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黑山老妖






  酒过三寻,仆人传过菜之后,听得朱常洛介绍,王秀楚才知道,那风唐两女一个叫风韵梅,另一个叫唐蝉,但他只细心听着,并不说话。

  朱常洛随后拍了拍手,府邸中豢养的歌女分过两排,穿着水泻长裙,执仕女工笔画圆扇子,蝉翼纱长袖飘飘,猫着步子,摇动柳腰,香气阵阵中在场中慢唱起来。

  那开头地歌女弯弯两道柳叶眉,脸胧似烟似画,开歌喉起唱:

  妾是蓝田玉,日来欲生烟。

  平生爱横卧,晶莹让人怜。

  更有一点红,妙处不可言。

  夜来凉风紧,拥衿未成眠。

  谁知闺中女,思君泪涟涟。

  若得青鸟来,或可探深浅。

  这歌声到结尾处飘渺,细如丝牙,伴随着歌女媚眼乱飘,香风飘荡,一片整个席上,除了王宪仁等几个定力异常的高人外,都在酒酣眼热之下如痴如狂,拿银筷击碗大叫:“唱得好!真是仙乐。”

  “常洛,今天虽是谈诗论风月,但这词也未免太过了些,我看在场都是才高八斗的文士,不如各自拟诗词,叫歌女传唱,这才显得风流?”一直没有开口的风韵梅突然对朱常洛道。

  王秀楚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却不用眼看,只顾吃酒。

  “好,这主意好。”朱常洛轻拍折扇打笑,“不知谁先来?”

  几位年轻的翰林一听,正要显示满腹才学,好在这未来地皇帝面前露一把脸,(手机看小说;灯火手打更新最快。请支持手打;进灯火顶一下手打们wap。bookwap)更何况面前有佳人,说不定自己文才得了哪位佳人的赏识,不又是一出才子佳人的佳话?

  而冒辟疆刚刚给岷江三妖地青牛王戴了绿帽子,拐走两个小妾,以及一本地母水经,十三件法宝,以及大量的金银财宝,到了京城,却投靠了朱常洛。

  原来朱常洛就是被儒门推举上去的太子,万历皇帝几次因为他锋芒太盛,与自己暗中争权,要废了他。总因为他势大,得满朝文士支持,废不了。

  当年冒辟疆才出道时,就得了朱常洛的结交。如今的投靠乃是自然。

  钱牧斋和侯方域都在沉呤,似乎在构思。哪里知道唐蝉朝王秀楚一指:“我看这位王秀楚小才子不羁礼法,颇有魏晋人之风,但刚才冒犯玄圣国公宗师,宗师虽然不计较,到底是犯了过错,理应惩罚,不如就让他先前如何?”

  “来了!”王秀楚心里咯噔一下:“早知道这两个婆娘不耐烦,终于找上了我做什么鸟诗词。不过这两个婆娘找上门来,我也不能失弱。好歹对情对景做它一首。看看这朱常洛皇太子地反应如何?”

  当下王秀楚起身,“我虽年幼,但学道数年。颇能知天命,今日正好承两位小姐之请,借诗问一问在口诸位,以及玄圣国公宗师爷。”

  说罢,猛饮一口。衣禁上都是酒,大笑一声,把酒杯往地下一砸。呤道:

  “长歌当哭沉碧血,

  坐中几人身为国?

  天地浩气今已灭,

  龙蛇曲伸望明月。”

  朱常洛开始还听着,直到听到最后一句,眼神微微一动。龙蛇,常蛰居在深山大川中待时而起,从古至今,在诗词中用来比喻英雄豪杰,尤其是帝王将相。又有比喻说国家兴亡。有如龙蛇般一伸一曲。

  此时,王秀楚诗中的龙蛇曲伸后,只落得个望明月的下场。明月,则暗指李后主词中的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地典故。

  “王兄高才。”朱常洛把玩着折扇,眼神早已恢复正常,“这诗却太悲了一些。”

  “不悲不悲,只怕日后还不止如此呢?”王秀楚冷冷一笑。却见风韵梅和唐蝉两女颇带惊奇的望着他。

  “这小子实在太狂了一些。”几位才子被王秀楚抢了个头,却又做不出这样的诗来,心中颇为恼羞成怒。当下饮了半个时辰,便告辞而去,王宪仁也借口离了宴席,剩下的人见没了兴头,也纷纷告辞。

  “这皇太子朱常洛我也曾经见过,那时候还不觉怎的,怎么今日一见,高深莫测起来了?字字珠玑,连我都看不透起来?”

