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
牙瞎欣纯矗仕庋新穑坷瞎俸俚剡肿煨α诵Γ恍⌒木兔俺隽怂募蚁缁八担骸爸校校芎每矗衲愕毙履镒幽翘煲谎痢!迸峄劢嗪叩匕琢死瞎谎郏睦锶聪袷枪嗔嗣垡谎稹!?br /> 8点18分,老公穿上了雨衣,戴上了头盔,裴慧洁也穿上了雨衣。老公说:“等下你钻在我的雨衣里面,就保证淋不到一滴雨。”
8点20分,老公牵出了一辆半新的摩托车,裴慧洁爬上了后座,跟站在家门口的儿子挥了挥手,便掀起老公的雨衣,把头钻了进去,把身子也贴紧了一些。老公说:“可以了吗?”裴慧洁说:“可以。”老公便发动了摩托车,突突突,车子划破雨幕跑了出去。
钻在老公的雨衣里,雨淋不到,可是感觉很闷,呼吸不畅,裴慧洁还是把头伸了出来,自己也是穿了雨衣的,头部淋不到雨,即使有一些雨水打到脸上来,这也没什么。她多年来蛰居在林场宿舍,活动半径不会超过一公里。现在,老公的摩托车载着她在风雨中奔跑,让她有一种出远门的兴奋。她不停地转着头,像孩子一样好奇地张望着道路两边的景色。
44·风雨兼程(3)
8点55分,老公的摩托车载着裴慧洁来到了解放广场。广场的水泥地上,积水四溢,像有无数条小溪流在流淌。偌大的广场空无一人,更别说写着度假村标志的大巴车了。老公有些慌张,诧异地说:“这怎么回事?车呢?”裴慧洁说:“车9点到,可能我们提前到了。”老公把摩托车开到广场那头的宣传橱窗的雨披下面,裴慧洁从车上爬了下来,拉下雨衣帽,一边擦着额上的雨水一边说:“我们等一下,车很快会到。”
9点5分,一辆金龙客车驶进了解放广场,司机开得很慢,在寻找一个停车的合适位置。裴慧洁眼尖,看到了车窗上一块紫荆湖度假村的牌子,她兴奋地扬起手,朝金龙车不停地挥手,好像等待救援的人看到救世主一样。金龙客车缓缓开到裴慧洁面前,停了下来。裴慧洁扭头对老公说:“那你回去吧,明天什么时候回来,我事先打电话给你,你再来这里接我。”老公说:“好,希望你玩得开心点。”裴慧洁点点头,就向金龙客车走去。司机把车门打开了,她登上车,高兴地说:“我是第一个啊,捷足先登。”她就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看见老公还站在那里望着她,对他挥了挥手,让他回家。老公好像依依不舍地坐上了摩托车,又跟她挥手告别了几下,才发动摩托车走了。
裴慧洁坐在高背的座椅里,感觉很新奇,把身子颠了几颠,体会这张座椅的柔软和舒适,她不停地转着身子,东看看西望望。她想了起来,毕业二十年以来,除了救护车她再也没有坐过汽车。今天她第一个坐上这部车,又坐在了第一排,她将和她的同学们一起前往度假村,这将是一次非常新鲜的出行,也许这会是她人生旅程中最重要、最美丽的一次旅行。
这时,一胖一瘦两个女人出现在车门下,她们打着伞,准备一同上车,谁知车门太窄了一点,只好同时又退了下来,那胖的先登上车。
裴慧洁脑子里闪过许多同学的姓名,一下就叫了出来:“卓萍!”
卓萍愣了一下,盯着裴慧洁辨认了几秒钟,这才说:“是你啊,慧洁,我好久没看见你了!”
