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乱世录
蝶舞审视着亚修,似乎在察看他有没有值得出手相救的价值。
在只要一放手就是粉身碎骨的处境下还被人品头论足,不管是谁都会生气,但亚修却气不起来,蝶舞就是有那样奇异的魅力。
蝶舞突然举手并往下一挥,轻易击杀巨鹰的神秘银芒再度朝着亚修呼啸而下!
难道她连等待亚修松手坠地的时间都没有,就要亲手结束他的性命?
不,围绕山峰的云雾突然一阵翻腾,猛的窜飞出另一头巨鹰,发出悲鸣,对着亚修直直撞去,银芒来得极是时候,在巨鹰要撞上的时候险之又险的破脑贯体而出,伴随着一声惨嘶,巨鹰变作毫无生命的尸体坠下。
纵使差点死在它们手上,亚修仍是心头不忍,两只巨鹰该是一公一母,更是这窝小鹰的父母,无故杀生,非他所乐见,但为了自保,也不得不这么做。
蝶舞收回银芒,视亚修如无物,开始将巢中的鹰尸抛往山下,片刻就丢得只剩三、四只。
亚修心中叫苦,看来蝶舞是不会出手帮忙,只好想办法自救。
他一咬牙,身躯开始左右摆荡,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右脚一抬总算勾到巢边,然后手脚同时发力,整个人终于翻了上来,耗尽精力的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刚刚很谢谢你。”
虽然蝶舞这一次没有帮他,但前面总算是救了他两次,否则不是成为小鹰的食物就是被巨鹰撞死,道谢也是应该,虽则她如果不出手也同样要死。
蝶舞毫不在意亚修,注视着周遭的天空,喃喃自语:“也好,总算是阴错阳差的逃过狼族的包围。”
“你刚刚说什么狼族?”
蝶舞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
这时,山壁一阵刺耳的阴笑声响起:“女人,算你有一手,懂得用巨鹰脱离天罗地网,但也只到现在了。”
亚修只觉得传入耳中的笑声有如夜枭恶啼,尖细高亢,听得他直起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蝶舞眼神一动,从巢缘往下一探,一道猥琐的黑影挥动着灵活的四肢,贴着山壁快速窜上。
蝶舞专注天空,却忽略了下方,想也不想,轻易宰杀巨鹰的银芒电射而出。
“除非偷袭,否则这对我没有用!”
黑影伸出双手,轻易的抓住光芒,同时脚下发力一蹬,猛的上冲撞破鹰巢一角,震得蝶舞跌倒在地。而当黑影被弹离山壁,眼看就要坠落山底时,背后猛然张开双翅,一拍动又凌空飞回,落地时一脚踩住蝶舞的腹部,一脚踩着她的左手。
黑影的容貌极为怪异,它有一条尾巴,四肢极为粗壮、发达,手臂长到可碰触地面,还布满细毛,握住银芒的五指修长、灵巧,怎么看都像是猿猴的手臂,难怪可轻易攀爬上山。
相较于手脚的巨大,它的身躯却是干瘪瘦小,比例完全不搭;皮肤是青灰色,血筋浮凸,令人望而生畏,而背后的双翅也是同样难看,瘦瘦短短的两片,怎么看都是没有办法长途飞行的模样。
那么,它是怎么跟上巨鹰的速度,追踪蝶舞来此?
它虽会说人话,但却不像是人,反而比较像是一头长着翅膀的猿形怪物。
“哈哈哈,少了‘天环’,你就什么都不是啦!蝶族的最后一人终于落到我手上,赏赐也通通是我一人的,太好啦!”
猿怪狂妄大笑时,天空传来有规律的羽翼拍打声,一道更为阴冷的声音响起:“你这样讲就不对了,如果没有我,你追得上巨鹰吗?”
猿怪眼露杀机,随即堆起笑脸向后望,哈哈一笑后朗声说道:“大哥不要见怪,猿蝠族和妖鸟族一向亲如兄弟,小弟怎敢独占功劳?只是追捕四年多,不少弟兄都死在这贱人手上,今天抓到她实在太高兴,才说错话,请大哥原谅小弟。”
“哼,那就好,主人一定等得很心急,先将人交给我带走吧!”
