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中原
之木,无源之水,灭亡也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
而以如此荒谬的不伦不类的宗教为号召,居然能够在十几个省挑起许多人民的响应,也可以看到他所反对的清朝政府是多么的腐朽、残暴,多么不得人心,以致只要有人带头反对它,无论是谁,打的是什么旗号,都会有忍无可忍、走投无路的被压迫者起来响应。倒是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这些人打着维护中华传统文化和道德的旗号,相对更有号召力,湘、淮、楚诸军无论与清军的八旗、绿营还是与太平军相比都具有更强的战斗力。在1859年即将爆发的三河镇战役,太平天国后期的两大精英人物陈玉成和李秀成集中了数十万最精锐的太平军也不过围歼了湘军李续宾部的七千部队,这已经是太平军对湘军作战少有的“大捷”了。而陈、李在对清朝绿营军队作战时往往显示出极大的优势。清朝的政府军是一群没有信仰的被雇用者,而太平军虽然信仰似是而非,但是总算是有信仰的军队。曾国藩等人的部队则是打着维护中华传统文化的大旗,相对太平军的信仰似乎根基更深一些。先进的、进步的信仰的确是军队战斗力的组成部分。
我们不要“打江山,坐江山”,这只会给人民带来苦难。“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陈胜们的豪言壮语只是不甘心当被统治、被宰割的羔羊,而要去当那宰割别人的豺狼虎豹而已。统治权如果是私有的,是一部分人压迫、剥夺其他人的工具,那这样的“逐鹿”永远会循环往复,而被当作“鹿”的草民们永远只有苦难。
“现在我们不是要参加逐鹿,我们是要改变这种以统治权私有为特点的压迫式的统治思维,把统治权改换为代表被统治者管理社会,为所代表的全体人民谋取最大利益的完全不同的新的性质。统治者只是社会的管理者而已,权力的根源不是神授的,它应该是根植于整个个国家的人民,社会需要管理者,统治者只是被授予了以谋取全体最大利益为目标的管理权而已。这种权力当然不能用来为自己谋私利。”
“是的,这种变革已经开始了。应该是八十多年前华盛顿已经开始实践这种理想了,这真的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变革,不过好像也是用战争推进的。呵呵,看来这种伟大事业总是和姓华的分不开呀。”
“滚一边去!华盛顿姓华?给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是这个贴法?厚颜无耻!那即将开始为了完善这个制度不惜内战的那个人就是姓林了?”
“管他,反正谁让他们这么翻译呢?当时要翻译成王盛顿也可以呀,可见当时翻译的人也预见到此事必然与姓华的有关呢。”
“行了,怕了你了。就叫民权党好了,权力在民,授予统治者管理权。统治者也不是什么公仆,他们是社会的引导者、带领者,对这个国家全体人民负有极大的责任,而且必须是远见卓识的智者,又要有很高的道德情操。所以给与他们尊荣和优厚的待遇也是应当的。可是,不是为了‘坐江山’,为自己的王侯将相和子孙的荣华富贵,有人愿意追随我们去奋斗、去牺牲吗?”
“肯定有,至少我的那些老部下应该就是这样的人。至于你的那些国军嘛,他们的前辈们也有很多这样的人,现在这些是不是就难说了。”
“去,什么呀,好意思说什么你的老部下。不过,以这样的口号来号召,来的人应该多是有理想的志士。兵员倒容易办,这年头饥寒交迫的人应该不少,再说还有咱们打土豪分田地的法宝。”
“这是你们国军的法宝?”
“谁是国军?”
“国军中将师长陈浩,祈哥们是也。”
“你小子……!”
