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长赢 作者:繁朵(纵横女生网vip2014-06-29完结)
个弟弟了!景儿你可不用替颜儿担心!”
她有意咬重“弟弟”二字,沈舒景这年岁的女孩子已经能够听出话里有话,不由愕然,下意识的止住逗堂妹的话,飞快的回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惹得二婶不喜——苏夫人却是从端木燕语这话里就推测出来沈舒景刚才大致说了什么,心里一阵的不高兴:她这长孙女她知道,不是刻薄的人,端木燕语这分明就是故意给沈舒景难看……
按着苏夫人的想法应该说端木燕语两句,可低头看见襁褓里的小孙儿,苏夫人又改变了心思。暗想着三房的嫡长子满月了,二房到现在连个庶子都没有,就算是端木燕语也急了。这才因为沈舒景无心的一句话,就把原本打算再瞒一瞒的侍妾怀了男胎的消息吐露出来还击。
苏夫人虽然自己名下有六子,单是亲生的就有三个,但这些日子与卫盛仙来往,也知道妇人无子的难处,心头一软,决定装一装糊涂,把事情就这么过去。便吩咐媳妇们:“宾客大约就要登门了,仪儿和燕语去迎一迎,长嬴与孩子们留我这儿罢。”
刘氏与端木氏忙答应着起身,刘氏看了眼失落的长女,就请求道:“母亲,景儿也有十一岁了,媳妇如今已经开始教导她些管家之事。今儿个宾客多,媳妇能不能带了她一同到二门处见识见识?”
苏夫人晓得刘氏这是要趁机提点沈舒景错在何处、如何应对,便点头道:“也好,不过也别把孩子拘得太紧,她还有四年才及笄呢!若她累了,就放她回来。”
刘氏应了,沈舒景就把堂妹放下来,与长辈们告退。
满月宴除了宾客到前妯娌之间这场因为沈舒景无意导致的小小风波外,一切都很顺利。
卫长嬴一直被婆婆带在身边,一来因为她是沈舒光——沈家二孙公子的名字在宴上公布了——的生母也是嫡母,这日理当不必出去迎客;二来也是苏夫人着意提点三媳,亲自言传身教她这些人情来往的细节讲究之处。
这样的机会卫长嬴当然是用心学着,中途倒是有件事情,不过也不算事情……是邓老夫人带着长媳钱氏、次媳张氏之外另有一个华服美妇,却不见卫郑音的影子。
卫长嬴不免要关心二姑姑几句,邓老夫人不会说谎,又因为之前得了沈家照会说这事先不好和卫长嬴说,如今也不知道该不该讲,便含糊道:“你问你大舅母和二舅母,我也不太清楚。”
卫长嬴晓得这外祖母心善,不是不过问媳妇死活的人,就有点诧异。好在钱氏与张氏看出来她还不知道内情,想着既然沈家没说,自己这些外亲也犯不着告诉,一起搪塞过去,又引她见那华服美妇:“这是灵仙公主殿下。”
“臣妇拜见公主殿下!”卫长嬴其实看到这美妇就认了出来,是去年临川公主生辰宴上看过一眼的灵仙公主,只是舅母们没介绍就装着糊涂。如今听了就要按着君臣礼仪行礼,灵仙公主的女儿要嫁给她亲弟弟,今儿个与邓老夫人一行人过来是为了亲近关系的,自不肯受她这大礼,忙伸手托住了她,微笑着道:“今儿个我们是照着亲戚来贺你的,你别拘束。”
又嗔钱氏、张氏,“你们说我是四舅母便是,何必提什么公主?”
钱氏、张氏笑着道:“总归要讲的,纵然先介绍了您是四舅母,难道不要继续说这四舅母是何许人了吗?”
这么一番话,卫长嬴察觉到灵仙公主是毫无公主架子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与钱氏、张氏这样熟稔。不过这位公主那么不得上意,生母又是废为庶人的,想来想摆公主架子也难。这样一位岳母不会自恃金枝玉叶欺凌女婿,然而助力却也近乎没有……她目光就忍不住瞥向灵仙公主身边的翠衣少女。
邓老夫人这一行也就这翠衣少女一个晚辈,因为苏鱼丽和苏鱼漓都出阁了,自是跟着夫家。苏鱼飞、苏鱼荫虽然才只定亲,可她们对姑姑家里熟悉得很,一进后院就跑去看表妹沈藏凝,三个女孩子混到一起一骨碌就跑得不见人影,哪儿还寻得着人?
