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中原
陈浩也有些急:“我看,让魏辉带直属队两个班赶过去接应一下他们。”
“也好。”
魏辉刚集合好人员,还未出发,张林的电话来了:“报告董参谋长,在阵地前沿击毙敌人45人,生俘8人,其中两名伤员。我方无一伤亡,消耗步枪子弹36发,手榴弹两颗。经搜索,阵地前沿没有其他敌人的踪迹。部队已撤回阵地,没有大的缴获,只有一些刀矛、弓箭之类的冷兵器。”
听了董大海转述的情况,我和陈浩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郝炳却面如死灰,口里喃喃念叨:“全完了,全完了,四哥,四哥!”
我问:“你说什么?”
“唉,我们老四这一路总共就53个人,竟是一个也没有走脱。”那郝炳身上冒出了冷汗。
“大海,让张林他们把俘虏送过来,记住两个伤员俘虏也一并抬过来,让姚军医救治。告诉他们,两个被俘伤兵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等严学文回来让他调查一下李二猛抓的那个受伤的俘虏是怎么死的,部队刚改编完成,纪律一定要严格遵守。”
“是。”
我又问郝炳:“你们山寨一共有多少人,几位寨主?”
那郝炳不说话了。
“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回头我们会让你和其他被俘的人回去的。”
那郝炳忽然跳脚大骂:“你们这些天杀的假洋鬼子,有种给老子来个痛快的!再过十八年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就算你们的洋枪再厉害,想灭我们的山寨也没那么容易。”他显然误会了“送他们回去”的意思。释放俘虏对于他们而言确实是无法理解的事情。
“放心,我军不杀俘虏。到时候一定会放你们的。至于你们的泼皮寨,如果我们要拿下也不会是太难的事情。”
郝炳低头不语。我对押送郝炳的李二猛的手下说道:把他带下去交给总部警卫连看押,还绑着他干吗?解开绳子。”
“首长,这家伙很猛的。我们那个站岗的弟兄就是被他伤的,李连长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制住的。”
“哦”我看看郝炳,“我告诉你,我们虽然不杀俘虏,但是你要反抗或者逃跑,那可是自寻死路,我们战士手里的枪可不是吃素的。”又对那战士一挥手:“带下去。”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剿匪(4)
张林俘获的土匪送过来了,一个个惊恐万状。在姚军医和女护士给两个受伤的俘虏救治、包扎后,那些人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本想把伤员送到临时医院,可那两人见要把他们与同伴分开,吓得哇哇怪叫起来。算了,还是把他们一起收押好了,反正他们的伤也不算太重,让同伴照顾他们好了。
事先研究好要问的问题,我、陈浩、董大海和张林分别在四个地方提审四个俘虏,留下两人照看他们受伤的同伴。
审完俘虏,碰了一下情况,决定再把被我们扣押的山民找来问问情况。
泼皮山的大致情况被勾勒出来了。这座山在我们的西面大约3华里。上山的主要通道在山北面。山南面和东面各有一条险峻的小道。再往西,山脚下是泼河镇,这泼河镇是山中的镇子,镇子有围墙,镇里的大户在李右一伙光顾几次后,在官府的支持下拉起了团练,不仅装备有土炮、鸟铳和弓箭,还购置了一些老式的燧发式洋枪。李右他们再到此地“借粮”不易,泼河镇方面也无力攻山。南面是层层山峦,只有一些零星的猎户、山民。要翻山越岭四、五十里才有较大的村镇。我们所处的位置是泼皮山通向山外平坦地带最近的通路上。难怪那郝炳说我们断了他们的主要财路。从泼皮山下来,经过或者绕过建军村(我们给自己驻扎的山村起的名字)就可以出山。到时候或在路山劫道或入村庄抢掠、绑票。东边比西边、南边要富庶一些,离县城也远,村落较密集,但是规模都不太大,正是土匪劫掠的理想目标。