没想到原以为问题不大的消化俘虏的事情比原来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毕竟这些团练和严学文以往处理的俘虏大不相同,直到第7天,严学文来汇报的时候脸上才露出了笑容,我知道,取得突破性进展了。而此时,我的伤已经可是称得上痊愈了,姚军医也勉强同意我自行外出视事,本来我正想外出巡视一番,好好让还得不到姚军医同意外出的陈哥们羡慕一把,当然本来出巡的第一站就是严学文的俘虏驾驭训练中心。当然,我去也不见得比严学文高明,毕竟他的经验已经相当丰富了,。但是,去看看新鲜热闹总可以吧?可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哟。当然,这想法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辫子风波
严学文此次教育俘虏的任务确实与以往不同,也许本质上和以往有相似处,但是至少表面看上去不同点更明显一些。
当严学文带着抽调的政工人员来到其中一处关押俘虏的地方时,那些俘虏以为大限将至,一个个吓得目如土色。这让跟着严学文一起来的人员很有些鄙夷。政工人员实在匮乏,搜罗了全部部队外加王平的军械所,总共连严学文在内才有5个政工人员。而要教育、训练的俘虏却有1053名,这是最后统计出来的数字,不包括最初俘虏的那个苗九。没办法,严学文只好把部队里几个认识一些字的班、排长抽调来帮助工作。俘虏被分作5处关押,本来关押在一处需要的看守人员还会少一些的。给这些俘虏开饭也是问题,人太多。先从俘虏中找出一部分人担任了伙头军,还别说,俘虏中还真有不少原来的伙夫。
严学文打算把其中一部分俘虏先行教育,同时也是给自己临时拼凑的政工队伍一次实际培训。
看到俘虏们跪倒一片,战战兢兢的样子,一个副排长心中着恼:这哪像是将来加入自己队伍的兵的样子?看见那些人脑后的辫子,更是来气,不等严学文说话,上前到离他最近的一个俘虏身旁,揪住辫子,拔出刺刀唰地一下把那辫子割断,丢在一旁。
那俘虏惊得几乎要瘫倒。其他的俘虏更是害怕。磕头如捣蒜。
“大人饶命!”“将军饶命!”“神仙饶命!”“洋大人饶命!”
哀求声五花八门,此起彼伏。
严学文瞪了一眼那个性急的副排长:“李二猛,给我过来!”
李二猛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走回严学文身边。
严学文喊道:“安静!大家安静!”
说书艺人的儿子,真是不简单,声音似乎也不是很大,但是在场的二百多人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那求饶的声音都被他压了下去。
“团练弟兄们,你们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我知道你们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不得已才当的兵。”这话无论如何都是正确的。
严学文继续说:“我不要你们跪着,我希望你们以后能够有尊严地活着!”
“都站起来,列队站好!”
俘虏们惊魂稍定,站了起来,有的人腿还在微微打颤。这严学文可是他们被俘虏后来给他们训话的最大的“神兵们”的官了,当然心惊。只有那个被割了辫子的俘虏仍然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你也起来吧,不要怕,剪了辫子也没什么,不用这么害怕。放心,不会伤害你的,你要是还想要辫子,这样,李二猛,把他的辫子捡起来,还给他。”
李二猛心里这个别扭,磨磨蹭蹭刚要过去,那知道那个俘虏忽然像是得到大赦一样,忽地扑过去捡起自己的辫子,三下两下接在脑后,自己也站到了俘虏的队列里。严学文等人哭笑不得。
“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严学文眼见这句血淋淋的清廷政策对普通人的威慑力,不由心中吃惊。在这野蛮血腥的口号下,不知有多少正直刚强的中华好儿女被野蛮屠杀,而留下来的难道多是失去了血性的……,不,不会的,这男人的辫子是见识了,还有那野蛮畸形的女人的小脚……
严学文血气上涌,说道:“你们这里面谁是满人?把手举起来!”
满场无一人举手。
“那谁是汉人,举手!”
绝大多数人把手举了起来。
“好了,那几个不举手的是怎么回事?”严学文威势十足地问道。
听他口气不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几人默不作声。
二猛大喝一声:“教导员问你们呢,没听见吗?”
一个与俘获者打交道较多的伙夫壮着胆子答道:“报告这位……同志,他们是回民。”
严学文看着这拖着辫子,穿着团练号衣的人开口说出“同志”这个词,有点忍俊不禁的感觉。
忍住笑意,严学文接着说道:“大家不要怕,我们是言而有信的,说过不伤害你们就一定不会伤害你们,到一定时候,我们还会给你们中间愿意走的发给路费,放他们回去,回家也行,想再去干团练也行,总之,来去自由。当然,要想留下来跟着我们干的,我们也欢迎。”
团练们一阵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之声。
李二猛很不耐烦:“你们瞎喳喳什么!”