亚修从猿怪撞破鹰巢后便跌倒在角落的鹰尸堆中,由于身上沾满血迹且刚好被阴影所遮,所以猿怪并没有发现。
他清楚看见蝶舞被制的过程,但却被猿怪的外表吓到,回过神时猿怪却又多出一个同伴。
缓慢转头瞥向另外一个人时,亚修只觉得呼吸一窒,因为那也是一头怪物。虽然脸是人的脸,但它全身上下都被一层白色的皮膜包住,恶心异常,背部长着一对宽广有力的双翼,呈鸟爪状的脚掌大到可以轻易捏碎一个人的脑袋,也可以扣住一个人的双肩,猿怪该就是这样被它带来。
亚修心中一凉,这两头狰狞的怪物是什么东西?为何从未听过?它们口中互称的猿蝠族和妖鸟族也是闻所未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他随即认清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救出蝶舞,但心中却也不免升起怯意,手伤加上魔法无法随意施展,而以蝶舞轻易击毙巨鹰的实力也被擒住,甚至还多了一个敌人,他该怎么做?
躲在这里,等到他们离去后再想办法下山、回家的念头闪过脑海,况且和蝶舞只有一面之缘,他们的恩恩怨怨、谁是谁非要如何论定?她更没有出手相救自己,何苦为了她冒险?
亚修猛然咬紧牙关,把独身而安的想法驱出脑海,他无法忍受在能做些什么的时候什么都不做,心中开始思考如何帮助蝶舞。
猿怪眼中杀机一闪即逝,心想人让你带走,功劳还能轮到我吗?但也明白在这高山绝崖上不是妖鸟族的对手,突然阴毒一笑,指着蝶舞说道:“大哥,这贱人号称‘最美丽’,今天看来的确是媚骨天生,名不虚传,不如我们先享用一番。”
“这……”
“大哥,听说与蝶族的人交欢是蚀骨销魂般的无上极乐,你不想尝尝看吗?而且主人的目的也只想把她伸展蝶翅的模样保留下来,想必不会责怪我们,如果你还不放心,事完之后割断她的舌头,让她说不出被玩弄过就是了。”
妖鸟似乎意动,但还是有些迟疑。
猿怪连忙鼓起三寸不烂之舌说道:“大哥,蝶族只剩她一个,错过就永远不会有下次,要好好把握,小弟为了表达敬意,就先让大哥享受,只希望获得赏赐后大哥不要忘记小弟就行了。”
“……好,就听你的,我早就很想尝尝蝶族女人的滋味了,至于赏赐,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妖鸟缓缓降入巢中,眼中色欲翻转不休。
亚修听得气涌如山,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把两人的嘴撕烂,在这之前,由于蝶舞和两人的外表差异极大,一美两丑,因此他很自然而然的偏向蝶舞一方,但也告诉自己不要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因此打定主意就算出手,也只要击伤两人就好。
负伤又处于劣势还有这样的念头,只能说亚修实在是太天真,但从另一方面来讲,这也是他的可爱之处,否则不过是个只凭外表论是非的暴徒。
不过他现在忍不住了,会说出这种话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亚修缓缓向旁伸手握住一根用来筑巢,前端有着尖刺的树枝,等待机会发难。
蝶舞对将要发生的事毫无畏惧,冷冷望着妖鸟,轻启朱唇说道:“真是两个丑陋到令人作呕的兽人,我如果是你们,在出生时就干脆自杀,免得丢人现眼。”
她虽是毫不留情的辱骂,但声音仍然扬落有致,醉人心弦,让人忍不住希望她能永远骂下去。
妖鸟的自尊心受到打击,更因蝶舞的无所畏惧而心生怯意,为了振作气势,连骂了十多句脏话后说道:“贱人,听说蝶族不会恐惧,不会害怕,更从不求饶,除了最美丽之外还有最无情的称呼,但我保证今天操到你开口叫爹喊娘。”
“错了,除此之外还有最自由等十多种形容,而且蝶族只有母亲没有父亲,你难道不晓得?妖鸟族不但丑,而且还笨到令人难以置信。”
再次受辱,妖鸟一连串咒骂,落到巢上,怒不可抑,色欲加上愤怒,让它失去了应有的警戒,满脑子只想着要如何凌虐蝶舞。
但随着一声惨叫,它再没有这个机会。
猿怪在妖鸟落下的瞬间,手上的天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贯入它的胸膛,妖鸟发出一声惨叫,双眼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被一脚踢下山。
“哼,人交给你,赏赐还有我的份吗?放心吧,我会在心里惦记着你的,哈哈哈。”猿怪狂妄大笑,丝毫不因杀害同伴而不安。
亚修一呆,没想到这两人各怀鬼胎,互相残杀。
由于猿怪抬脚攻击,蝶舞趁着这个机会抽出被踩住的左手,光芒一闪,竟凭空出现一把银色匕首,而最令人讶异的是她竟不是攻击敌人,而是反手刺往自己的心窝!