那瘦的也上了车,收拢了雨伞,甩着淋了些雨水的头。
“占小燕。”裴慧洁叫道。
占小燕惊讶地走过来,眼光直直地看着裴慧洁,绽开了笑容,说:“裴慧洁啊,你像出土文物一样,今天才让我看到。”她做出一个准备拥抱对方的动作。裴慧洁轻轻地微笑着,占小燕的手就停在她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你还好吧,阿洁?”占小燕说。
“还好,小燕,你现在变得这么苗条。”裴慧洁说。
卓萍和占小燕在裴慧洁后面的座位坐了下来,裴慧洁想侧过身子,方便和她们说话,只见一个男同学登上车,径直朝车后面走去,她猛地认出这个人并准确地叫出名字:“江全福。”
江全福看了裴慧洁一眼,笑了一下,也算是回答了,便走到后面几排的一个座位,老实地坐了下来。
卓萍和占小燕嘀咕着什么,好像是在说江全福现在变老实了,裴慧洁听不大清楚,这时又有两个男同学先后上车来了。第一个是陈炳星,第二个她一时叫不出名字。
“你是裴慧洁吧?你看,我叫得出你的名字,你却叫不出来,这太不公平了吧?”这个挺着大肚子的矮个男同学说。
“我给你提示一下吧,此人的名字在全国很出名,可惜此人非彼人。”陈炳星说。
裴慧洁笑了,马上叫道:“潘长江!”
“嘿嘿,你总算想出来了。”潘长江笑呵呵的。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呀?”裴慧洁说。
“在水利局管着马铺的江河,好歹没有白叫长江。”陈炳星说。
又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同学,他们是从不同方向进入广场,正好同时走到了车门下面。男的是陈朝阳,他站在车下就向车里的同学打招呼:“哎,你们好呀。”那女的是在马铺一中教书的兰永英,穿着一件很老气的灰色长袖衫,笑容可掬。
44·风雨兼程(4)
陈朝阳一上车就像歌星一样挥挥手,说:“大家好!”他先看了裴慧洁一眼,再看后面几排都是空的,“就我们几个人呀,我们都是开会积极分子啊,来得最早。”
“我是第一个来的。”裴慧洁说。
这时王永泽来了,一边登上车一边接听电话,同时一边向车上的同学点头致意。他收起了手机,说:“我看看有谁叫不出来,叫不出名字,我自罚一杯酒。”他眼光转了一圈,就停在了裴慧洁身上,“不好意思,我欠你一杯酒,中午还上。”
“我是裴慧洁。”
王永泽哦了一声,右手伸到裴慧洁的面前,把她吓了一跳,等她明白过来他的用意,就矜持地握了握手。他说:“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啊,这有什么。”裴慧洁说,她脸上始终荡漾着温暖的微笑。
接连来了三个男同学,余贵阳、黄荣俊和胡长生,大家相互打了招呼。裴慧洁还特地问他们现在在哪里工作,余贵阳说:“我在家里给老婆孩子煮饭。”她找到知音似的说:“那我们是一样啊。”
这时,王永泽打开座位边上的车窗,望着窗外对大家说:“各位注意,美女来了。”
车上所有的眼光全都望了出去,只见风雨中的广场上走来一个撑伞的女子,她身材臃肿,风雨把她手中的大伞一会儿吹向这边,一会儿吹到那边,她还要避开路上的积水,一路走得很艰难的样子。
大家都认出了这就是当年号称三大美女之一的温宝玉,她渐渐走近了,只见她脸庞变得浑圆,下巴厚厚的有了两层。
“看,美女后面来了个警卫。”王永泽像现场解说一样。
有个穿雨衣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进广场,几下就走到了温宝玉身后,又不想超过她,便跟在了她后面。
那个男人是阎顺利,他抬起头看见了车上的同学,满脸堆笑。
一辆白色的别克车驶进了广场,激起地上的阵阵水花,开到了金龙客车面前。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罗汉城的脸,他冲王永泽喊了一声:“哎,都来了吗?”
“嘿,罗老板。”王永泽说,“车上有十来人了,到齐还没那么快。”
罗汉城昨天从厦门带着两箱双肩包赶了回来,现在这两只箱子就在他这部租来的别克的后备箱里。他双手搁在方向盘上,对车上的同学说:“我这车有位子,你们有谁想坐我的车吗?”