这翠衣少女夹在一群年长夫人里头格外的显眼——上次宴上,卫长嬴顺着苏鱼丽一指就留了个苏念初容貌不错的印象,如今细看之下,确实是个明眸皓齿的俏丽人儿。
这女孩子穿着翠色地暗绣曼荼罗花叶的宽袖上襦,系一条郁金裙,绾着垂髫分绍髻,攒珠锦葵花步摇,翡翠如意耳坠子,抬手时露出腕上一副羊脂玉镯子,腕与玉同色。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神情恭敬之中带着沉静,沉静里又透着灵动——若只看容貌气质,真心没什么可挑剔的。
卫长嬴听灵仙公主介绍:“这是小女念初,今儿个带她一起来给你道贺。”
苏念初依言上来行礼道贺,起初看着很是大方得体,可话快说完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儿一红,声音也低了一低,被母亲看了一眼才恢复如常,退下去后,从双颊到脖子都红透了。
看到她这副小儿女情态,卫长嬴心下一软,想到自己出阁前后那些日子……谁家城府深沉手腕了得俨然一家定海神针的老夫人们,不是打从这样被一群长辈领着堂堂正正贺一句未来大姑子都会面红耳赤羞不可提的稚嫩年华走过去的呢?
也许……这件赐婚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第一百八十章 幕后
更新时间:2013…11…10
帝都太傅府宾客盈门之际,千里之外,凤州。
瑞羽堂亦是张灯结彩,装饰繁华。入内,但见堂上高朋满座,堂下丝竹声声,歌妓舒喉,舞姬敛袖,歌舞升平之间,水陆八珍川流不息的呈递上来,热闹非凡。
作为主人的卫焕,却在丝竹之声最盛、舞姬最媚眼如丝的时刻借口不胜酒力,向左右席上人悄声告退退席,把主持宴席的差事交给三子卫盛年。
回到后堂,早有下仆递上热帕子,卫焕接过擦了擦脸,吁了口气,之前脚步踉跄的醉意已消失不见,问下仆:“人呢?”
“按着阀主先前的吩咐,小的引他绕了大半个院子,避开众人耳目,请到后头书房里招待。”下仆轻声道。
卫焕点了点头,走了一步,想起一事,又问:“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了随从?”
“只带了一个书童,听他唤那书童为虎奴。”
“唔,那真是他书童。”卫焕抚了抚颔下长须,却不忙去书房见这行藏避人的客人,而是先到上房换了衣袍,又跟同样早早离席的宋老夫人说了几句话,这才过去。
推开书房的门,但见外间的鸡翅木长案上,列着一席精致酒菜,如今大抵已经见了底。一个二十余岁、面上却已经有些风霜之色的俊秀男子正襟端坐案后,手持牙箸,正在一名青衣少年的服侍下用着。
这男子固然面带风霜,然而气质犹如皎月皓雪,大异常人。见到卫焕进来,他不疾不徐的将牙箸放下,接过青衣少年递上的绣帕擦拭了嘴角,才一振衣袍,起身行礼:“新咏见过阀主!”
“贤侄不必多礼。”虽然知道卫新咏前年做的事情,但卫焕此刻看到他却面无怒容,反而笑着虚扶了一把,和蔼的道,“老夫闻听贤侄来了,惟恐怠慢贤侄,故而更衣之后立刻前来。不想来得不巧,打扰贤侄用饭了。”就让他不必客气,尽管继续用着。
卫新咏淡笑着道:“多谢阀主,新咏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卫焕才叫人把食案撤下,换上茶水。
照例客套了一番,卫焕就问起卫新咏忽然前来的缘故:“可是朝云县中有什么不妥?”
“有劳阀主见问,朝云县不过是荒僻小县,纵有风雨,究竟地方小,难成气候,岂值得说与阀主听闻?”卫新咏淡然一笑,否认了卫焕的猜测。
卫焕就笑着问:“那贤侄忽然前来……莫不是专门为了贺老夫曾外孙满月么?”
“新咏也没想到这样凑巧。”卫新咏端起茶碗,掀盖撇了撇茶沫,似有些唏嘘,道,“记得上一回见到族侄女时,尚未出阁,如今嫡长子也满月了,真是可喜可贺。”
他说着“可喜可贺”,语气却平淡得很,显然不过是随口道一句应景。
卫焕并不在意,笑拈胡须,道:“老夫年岁长了,不比你们少年人敏捷,贤侄有话,但说无妨。”
“族侄女福泽深厚。”卫新咏淡笑着道,“当然也是阀主目光锐利,给她选了门好亲事。”
“长嬴的福分还是浅薄了点儿。”卫焕和蔼的笑,“若是前年她能得贤侄垂青,襄助一二,那才是真正福泽深厚。”
卫新咏莞尔道:“新咏帝都土生土长,前年方才离开,那沈藏锋在阀阅之中名气何等之大,新咏与之相比,犹如荧火之与皓月。沈藏锋不知新咏,新咏岂能不知沈藏锋?若族侄女许的是旁人,新咏自不会袖手旁观,但既是此人,新咏又何必多事?共历风雨,更见精诚,阀主以为如何?”
