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了个女儿,老人家就天天盼着孙女的到来,孙女穿的棉衣棉裤小棉鞋,老人早早地就准备好了,而且还准备了好几套,这倒让阮三儿的媳妇省了不少心。后来阮三儿离了婚,媳妇把女儿带到了澳洲,老人的快乐就少了许多,她那儿还存着小孙女曾穿过的许多衣服,阮三儿怕老人看着伤心,就说把它们扔掉算了,可老人就是不答应,弄的阮三儿也没脾气。
自从到北京后,阮三儿回去的次数就很少了,上一次见到母亲是在两个月前,他发现这段时间母亲老的更厉害了,老毛病关节炎时常发作不说,又患上了哮喘。阮三儿带母亲去医院挂了个专家门诊检查了一下,买回许多药来。母亲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她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要去北京,她从没问过阮三儿,她想儿子之所以要去北京自然有他的道理,问多了只会给儿子添负担。
第七章利益之争(3)
从医院出来后,阮三儿带着母亲下来趟馆子,他的两个姐姐带着全家也来了,阮三儿感觉到母亲当时挺高兴,点菜的时候她不让阮三儿多点,她说够吃就行了,点的太多那是浪费。阮三儿的两个姐姐和姐夫都是本份的工人,如今虽没下岗,工厂的效益也不好,日子将就着能过。阮三儿背着母亲曾帮助过两个姐姐,大姐是因为独生子上学需要三万元的赞助,二姐则是单位房改不把房子买下就没的住了,他没把这些事告诉母亲,因为母亲曾说过,现在的阮家已是一个大家四个小家了,每个小家的事情要靠自己去解决,不能轻易向别人伸手,她说在这个大家里,最可怜的是三儿,一个人在外辛苦,身边也没个媳妇,热了冷了的也没人照顾,她不让两位当姐的替弟弟操点心,找个娴慧的过日子的女人。两个姐姐与老人的想法却不一样,她们说操三儿的心等于白操,她们身边的女从三儿怎能看的上?她们安慰老人说,现在的世道跟从前不一样了,三儿有本事能赚钱,想找个女人一点都不难,只是他不想找罢了。老人最不爱听的就是这句话,她说你们当姐的不愿帮忙,还给自己找什么理由?三儿就是不会找女人,以前找的那个媳妇哪是过日子的?花瓶似的,只中看不中用,回到家里洗个碗还要带上一付橡皮手套,她只会花三儿的钱,最后还跟着别的男人出了国,她根本就不是个正经女人!大姐却说他们俩离婚不能完全怪人家女方,咱家的三儿也够呛,他根本就不会心疼人。母亲听了这话就生气了,她说三儿怎么不会心疼人呢?他比你们姐儿俩更知道关心我心疼我!二姐则笑着给母亲揉着肩说,您是他母亲呀,哪儿有独生子不心疼母亲的?再说了,我们姐儿俩对您老也不错呀?母亲哼了一声,说像三儿这样的孝顺儿子并不多,瞧瞧老孙家那混儿子,把家里的钱全偷去买白面了,还有老龚家的儿子,硬是把老父母撵出了家门,自己跟媳妇住进了那套单元房,人家三儿多懂事啊,早就想给我买新房了,那可是诚心诚意的,邻居们都羡慕死了,但我不要,三儿赚点钱不容易,我有房子住,花那些钱干吗?大姐半开玩笑地说,三儿想买房孝敬您老,您为什么不要哇?赶明儿我买彩票中了大奖一定给您买辆小汽车!三儿赚钱了,您老就应该享受嘛,不能白养了个儿子呀!老人瞪了大女儿一眼,说您中了大彩我也不坐你的小汽车,有了钱也要节约,富日子当穷日子过,这样家境才不会败呀。
电话的铃声把阮三儿从回忆中唤醒,他挺纳闷儿,这么早有谁会打来电话呢?
