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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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体渐渐地暖和过来,有了知觉。气力也渐渐恢复,他的手指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仿佛天国的景象,晶莹的冰块折射出七彩的光。他感到旁边还有人,轻轻地转过头来,——呵呵,一位仙子正坐在他身旁,静静地看着他。只见她乌亮的秀美的长发,素白的衣裙,冰雪雕塑的脸,清澈而悠远的眼睛,这一切均有无边神韵。仙子见他醒了,轻轻一笑,又有三分天真调皮之态。
  他们静静地看着对方,而心神仿佛都回到遥远的过去,搜寻熟悉的感觉……然而一切似乎都很朦胧,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还是玉韵先开口,问他从哪里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当我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时,我发现自己身在一棵千年古树之下,周围没有其他人,不知父母是谁,在哪里。我隐约知道自己有个名字叫古琴。我走进人群,查问我的身世。这时我发现自己会说话,还会写字,只是我觉得周围的人都很陌生,而他们也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猛地发现自己全身赤裸裸,一件衣服也没有。我很快又发现自己还是个孩子,不穿衣服也不奇怪。那他们为何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就不知道了。他们还纷纷谈论,打听我的来处。不久,我的出现惊动了整个小镇,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看我。一位老太太看了我之后给我找来一套衣服,并说这衣服是她夭折的孙子穿的。因为这套衣服,我跟了那位老太太;却也因为这衣服,老太太遭人非议,说她拿死人的衣服给我穿。面对非议,老太太并没有多说什么,眼神还是那么镇定。从此,我跟老太太一起相依为命,生活了七年。我渐渐长大,懂得了许多人情世故,老太太也教了我不少做人的道理。后来我发现这些道理并不符合世情,有的甚至相背,但我还是坚持了老太太教我的。我长大后,不知为什么,不少人前来拜访,都说愿意把他们的女儿嫁给我。他们还请我到他们家做客,并安排我和他们的女儿见面。我去了,然而看过他们的女儿之后,我都委婉地拒绝了他们……”
  “他们有没有逼你成亲?”玉韵突然插话。
  “哦,没有。你问这个……?”
  “没什么。”玉韵掩饰道。
  “我没有答应他们,因为从我意识到自己存在的那一刻起,我便隐约地感觉到我要找一个人,模模糊糊的印象,而看过她们后却异常清楚地知道她们都不是我要找的人。一天,老太太的年纪过了极限,终于西去。我安葬了她,便开始一心一意寻找我要找的人。七年间,我踏遍千山万水,怎都不见她踪影。后来,我得知大陆东南海面上有一大岛,岛上有一高峰,名玉山。我隐约感到我要找的人一定在那里。于是,我便找来了。我想……”
  “你知道你要找的人的名字吗?”玉韵第一次有了心跳的感觉,脸上也呈现无限期待的神色。
  “她——玉韵……”
  这也许就是缘分吧。有这么一个人专为她而生,她的爱情原来早由上天注定。她多年的等待也似乎是为了这个人。
  余韵 》 四 四     四
  白天,玉韵继续面对生活,实实在在的。竹林里也常常静悄悄的,光华的斑斑点点的日光悠闲地浮在灰色的地上。几乎没有人前来打扰她。她父母留下一亩田,如今她便靠这亩田过日子,而她却不辛勤耕作。她从不插秧,从不除草,从不沾农药,更不犁不耙,只在播种的季节里往田里洒把稻谷,从此不再理会,直到收割的日子才去收割。古老的神明都保佑她,她的稻子长得总比别人的好,收获也总比别人的多。村民们百思不得其解,只说是邪门。一些聪明的人便说她懂得妖术,她的稻谷里一定充满邪气。他们甚至要叫大师来捉妖了,若不是一些好心的人不想多事的话。对这些人的诬蔑,她从不理会,只管吹她的箫。
  不知什么时候起,村民们发现一些东西不见了。值钱的东西不说,但诸如番薯、剩饭之类的东西也常常不见一些。村子里的人晚饭总喜欢多煮一些,今天吃不完就留到明天。有些人还特别喜欢吃隔夜饭。开始人们怀疑是老鼠,便用板凳压住锅盖。第二天掀开锅盖,怪了,剩饭还是明显不见了一块。小偷不但窃财,还偷吃?人们把怀疑的目光转向村长的儿子。村长的儿子游手好闲,偷鸡摸狗,还常常到村外去游荡。前些日子他又回来了,并带回一个伙伴,名叫古琴。这些日子里的财物、好吃的东西失窃,想必和这两个人有关了。于是,村民们要求村长先生主持公道。村长为了表示光明正大、公平起见、发扬民主,隆重“开庭”审理儿子和古琴。他儿子矢口否认盗窃,而古琴却低头不语。
  “你呢,古琴,今年几岁了,有没有偷东西呀?”村长僵硬地笑着问。他的脸就像会动的石头,却极力想表现仁慈,结果就笑得很难看。
  “七岁,偷了吃的。”古琴平静得很,不像一般的孩子。
  “那钱呢,偷了没有?”村长用粗糙的食指直指着古琴。
  “没有。”
  “没有?连番薯都偷了,会不偷钱,你叫谁相信,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承认,并把财物交出来,回到你的地方去!”村长的食指指指点点,还是指着古琴。
  “我没有偷钱。”平静的重复。
  “哎呀,还不承认,看你小小年纪就使坏,你以为承认偷了番薯就没事了吗,知错不改,长大了还不要犯罪?快老老实实承认,不然的话,信不信我把你送到派出所去!”村长粗糙的食指猛地一挥指着远方,那大概就是派出所之所在。
  古琴不语。在场的村民觉得这孩子衣衫褴褛,甚是可怜,而神情忠厚,不像小偷,也许只是个乞丐。当下便有人说:“算了,算了,不要吓着他了。”
  “可不能就这么算了,现在纵容他,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哩。——你父母呢,叫他们过来!”
