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如玉–新妇难为





  
  鹊芽儿点头应下,转身去禀报了。
  
  顾先生恍然,“你还要把事情弄大?”
  
  文昭凌无奈的看着他,“事情不弄大,如何使人相信?”
  
  顾先生叹息着点了点头,“也是,那你让我做什么?”
  
  文昭凌沉吟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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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枝在屋中等了一会儿,已经按捺不住要出去找两人了,就见文昭凌与顾先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刚想说话,又见文夫人带着福琴赶了过来,阿芹也来了,甚至吴氏和金氏也到了。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围着自己的一圈人,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顾先生脸色沉凝,文夫人看了心里忍不住一慌,赶忙问道:“顾先生,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顾先生咳了一声,瞟了一眼文昭凌,心一横,开口道:“实不相瞒,的确有事情要说,正是有关大少奶奶的。”
  
  玉枝一怔,不自觉的问道:“我怎么了?”
  
  顾先生似有些不忍,好半晌才回道:“大少奶奶……身子有异,恐怕……恐怕此生难有生育。”
  
  话音刚落,众人便齐齐抽了口气。玉枝已经彻底呆住,完全没想到自己身子不舒服居然查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他刚刚还说是好事……
  
  文夫人惊讶的看了看玉枝,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金氏先是吃惊,接着心中多少生出了点窃喜,这么一来,玉枝显然已经失去了做主母的资格。吴氏倒是没什么表情,不过看向文夫人时,眼里的神色却有些得意,似乎对她的遭遇很是幸灾乐祸。
  
  阿芹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追问顾先生:“顾叔叔,你可要查仔细了,兴许不是这么回事呢。”
  
  她这么一说,文夫人也赶紧称是,“没错,先生,你查查清楚,我今日看她有呕吐过,还以为她是有了,怎么反而说出这样的话来?”
  
  顾先生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玉枝,狠心道:“在下所说句句属实,夫人若是不相信在下的医术,那在下也没有办法。”
  
  文夫人这下说不出话来了,她自然相信顾先生的医术,可也因为这点,才更加慌张。
  
  玉枝小心翼翼的看向文昭凌,想要从他面上寻出意思端倪,可是他却只是端端正正的站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她心中一沉,直觉得感到了一丝不妙。
  
  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文夫人一下子也没往深处想,只是觉得全都杵在这儿会让玉枝难受,便招呼大家都回去。
  
  吴氏安慰了几句玉枝,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率先离开了。金氏虽然与玉枝说不上亲近,这个时候却也要表现的同情一点,因此也说了些好话,甚至还把自己多年来未曾有孕的事情与她共享,大有感同身受的意味,最后还是阿芹听不下去了,才把她拉走了。
  
  文夫人留了下来,请顾先生再给玉枝看看。玉枝总算有点回过神来,对顾先生道:“先生可确定?仅凭一次把脉就断定我终生不能生育,是不是太草率了?”
  
  文夫人也点头称是,“先生还是再看看吧。”
  
  顾先生无奈,只好继续做戏,给玉枝又把了脉,然后对文夫人摇了摇头。
  
  文夫人心乱如麻,她原先看玉枝问安时的表现,还以为玉枝和伯玉已经圆了房,自己有可能已经有长孙抱了,岂料却横生出了这样的枝节。她转头看向一直在旁边没有做声的文昭凌:“伯玉,你……你看现在要如何是好?”
  
  文昭凌看了看玉枝,移开了视线,“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文夫人微微一怔,看了看玉枝,点了一下头,跟着他进了房中。
  
  玉枝见文昭凌已经两次避着自己,心中已经生出不安,越想越觉得不对。顾先生在一边看着她的神情,心中焦虑。
  
  没一会儿,乳娘与鹊芽儿走了进来,脸色急切。乳娘一进门就对顾先生道:“先生是不是诊断错了?我日日伺候我家小姐,她的身子我最清楚,我也是生养过的人,这分明就是有孕之兆啊。”要不是实在不好意思,她就要把玉枝葵水没来的事情也说出来了。
  