泼皮山上有土匪三百多人,原有六个头目,五寨主在一次与官军的冲突中被击毙,二当家的前些日子袭扰泼皮镇的时候被寨墙上的土炮击中身亡。此次李右来找我们“借粮”事先派人来踩过点。仗着地形熟悉,在夜间从林木、草丛中溜近我们的驻地。慑于我们火力的威力,他们也不敢太过深入和靠近。不过王平他们囤积粮食物资的地点还是被发现了几处。缴获苗军的物资实在太多,王平又张罗搭建棚子防雨,动静和目标都很大。当时训俘工作尚未完成,部队主力主要警戒苗军方向,对李右匪伙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这个方向只有少数兵力警戒。大的物资屯放点最多有一个班守卫,小的物资屯放点只有2、3个人,主要以直属队和王平的军械所的原警卫队员为主。虽是如此,李右也不敢轻举妄动,二当家身亡,加上与我军交火后折了好几个人,让他很郁闷。终于,等到了连日暴雨的天气,他认为机会来了。因为泼河镇上的团丁的燧发枪在大雨中打不响。李右认为,只要那支客军的洋枪不响,自己集中主力摸过去,干掉那些守卫粮食的客军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这支客军似乎总人数也不多。哼,只要没有洋枪之患,他们又怎么是我泼皮山人马的对手?这些不知死的客军,不趁着下雨前退走,真是不知死活,大概不了解这里的气候特点,现在又阻于山外的洪水走不了了吧。这下该为前些日子被打死的弟兄们报仇了。
李右带主力一百五十人为左路,这一路最靠北,路要远一些,目标是警卫连的一个班守卫的那个最大的屯放点。李右这一路还有五十名弓箭手,准备夺取物资后掩护搬运。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剿匪(5)
郝炳带的是中路,共计50人,路途最近,主要任务是佯攻,吸引对方兵力增援。四当家带右路,任务与中路相似。只是这一路山高林密,地势最为险峻。三当家被留下守山。这三当家是个有名的母夜叉,很是凶悍,此妇姓孙,名字大家都不记得了,连匪伙内都管她叫“孙二娘”。
可是李右哪里知道,在这期间,我们初步完成了训俘工作,中华军已经成立。我们的兵力已经大大增加了。而且由于暴雨,加上与苗军达成了协议,我们的主要警戒方向已经从东北方转移到了西南。原来他们的细作夜间溜进来的地方曾被辛兴的侦察兵发现过踪迹,那些地方此时已经布上了明岗暗哨。此路不通了。
李右还算见机得快,毕竟是多年的惯匪了,匪伙的大当家可不是白混的。中路那边枪一响,李右立刻让队伍停止前进。前出的探子急忙忙回报:“前面山头上有客军,而且人数不少,拿的不仅有洋枪,还有马刀,在山头搭起的棚子下面舞刀呢,棚子里还拴的有战马。”
这是辛兴的骑兵营的一部分,辛兴命令新成立的骑兵营在下雨期间在各驻地搭建棚子练习抡刀之类的基本功。说是骑兵营,实际上也就是一个连的多点的兵力。
李右二话不说立刻带队撤退。一路上暗暗叫苦:“但愿老四、老六的两路能见机撤退,千万别一根筋硬干呀。唔,老六的脾气一定是他先上去,得手后再让弟兄们跟上,刚才那枪响……”李右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还好,两声枪响后没了动静。走了一会儿,见后面没有人追赶,李右暗叫侥幸,如果对方发现自己,这边的地势相对平缓,那骑兵如果追下来,用洋枪射击,岂是自己的弓箭手所能抵挡的?
其实现在辛兴的骑兵能骑马打枪的也就十几个人。这一伙里也就两、三个。不过李右也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带人冲上去,因为辛兴的侦察兵本来就难对付,而山头上的河对面的半山腰上正停着崔明贵的那辆坦克。这时崔明贵和他的两个坦克兵伙伴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坦克里发慌呢。如果山上的新兵抵挡不住后退,不等辛兴组织反击,崔明贵就会让他们尝一尝被12。7mm机抢射击的恐怖感觉。
右路方向也响起了枪声,李右不禁哀叹:“完了,这个老四,怎么脑袋这么不开窍,老六那一路枪响了,你还不撤退干吗?”