电话是贵五打来的,他说他们马上要登机了,而且大哥临时决定改道西安,是大哥跟郎二两人去,他和福四仍直飞北京,回去筹划新疆的工程,具体怎么做大哥让他俩找关菲。
“他怎么突然要去西安?”阮三不解地问。
“我哪知道?大哥说他们只在西安呆一天,最晚明天下午就赶回北京。”贵五说。
“郎二也去西安?”阮三儿像是自言自语。
“大哥说郎二对西安比较熟,前些年拍戏的时候认识不少人。”
“我知道了,路上小心,有什么事儿随时给我来电话。”阮三挂了贵五的电话,心情突然学生起来,看来罗斯真的不信任自己了,他去西安一定是去摸底的,他这样做有必要吗?一天时间能了解到什么?他是在给我施压呢!刚才他把话已经说明白了,北奥决不在秦岭市投资,炒一把土地就撤,他不会允许我在秦岭铺开一个新的战场,那怕我们胜券在握他都不能容忍,他一定是怕我建立北奥的另一个中心,怕的实力强大了从北奥独立出来。
阮三儿对罗斯近一段时间做出的一系列决定深感失望,大哥对权力的控制欲太强了,如果说公司在快速起步和发展阶段需要一个铁腕人物的绝对控制是必要的话,北奥发展到今天后还死抱着当初的老规矩不放,显然是不行的。我阮一儿来到北奥,投奔你这位大哥,决不仅仅是为了赚钱,当初如果不进入北奥,我同样可以潇洒的活着,其实我并没有动摇你这位大哥地位的野心,但我必须有一个舞台,在这个舞台上我要表现自己,大哥可以是导演,但你不能拒绝我成为腕儿,我的优势就在于实战,我必须在实践中找到自己的价值和尊严,难道我这点要求过分吗?
阮三儿嘴上没说,心里却一直在等待一个结果,罗斯也不止一次地表示过,在适当的时候他会把行政局总裁的位置让出来,安心当他的董事局主席,阮三儿了曾天真地认为,北奥行政局总裁的宝座应该非他莫属了,无论从能力上还是从对北奥的贡献上,他都应该是当之无愧的。但是这一切自从关菲来了之后,就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罗斯竟在公开场合改了口,他表示公司的所有权和经营权一定要分离,股东不应该再进入行政局担当要职了,应该请高学历高智商的专业人士统管公司的经营,股东全部进入董事局,离开经营第一线,从战略上把握公司的方向,让有能力的经营者放开手脚。从理性的角度上讲,阮三儿并不反对这种做法,但他又有点不甘心,他不认为自己是个经营庸才,相反,他的强项正在于此。他想罗斯之所以要强调这些,在很大程度上是要制约自己。如果把经营权真能让大空公认的德才兼备者也行,但要是让关菲之流的人占据了行政局的高职,北奥能有好吗?关菲说白了也就是罗斯的替身,她只会对罗斯个人负责,她能代表全体股东的利益吗?她到北奥来干什么?一个女人能有多么远大的理想?她无非是想在老虎皮的掩饰下疯狂地捞取个人利益,她对北奥不会有感情的,她只对金钱有兴趣。所以她一定会听罗斯的摆布,她无时无刻不在讨好罗斯,以换取罗斯的信任,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古人说过,唯小人和女子不可交矣,女人一旦狠起来,可能比男人更可怕。大哥这是怎么了?要不想放权也不应该走这步棋啊,用这种方式来控制北奥实在太危险了,如果真让关菲当了北奥的总裁,在江湖上不被人耻笑才怪呢!
