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爱情煲成汤
“给老公捶捶肩啊,老公老公辛苦了,老婆唱首赞美歌。老公你是天,老公你最大,我是老公的,老公最最好!老公你猜每句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是什么?”她一边捶小嘴就一直唧唧喳喳说个没完,“哈哈,猜不到吧?笨蛋,连起来就是‘天大的好’!老公你天大的好呀!”
小满边说边一蹦而起。说我天大的好。望着她期盼的眼神,我勉强扯动嘴唇笑了笑。
我想什么都不懂的人真幸福。
“小满你真幸福。”我由衷的说。
“是啊!老公你那么出色!我能不幸福吗?我们同学一听你是个大官啊都羡慕死了!”小满自豪的说,她从不隐晦对我在公司的地位的崇拜。
然后她就去做饭。小满现在在开始学着做饭了,因为刚学,兴趣还很高昂,但是菜不好吃也不可以表现出来,不然她要生气的。她说她是最具潜力的厨师。什么都不懂当然有潜力了。
晚上大板和嫂子又过来家里吃饭,大板直皱着眉头说难吃。但是一听是小满做的,立即严肃的说一流,顶级!
事后大板告诉我小满在家从不做饭的。我说我知道,他又拍拍我的肩说小满真的不错,很适合我。小满很适合我?我看着小满,她正在对着我笑。一股妻子对丈夫的亲。
“你小子也该收收心了。别伤害了小满知道吗?那么好一女孩。”大板那么正经的跟我说,也是时候收回我漂泊无岸的伤痕累累的心了。我想
之后夏鸥再没来找过我,如我所料。
再后来很少想起夏鸥了,工作的忙碌和小满的花样百出已经让我应接不暇。
在半年后的一次同学聚会上,一个高三的女同学竟抱着她快2岁大的儿子来参加同学会,她说老公加班,孩子一人在家不放心就带来了。
小家伙很淘气,说话方式和我家小满一个样。呵呵。
我感慨我的大多数同学都有孩子了,看来自己真的老了。大家听说我还没结婚都纷纷笑我眼光高。说再不生个儿子以后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然后大家都笑。
我勉强跟着笑了两声。小男孩一颠一颠地向我扑过来叫我叔叔。
“叔叔!叔叔……”“哎,乖。”我用超乎想象的宠爱去唤他。把他放在我大腿上坐好。
我想到了我那还没见到太阳的儿子。如果能生下来,肯定也差不多大了。而且会娇气地叫我爸爸——我健壮的儿子。
“叫什么名字啊?”
“虫虫……毛毛……”小东西还不怎么会说话的。也不知道他在说些啥。
然后听到孩子他妈在对另一同学说:“唉,现在我要带孩子,又不能上班。生活紧着呢。他爸每个月就那么四千块收入,四四十六二四得八,两年也才不过九万六……”
我突然就好象灵光一闪:一个月四千……两年九万六……
“如果我有九万六千五百块钱呢你还会不会娶我?”
有个妓女曾几何时对我说的话。
九万六千,加上第一次她16岁那年,给他的五百……
我突然感觉揪心的痛。她是在说明她一直不是个妓女。
但是也仅仅的心里感触一下了,毕竟人生是会经历很多让你安静时可以怀念的事的。
回忆是一瓶到老时生活的调味剂。我希望当我老到满眼浊水时,还有一颗能回忆年轻的心。
两年后发生了一件大事。
记得高中时期几个兄弟说到结婚就变成愤青,觉得结婚是件傻得不行的事儿。
后来大板却先结了,勇敢的当了个傻瓜头。
问其感受。满嘴粗话的大板竟感慨:像浮云。
大板说婚姻像浮云。人前都是美满一片。
那么在浮云背后有什么?
问大板,他想了想,答:浮云背后还是云。茫茫然一片。最后这位跟我好了十几年的生死之交重重的拍了我的肩:“但我想,云后总有日月星辰。”
我望着大板,第一次重新审视他。直到他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大吼一声:“妈的盯着老子看什么!”