随后的爆炸声和枪声让李右心中十分沮丧:右路怕是完了。这个老四啊。
到了泼皮山脚下碰上了中路回来的人,中路折了3个人,其中六寨主被对方生擒了。李右愣了半天。
过了第一道关口,李右命令在凉亭和窝棚中避雨,等一等右路回来的人,雨下得小了些,那些人无论在凉亭内外的,没有一个脱下蓑衣的。一些人更是躲在那些滚木擂石后面伸长脖子向山下张望。左等右等,不见一个人影。李右叹了一口气,派出一个小匪沿着右路方向去打探情况。土匪没有军装也不存在换便衣的问题,只是把武器留了下来。李右带着这支士气低落的队伍上山了。三年来,泼皮山李右的队伍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一下子折损了两个头领、50多个弟兄,而自己什么也没捞到。李右强自安慰自己:“没什么,至少我这泼皮山天险是能守住的,那些个客军呆不长的,他们没事来攻我的泼皮山干什么?那是官府的事情,而这些人怎么也不可能和官府是一家的,连辫子都没有,可也不像是洋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呢?
不管怎样,今天回去让这次出征的弟兄都轮流到花寨好好玩玩儿。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剿匪(6)
李右的算盘又打错了。我们是铁定要扫灭泼皮山了。因为我们首先要在鄂豫皖边立足,这建军村一带的小盆地实在是太过局促了。贸然出山攻击城市也是不智之举。而就地发展无论西进还是南下,首先都要拔除掉泼皮山这个钉子——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呵呵,是霸道了点儿。没办法。
只是如何对付李右一伙方面,我们内部有些分歧。严学文建议尽量招降这伙山匪,大约在他眼里这伙人属于小规模农民起义,反抗压迫之类的吧。而董大海则坚决主张武力消灭这伙山匪。两人为此争执了起来。
我知道,陈浩也是主张消灭这股土匪的。只是他不便首先表态支持董大海。看来只有本哥们说话来止住这场争论了。
“学文呀,李右这伙人和你想象的官逼民反,反抗清廷反动统治的农民起义有很大距离的。你没有参加审讯俘虏和向山民调查。这伙人对一般人是相当残忍的,他们大多不是本分善良的农民,而是一些鸡鸣狗盗,游手好闲,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的不良之徒,就算有些被裹挟加入土匪的普通百姓,在这个染缸里时间一长,也会染黑的。
“可是,人也是可以改造的。”严学文争辩道。
“是,也许可以,但是有些却不可以。或者可以改造的,改造的成本也过于巨大。而且还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我看严学文眼里有些迷茫,于是接着说:“我们不能用思想中设定的概念去套具体的人或事。李右他们以往打劫富户不仅抢劫财物,而且杀掉被抢者家中老幼,只留下年轻女子掳上山去。”
“可这是阶级斗争,是被压迫者向剥削者的反抗,只是手段激烈了一些而已。”
“学文,你的心肠怎能如此坚硬?”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我无论如何无法理解他,“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能有什么罪恶,也要被摔死?再说那些大户人家也不一定就是压迫者。有些还是书香门第,是中华文明的真正传承者。”
“首长,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严学文感到有些诧异,“我听说李右他们对这附近的山民、猎户是秋毫无犯的呀。这些穷苦山民似乎对李右他们并没有多少恶感呀。都是土豪劣绅才会害怕他们的。”言下之意竟隐隐有责怪我站错阶级立场之意。
“首先,这些人没有多少油水,再者这些匪徒也是个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意思。这窝边草对掩蔽兔子的巢穴很有好处。风吹草动,兔子知。他们下山劫掠过往行人时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有财货者,都是财尽人亡,年轻一些的女子一律掳上山去。无财货者,青壮年则被强掳上山入伙。”
“这……”
“有件事,我专门分别问了好几个俘虏和山民。“见严学文语塞,我接着说道,”两年前,就在咱们建军村北面山口8华里外,有个叫鲶鱼嘴的村庄,被李右一伙屠了村。全村七、八十户人家,只剩下些年轻的女人被掳上了泼皮山。其他人全部被屠杀,财物被洗劫一空,最后一把火把村庄烧成了白地。这种暴行和日本鬼子有的一比了。而且是对自己的同胞下此毒手,真是禽兽不如了。原因就是因为山上一个小头目和此村中的几个泼皮无赖是朋友,下山去看朋友,强抢村民的鹅鸭下酒不说,酒后还当街强奸人家的黄花闺女,结果被愤怒的村民打死。几个泼皮'逃上了泼皮山。泼皮山二当家的率匪徒在一个‘夜晚由那些无赖带路血洗了这个村庄。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剿匪(7)
严学文觉得很震撼:“这是真的?”
“是的。我分开问了好几个俘虏,后来又一一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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