小六从机场回来了,他来到阮三的房间,招呼阮三儿一起去吃早餐。
阮三儿实在没多大食欲,他盛了碗粥,点了一份煎蛋,烤了片面包。
“三哥,怎么了,你的精神不大好。”小六坐在阮三儿的对面,他点的是火腿煎蛋。
“没什么,昨晚没睡好。”阮三儿笑了笑。
“是啊,为了北奥的事,大家都在操心,刚才在去机场的路上大哥还跟我说呢,郎二是个性情中人,说话办事有一搭没一搭的,不像你三哥心里有数,他昨晚说的那些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小六说。
第七章利益之争(4)
“不会的,争论是正常的,都是为了北奥。”
“大哥去西安了,到机场后才临时决定的,郎二陪大哥一起去,大哥说他到西安主要想落实一下银行方面的事,我估计大哥还想亲身感受一下那边的情况。”
小六说话的语气永远是低沉的。
“大哥还是不太放心,我能理解。”阮三儿说。
“也难怪,有些事儿你们都不清楚,当着大哥的面也不好提,在你们来之前,北奥曾经有过一段辉煌的日子,公司在西安和武汉投过资,但这两个项目全做砸了,赔了不少钱,后来大哥就决定再也不往外地扩张了。”小六说。
“什么原因把项目做砸了?”阮三儿问。
“我也说不清,反正是赔了,后来大家都不再提这些了,免得惹大哥伤心。”小六说。
“噢,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大哥这么坚定。”
说到这儿,阮三和小六都沉默了,他们匆匆吃完了早餐,就决定约田先生面谈。
罗斯当天中午赶到西安,出了机场,罗斯上了一辆黑色奔驰轿车,郎二紧跟其后,他坐的是奥迪。在一间豪华的餐厅,几位老板模样的人为罗斯摆了一桌夏丰盛的午宴,出乎郎二的预料,大华银行的杜行长也赶到了西安,杜行长说他此行是参加一个省政府举办的银行家与企业家峰会,下午省上有关领导要跟大家座谈,他希望罗斯也能参加。罗斯说他不打算参加什么峰会,下午他要到秦岭市走一走。席间罗斯与杜行长相约明天下午同机返回北京,罗斯说新疆的事情已经全部办妥,杜行长则会意地点了点头,说下面的事儿就按既定方针办。
郎二寸步不离地跟着大哥,他心里好生纳闷儿,他本以为到西安后大哥会让自己安排行程的,毕竟他曾在西安拍过戏,认识的人也不少,可他万万没想到,大哥已经把西安之行的各个环节不声不响地全部安排好了,他想大哥真是太神了,这一切是如何安排的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下午,他们在秦岭市见了一位干部模样的人,这个人好像跟大哥挺熟的,大哥把那个人称老李,老李则叫大哥为老罗,看来他们还是有一定的交情的。他们俩寒暄片刻之后,大哥让郎二坐老李的车去秦岭兜兜风,欣赏一下秦岭市的风景,郎二知趣地走了,大哥跟老李到底谈了些什么,郎二不得而知。
接到阮三儿的电话,田先生如约来到酒店,他带着一张地图,还有一厚打资料,田先生侃侃而谈,把昨天酒桌上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秦岭市的土地快卖疯了,现在下手的大部分都是西安的公司,如果不抓紧,一手地恐怕就没了。听我同学讲,北京也有几家公司到秦岭投资,他们看上的全是山坡地,适合盖别墅,不过秦岭的山坡地两年前就被瓜分完了,他们只能买二手地,但二手地也有二手地的好处,上家把土地手续已经办妥,每亩地加个万把元也不过分,毕竟他们拿到地就可以开发了,节约了时间嘛!其实二手地的价钱并不高,可能比直接征地还划算,两年前上家征地的时候山坡地太便宜了,几千块一亩,跟买菜地差不多。”田先生不厌其烦地说个不停。
“田先生,你估计我们现在下手吃下五千亩土地可能性大不大?”阮三儿打断了田先生的话。
“五千亩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想完整地划出一片适合盖别墅的五千亩山坡地,可能要下些功夫。”田先生心里犯着嘀咕,他们有实力吃下五千亩土地吗?
“下什么功夫?”阮三儿问。
“我估计乡政府手里现存的山坡地已经不多了,能盖别墅的山坡地只有大峪乡才有,其他的乡镇要么太偏要么环境不行,沿山的土地全是大峪乡的。大峪乡的乡长姓袁,这个人我非常熟,凭我的关系能把他手里的存货掏出来,大概能有个千把亩吧,可能满足不了你们的味口。”田先生紧锁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千把亩没意思,在秦岭这样的城市搞开发,只能以量取利,房子如果太贵可能销售会有问题,只有把量做大,才会有我们感兴趣的利润。”阮三儿说。
“一千亩地可不算不啦!就是一亩地盖一幢别墅也有一千幢呢!这在秦岭绝对算是大手笔了。”田先生深吸了一口烟,又用力地把烟吐了出来。
“如果我们再搞一些二手地你看有没有可能?”阮三儿继续问。
“什么可能都存在,关键是我们一定要去现场,先从袁乡长那里把征地情况摸清楚,有些人拿到地后就是在街下家,袁乡长心里一定有数,只要我们搞定袁乡长,他可以把别人挤走嘛,方法有的是,就看我们肯不肯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