  顾先生倒是没想到玉枝身边还有个乳娘,心中暗叫不好,这么一来戏怕是要演不下去了。
  
  正在想着,房门推开了来,文夫人面色难看的走出了门,文昭凌跟在她身后,手中拿着一封信。
  
  玉枝几乎立即就站起了身,焦急的看着文夫人和文昭凌,心里止不住的忐忑。
  
  文昭凌走到她跟前,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信递给了她,“玉枝,休怪我无情,我是文家长子,你该明白。”
  
  玉枝听了这话脑中已经一片空白,颤抖着手结果那封信,一眼便看到信封上的字迹,上面清晰的写着两个大字:休书。
   

作者有话要说:我倒是想虐,貌似虐不起来,无奈……最后感慨一下乃们的聪明睿智,早就料到有这天了不是?哈哈~~~
PS:我现在人在扬州,留言无法一一回复,尽量保证日更。另外,昨天的积分会和之后的一起赠送,我都记着呐~~~呵呵~~~




46

离开文家 。。。 
 
 
  文昭凌的这一举动让玉枝措手不及,因为实在太过迅速,迅速的好像她与文昭凌之间的往日情分都是一场戏,根本都是假的。
  
  乳娘眼见玉枝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忍不住上前扶住她,对文夫人道:“夫人,请容奴婢多嘴一句,我家小姐显然是有孕在身了,为何突然生出了这样的话来,姑爷竟还要休妻?”
  
  文夫人皱了皱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文昭凌垂着眼一言不发。
  
  玉枝心里更多的还是震惊,毕竟已经与文昭凌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过突然,她倒是希望文昭凌告诉她他是有苦衷的或者有什么其他重要的缘由,可是他这么一言不发,已经是让她伤了心。
  
  许久过去,文昭凌总算抬眼看了看她,低声道:“玉枝,你先离开文家吧。”
  
  玉枝几乎立即就想起了这阵子他的不对劲,但是他却什么都不告诉她,只是一封休书,一个理由,要把她赶出文家。
  
  他就这么不相信自己?
  
  乳娘已经有点沉不住气了,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恨不得要与文昭凌大吵一架才好,鹊芽儿也走了过来,扶着玉枝,一脸惊讶茫然。
  
  文夫人看了看玉枝,也狠心道:“玉枝,你不妨听伯玉的,先离开文家吧。”
  
  玉枝心中一凉,不敢置信的看了她一眼。文夫人避开了她的视线,似面有不忍。
  
  玉枝紧紧地盯着文昭凌,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可是看了半天他却连头没抬一下。
  
  她心里突然生出一把无名火来,没好气的对鹊芽儿道:“去,帮我收拾东西,我们这就走!”
  
  鹊芽儿吃了一惊,赶忙低声阻止:“小姐,你这个时候可不能闹脾气啊。”
  
  玉枝强忍着才没掉眼泪,乳娘也在一边劝她:“小姐,你可知道被休了是多大的事情?你这个时候可千万要沉住气啊。”
  
  玉枝已经忍了好半天了,这个时候听到这话更加不快,对乳娘挥了挥手,“不要说了,就这么定了,人家不念夫妻情分,我又何必扒着不放!”
  
  鹊芽儿委屈的看了一眼文昭凌,希望他能开口说句话,谁知他根本就看也不看这里。鹊芽儿和乳娘见到这场景,心里也窝出火来了,加上玉枝这么一说,干脆就真的进房去给她收拾东西去了。
  
  文夫人看着这架势,心里有点着急,可是嘴张了几次,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乳娘和鹊芽儿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收拾了满满一箱衣物出来,等把东西搬出屋子才想起来还没问玉枝要去哪儿,若是这么回去,董家可是要闹翻天了。不过玉枝正在气头上,她们也不敢多话。
  