二猛的连指导员姓唐,只有二十来岁,资历比较浅,轻轻拉了他一下,轻声道:“二猛,没有严教导员的命令,不要乱插嘴。”
二猛这一喊,下面立刻有几个人喊道:“大人,小人愿意留下!”
大约这几人根本不相信严学文说的到时候让他们回家的话,他们心里想这位大人口里的“回家”,不会是“咔嚓”一刀送回老家吧?抓住了不打不杀,给吃给喝,为的啥?不是说了吗,愿意留下干就欢迎,降者不杀已经够仁义的了,还想走?想回去干团练?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二猛再凶神恶煞般这样一吆喝,脑子转得快的赶紧附和喊愿意留下。
听到有人喊愿意留下,二猛又忍不住喊道:“好,愿意留下的都把辫子剪了,到那边……”忽然想起唐指导员的叮嘱,生生把后边“集合”两字咽了回去。
那些喊“留下”的俘虏,其实多数并非真心愿意留下,这些人只是比其他人“机灵”些,或者说的不好听点就是“油滑”一些罢了,其实他们多数人心里想的是:“鬼才愿意留下跟着这些个假洋鬼子干呢,这些家伙明明长着大清国人的面孔,说的也是大清国话,可是不仅大逆不道不留辫子,穿的也是不伦不类、不清不洋,又拿着那些奇奇怪怪的吓人的洋枪洋炮,行事透着古怪。老子们先答应跟着他们,保住小命再说,到时候找机会撒丫子溜了就是。要是探明了这帮妖人的虚实报告给苗大人,不仅能将功折罪,说不定还能立功受赏,升官发财……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着吧,那些不答应留下的傻冒们,准会被这些妖人送回老家,只是不知道是砍头还是活埋?”
当听到二猛说留下的要先剪辫子,这些人心头都是一惊:剪辫子后再想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竟是没有一个站到二猛刚才手指的地方。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严氏评书
严学文见状,笑了笑,说:“你们都留有辫子,而且你们好像对你们的辫子还都很重视。那么你们说说,这男人留辫子是怎么来的?”
俘虏们都不作声。严学文继续说:“说说吧,。没关系的,凡是回答的,不论怎样说,我都不怪罪,还会考虑奖赏。”
二猛接一句:“要是不说……”看见唐指导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后面的话缩了回去。
一个俘虏怯怯地说道:“这个,是祖宗流传下来的。”
“哦,这位弟兄刚才举手时自认是汉人的吧?那你说说是从哪一代的祖宗开始流传这习俗的?又是我们祖先哪一位圣人定的制?”
“这个,小人愚昧,却是不知,想来应该是自古如此吧。”
严学文想了想,忽然笑着把话题一转:“你们可曾听过杨家将的故事?”
“听过。”有几个俘虏壮着胆子答道。
“很好,听过岳飞,岳元帅的故事吗?”
“听过。”答的人就比较少了。
“他们都是忠臣良将,国家栋梁,对不对?”
“对,对。”那几个的情绪有些放松,心想既然这个假洋鬼子的头儿知道杨家将、岳飞,那么也许可能不是妖人,或许还是有几分开化的蛮夷也说不定呢,看来被“妖人”、“蛮夷”生吃或者熟吃的危险性越来越小了。
严学文继续道:“这杨家将、岳家军都是我中华,”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这帮人可能根本不知“中华”为何物,又改口:“他们都是我大汉民族的英雄好汉。”
“对,对。”下面的俘虏听得严学文口中“我大汉”三字,心中大定,只是奇怪:这个妖人的头儿穿的如此奇形怪状,头上又没有辫子,怎会是我们汉人?难道是像杨四郎之类的番邦招亲了不成?有些俘虏听人称呼严教导员,误把“严”当作了“杨”心中胡思乱想地胡乱联系起来。
“好了,大家站累了,现在随便坐下。今天我来给大家讲讲岳飞、岳元帅的故事。”
此言一出,不仅那些俘虏,就连严学文带去的部下也都大感惊奇。
严学文的《岳飞传》节选从早晨一直讲到中午。这严学文在说书方面的天赋其实比乃父还高的多。无论是俘虏,还是部下渐渐地都被深深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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