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上 作者:八月薇妮(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10-08正文完结)
锦懿……”
解廷毓抬手,抚过小庄的长发,见她双眸仿佛含泪,他心中一动,又欲吻落。
小庄却挣动了一下腰身,似哭似怒:“解廷毓……你滚。”
解廷毓一愣,小庄咬牙道:“我不稀罕……你……你别碰我!”
解廷毓的脸色逐渐地变了:“你……”
小庄压抑着声音,每个字却仿佛都绞了泪在里头:“我不稀罕你的不在乎……你也……别碰我!”
“好……你不稀罕不打紧!”解廷毓凝视着她带泪的眼睛:“但为何我不可?我是你的夫君,就算你是公主之尊又如何,我今天……就要碰你!”
他捏着小庄下颌,便吻下来,纠缠中小庄咬了一口,解廷毓吃痛,便松开她。
“放开我……”小庄又惊又恼,隐隐地也带着惧怕,碎声道:“你喜欢的是秋燕,是别人……不是我!”
解廷毓怔然,继而道:“我并不是喜欢她,我只是……当自己亏欠她而已。”
小庄已带了哭腔:“休要忘记,你还跟妙言有染!”
解廷毓恍神片刻,才想起妙言就是那个陪着小庄出宫的宫女,两人情同姐妹,曾经,小庄最信任的就是妙言。
但是,就在小庄病中的时候,解廷毓同妙言……自此之后,小庄随绝口不提,但解廷毓知道,她已不会再信任任何人,也不会再如之前般对一个人敞开心扉。
都是……拜他所赐。
解廷毓心中一阵悸动,终于道:“我、我并非真心喜欢她,我只是……只是为了气你!因为你做梦中都忘不了叫你的皇帝哥哥!因为你总不把我放在眼里!”
小庄一咬牙,眼中的泪便斜坠下来,终于说道:“当初明明是你先冷落我,新婚之夜,你去了哪里?此后半月,你做了什么?凉了我的心,却又来说是我的不是?做了一切错事,却偏说是因我之故?少卿,你错了,你最错的不是那些……错的是我们现在走到如今这一步,用一个离心离德来形容并不为过……错的是,我早在坠水那一刻,对你所有的祈望都已乌有,错的是……现在我的心里,已经……有一个人了。”
落水之时,她的心中空空落落,阴差阳错到现在,她的心中不知不觉,却满是那个人的影子。
小庄说出最后一句,陡然惊心,有些后悔。
但又如何。
解廷毓愣住,他仿佛察觉有一丝异样:“你心中所想的那人,不就是……皇上么?”
小庄不肯回答,不再回答,但是她的眼神,让解廷毓心中凉透,他仿佛察觉,他之前所感知的仿佛……出了巨大的纰漏。
“他……是谁?”解廷毓的声音也有一丝沙哑。
小庄垂眸,一字不发。
解廷毓将她肩头握住,他心中有一种巨大的恐惧,让他忍不住想要捉住或抱住什么来镇压那种恐惧。
解廷毓将小庄拥入怀中,仓促地说道:“行了,其他的都不要紧,都过去了……现在……”
小庄想将他推开,但却无能为力,只轻声哽咽说道:“我们从一开始……便只是假凤虚凰,何必闹得这样难看,不如仍是……两下清净……”
解廷毓咽了口唾沫,复又问道:“你、你心中的人,是谁?”
解廷毓无比震惊,他一想到小庄心底的人有可能不是皇帝……整个人仿佛如坠冰窖。
但他无论如何想不到天底之下还有第二人,能够叫小庄动容,能够……胜得过皇帝!