  “我没有父母。”古琴觉得这些人说话时老爱用手指头指指点点,真有意思。
  “哦,那就怪不得你偷东西了,有爹生没娘教的,还不快招认,把东西交出来?”这一回村长换了个动作,化指为掌,作出要东西的姿势。
  听了这话,古琴也不恼火。他知道是谁偷了钱,那便是他的伙伴,村长的儿子,但他觉得没有必要说出来,免得多一条“含血喷人”的罪名。况且,遇上村长的儿子也是缘,同是偷窃,偷财偷物偷吃均是偷,此时没有必要出卖“朋友”。气氛有点紧张,这时候隐隐约约地传来了箫声。箫声带着清新的空气,平和而自然,直飘到心里去……若有若无,心儿仿佛被轻轻亲吻,身若浮云,神游于千里之外。村长摆了半天姿势,古琴不但无动于衷,脸上好象还露出微笑。太不把村长放在眼里了吧,村长觉得很没面子,大声吼道:“还不拿出来!”古琴魂灵一时还没回来,不在乎村长怎么对他。村长很感到下不了台,然又拿古琴没办法。村民们都不耐烦了,纷纷要求批评教育一番便够了,失窃的钱财也不甚多。村长也知道适而可止,怕是逼急了会连累到他儿子。于是,这件事就这样了之。但从此古琴不敢再在这村子里偷吃的了。饿了怎么办,到其它地方去找吃吧。
  中午,他不知怎的进了竹林,也许是箫声的吸引吧。这竹林,像茶一样清新,像歌一样优美。幽深处,竹影横斜,寂静无声。又有光华点点,风起影动。古琴心里感到宁静、亲切,有回家的感觉。他以安静的目光,慢慢地看着每一棵竹子,从下往上,从上往下。手不由地轻轻触摸它们。竹身坚硬而清凉,深厚而沉静。远古智慧的灵魂,定就在这竹身里。历经千万年,它依然扎根后土。不觉之间,他来到竹屋前。竹门正开着,屋里似乎没人。此时他突然意识到正饿得要紧,轻轻走进竹屋。这屋子给他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的感觉,很熟悉,很贴心。他是个没有家的孩子,缓缓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难道这就是家?竹桌上有两个竹节杯,盛满了水,一个竹篮子,装满了鲜花和野果,就是没有粥或番薯之类。口也渴了,先喝一杯水。古琴端起竹节杯便喝。那水刚到唇边,清凉之气已袭人;一喝下去,从喉咽一直凉到脚底,精神一振,心胸豁然开朗,仿佛一道白光照进心里,周围白茫茫的雪的世界,身体变得清澈,冰雪的精魂缓缓聚成莲花。这水便是玉韵收集的竹叶上的晨露。这水如此好喝,那花果也一定是人间极品了。古琴拿起个野果,端详一会,咬了一口。——啊,苦涩无比,勉强吞了下去,差点吐了出来。他怕主人回来撞见,急忙离开了。
  竹林里就是和外界不一样,它的清幽总能令流浪的心感到宁静。而这竹林中的箫声似乎还能拂去心灵中的尘埃。这里肯定是个神圣的地方,有高人居住。从刚才那水便可知道,粗俗的人定得不到那样的水。古琴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这竹林,在离竹屋较远的一棵竹子下倚竹而坐,看着竹子,听着飘渺的箫声。他突然觉得嘴里有淡淡的香味,细细体味一下,竟余味无穷。就这样听着飘渺的箫声,品着花果的余香,不觉已黄昏。
  玉韵回到竹屋里,发现她的甘露被人喝了,花果也被人动过,便料到有人来过。而这人说不定就是梦中的古琴……若是,他还会回来。一想到此,她便觉得有点激动不安了。
  她开始做饭。粮食是她那亩地产的,她一粒也不卖。所产的粮食足够她吃一年。收下的稻谷也没有拿去加工,直接拿来做饭。真是不可思议。煮饭的锅是瓦锅,而盛饭的碗却是一对精美的大贝壳,筷子当然是竹枝了。至于菜嘛,便只有野菜汤了,没有一丝肉,一滴油。没有地方给她种菜,她只有去挖野菜。她不吃荤,不知是因为吃不起,还是本来就不喜欢吃。今晚的饭菜比平时多了一份,够两个人吃。饭做好后,她却不急着吃,而是盛好饭,两“碗”,摆好筷子,两副,然后坐在桌边等。等谁?等他。
  残阳依依,飞鸟归林。果然,古琴不久便出现在竹门外。啊,此时的情景和梦中的竟相差那么远!玉韵已是寡妇,而古琴却还只是个孩子!而且,玉韵穿的已不是雪白的衣裙,而是灰色的粗布衣了……
  琴韵玉山相会之后,两人倾心相爱,快活赛神仙。他们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