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长赢 作者:繁朵(纵横女生网vip2014-06-29完结)
护送季去病前往凤州,你一会答应了卫氏的请求后,让他们三个身边伺候的人给他们收拾下行囊。”
苏夫人吃了一惊:“就为了一个大夫,至于么?”
“都是做给卫焕看的。”沈宣道,“再说没有三个本宗子弟一起去,如何能够派出足够的人手而不被圣上责问?你莫忘记两年前戎人能够潜入凤州,如今为什么不可以?当初连卫氏及其弟都在凤州城外遇刺,何况是季去病!”
苏夫人在大事上一向不跟丈夫争,此刻就道:“那用什么名义去?总不能直说让他们三个护送一个医者罢?这也太惹人笑话了,而且圣上那儿不好交代。”
“名义还不好找吗?”卫郑鸿沉疴有望痊愈,在这眼节骨上,这个消息实在太大也太突然了,连他的亲家沈宣此刻也感到一阵阵莫名的烦恼与焦躁,语气有点不耐烦的道,“海内名士卫师古不是正在凤州教导卫长风?就说打发他们去跟卫师古拜师!”
苏夫人有点啼笑皆非:“沈家可是以武传家,个别子弟拜在卫师古名下也还罢了,三个子侄都去……只是他们这么一拜师,几时才能回来?”
“横竖藏机也才十七,就是在凤州盘桓几年也没什么。就冲着咱们派了他们三个护送季去病过去,只要就季去病人送到了,不管他治不治得好卫郑鸿,你还怕瑞羽堂会亏待了咱们的儿子、侄子?”沈宣皱眉道,“卫郑鸿长年卧病,犹自声名在外!他若康复……瑞羽堂可就不会是如今式微的样子了……到那时候,朝中……还有圣上那儿……我沈氏这些年来因为藏厉、藏锋等子弟,已经颇为打眼,如今连亲家也重新振兴。恐怕圣上与其余几家,会有些不喜啊!”
苏夫人知道他愁的这些事情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道:“长嬴怕是已经到上房在等我了,你若没有旁的话,那我就先回去应了她。”
沈宣揉着额道:“没有什么话了,你且去罢。”
苏夫人回到后头,果然卫长嬴正在上房里焦急万分的等待着——因为有沈宣的叮嘱,卫长嬴才见了礼,苏夫人劈头就道:“季神医为你父亲寻着良药的事情我跟你们父亲都才听说了,方才你们父亲就是为了这个叫我过去商议的。”
卫长嬴忙道:“敢问父亲、母亲商议得如何?”
“圣上的心思,我想你也该有些察觉。”苏夫人先表示为难,“若是为了季神医一人派遣太多人护送,恐怕圣上不喜,必然授意谏官攻讦。”
卫长嬴知道圣上绝对不会喜欢阀阅过于兴盛,瑞羽堂衰微,圣上表面上惋惜卫焕与卫崎,心里不定多么高兴呢!如今卫郑鸿痊愈有望,最想季去病忽然死掉的人里,圣上一定在其中——还能不想方设法的阻拦着沈家帮忙护送季去病前往凤州吗?但还是忍不住道:“可是从帝都到凤州,中间颇有几处盗匪,而且怒川滔滔,常有戎人偷。渡,万一……”这可是她父亲唯一的指望啊!她手里若有十万兵马,一起派上了都不会觉得夸张的!
“你不要急,听我说。”苏夫人和蔼的道,“所以你们父亲预备这样:让藏机、敛华、敛昆三人,以去凤州拜卫师古为师的名义,‘恰好’同季神医结伴而行!”她解释道,“阀阅本宗子弟出行,携带大批奴仆下人伺候这是应有之理。此去凤州千里迢迢,中间路径不平,再各带一批侍卫——横竖让他们换身奴仆的服饰,兵刃或藏于衣下、或放于行囊,谁敢说他们带的人全是我沈氏‘棘篱’?!你们父亲方才算过了,便是途中再有变,也必然保季神医平安抵达凤州!”
沈家连嫡带庶三个本宗子弟都派出去了,这可是本宗这一代男嗣里近半的人数了,沈宣保季去病顺利平安抵达凤州之心,透过这三个子侄就可见一斑!再没有比这更可靠的承诺与保证了——卫长嬴感激得简直无以名状!
☆、204。第二百零四章 我知道你们一定很恨我
'第3章第3卷'
第335节第二百零四章我知道你们一定很恨我
海内第一名医季去病医术更上层楼——重点是,卫郑鸿康复有望。这个消息真格是晴天霹雳一样炸响在诸人头顶!
