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中原
些象样外,其他考试科目真是荒谬,有一皖省少年举人应考竟然也名落孙山。真是荒唐。所考尽是徐陈编纂的在他们的中小学堂教授的荒诞不经的东西,与长毛相差无几。”
“那个赵才子回来之后我也见过他,其实荒诞无知的正是他自己。”
“怎么说?”
“举例而言,他指责别人荒诞的一条,就是人家那边小学堂教课书上写明的我们脚下的大地是个圆球体,还有我们脚下的这个地球是围绕太阳运转的。说什么平坦大地,高山、大河,哪里可能是圆球?如果这样,那下面的人不久掉下去了?日月星辰都是上天的赐予,盘子大的日头谁见不到?怎么可能比我们的大地还大?诸如此类,倒是真能蛊惑一些愚民。可是雪芩掌管水军,尤其最近掌管修造,颇读洋书,西人三百年前就已经完成环球航行,我们的这个自以为聪明的举人却连地球是圆的还搞不清楚,那英格兰、法兰西、美利坚位于何处,虚实情形若何更是莫名东西了吧,如此何以治国平天下,徐陈开设学堂,除了教授圣学之外,教授这些致用之学似乎才是培养柱石之才的正道,况且徐陈王严崔秦等身居高位,个个编写学堂的教材,开化民智,当不为无学之辈,岂洪杨似是而非,装神弄鬼之徒可比?”
李续宜还要说什么,曾国藩一摆手:“不要扯远了,徐陈有没有司马昭之心咱可暂且不管,现在的形势也与那时不同,现在我们面临的是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自胜者强,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徐陈连连向我们示好,还不是因为我们有实力?希庵,继续说伪英王之事。”
“是,大帅,那伪英王并不知苗霈霖已经被胜保招抚,因此此去必然会落入网中,长毛悍匪头子就要授首了。”
正文 65。。乱与定(7)
曾国藩:“这个反复无常的苗霈霖,见识其实很差,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李续宜愕然:“请大帅指教。”
“陈玉成被擒,对于咱们来说当然也是大好事,可是现在胜保其实自己都是丧家之犬,不知道给苗霈霖许了什么口惠,他就开始为他卖命,我原来以为苗会拼命倒向徐陈,不过徐陈那帮人精明的很,必定不会看重苗某。估计这个胜保十有八九是向苗霈霖许了皖抚的位置,前番苗霈霖犯下滔天大罪不就是为了当安徽巡抚吗?”
李续宜一惊:“大帅,这,我们当如何处之?”
“你也不必心惊,胜保号称什么二十入词林,三十为大将,其实只不过在旗人中矮子里面拔将军而已,袁甲三号称多谋,其实鼠目寸光,既然他不愿奉徐陈之命拿了胜保,那就该向我们靠拢寻求保护,可是现在他们是两面都防,防备我们甚至多于徐陈。现在豫皖捻乱已经算是归于平复,他们就是想着独霸皖北自成一体。真是愚昧。希庵你也不必担心苗霈霖真的会来夺你的巡抚位置,现在胜保可没这能力。胡公林翼仙逝,连湖广总督的位置徐陈都是让老夫来推荐人选,旗人们说话的时候过去了,从这里看,这徐陈也未必没办好事。”
在座的想起湘军发展中受到清廷满族权贵的种种猜忌和掣肘,暗自点头。
“我再和你们讲一遍,胜己者强,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长江以南诸省加上四川、陕甘渐次都回平定,雪芩见识很对,我们的洋务也要搞起来,洋人的那些实用的学问我们也要学学,虽然那些是‘术’而非‘道’,但是只有得道兼有术才能成大功,光有道没有术是不能成大事的,比如文天祥、陆秀夫这些忠臣。对徐陈方面只要他们现在没有公开谋篡逆之事,我们不要主动和他们起冲突,毕竟他们现在还打着朝廷的名义行事,而且力量也相当强大,增格林沁之事殷鉴不远。我们剿灭长毛的大计不可功亏一篑。至于胜保、袁甲三那里随他去,皖抚苗某是没指望了,杀身之祸倒是有份的。袁甲三也是不会放过他的。不过袁甲三本人恐怕也命不久长了。”
“大帅神机,神鬼莫测,我等愚钝,请大帅示下。”
“这袁甲三夹在我们和徐陈之间,却又两面防范不肯交好。就算我们不去管他,可是徐陈十有八九会兴师问罪的,罪名倒是现成,胜保本人参与了垂帘之便的,袁甲三不奉朝廷诏命,曾王之事就在眼前,进兵皖北可比绥远方便多了。袁甲三必不是对手。”
“唇亡齿寒,如果此事发生,我们是不是要帮助袁甲三?”
