军事素质的巨大落差,也预示了东北战场的最后结局。
抗战初期的现实,使得国军不得不在军事上面对一系列的退却,被迫在“望风而逃”和“死守城池,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之间痛苦抉择。
开封易手,土肥原得意忘形,命令向西追击。此时日军的后勤供应已难以为继,更让他恼怒的消息传来:在鲁豫交界处的黄河渡口附近,中国军队袭击了日军的后方供应基地,堆放在那里的大批军用物资遭到焚毁,尤其是汽油储备的损失严重影响了14、16师团的机动能力。据报袭击兵站的部队装备精良,拥有迫击炮、重机枪等武器。土肥原纳闷:那里哪来的支那主力部队?这个狂妄、凶残的家伙还是不顾一切地下令:各部队自筹给养,继续追击,要一举攻下豫中战略要地、交通中心郑州。所谓“自筹给养”其实就是野蛮抢劫的命令。灭绝人性的鬼子沿路烧杀掠抢,汴京周边的村镇陷入了恐怖之中。按照土肥原的如意算盘,抢先占领汴京已算不得什么,据日军情报,参加徐州会战的中国军队主力已退向武汉周边地区。中国一战区除防守千里黄河的部队外,已没有什么可以机动的主力部队,趁此良机尾随撤退中的中国军队,进占郑州,将使日军全面占有战略主动权。徐州地区的各路日军齐集豫中,可西进洛阳进逼关陕,可南下平汉路直捣武汉。到那时,支那人还有什么力量来与大日本皇军对抗!?
这个倭酋正做着为天皇、为日本帝国灭亡中国建立伟大功勋的迷梦,但他没有也不可能估计到中华民族为了抵抗外来侵略,不惜一切代价和牺牲的坚强决心和意志。
日本处于环球海洋交通的主要航线上,只是赶上并且抢先一步抓住了西方科技文明全球传播的机遇而已。而中国特别是黄河流域、中原腹地,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中心未能赶上这种机遇和潮流而在近代渐渐落伍。在人类文明历史的长河中,多数时候领先世界、傲视天下的中原此时竟被这个暴发的倭贼上门欺凌到了如此地步。但是,一旦这里的人民觉醒过来,奋起直追,拥有深厚的、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蕴的中原,度过历史长河中短暂的屈辱和艰辛的岁月,必将重现其辉煌和荣耀!
土肥原这个跳梁小丑料想不到,中国抗战史上最悲壮的一幕就要在豫中郑州花园口发生了,而他指挥14师团的日子也屈指可数了。
陈浩的部队是6日上午向西撤退的,部队分乘6辆缴获的日军卡车沿郑汴公路向西开进。路两边凡是未收割的麦田都燃起了大火。尚在生长中的高粱等农作物在烟火中摇曳。郑汴沿线多为沙质土壤,麦田并不太多。
西行7、8公里,到杏花营附近,公路上响起几声凌乱的枪声,公路上一伙国军士兵慌慌张张向路两侧的瓜田乱窜。
陈浩命令停车,让自己坐的第一辆车上打出青天白日的旗子,同时各车驾驶室上面的重机枪和摩托车上的轻机枪做好戒备。
那伙国军士兵看清楚来的是自己人,又向公路上聚拢过来,一些人站到路中间伸手拦车。
上前一问,这五、六十个溃兵竟有好几个部队的番号,这些人刚看见日军的军用汽车开过来,以为鬼子从后面追上来了,后来看清陈浩他们打出的旗子,这才镇定下来,拥到公路上想搭车。
一个少尉问:“长官,你们是哪一部分的?怎么用的是鬼子的汽车和大炮?”
汽车上一个士兵举了举手中的三八大盖,骄傲地说:“这些都是我们从鬼子手里缴获的!”
陈浩从驾驶室探出头:“我们是一战区直属暂编第六团的,你们既然和自己的部队失散了,就到我们部队跟着我干吧。”
暂六团是陈浩他们接到撤退命令时一战区给他们的新番号。开封已经放弃,陈浩部队的出色表现引起了一战区长官部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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