帝都卫府,卫盛仪整个的瘫软在座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屋梁,若非胸口还微微起伏着,整个人俨然已经死了一样了无生趣。
卫长云和卫长岁兄弟闻讯之后联袂赶到,见这情况,都不禁落下泪来,一起跪到他跟前,摇晃着他的胳膊道:“父亲!父亲!如今局势对咱们这一房何其不利,您万望保重啊!”
“保重?还怎么个保重法?”卫盛仪此刻万念俱灰,任凭两个嫡子扯着自己的袖子,只是呆呆的望着头顶,怆然道,“嫡母百般打压,父亲的心也偏着大房,先前我痛陈这近二十年来独自在帝都的辛劳,与嫡母千方百计离间的酸楚……然而你们也看到了,我等来的是什么?不是你们祖父的承诺不是保证,甚至连安慰都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甚至还有一个卫新咏!如今,连大哥也要好了,咱们这一房除了束手待毙还能如何?”
“祖母欺咱们二房太甚!”卫长云本就对自己当年不慎走露了过继之事,以至于叫嫡祖母抓住了父亲的把柄,从此对二房百般防备打压深怀愧疚,如今看到这一幕,更是深深的懊悔与怨恨,他眼含怨毒,恨声道,“若非父亲这些年来苦苦支撑,瑞羽堂岂有今日振兴之机?祖父祖母却丝毫不念父亲的劳苦功高,非但不将瑞羽堂传与父亲,甚至还想赶尽杀绝——既然如此,我等不如索性跟他们拼了!”
卫盛仪绝望道:“跟他们拼了?哈哈……他们远在凤州,帝都这儿,不过一群婆娘罢了,弄死了又如何?卫郑鸿、卫长风,哪个不是被护得铜墙铁壁也似?要不然,还用得着你来提醒我?”
“父亲,卫郑鸿如今尚未康复,只要杀了季去病……”卫长云沉声道,“季去病成名这许多年,海内从未有第二人医术能与之相比!只要杀了他,卫郑鸿就永远也好不了!”他咬牙切齿的道,“宋心柔那老妇,不是一直把她的亲生骨肉当成性命一样看待?若知道卫郑鸿又有了痊愈的机会,却再次功亏一篑,也不知道这老妇偌大年纪,还能不能经受得起再一次打击?一旦这老妇去了,那卫长风一介黄口小儿如何能与父亲争什么?”
卫盛仪听得先是眼睛大亮,随即黯淡下去,自嘲一笑,道:“卫郑音与卫长嬴俱在帝都,她们手头的人手已经不少了,更不要说她们的夫家也必然会帮手的。你我父子如今落魄至此,又怎么杀得了季去病?”
“还有圣上!”卫长云既然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思虑过的,立刻道,“父亲请想,圣上素来忌惮我等阀阅,若知卫郑鸿即将康复,瑞羽堂必然振作!圣上岂会喜欢看到这一幕?!”
“……圣上难道还能不许季去病去往凤州诊治卫郑鸿吗?”卫盛仪怔了怔,下意识的道。
卫长云低声道:“圣上明面上自然不会这样做,但圣上私下里岂能没有动静?”
话题还是绕回去了:“沈、苏两家必然出手,届时哪怕圣上密调禁卫离京,恐怕也无济于事!”调少了,这两家的侍卫都骁勇非常,没准还是去给他们送点“剿匪”的战绩的;调多了,阀阅世家也不是死人。
如今他们对天家恭恭敬敬,是因为一来大魏气数未尽,二来大魏对他们也是极优待的。圣上若当真做出这种公然想害死卫焕嫡长子的事情,阀阅恐惧落到卫家的地步之下,谁知道会做下什么事情?
圣上只要没疯,就不会这么做。不这么做,又能拿季去病如何?
然而卫长云不试试究竟不能甘心,道:“除了圣上之外,还有刘家与知本堂也决计不想看到这一幕!知本堂如今也许没有这样的能力,但刘家呢?从帝都到凤州,须从州北进入,那儿与东胡只隔了一道怒川。若刘家放些戎人过去……或者……毕竟卫郑鸿康复之后,定然要为其子女追讨刘氏!东胡刘氏的威远侯一支,曾经刺杀过其子女!太尉一支,造谣过其女闺誉!卫郑鸿纵然康复之后会另有儿女,然此嫡长女与嫡长子之委屈他岂能不管?”