“倒也不必,如果徐陈以朝廷的名义申明他们的罪状讨伐,我们帮助袁某与徐陈撕破脸倒也没什么,可是背上公然反叛朝廷的名义可是麻烦得很。我们可以起兵助剿,尽夺淮南之地。希庵,你是安徽巡抚,行此事名正言顺。”
“可是下一步他们会不会趁着我们大力剿灭长毛的时机向我们背后下手呢。”
正文 66。。乱与定(8)
“这个,倒是不得不防,一方面我们要小心不给他们口实,这徐陈似乎表面还挺在乎这个,很有王莽之风。另外他们也有他们的麻烦短期内除了袁甲三、胜保应该不会再向南起衅。”
“大帅你是说洋人?”
“雪芩果然见识广。”
李续宜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徐陈现在与洋人打得火热,两个卖国贼,通商,传教。修路,驻使……洋人都快成他们的干爹亲娘了。处处给他们撑腰,难道是洋人不准他们来打我们?为什么?”
彭雪麟、刘松林等无语。
曾国藩微笑:“希庵,你就是有些偏激,其实徐陈面对洋人还是很强项的。还很懂得以夷制夷,分化瓦解之道,与英法战而后签约,而俄国要求签约却没有结果。知道为什么?因为俄国要的是割地!有人说那荒凉偏远的不毛之地割了也没什么,真是败家子的想法。宁失千军不失寸土,而且看现在的情形,天知道那片地底下有没有煤铁或者黄金、白银之类的东西啊。俄人不甘心,屡次入京纠缠,而徐陈方面一面伐交稳住英法,一面向东北增兵,奉天、吉林估计现在已经被他们接受,那个直隶总督已经被辛兴接任,秦雄已经改任黑龙江将军,还有什么前敌总指挥,或许就是钦差的意思。那个与俄人擅签割地条约的奕山已经被徐陈以朝廷名义押送北京法办。看来这徐陈真是准备与俄人打上一仗了,对英法是战而后签约,对俄人也不例外,只是看俄人有没有准备好与他们接仗了,不接仗就把地吐出来,这徐陈小子对外夷的手段让老夫有几分佩服,尤其是这胆气。”
“此时他们分兵对付袁甲三尚有余力,可是要对我们启衅可就太不明智,徐陈精明决不会如此行事。”刘松林道。
“而我们正好集中力量剿灭长毛,所以大帅说也不要向他们启衅。”一个募宾道。
满座点头。
曾国藩集团还是很有见识的,对形势的分析也基本属实。只是他们无法认识到工业的巨大力量。以为我们实际可以做为凭籍的不过大河南北太行东西四省,而他们只要评定了各处的造反者,就可以控制住十几个省,到时候无论如何也是可以制约住我们的,到时候如果我们继续挂清廷的招牌,他们也可以用实力为后盾要求中央政府控制权,或者干脆也来个“清君侧”旗号。如果我们“篡逆”那他们就更可以名正言顺地讨伐“逆贼”,当然估计他们对爱新觉罗的后人也没有多少兴趣,多半要自立了。
再有他们对宣传的力量认识不足,我们的基层政权在我们控制区的广泛宣传,特别是我们的广播事业的发展已经逐渐彻底改变了我们控制区内百姓的世界观。
在山西南部又增开了煤矿和钢铁厂,就在陕州的对面。本来想开发绥远的煤铁,运输不便暂时作罢。濮阳的油田暂时也不再开发的考虑中。南阳一地的石油现在已经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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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煤炭、机械制造、初级电子产品、纺织、建材、卷烟、医药、日用品,各种工业生产都在迅猛增加。在实践中已经初步培养出了一批技术人才,其中不乏出类拔萃的人才。其余的初级技术人员守成维持生产也是基本可以的。我们得以抽调熟练得技术人员到新控制区继续增设建设项目。官方控制的仍然是重工有限,军工优先,技术优先的项目。
