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田良悟]+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第5卷
因为他发现刚才所听到的声音,在这东京的城镇中是很难听到的。
——刚才的声音是……
接着,同样的声音再次震动他的鼓膜。
——果然。
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心中浮现出更强烈的疑问。
——为什么城镇中会有马鸣?
传进他耳中的,是雄壮而诡异的马匹嘶呜声。,难道附近有赛马场或者马厩吗?
他本想这样认为,不过在这都市的中央听到那样的声音果然让人有些在意。
如果这里是美国纽约的话,则可以推测为是警察使用的马匹。
不过,在东京的池袋从未听说过那种事。
更重要的是——在史隆至今所听过的马鸣中,那马的嘶鸣是最诡异、包含有最强烈“感情”的嘶呜。
——怎么回事?
——这真的是马的嘶呜声吗?
在疑问转变为不安的瞬间,他察觉到了某件事。
察觉到了。
那声音正徐徐接近这边。
一……?
后背渗出冷汗。
他的脑内响起警报。
平常的话,这可能会是“也罢,怎么都好”般无视掉的疑问。
但他在武器商人克里宁麾下培养出的无数经验,让他本能地拉响警报。
他感觉到与克里宁和原特种部队所属的警备公司对抗时相同的紧张感。
一怎么回事……?有什么,朝这边来了?
史隆咽了口唾沫,紧张地注视着后视镜。
他在那看到的东西是——
比夜晚的黑暗更加昏暗的一辆机车。
以及跨坐其上、手持巨大黑镰的异形身影。
※ ※※※※
同时刻 杏里的公寓玄关
马的嘶呜声在渐渐接近这边。
虽然瓦罗娜也对那嘶呜产生奇妙的违和感,结果疑惑马上被其他的声音挤到了九霄云外。
金属声。
她刺过来的剪刀深深地扎进了少女的侧腹,那绝对应该是需要住院治疗的重伤才对。
然而,罗瓦娜手中的触感,却并非是贯穿了柔软少女的感觉——
反而是宛如铁管一般,坚硬金属的恐怖触觉。
“……Что(哎)’”
在极度的震惊之下,不由得说出了俄语。
她再次抬起头来——只见剪刀在即将刺入腹部前,便已经被另一把刀刃挡住了。
——Японский меч(日本刀)?
长长的,并且光滑的刀刃。
微微翻转的刀身所产生的曲线,让人不由联想起自然界中水滴的表面。
——这是……什么?
少女藏着这把日本刀,并且用它挡住了一击。
虽然这个结论有些匪夷所思,但此时也只能这样想了。
然而,罗瓦娜眼中出现了更恐怖的景象。
“那个……不好意思。”
名为杏里的目标手持着直接从手腕处长出的日本刀,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不认识你呢……你确定没有摘错人吗……?”
※※※※※
园原杏里,只是个普通人。
至少,在5年以前都是。
在她遇到名为塞尔堤?史特路尔森这个“异形”之后,她自己的身体中也开始栖息着“异形”了。
新罗的父亲,岸谷森严用以切断无头骑士头颅与身体的联系的妖刀。
简单来说,这就是只能用“妖刀”来形容的存在。
被命名为“罪歌”的妖刀,经由森严的手,卖到杏里的父亲所经营的古董店——又经历了种种事情,最终杏里失去了父母,而她成了妖刀的宿体。
双亲并非因为妖刀而死。
或者应该说,假如没有妖刀的话,自己与母亲恐怕早就死于父亲的暴力之下了吧。
虽然最终母亲还是死去了,每当想起这个事实,杏里都痛苦不已。然而她自己活下去的条件,则是与妖刀共存。
杏里是这样想的。
如果这把妖刀,能够像是时代剧里的千人斩一样完全占据自己的意识,那样也许会更轻松一些吧。
或者像是漫画中出现的那种饶舌又摘笑的刀的话,也许她也会开心一点。
然而,深植于她心中的罪歌实际却是个性质恶劣的系统。
“罪歌”的愿望只有一个。
那就是爱人。
与人类相爱。
只是如此而已。
但是,“罪歌”的爱只有一种表达方式。
所爱的人类也只有一种结局。
让自己的诅咒波及地球上的所有人,诉尽爱语,埋尽让自己与人类意识融合的“女子”。