我宽慰了:婚姻是浮云,带来一阵风,云后就会有日月星辰,晴朗天空。
我这才小心的吐出一句憋了很久的话:“小满怀孕了。”
自然招来大板一阵毒打。
在和小满的婚礼上,大板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别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他是在大家都对我开玩笑时以一句玩笑话说的,谁都没在意。小满的妈,我那个丈母娘笑得好甜。但是我对她始终不能像对夏鸥的母亲一样亲热。小满把她的不满意表现得相当明显,因为她的肚子没法让她穿她中意已久的用她的话说就是“漂漂婚纱”。
第三部分 抱歉你只是妓女两碗回忆
只半年小满就给我生了个女儿。当然她是在怀孕几个月后才和我结婚的。她怀孕了自己都还不知道呢。我问小满你月事多久没来了,她一脸傻相的说“我怎么会知道,哪有时间去注意哪些?”然后我们去医院一检查,孩子都两个月大了。
匆忙结婚。因为没满足她的婚纱秀她在我耳边叨念了几个月,没办法小女儿满100天时我们照全家福时又给小满和我补了一张结婚照。
照片里小满笑的很灿烂。结婚照和全家福都挂在卧室里。相框金灿灿的,小满很喜欢。
那时我是很幸福的,小满的可爱,小女儿的娇憨。我以为我再也不会为除了家庭以外的尘事所动。
偶尔不经意的想起那年,那个美丽的妓女夏鸥。
“抱歉你只是个妓女。”我曾经那么对她说过。
我在知道了她为什么想给我九万多块钱后,确实后悔心疼。但是现在女儿的诞生让我生活多了一分新的快乐,我感觉自己已经是个让人依靠的丈夫和伟大的父亲,我每天最快乐的事,就是看见我的小满和小小满在沙发上蹦跳欢笑。
“小满我要让你每天都那么快乐。”结婚那天我在心里发誓。
我想我做到了。
“小满你和我一起快乐吗?”我问。
“呵……呵。”她但笑不语。
女儿睡着那张最漂亮的婴儿床,喜欢对人笑,像她母亲。
小女儿八个月大了,牙牙学语。
“露露(我女儿的小名)叫爸爸。”
“爸……爸。”
我喜欢听她含糊不清毫无动机的叫唤。心里就窝心得纯粹。
“爸爸爸爸……”她叫个不停“妈妈……婆婆,多多……”
多多,换她的意思就是哥哥。
偶尔会情不自禁抱着她,小声说“露露其实有哥哥的,一个小哥哥。小哥哥都5岁了。”
以前我就总喜欢和夏鸥一起幻想,我说我们的孩子一定是个健壮的小男子汉。所以到现在我还认定她肚子里的是个男孩。
“小多多小多多。”女儿就嚷。
抱着女儿,伤感一大片,满满是怀念。
那时我已经是个35岁的男人了,早就过了那些迷恋风花雪月崇拜爱情的年岁,一心想过平静的生活了。
夏鸥的连衣裙被我藏在衣柜最深处的,是一朵洁白的云。
而被我藏起来的还有一份真挚到不能用言语述说的感情,埋在心里。
两千零四年的一天傍晚,我牵着已经4岁大的露露在公园里看河马。
4岁的小女儿十分可爱,朋友都说露露长得像我。听到这些小满就不依了,她会马上把脸凑到女儿的脸旁边,嚷着,“让你们看看到底像谁!我生的当然像我啦!”然后扳过小女儿,问她“是不?露露。”露露什么都不懂,露露只会咯咯的笑。
我看着爱笑的露露,就想小满一定是把海螺也送给了女儿——海螺是大海的孩子,海螺是快乐的精灵。
露露的妈最近迷上了打麻将,只要是别太晚回家我一般都不过问的。她应该有她的活动空间。我知道她是有分寸的,最多在输了百来块钱时来哭丧着向你撒撒娇要你补给她。
小满一直都是个孩子,说不定以后还要跟露露撒娇呢。
想到这里我就不自觉的带了笑。
今天女儿出门前穿着条粉红色的小裙子,她妈给她梳了很多小辫子。还臭美的让她妈用口红在额前给触了一个红点,在公园里一跑,整一个粉嘟嘟的小公主。
走到公园一僻静的地方时,“爸爸露露要喝汽水!”女儿叫到。