“你上来看看,想叫哪个女同学坐你的车,由你自己选。”王永泽说。
罗汉城笑了一笑,说:“纪念品都在我的车上,两条背带正好印着两行字,挺好看的。”
王永泽说:“你先到度假村,跟顾明泉说一下,我们在这等到10点就不再等了,后面的人自己打的去。”
“好。”罗汉城说,慢慢开着车跑了。
这时又来了两个女同学,董玉秀和宁春红。王永泽清点了一下车上的人数,男九女七。他知道有些人是来不了的,路安远、李跃鹏、郑栋才就不说了,像丁新昌、彭彬、谭志南等人,他们要抗台风,像赖莉莉、易丽美,她们嫁得那么远,一时联系不上,而有些人,自己有车,可以自己开车去,他估计到广场来坐车的最多也就二十人。其实他自己也是有车的,但他驾照才考下来不久,车技一般,这种天气不敢上路。
曹文道和简大明来了。他们手上提着皮鞋,一路赤脚走来。简大明是一大早从漳州赶到马铺来的,他说这台风天,车很少,磨了一个小时才找到一部到马铺的的士。曹文道是开影楼的,大家问他怎么没带相机,他说他问过顾明泉了,顾明泉公司里有人给大家拍照和摄像,他就不带相机了,专心跟同学们喝酒。
史建梅、赵春兰和关素云来了。史建梅说,本来今天安排她值班,她好不容易找人调到了明天。赵春兰只是笑笑,仍像以前一样不爱说话。关素云则说她老公不同意她来,骂她是不是疯了,这种天气也参加同学聚会,她说疯了就疯了,怎么样?说得老公哑口无言。她在车上很得意地笑了起来,咯咯咯的笑声飘满了车厢。
44·风雨兼程(5)
这边一堆,那边一伙,车上先开起了小型的同学聚会,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有口沫横飞的,有放声大笑的。这时,风吹了过来,雨便斜着飘进车窗里,大家七手八脚把车窗全关上了,车里空气一下子沉闷起来。王永泽走到司机后面,给他敬了根烟,让他把空调打开。空调开了,大家感觉好了许多。王永泽看了一下手表,说:“我们10点准时走,不等了。”
雨哗哗地下着,广场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雨脚。广场四周的芒果树被风吹得前俯后仰,好像是在风中扭动着疯狂的舞姿。一块桌面大小的铝塑板做的广告牌,像轮子一样在地上转着,滚进了广场,躺下来后还被风吹着跑,一直跑到金龙车的轮下。
根据最新的气象预报,第10号热带风暴“珊瑚”正沿台湾省南部海面向福建南部至广东中北部沿海迫近。由于风暴移动快,范围大,沿海地区风力增大至7~9级,内陆山区普降大到暴雨,局部地区有特大暴雨。
谭志南是在陪着书记县长包括丁新昌一干人看着电脑上的卫星云图时,接到苏丹红电话的。好在他把铃声调成振动,没人注意到他。他悄悄地离开那群挤在电脑前的领导们,走进了洗手间。昨天晚上他已经爽约了,这也是他身不由己的事情,他何尝不想和她一起共浴爱河?可是,没办法,“端公家这碗饭,该卖命也得为它卖命了。”他对苏丹红说,对方哼了一声,把电话挂断了,显然是生气了。因为台风来临,省政府、市政府的明传电报、紧急通知,还有有关部门、各个乡镇的情况通报、紧急求援,一个又一个,一宗接一宗,谭志南根本没时间向她解释,直忙到深夜3点多才在值班室那张别人刚爬起来的床上躺了两三个小时。
“你好。”谭志南嗓子有点干,声音变沙哑了。
“不好,很不好。”又来了,听得出苏丹红的声音里带着很大的情绪。
“我、我……”
“同学聚会你要去吗?你可是秘书长、联系人呀。”
“我哪有空去呀?现在忙得屁滚尿流的,你去吧。”
“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我根本去不了。”
“算了,那我也不去。你忙你的,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电话又挂断了。谭志南听着里面的忙音,愣了一下。这个苏丹红1号还真有脾气,原来以为她多么善解人意,其实应该是“善解人衣”,那天衣服解开之后,性质就起了变化。他也觉得奇怪,这男女间的事,开头都各自把自己的长处表现得很充分,小心翼翼地尊重着对方,赤膊相见之后,反而随意任性起来了,不再讲究用词语气。“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哦,不找就不找。谭志南知道,找她就是找麻烦,他跟老婆的僵局还没打破,一旦老婆猜测中的事情得到证实,局面将更加难于收拾。也好,感谢丁新昌,把同学聚会改期了,感谢台风,让他参加不了同学聚会,假如他和苏丹红之间的事从此了断,彼此把那几天的经历当作一场遥远的梦,这应该说是一件好事;从今后开始,他将继续遵循他的“四项基本原则”,坚持一百年不动摇,不再轻易受人诱惑而出轨。
谭志南脑子转了一圈,许多事情都有了着落,好像前生后世的事都安排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