  王宪仁心里始终盘算着朱常洛,准备运天窥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里知道,天窥神通一运起,冥冥之中,王宪仁只看到一片白色充塞了整个天地,除此之外,再无他物。那是最为纯正的浩然之气。

  “这样的儒功气息,就是我父亲都要不及啊?”王宪仁感到了无比的震惊。“是哪位儒门先贤的力量?”

  “小才子,刚才那几个可是我们江南文坛最为杰出的青年才俊呢,被你一首诗就气走了,你这首诗含意颇深,小女子很多不懂呢,可否为我们讲一讲呢?”

  宴席上只剩下张,童,上官,风,唐,五女,以及王秀楚,朱常洛四人,张童二女正思量怎么靠口做粮食生意,那唐蝉突然对王秀楚开口发问。

  “这个也好说。不过我只是个粗人,做几句粗诗,不堪登大雅之堂,讲诗我是干不来地,若讲剑术道术,我倒还是会两下子。”王秀楚见两女不提当天的事,也就乐得装糊涂。

  “哼!不要再装疯卖傻了,你那天发疯对我们姐妹不敬,这账迟早要和你算,不过你的诗倒真地做的好呢?”耳边突然传来细如蚊呐般的哼哼,王秀楚知道是唐蝉用真气把声音束成游丝传进自己的耳朵。“你的法术也很高强,快快告诉我,你是何人门下,再给本小姐认错陪礼,再给我做诗三十首,再。。。。。。恩,就这么多了,只要你做了这些,本小姐便可饶你一次,说不定可以不计较那天地事情。”

  “好说好说,那日只不过是个误会。”王秀楚也传音道。

  朱常洛见王秀楚和唐蝉眉来眼去,显然是以真气传音,他执定了君子风度,自然不会截听,却朝张嫣然望去,却见张嫣然沉思,当下微微一笑:“你想什么?看你神情,似乎在思念故乡?我听说你的家乡似乎在很远的地方?”

  张嫣然一惊,听出朱常洛似乎话中有话,不知怎么地,这朱常洛总令她看不透,不过她应变非常,幽幽叹息一声:“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哪里的五谷不养人?哪里又不是故乡呢?”

  朱常洛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中留漏出了复杂的神色。

  “京师最近可能有变化,你还是离开一阵子,不要和魏忠贤搅和在一起。”朱常洛突然轻声出语,然后迈步出了厅堂。

  “呵呵。”等朱常洛走后,张嫣然摇摇头,弹了弹指甲,似笑非笑。

  “十万石精米,十日之后运到。不过要先付定金。连带脚夫,车辆运费一起。大冬天的,水路冰封,不能运粮,走陆路费用高出许多。”唐蝉,风韵梅两女不知道和王秀楚说了什么,突然开口道。

  “这个容易。”张嫣然取出了一万两银票。

  宴席散后,出了国公府,四女已经商量好了生意。风,唐两女做生意说一就是一,并不含糊。

  商量好生意之后,各自回府,王秀楚却跟着风唐两女一起走了。

  “老鳄,老鳄,你在暗中看着。这京城恐怕开春就有些不太平呢,风起云涌,要流血呢。”随着王秀楚暗中秘魔大法,京师永定河一角一个庞大的鳄鱼破冰浮出了水面。

  “俪儿,你好些了么?”

  张嫣然,童铃,上官紫烟一回到琼玉楼,就去看皇俪儿。

  “好多了。”皇俪儿此时已经把宝宝王佛儿藏了起来。因为她不想任何人发现她生了孩子。

  “好了就好,开春过后,就是万历四十七年,万历皇帝的气运尽还是没有尽,就等着看了,只怕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变化呢?我们都要做好准备。你负责安排向关外运粮的事。”张嫣然吩咐好任务。和童铃回到自己地房间,点燃了一张符。

  符一燃起,只见一道黑气破空疾走,瞬间消失,信息已经传到了喜玛拉雅山的七杀魔宫中。

  而就在此时,被皇俪儿藏在琼玉楼旁边的一家民房中王佛儿突然整开了眼睛,两只晶亮的眼睛中照见了朱常洛的身影。

  在王佛儿的幼小的眼中,朱常洛背后那一片苍茫的白气中,却隐约显现出一个人影。

  王佛儿的道行,又比王宪仁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突然,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皇俪儿进来了。王佛儿眼中的所有景象全都消失,又恢复了孩童的清纯。