卫焕知道他是狡辩,不过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嫡孙女卫长嬴出阁以来送回来的消息,在沈家过的还不错。尤其如今生了沈藏锋的嫡长子,后院还是连个侍妾也无,在卫焕看来这孙女过得很是滋润——他这样的人纵然疼爱晚辈,也不会在小儿女的琐碎事情上计较,一哂算是揭过,道:“贤侄真是用心良苦。”
卫新咏装作听不出来这话里的揶揄,淡笑着道:“只可惜族侄长风的福泽比之其姐却是弱了些。”
“哦?”卫焕诧异道,“贤侄此言,老夫倒是异甚!长风虽然不敏,远不及贤侄,然而素来好学上进。永世时常向老夫称赞他不说,就连婚事,近来也得了圣上亲自过问,赐了青州苏氏嫡女为妻,这样还不算福泽深厚么?”
“阀主明见万里,圣上赐下如今这门婚事,用意何在,又怎需新咏班门弄斧的解释?”卫新咏淡笑着道,“朝云县地实在偏僻,新咏也是近日才知晓此事,这才匆匆处置了手头事务赶来,欲为阀主分忧。”
他意味深长的笑,“新咏以为阀主也正在等着新咏。”
卫焕不动声色的道:“老夫倒不意贤侄对长风如此关心……贤侄既然来了,何妨与老夫说道说道几句?”见卫新咏又要说“不敢在阀主面前班门弄斧”之类的话,卫焕摆手道,“贤侄大才,老夫深知,此刻并无外人,又何必这般谦逊?”
又说,“老夫适才席上多饮了几盏,如今正觉脑中一片混沌,若能得听贤侄高论,使得神清气爽也好。贤侄何必再推辞?”
卫新咏闻言也不再推辞,淡笑着道:“圣上初登基时尚且勤政过些时日,然而边患频频,盗匪四起,兼之贪官污吏刑罚难尽,不好听的消息多了,圣上就懒得再看政事了。之后政事便托于阀阅世家之手,只是圣上又恐惧我等阀阅树大根深……”
“先前刘氏为圣上元后,尚在之时,因着结发之情,皇长子顺理成章为太子殿下,其后刘后病甍,钱后得立,皇长子遂见弃。”卫新咏淡然道,“固然钱后私心己子,进谗陷害,然圣上之所以‘听信谗言’,岂无觉得刘氏势大,一人为世袭威远侯,一人为太尉,皇长子亦亲近外家,恐惧帝位不稳之故?毕竟有容城邓氏依仗圣上之母邓太后之势,门楣光耀不让阀阅十数年的前例。邓氏不过区区世家,更何况东胡刘氏乃是海内六阀之一?”
卫焕手抚长须,神情平静,但笑不语。
卫新咏便继续说了下去:“本朝惯例,文臣以太师为首,武将以太傅为首【注】。皇长子废位自尽后,东宫更立钱后所出之皇四子,兴河钱氏乃是世家,纵然依仗钱后显赫,料想也不过与邓氏仿佛。然而,皇四子之正妃,乃是锦绣端木嫡女,太师端木醒之嫡长孙女!何况皇四子宠爱正妃,夫妇恩爱无比!”
“贤侄认为皇四子失位,是因为宠爱正妃?”卫焕笑了笑,道。
“皇四子失位,一则是成也钱后败也钱后;二则是太师长年把持朝政,圣上有些不放心了。”卫新咏淡淡的道,“否则易储大事,涉及国本。圣上岂会因后宫妇人言语、由钱后牵累其子?必然是密令钱后自尽,以保全皇四子!皇四子选妃时,正妃出于端木家,当时岂非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然而皇四子失位后,端木醒即刻上表自称年老体衰,交出近半政事与圣上……圣上不是勉励了一番,就势分与诸臣决议?锦绣端木本宗子嗣兴旺,然这几年来,族中子弟,除了端木无忧因为御前演武在帝都略得薄名外,竟无其余子弟可称杰出——岂是锦绣端木没有比端木无忧更杰出的子弟?不过是忌惮圣上,不敢张扬佳美子弟的声名,免得圣上再次猜忌端木氏罢了!”
说到这儿,卫新咏淡笑着道,“据说前不久,宋羽望的次子休弃了其妻端木氏,虽然此事对于锦绣端木而言甚为狼狈,但恐怕端木醒私下里还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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