这就是“罪歌”这个系统的愿望。
但这个诅咒却在杏里的手里暂时停止了。
对于自己所见的景色通常都是“画框的另一面”的杏里而亩,罪歌那激烈的“爱语”也不过是遥远的风景罢了。
不被父亲所爱,在感觉到母亲之爱的瞬间,却亲眼目睹她用“罪歌”切开了自己的腹部。
这样的杏里在怀抱永无止境地爱着人类的罪歌时——在莫大的不安外,还有一丝友情。此外就是压倒性的羡慕。
——这个孩子……罪歌它能够如此的爱将某个人或物。
——好幸福呢。
在发现自己竟然有这样的想法的时候,杏里莫名地对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产生了罪恶感。
另一方面,罪歌并不打算拯救这样的杏里。
因为无法杀死身为宿主的杏里本身,所以只有她不是罪歌“爱”的对象。
杏里恤憬着罪歌,而罪歌利用了这样的杏里。
并非共生关系,只是相互寄生而已。
罪歌唯一能够给予杏里的——
就是深刻于它意识中的无数“经验”。
※ ※※※※
在园艺剪刺过来的瞬间——
杏里微微扭动了一下身体,拉开了与女人的距离。
“罪歌”的战斗记忆已经刻在了杏里的心里。
她无意识地利用了这些经验,让自己孱弱的肌肉以最有效的方式行动。
“我不认识你呢……你确定没有摘错人吗……?”
低声说着,杏里的脑海中迅速将目前的现状化为了“画框的另一边”。
眼前的景色变成了远处停止的风景。
事实上,被一个遮住脸的女人拿着巨大的园艺剪袭击——就算不是杏里,无论是任何人都会丧失现实感吧。
杏里很希望事情能平安了结,于是一边祈祷着对方是认错了人——一边让撕破睡衣的刀刃有意识地向掌心附近移动。
宛知在白色肌肤上游泳的纹一般,日本刀的刀锋在杏里手腕滑落,她轻轻拨弄了一下刀身。随即,以日本刀形状现身的“罪歌”在她手中展现出了一个极其绚丽的模样。
“那个……如果你是强盗的话……我可没有钱哦……所以请回去吧。”
看着眼前的一切,罗瓦娜并没有开口,而是迅速观察着少女的身体。
随后,她发现目标的眼里开始闪现红光,就像是眼球整个都成为了红色发光体一般。
约翰,卡彭特导演重拍的电影《Village of the Damned》在日本的译名为《光之眼》——不久前刚看过的知识忽然在女人脑海中浮现。当然,这对于理解目前的状况并没有什么帮助。
——怎么回事?
罗瓦娜的脑中出现了无数问号。
——眼前的孩子,究竟是什么?
然而即使一头雾水,身体还是贸然行动了。
它扭动身体避开日本刀的攻击范围,同时回肘向对方的下颚击去。
但是——
“唰”的一声。
她忽然觉得全身发冷。
——啊,我,死定了。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这几个单词。
罗瓦娜放弃了手肘的攻击,奋力向后跃去。
几乎是同时,刀刃从她鼻尖划过。
不过以滑过的位置和速度来看,这并不是一记杀招。
只是以伤人为目的的攻击。
——如果被击中的话……会怎么样?
她终于理解了眼前的刀为什么会以如此不可思议的方式登场了。
因为如此恐怖的刀刃,任何与之相触的东西都会有危险。
——这孩子,究竟是什么?
——人类……?
她是以自己的知识和经验来看完全未知的存在。
看着眼前的情景,罗瓦娜心里忽然涌出了复杂的感情。
——……有什么东西,好热。
——想起来了。
——这是……那时候的……
心中涌现的感觉,与她第一次杀人时——或者说是在即将夺取别人性命时的心情非常近似。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罗瓦娜进一步拉大了与对手的距离。
——现在的我根本无法冷静。
在客观地看待自己之后,罗瓦娜想要强行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但——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了卡车传来的高亢喇叭声。
——?!