小庄叹息般低声说:“你不必问了,我永远不会告诉你。”
小庄记得那样纯粹的笑容,因为太过无瑕太过美好,所以要守护住。
解廷毓以为小庄或许是因为要让他挫退,所以才随意编造的借口,但是现在……望着她的神情……
解廷毓战栗之际,心头火起,双手用力,只听“嗤啦”一声,小庄的外衫已被撕破。
小庄已不能动,只有泪落如雨,解廷毓把心一横,……正欲动手,忽地脑中一阵昏沉,眼皮千钧重般,仿佛一万个困意上涌,排山倒海无法抗拒。
解廷毓闭了眼睛,往前倒下,晕了过去。
小庄睫毛轻动,带着泪睁开眼睛,却看见灯影之下,有一张熟悉的脸,那极明亮温暖的眼神,满满地痛意跟焦灼,就在眼前。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小庄唇角翕动:“你……”
成祥望着小庄,一言不发,探臂把她拥入怀中。
第78章
客房之后就是小团湖;临近水榭;夜风吹过,湖水哗啦啦地阵阵作响。
猛子已经睡着了;发出一声又一声地呼噜;成祥枕着双臂;望着头顶;夜是沉默的黑;眼睛却是冷冽的明。
像是着魔一般;脑中一遍一遍;想的尽是白日跟小庄相见的情形,她半站半倚门;她很沉静地垂眸,她的嘴角轻挑……她望着解廷毓;就仿佛全然没看到旁边还有一个他。
成祥不相信,这世上怎会有人这样铁石心肠,就算是久别重逢的两只狗儿,也得互相吠上几声,摇摇尾巴,怎么她竟跟之前的事全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跟从来都不认识他一样。
成祥想了会儿,翻了个身,咂了咂嘴,狠狠闭上眼。
“老子不信……”隔了会儿,成祥嘀咕了声,复又翻身朝上,睁大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夜,“老子还真不信!”
成祥一骨碌坐起,抬手在被褥上按落。
他不是不信这世间没有这般铁石心肠的人,而是不信小庄是这般铁石心肠的人。
成祥抚了把胸口,伤有点隐隐发痒,真想用力挠上一把。
猛子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好像故意跟他对着干一样,成祥翻身下地,走到门口,开门出外。
当家丁的时候他多半都在外头院落里走动,对里面不是十分熟悉,随意出门,湖上的风吹来,才有几分凉爽。
成祥信步而行,客房这边的仆人跟侍卫都少,成祥走了会儿,忽然住脚,借着淡淡灯火,看到湖对面的那熟悉的小亭子……
成祥记得,那天就是在这八角亭前,他听到小庄的声音,却相见不敢相认。
成祥望着那边,虽然不懂什么“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此刻却俨然竟有那种心境,他身不由己地走上小团湖上的九转桥,一直到了彼岸的大宅。
如今,此时此刻,成祥终于抱小庄入怀,但两人的感觉,却都是不约而同地如坠梦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成祥心中乱成一团,无法消化方才在外头所听见的。
小庄被成祥搂入怀中,不由自主地伸手将他也紧紧地拥住,慢慢地,小庄嗅到成祥身上那种独一无二的味道,手碰到他结实的胸膛,忽然间惊醒过来一般,睁开眼睛。
这并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如此真实,叫人惊喜,却又叫人恐惧。
小庄抬头看着成祥,望着他的脸,猛地松手,将他一推,往后退去。
成祥双手空空:“小庄……”
小庄战栗,深吸一口气抬头:“你、你来这里干什么?好大的胆子……快出去!”
成祥怔了怔,向着小庄笑笑:“小庄,是我啊,你不认得我了?”他试着往前,想要再度拥抱小庄,小庄却道:“不要!别过来……”
小庄低着头,低声道:“趁着没有人发觉……赶紧离开……”
成祥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以及那拼命压抑的……
成祥若有所思地望着小庄,等她说完,才嘿地轻声笑:“好好,你别急……我这就走,这就走,我只想问问……你的腿伤好了吗?”
隔了会儿,小庄才出声道:“好了……你走吧。”小庄只求他快些走,否则她便要忍不住了。
成祥目光微动:“真的?”
小庄已经无法出声,生恐一张口就忍不住哭出来,于是便点头,眼中忍着的泪,轻轻一晃,坠落如雨。
成祥眼睁睁看着,伸手在她脸颊上轻轻一抚:“……哭什么?”
小庄死死咬着唇:“你走啊……”她仓皇去看解廷毓,又断断续续说道:“我、我身边儿有暗卫,倘若给他们发觉了……你……”
成祥仍是痴痴地看着她,目不转睛,听到这里,便又一笑,道:“我就以为,小庄怎么会那么狠心不理我呢,说到底,还是为了我好。”
小庄抬眼看他,双眼中满是泪,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战栗地斥道:“你胡说什么,还不走?!”