新的部队在训练中。新军是完全按照新的标准组建的。一开始就是多兵种的合成部队。步兵、炮兵、骑兵、工兵、机动运输部队一应俱全,虽然一些装备暂时还无法到位。武胜大学军事学院毕业的学员充实到了部队担任下级军官。齐岳控制山西之后,崔明贵被调回河南确山担任这支新组建的合成军第三军的军长,这是支在这个时代完全不同的新军队。我和陈浩对此也十分重视,陈浩再视察了黄河铁路大桥工地之后,就直接到确山亲自执导这支后备新军的建设,这不是在战争中征兵的战争中学习战争的部队,而是一开始就用先进战争理论指导,装备先进战争工具而且高级甚至中初指挥员都具有战争经验的军队。虽然只有1万来人,但是当它被打造完成的时候将是一支可怕的力量,第一军、第二军都是无法与之比拟的。为了节约财力,减少人民的负担,虽然在动荡的时代,我们还是坚持精兵路线。正规军目前总数也只有12万人,相对于我们控制的广大的地区而言人数确实显得少了一些,但是担任地方守备的还有地方武装和时常参加基本军事训练的民兵,一旦需要我们可以迅速动员极大的后备力量。
军工生产有了新突破,不仅是产量方面。光山、巩县、山西三处兵工厂源源不断地为部队提供新的装备,包括一些新式武器。加农炮、榴弹炮都已经开始了靶场试验。电子工业的进展尤其让人兴奋,这可是我和陈浩直接指导下发展的,这是我们的绝密项目,连参加这些项目工作的工人都要经过严格的考核。洛阳柴油机厂也是一个严格军事管理的保密单位。这个时代,柴油机可是绝对技术领先的东西。何况现在这里还在试制汽油机和最原始的航空发动机?这也是我和陈浩的“首长工程”。
在确山训练了很久的航空大队的学员在伞塔、滑翔伞之类的装备下训练了近一年,空气动力学,航空理论也反复研究摸索,陈浩亲自制造的那两架可以升空的航模成了航空学院的镇院至宝,只有优秀的学员才可以亲自操作研究一番。
豫西的铝土矿已经在开发中,在荥阳附近建造冶炼加工金属铝的大型工厂的计划已经被临时政府批准,开始筹备。但是最初恐怕还是只能生产初级的航空器。我和陈浩对此要求也不很高,只要能造出类似一次大战中的那样水准的飞机就行。先飞上去,然后再改进。控制海洋之后就是控制天空,领先一步,处处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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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最先飞上天的却是动力伞。这是我们的石油化工和纺织工业共同的成就。
崔明贵跃跃欲试,想亲自享受第一个飞上天空的荣光,被陈浩制止了,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跃跃欲试的?
第一个飞上去的是航空学院最优秀的年轻学员冯果,飞行持续了几分钟。航空史在此刻改写了。
周口造船厂制造出了4艘80吨级的炮艇,采用的是蒸汽动力,现在我们暂时还造不出大功率的柴油机,不过这些炮艇上装备的那些我们最新研制出的火炮虽然口径不大,但是射程和射速可是目前在大清国再也找不出的。张玉祥这个新任的淮河舰队司令现在腰杆更硬了,加上先前造出的20吨柴油机快艇这支舰队现在确实成了淮河霸主了。一些洋人被任用为张玉祥的顾问,还有些俘虏被直接充作了海军的军官,当然这些都是经过了严格挑选的。
陈玉成的事情已经被我们的军清处特工人员秘密报告上来,我和陈浩当即把这个消息列为绝密,严禁外泄。知道的范围严格控制在军委会成员。
去不去援救?我和陈浩反复权衡。不救!倒不是因为这个陈玉成竟然想来攻击我们,纯粹是权衡利弊之后的考量。
我军中与捻军、太平军有瓜葛的人员不少,尤其这个英王,敬仰者还真不少。而我们对太平军的基本态度还是要消灭的,那个天国政权是不能存在的,这一点倒是与曾国藩一致。如果陈玉成被胜保俘虏,我们内部必然会有要求营救的呼声,此时正好顺势出兵控制淮河中下游。对壮大我们的力量当然极为有利。如果救出陈玉成,此时他倒有可能为我所用,如果他被杀害,我们也算为他报仇了,这样将来招抚赖文光、陈得才他们是一个很好的人情,国内早统一早安定当然最有利。
再者就是我们传统的实战练兵了。这一次要把训练了近一年。精心打造的第三军新式部队放出去实战一番了。对手又是不强不弱,战场区域也相当适合,真是难得的演练对象,虽然演练中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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