“可恶!”
猿怪及时发觉,强健的尾巴一扫,把匕首拍掉,同时脚在蝶舞的腹部重重一踏,踩得蝶舞口吐鲜血,而匕首在还没落地就消失,化为光芒回到她的手心。
“蝶族会选择死亡的方法,果然不假,的确是最自由的种族。我听说四年前你的母亲也是在主人的包围之下知道逃亡无望,最后自尽身亡,没错吧?”
“错,我们不但选择死亡的方法,也自由选择出生的时间,这才是我们被称为最自由的原因,不过很可惜,你不该伤害我,这样一来,焰魔也不会放过你。”蝶舞的话相当奇怪,且在被提到母亲死亡一事时也毫不在意,亦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虽然你很让我讨厌,但又这么美。”猿怪伸出舌头,竟然延伸到像蛇一样的长度,在蝶舞的嘴唇边舐舔鲜血,含糊不清的说道:“就连血的滋味也同样甜美,不过我很快会让你再骂不出来,而是发出另外一种声音。”
说着说着,猿怪发出了淫笑。
“怪物受死!”亚修见时机成熟,亦害怕蝶舞进一步受辱,吐气大喝。
只是这么一来,不就提早暴露行踪?
果然,猿怪反应极快,随手一挥,就把迎面而来的黑影击碎,可是它却出现疑惑的表情,因为碎的竟然是一具小鹰的头颅。
这时,亚修藉着踢出的头颅当掩护,心中默念对不起的同时贴着地面靠近猿怪,树枝毫不留情的刺出,贯入它毫无防备的小腹。
猿怪一声惨嚎,被激起凶性,粗壮的手臂朝着亚修头顶拍落。
亚修这一击牵动伤势,痛得没有半点躲避的余力。
不过猿怪也有所失算,不顾一切的攻击让它放松手握的天环,蝶舞见机不可失,以意念重新控制天环,在猿怪要打中亚修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回旋,轻易断去它的一只手臂,然后再从小腹贯穿而过。
猿怪失去控制般的咆哮,狂乱冲撞,手挥脚踢,鹰巢虽巨大,但也禁不住连番摧残,蓦地,竟整个支离破碎,分成两半自山顶往下滚落。
在树木和山壁的连番撞击声中,亚修和蝶舞两人无法控制的向下坠落!
~第五章异地异族~
“真是烦人!”
亚修拨掉腿上的吸血蚊虫,狠狠咒骂两句。这些小家伙只要一不注意,马上就爬满全身。
把头埋入一个由盘根错节的树根所形成的小水洼中,亚修咕噜咕噜的喝了一肚子水,只有这样才能稍减腹中的饥饿感。
他人处在一座茂盛浓密的森林中,阳光从林叶间疏疏落落洒下地面,展现出老天吝啬的一面,由于光线不足,因此整个环境显得幽暗、阴森。
森林的地面极为潮湿,处处都是泥泞,闷积的湿气让他大汗淋漓,衣服和着汗水黏在皮肤上湿答答的触感,加上不时在身旁飞舞并嗡嗡作响的烦人吸血蚊,以及衣服上的血迹和泥巴,说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亚修恨不得赶紧离开,找个地方痛快的洗一个热水澡,但他却不能这么做。
把一片宽大的树叶浸入水中当作容器舀水后,亚修用一只手拿起,小心翼翼的回头就走。
离这里不到百步之远,一个较为乾燥的地方,躺着昏迷的蝶舞。亚修跪在她身旁,把溅到只剩一半的水缓缓从她的口倒入,蝶舞的唇动了动,吸吮着水,这是她自昏迷以来唯一的动作。
不到片刻,叶中的水就没了,亚修再度起身,重复取水、喂水的动作,他要做上十几次,直到蝶舞不再喝水才能坐下休息。
蝶舞已经昏迷整整三天!三天前自鹰巢坠下时,原本还有意识的她在撞上一块凸岩后随即昏迷,所幸也因这一撞一阻,让随后的亚修来得及抱住她,硬着头皮施展翔天之翼。
问题在于他一个人都救不了自己了,何况还多了一个?
毫无疑问,两个人像石块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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