  而七杀魔宫中,接到张嫣然信息的王钟从入定中醒了过来,目光随后穿透过几万里的空间,注意到了京城。

  扫视了一会儿,等王钟收回目光,眼神中破天荒的多了一丝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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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芦沟桥上;儒教大圣拣功德。七杀宫中;妖皇圣者演刀剑
(本章字数:4826 更新时间:2007…11…23 23:52:00) 

  王钟皱了皱眉头,伸出右手,五指微微颤之间,流散出一丝血光,转眼又化成了一轮明月似的光镜。

  随着王钟的心意流转,玄阴血光神镜中显现出了北京城全部面貌,整个北京城的一草一木,一房一屋,城墙,各大胡同,车马,来来往往的人群小轿都纤毫毕现。

  但是,这都是一些不相干的景物,自然是清晰的,相干的景物却是模糊不清。那是处在北京城中轴线的皇宫紫禁城。它全部被一股薄如烟霞的淡金色光晕笼罩住,以王钟现在的法力,都不能看清楚里面的人和事物。

  不过王钟知道,这笼罩皇宫的淡金色光晕就是大地龙脉之气,能影响任何法力的窥视。并且这龙脉灵气的来源王钟也看得清楚,那是起自陕西桥山黄帝陵中。天下三大龙脉,两条入海,一条汇聚北京凝而不散,成就了五千年之久的各代王朝。

  王钟接到张嫣然的飞符传信,得知北京城中皇太子朱常洛有异样,于是施展出天妖望气术先望向北京,只可惜在巨量的龙脉灵气掩盖下,难以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各种强大的气息就如水滴混进了海洋,变得不着痕迹。

  在望气术无果的情况,王钟耗费一丝精血元气催动玄阴血镜一丝一毫仔细的探察。

  呼!王钟撮口吹出一股黑色气流,直吹到镜上。变化突生!本来镜子中被龙气笼罩的紫禁城皇宫仿佛拨云见日一般,露出了巍峨雄壮的真实面目。

  这一口黑煞真罡并是真正吹散了龙气,而是王钟喷出的本命元气加强了玄阴血镜地窥探力。其实王钟就算是法力再高强十倍。也不可能远隔数万里外,就能一口气吹散龙脉。

  血镜窥探力量猛的增强,终于照见了紫禁城内的情况,王钟顿时发现了数股较强的气息。万万历皇帝,云梦公主也在其中,还有几股,神神秘秘,居然是渡过了二次天劫地宗师高手!

  不过王钟现在的兴趣并不在他们身上,而是直接把目光锁定了皇太子朱常洛。

  在东宫的一处偏殿书房中,王钟已然发现了朱常洛。

  此时,朱常洛正在悠闲的捧着一本宋版朱熹注解的尚书细读,书房中央的红铜大盆中燃烧着兽炭火,几个小太监安静的守护在书房外面随时听候召唤。

  “气息并不强大。也就是炼过一些儒门功夫,气息也没有养成,元神未出。凡人一个。”

  王钟仔细的观察着读书的朱常洛,发现这位太子气息并不是很强大,甚至还没有修成元神,也就是说还没有踏进炼气士的门槛。

  自己数年前和万历皇帝会面也见过这朱常洛,如今看来。样子却没有多大改变。

  嗨!七杀魔宫大殿东侧一蓬方圆十长大小地火焰中,突然传出厉吼,把王钟的注意力转移了回来。

  王钟眯起眼睛。五指颤动,镜子中的景象顿时崩溃。

  那朱常洛并没有提起他地名字和与他有关的事情,两两无间之道并无感应,也派不上用场。所以现在是王钟主动破开龙脉灵气的迷雾,观看他的一举一动和修为,那是要花费很大的元气,就算王钟现在法力深厚,也经不起这样无谓地消耗。何况王钟前天强行开启蚩尤黎盘经,遭受经书里面的三苗氏刀法的攻击。迫不得已施展血龙尸解大法,消耗了三分之二地元气,到现在连一半都没有恢复。

  “嘘!”王钟一收回目光,朱常洛立刻放下书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轻轻用手指头敲了一下桌子。

  一个小太监进来,“太子爷,有什么事吩咐小的。”

  朱常洛道:“你先备轿,再出宫通知冒辟疆,钱牧斋,侯方域三人,叫他们到永定河上的芦沟桥上等我。”

  距离北京城外三十里处的永定河上河水早已封冻,卢沟桥上早积了厚厚一层雪,站在桥头,四外茫茫,别有一番景致。

  “孔令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