“好的,露露看见哪里有汽水卖了,就告诉爸爸,爸爸给露露买。”
“爸爸那边有卖爸爸在那边!”小女儿用尽全身力气把我拽到一个路边的小摊旁。
“露露这里哪是卖汽水的呀?”我抱着女儿,皱着眉头说,注意一看,小摊桌子上摆着个小黑板,用粉笔字写着“凉虾每碗一元”
立即呆住了,我没想到在这么多年后还会看见这种不为人知的小玩意。我心里的湖在那时就决了堤,回忆带着酸楚一涌而至。
那女孩在阳光下奔跑的影子竟那么清晰。那年我29岁,一个女孩拉着我的手跑在前面,笑得毫无章法,透过风,全是她的发香。
心底那个女孩叫永远,她站在初夏的阳光中,全身都毫不经意的散发着清甜。
“爸爸这是什么呀?”小女儿仰着面细声细气的问。
“老板在吗?买两碗凉虾。”我叫。
“哎!来了!”一位老妇女急忙跑过来,她本来坐在另一边和一大婶吹牛。我一叫她就来了,双手不停地在围裙上搓着。“两碗吗?好的!”
然后利落的盛了两碗,放了红塘加了冰块。
女儿欢天喜地的吃,吃得满脸都是芝麻,一个劲的说爸爸真好吃呀爸爸真甜呀爸爸真凉呀!
呵呵,我女儿说话不怎么会断句。
我慈爱的看着女儿,她被冰得红红的小嘴一边吃就一边唧唧喳喳着,胖胖嫩嫩的手臂不停的摆动着。她的睫毛和她母亲一样挺好看,我第一次想如果她是我和夏鸥的孩子……随即想到小满,即可打断思绪。
但我实在不想吃,我害怕我吃掉的是思念。
女儿吃完了后,心满意足的跟我走了,在路上还在问:“爸爸刚才那个叫什么呀真好吃。”
“那叫回忆。”心里极是苦涩,远处的夕阳,和渐渐亮起的街灯都是见证。
于是晚上女儿回去告诉她妈,她今天吃了两碗回忆。乐得妻子笑个不停,女儿也跟着笑。
什么都不懂的人真幸福,我盯着妻子和女儿,我想。微微悲伤。
第三部分 抱歉你只是妓女何叹息
有天下班回家晚了点。刚下车就发现有人影在后面跟着。 我怀疑是抢劫的,正想赶快进小区里。
“何念斌!等等!”
我转过身,惊讶的看着这个能一口喊出我名字的妇女,牵着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男孩比较害羞,躲到他身后只露半个脸出来。
“你是?”我实在想不出他是谁,我敢说我从未见过她。
“我叫什么不重要。你快去看看夏鸥吧。唉!那孩子……”
我想那时当我听见夏鸥的名字时,我眼睛都瞪圆了。我上下打量着这老妇女,衣着相貌都普通,年龄大概在50上下……我像侦察员一般的盯了她十多秒,然后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是夏鸥给我的地址!你一定得去看看她呀。”
我更纳闷了我说夏鸥怎么了。
“哎,能找个地方慢慢说吗?”她直接问。
我知道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她要告诉我了,虽然戒备她,却忍不住心中憋了多年的好奇。把她带回了家。
“你一个人住吗?”妇女打量着我家,拘谨的走进来,她身后的小男孩更是不停的用黑亮的眼睛盯着我。我看他一眼,他就赶快别过目光。
“不是,我妻子带女儿回外婆家玩去了。”我边说边给她到了杯茶。然后拿了瓶可乐给那男孩。
“哦。原来何先生已经是成了家的人了啊。唉。”她最后那声叹气有很大惋惜的意味。
“您请喝茶。”递给她一杯,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哦谢谢!”她本来还在环视我家,见我端茶了忙礼貌的客套起来。
“你有什么事,说吧。夏鸥到底在哪里,她怎么了?”我心里一阵乱翻腾,我望了她身边坐得中规中矩的男孩一眼“还有,这孩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