回头一看,只见他们停在公寓前的卡车正迅速闪动着车灯。
——紧急事态。
心中一冷,罗瓦娜看着眼前的目标,说道:
“你真是不可思议,而且很奇妙。”
“……”
“我们还会见而的。到时请多关照。”
强忍着想与对手一决高下的冲动,罗瓦娜保持着对少女的警戒姿态向后方的卡车退去。
对方似乎没有迫来,在她为此事稍感安心后,耳边再次响起了异常的声音。
马匹嘶呜声。
在卡车后方,极其接近的距离响起的咆哮让罗瓦娜不由得感觉莫名的恐惧。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动摇之色,只是在冲过驾驶席的时候简短地。说了声“走”。
轮胎与柏油路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飞速地冲了出去。
罗瓦娜一边跳上车厢,一边确认背后发生的“异常”——
只见身后追来的与其说是“异常”,不如说是“异形”。
一辆没有车头灯的漆黑机车正以平稳的速度向他們追来。
绝对不是多么快的车速。
反而宛如是在确认什么似地,缓慢,且非常悠然。
不会错的,正是之前被她剖下了头的骑手。
罗瓦娜立刻就察觉了这一事实。
并非是由于漆黑机车这一特征——
而是因为机车上的人——颈予以上的部分都不见了。
——……?
比恐惧更先浮现在罗瓦娜脑海中的,是疑问。
连续看到这么多的“怪异”,让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哪喝了什么致幻剂。
甚至怀疑这是一个梦——然而现实感却又如此强烈。
——不管怎么说,危险。
不过也许是梦,所以没有轻举妄动的必要。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
罗瓦娜在跃上卡车后部的一角后,灵活地打开了车门。
——?
同时,她有种奇妙的感觉。
虽然之前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但是在这一瞬间,她发现有一根宛如丝线的东西从车门的缝隙伸了进去。
而且那丝线一直连接到件在车厢里的她之前所骑的机车的尾部。
就在车门打开,从外而能够看到这辆机车模样的瞬间——
马嘶声再次响起,同时机车开始加速。
——!
那马嘶声是从那辆机车……!
发现这一事实的罗瓦娜终于察觉了黑色机车的异常。
从一开始她就没听到任何排气声。
那辆机车——除了马嘶声以外,没有发出任何引擎芦了。
——危险!
园原杏里公寓前面的路虽然也属于池袋,但却是特別闲散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车辆和行人。
不过这是到前面为止。
那之后就是东京中心,是熙熙攘攘的交通网所形成的闹市。
就算卡车能凭借重量挤开其他车辆行驶,但恐怕跑不了100米就会被追上吧。
——危险!危险!危险!危险!
罗瓦娜的判断出奇的大胆,并且行动迅速。
在她跃进卡车的同时,一把抓过了被盖在入口附近的“某个东西”。
黑色机车在此期间仍然持续加速,眼看就要追上卡车了。
而罗瓦娜在掀开覆益物的瞬间,机车的速度立刻减慢了。
下面的东西——是闪着黑色金属光泽的攻击物。
是使用50口径子弹的狙击用来福枪。
这本来是战车或直升机狙击用的枪械,根据使用的子弹不同,其威力甚至能轻松贯穿1到2KM内的战车装甲。
这本来是准备在万一被警车或直升机追捕时用的——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
罗瓦娜曲下右膝,将枪扛上自己的右肩。
虽然是超过10公斤的重量,但罗瓦娜早巳经习惯了,没费什么力气就摆好了射击的姿势。
顺帮一提,国际公约禁止用50口径的子弹射击人体。这是罗瓦娜不知从哪里看到过的知识,她还记得克里宁说过“因为会让人体像红色气球一样爆炸,所以最好不要用哦,清扫起来会很麻烦的”。
但是罗瓦娜并不认为没有脑袋还能行动的骑手是人类。
之所以没有立即开枪,是她还在犹豫究竟应该直接射击对方的躯体还是机车——
最终,罗瓦娜和以前狙击装甲车时一样——对准黑色机车,斑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轰鸣。
大炮一般的声音在池袋的街道上响起。在外面的行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而塞住了耳朵,一时间都不明白声音究竟是从哪传来的。
数秒之后,周围公寓的灯光也一个接一个亮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居民们纷纷打开窗户四处张望着。
另一方面——站在卡车上的罗瓦娜也着不消背后的状况。
因为来福枪所排出的大量浓烟掩盖了她的视线。
随着卡车的行进,烟逐渐散去,不过期间已经过去了数秒——
待烟尘散尽后,已经看不到背后的黑色机车的身影了。
然而——也没有看到机车的残骸。
虽然对方是特殊构成,不过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威力巨大的反击——就状况和情景来看,应该不需要连续补射。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