成祥凝视她的双眼,嘴角笑意渐浓,温声道:“若不是现在瞧见你这样,我还真以为你是个铁心冷面的了,唉,你啊……”
成祥不再言语,只是一把抱住小庄,不由分说将她又搂过来。
小庄急了,挥手要将他推开:“成祥!你疯了么!”
成祥道:“唉,我好不容易听你又叫我的名了,这一段时候找不到你,我是真的快疯了……白天见了你,我就以为我已经疯了,现在才知道……其实疯了,也挺好的。”
小庄手一停,反而捣住自己的嘴,只有泪拼命掉下来。
成祥把她往怀中抱紧了些,道:“傻瓜,别担心,我进来的时候看到那个……那个暗卫啦,我记得他呢……上回把剑架在我脖子上……嘿嘿,我聪明吧?所以你不用替我担心,他现在……跟解少卿一样儿睡着呢。”
小庄听到这里,绷紧的身子陡然放松下来,恨不得嚎啕大哭,却又无法大哭。
成祥察觉她身子颤抖,他红着眼,眼中也是泪光闪烁:“小庄,小庄……”
小庄拼命捂着嘴,才不曾让声音从嘴里溢出。
成祥吸吸鼻子:“我真是蠢极了,我……我不知道你跟他居然……我还以为……你很好,我以为他对你也很好,你们……”
成祥不再说下去,只是低下头来,捧着小庄的脸,把她的泪一点一点擦了去。
小庄推开他,暗中深吸一口气,竭力压低声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住那股子发自心底的战栗:“所以你才舍命相救他么?你……又来干什么?你不是要走么……”
成祥心酸,却呵呵一笑:“我不舍得你,还是想回来看看你,你讨厌我啦?”
小庄慢慢抬头,看到成祥的目光,他的目光如许温暖,仿佛一下儿就把她心头勉强筑起的冰墙融化,轰然一声,冰墙融倒,冰化作水,而水变作泪。
小庄嘴唇抖了抖,张手便扑在成祥怀中,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抱住他。
成祥喉头一动,笑着低头,在她发端亲了几口:“好啦,我知道小庄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其实也是不舍得我的,也是喜欢我的。”
小庄含着泪,心里明明是悲欣交集,可听了他这句,却忍不住笑。
她遇见他,心里的感觉总是异样的,无限酸楚,也无限甘甜,两把滋味绞在一起,难解难分。
想要抗拒,却又甘之如饴。
成祥抱着小庄,心里乱乱地,目光扫过卧室内的布置陈设:这就是小庄之前住卧的地方,他不懂什么紫檀花梨或波斯的地毯,御赐的如意,只觉得柜子上的蝶戏牡丹是极美的,屏风上的百鸟朝凤也是极美的,这样才跟小庄相配。
包括,旁边晕了的解少卿,也是极美的。
但是……
成祥仿佛又知道:这些纵然都是极好极好,无可挑剔,可是小庄,不喜欢。
所以在乐水县的时候,她的眉间一直都带着那种悒郁,所以一提起她的夫家,她才讳莫如深,不愿提起。
的确,该怎么说?谁会相信,这么好的处境,这样高贵的出身,她竟然是不快活的?
连成祥都被这花团锦簇的所有蒙蔽,以为她是过的很好的。
小庄靠在成祥怀中,从现在开始,呼吸的每一刻都好像是偷来的,显得珍贵而奢侈,小庄很怕,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女孩儿,心惊胆战,像是得了一个美梦,随时都能梦醒,小庄悄悄抓住成祥胸前衣襟,她的心跳的很急,很害怕,很担心,但是却更有无限欣喜。
直到忽然想到一件事:“你的伤呢?”小庄抬头看向成祥。
成祥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便回答:“没事,都已经好了,不然我怎么会来?”
小庄探了探他胸前衣裳,察觉里头有一块儿是鼓起来的,知道是包扎着,她想看,可又没有亲眼去看的胆量,今夜受得惊吓已经够多,她怕自己再也承受不住。
“你……为什么要舍命相护?”小庄又问。
成祥停了停:“我……当时在场,当然不能见死不救。”
“只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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