卫盛仪恢复了些精神气儿,凝目沉吟。
一直听着兄长和父亲说话的卫长岁,小声道:“也不知道这大伯父是何等性情,若父亲与大伯父好生说道这些年来咱们房里的经历,请大伯父为咱们房在祖母跟前缓颊……”他话音未落,已被卫长云重重一个耳光掴在了脸上,打得眼前金星乱冒——
混乱中只闻卫长云怒声呵斥道:“你昏了头了?居然想去跟大房乞怜?你莫非忘记了这些年来咱们这一房人被宋心柔欺压成了什么样子!你忘记母亲是怎么去的了?母孝未除,你竟想着向仇人乞求!你再说这样的话,休怪我无情!”
卫长岁勉强站住脚后,正欲分辩,却闻外头有下仆匆匆奔入,不敢抬头看上头乱七八糟的主人们,小心翼翼的禀告道:“六老爷来了,老爷见是不见?”
“卫新咏,他来做什么?”卫长云正在暴怒于弟弟居然妄想着对杀母仇人乞求之中,闻言顿时没好气的道,“告诉他,父亲身子不适,不见!”
下人正待出去回复,不意卫盛仪忽忽目光一转,喃喃道:“卫新咏?他才在帝都传出才华横溢、气度过人的名声,然而如今卫郑鸿却好了……他的地位却也是亟亟可危——宋心柔那老妇,若非因为卫郑鸿不能视事,还能容庶出子嗣有什么活路?更不要说卫新咏还是知本堂过继而来的了!”
他猛然一拍案,对进退维谷的下人道,“去请他到书房,就说我立刻就过去!”
卫长云听了他之前的话,也是精神一振,道:“卫新咏才华过人,必知宋心柔那老妇的狠毒心肠!他好容易从知本堂不引人注目的庶出子嗣混成了我瑞羽堂的嗣子,又得祖父扶持,如今堪堪名满帝都,岂容宋心柔那老妇夺去他这一切?父亲,也许他此刻来找父亲,已经有了对策?”
卫盛仪也盼望是这样,他如今是明知道自己这一房几乎是完了,却又无计可施——假如卫新咏能够有办法解除他目前的困境,便是让出些好处给卫新咏他也顾不得了。
匆匆回到后头换了身见客的袍服,赶到书房。名义上的堂兄弟相见,略略寒暄了几句,卫盛仪就按捺不住如今焦躁万分的心情,探首询问道:“六弟今日前来,未知可是……可有什么指教?”
他本来差点就要直接问“可是为了季去病一事”,话将出口,到底觉得如此显得太过焦急。万一卫新咏确有法子,岂不是给了他狮子大开口的指望?所以临时改了口。
卫新咏却是气定神闲得紧,慢悠悠的道:“今日来得突然,叨扰二哥之处,还望二哥见谅。”
“你我兄弟,何必如此见外?”卫盛仪忙道,“六弟有话不妨直说。”
卫新咏被他再三催促,却是越发的沉得住气了,微笑着道:“二哥所言极是,倒是新咏冒昧了。”
卫盛仪耐着性。子跟他客套——客套了好半晌,也不见卫新咏讲起什么实质性的话题,他真心承受不住了,也不管卫新咏掌握主动之后的后果——横竖他如今就快没有后果了,住了场面上的套话,直截了当的问:“坊间传闻,海内名医季去病医术又有长进,据说已有良方能够使咱们的大哥彻底康复。六弟如今想必也听说此事了罢?”
“二哥说的是。”卫新咏笑着道,“说起来大哥沉疴多年,二伯母也为他很操了一番心,不意如今上天庇佑,居然赐了痊愈之望,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卫盛仪定睛看他神情,但见他说话之时虽然是满面笑容,然而眼神平静无波,根本没有丝毫或怒或惊,心下既叹服此人城府,也生出一丝希望:显然卫新咏一点也没有觉得卫郑鸿的康复会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以此人的城府,会容许卫郑鸿康复之后、瑞羽堂将他这个并没有血脉关系的嗣子丢弃么?
定了定神,卫盛仪缓声道:“难道六弟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寻愚兄说这一番话么?”
见他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卫新咏终于说起了正题:“新咏来之前,就想过二哥如今是什么心情?如今一见,新咏实在失望!”
卫盛仪一皱眉,有点摸不着他的意思,就问:“愚兄迟钝,未知六弟此言何意?”
卫新咏轻描淡写的道:“自二哥进书房以来,坐立难安,几番欲言又止,因新咏装了糊涂,二哥竟心急到了直接出言询问——倘若二哥是为了什么紧要之事,也还罢了,不意二哥却只为了季去病一事!新咏岂能不失望?”
“六弟既作此言,难道认为此事不紧要?”卫盛仪闻之不禁大怒,拍案而起,道,“如今这书房再无第三人,你敢说你不惧宋心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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