  玉枝也不多逗留,瞪了文昭凌一眼就出了门,一路走得飞快,脸沉得没人敢接近。
  
  文夫人还是第一次看到玉枝这个样子,赶紧跟了过去,走了几步转头一看,文昭凌还在原地,动也不动。她叹了口气,自己加快步子去追玉枝了。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传遍了文家,好在没有传到太夫人的耳朵里,不然肯定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玉枝一直走到门口才停下,鹊芽儿已经去请管家备车了。文家很多下人都挤到了前院,但是看到文夫人在,又不敢上前,只在远处看着玉枝,都感到不可思议。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之间的感情好是出了名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所有人都觉得惊讶。
  
  马车备好,文夫人终于忍不住上前拉住了即将上车的玉枝,“玉枝,你……”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听到文昭凌告诉了她理由,她吃惊的说不出话来,现在闹到这么一步,一切已经是事实,她想怪文昭凌也来不及了。
  
  “你记住,不要意气用事,伯玉是有苦衷的。”沉默了许久,文夫人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玉枝恰恰气的就是这个,既然有苦衷为什么不跟她说?直接把自己赶走是什么意思?玉枝虽然生气,却不好对着文夫人发作,只挣脱了她的手,朝她行了一礼,转身上了车。
  
  文夫人叹了口气,眼睁睁的看着马车离开了视线。接下来想必很快就会传到太夫人那儿了,她还得想想要怎么稳住她老人家。
  
  转身离开之际,看到站在回廊边的季礼,文夫人目光微沉,抿唇不语。
  
  季礼接触到她的眼神,意识到她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跟文昭凌说的话,心中一沉。文夫人毕竟帮过他不少,他多少觉得有些愧疚。
  
  刚才玉枝的模样倒不像是作假,她显然是生气到了极点。季礼原先以为要花费些周折的,却不想跟文昭凌说了话没多久就得到了这个结果,心里忍不住有些高兴。刚才他听到他娘兴奋的跟他说玉枝无法生育就意识到了什么,现在看来,文昭凌还算守信用。
  
  他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取了自己得到的证据去找文昭凌。
  
  见到文昭凌时,他正坐在桌边,就像在等他一样,顾先生坐在他身边,看他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季礼将手中的账册放到文昭凌面前,“前些日子寻得了一本好书,今日特地送来给大哥瞧瞧。”
  
  文昭凌接过来笑了一下,“四弟言而有信,真是让大哥欣慰,不知道这书可全了?”
  
  季礼转身朝外走去,边走边道:“全不全,以后大哥就知晓了,不过大哥今日做的事情很对,你说它全了,便是全了。”
  
  文昭凌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轻轻叹了口气。顾先生忧心的道:“这可真是欠了他的,哪里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文昭凌看了一眼手中的账册,低声道:“我现在只希望玉枝能耐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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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枝此时正坐在车中生气,乳娘迟疑的问她:“小姐,你打算回董家之后怎么说啊?”
  
  玉枝被她问的愣住,一时之间说不出半个字来。她刚才是气极了,掉头就走,现在要回去的话,怎么说才好?
  
  鹊芽儿忧心忡忡的道:“先前夫人就担心小姐肚子没动静会出事,还真的出事了。”
  
  乳娘拍了一下她的脑勺,“那是文家说来唬人的,我还不知道?小姐明明就是有了身孕,我看是姑爷有了新欢,想要把小姐给休了另娶他人!”
  
  鹊芽儿摸着头小声反驳:“不会吧,我看昨天姑爷还好好的呢。”
  
  玉枝摆了摆手,“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他既然不相信我,要赶我出门,我也没有办法。”
  
  鹊芽儿和乳娘都听出了话里的惆怅,先前的怒气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失落。玉枝靠在车厢上,取出文昭凌给她的那封信,越想越难受,眼睛也有些湿润了。
  
  鹊芽儿见到,一把夺了过来,“小姐还看这个干嘛,直接撕了算了。”说着就动手真的把那封信给撕成了两半。玉枝都没来得及阻止,她还想撕,突然从信封里摔出了一样东西直滚到了玉枝的脚边。
  
  玉枝捡起来一看,顿时愣住,这居然是当时文偃齐送给他们夫妻的一对玉佩之一,正是文昭凌身上那块。她摸出自己身上的那块,左右看了看,有点不明白。
  
  鹊芽儿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