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难为
阈哪兀俊?br /> 珊瑚愣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完全弄错了,不由得胀红了脸:“奴婢这就去拿。”
立春哪里有心思吃点心,摆手道:“谢世子妃,不必了,小的还要去外头继续查探此事。既是王爷允世子妃动用府中一半侍卫,世子妃看这些人——”
“你都带去。”绮年毫不犹豫地摆手,“这些人都归你指挥。”
立春怔了一怔,不由得有些羞愧地低下头:“世子妃——小人定然尽力竭力去查清此事。若有人要对世子妃不利,小人宁愿拼上这条命,也绝不能让他得逞。”
绮年淡淡摇了摇头:“不必多说了,你去罢。”横竖外头的事她也不能去亲自指挥,不交给立春又能交给谁?
立夏立时道:“小人在这里卫护世子妃。”
绮年笑了笑:“也好,你去叫外头备马车罢,我现在就去皇长子府。”淡淡瞥一眼白露等人,“你们自己做自己的事去罢,只看着这院子,不许乱起来,若有胡乱走动生事的,我只问你们!”
打发了众人出去,菱花又过来回报吴府来人送了几篓田庄上产的螃蟹,进来的却是碧云和如莺,见了绮年都是满面焦急:“听说世子妃的铺子里出了事,家里急得了不得。老爷和霄少爷还有立年表少爷都在外头打听着。太太本是要过来的,老太太却突然病了,又不得出来……”
绮年心里暖了一暖:“回去跟舅舅舅母和哥哥表哥说,这事儿舅舅且莫插手,若是——”秦王妃说的话此时还不能说出来,“若是将来我有事儿,必派人回去,若到那时,求舅舅舅母立刻来郡王府。”
碧云一句句都牢记下,见绮年也要出门,便起身告退。刚走到门口,便见珊瑚跪在门外道:“老太太病了,奴婢当初是老太太的人,如今还请世子妃恩准奴婢回去伺候老太太。”
如鹂脱口道:“如今这里乱糟糟的,正是用人的时候,姐姐你怎么反倒要回去了?”
珊瑚不敢抬头,低声道:“这里有白露姑娘几人,其实奴婢也做不了什么。”
绮年低头看了她片刻,向如鸳道:“去把珊瑚的身契拿来。”
如鸳听她声音里一丝儿暖意也没有,心里已经明白,转身便去取了珊瑚的身契来。绮年将身契交给碧云:“你这就走罢。”大难来时,又怎能要求人人都不舍不弃呢?
如鹂这时才明白过来,忍不住气愤道:“你——”
绮年做个手势止住她,淡淡道:“外祖母病了,我不能回去伺候,你替我去尽心也好。”略一沉吟,又道,“把菱花的身契也还了她。”
菱花本在一边儿愣愣地看着,这时候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下:“奴婢的这条命都是世子妃给的,世子妃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死也不出去的!”
绮年默然片刻,弯下腰亲手把菱花拉了起来。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人守在她身边,其实已经不错了:“走罢,去皇长子府。”她可不是束手就擒的人,现在还没到无可奈何的时候呢。
115搅乱混水图自救
皇长子府建在城南;与皇次子的府第相距不远;并不甚大;却十分精致。立夏去递上名帖,片刻之后,随月亲自出来;将绮年引进了一处小花厅。
金国秀抱着小郡主;正逗着她抓一只荷包玩耍;见绮年进来,将孩子递给|乳娘抱下去,淡淡笑道:“前日得了些好茶,今日正想着沏你就过来了;倒是凑巧。”
绮年看厅里放了一只小风炉,上头一只银釜大约才放上,此刻釜中水连动静都没有,便也笑了笑:“臣妇倒是来得巧,今日有口福了,但不知是什么茶?”
()免费TXT小说下载
旁边侍立的随月暗暗惊讶,都知道昀郡王世子妃所为何来,皇长子妃见面却谈起饮茶来,若换了旁人有这样的心事,沉不住的气早要开门见山了,便是沉稳些的也不过接一句话罢了,难得这位世子妃竟然还要问是什么茶,究竟是不知死活呢,还是当真稳得住心神?
金国秀打开一只冻石海棠盒,向绮年面前推了推:“是父皇赏的半两大红袍。”
“哦,这当真是难得。听说正宗的大红袍茶树只有几株而已,每年出茶也不过是数两。皇长子能得半两,已是天恩浩荡了。也是臣妇有福,竟然能得以一尝此茶风味。”绮年仔细琢磨着金国秀的话。这些古代人说话实在太深奥了,这大红袍显然是听见她来才拿出来的,是要对她说什么呢?又说这茶是皇上赏的,难道皇上是在提示皇长子不要管这件事?那么“大红袍”有没有什么暗藏的含意呢?绮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精神分裂了。想不想管你都直说,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
金国秀不再说话,两人就那么静静对坐着。风炉上的水渐渐生了蟹眼样的水泡,金国秀看着那水,缓缓道:“茶需好水方能出味,水亦要有火候,太嫩则无味,太老则苦涩。”
绮年现在听着全都是话中有话,想了一想谨慎答道:“火候自然要紧,但臣妇是个俗人,这水嫩水老其实是尝不出来的,只知道水好,茶好,冲出来的茶汤便好。想来若是好水,煮老些亦无妨,若是水本不好,再有火候亦不中用的。”
金国秀微微怔了一下,沉吟着看了绮年片刻。风炉上的水已经生出松花样的水沫,金国秀将银釜提起,水注入茶杯中,顿时飘逸出一阵清香。绮年嗅了一下:“真是好茶。”蓦然间灵机一动,她抬头对金国秀一笑:“臣妇觉得怪有意思的,都说好茶需好水,可是等到水冲进去之后,这一杯却叫做茶,不再叫做水了。人人都只会赞声好茶,却无人会说这是一杯好水。”
金国秀面色微动,低头捻着那杯子轻轻转了一圈,缓缓道:“你可知此事殿下不能出面?”
“殿下为何不能出面?于私,世子是殿下举荐的,若是世子的妻子与羯奴细作有牵连,难道不会有人疑及殿下?殿下自然该为自己辩解。于公,若是有人利用细作一事栽赃朝中官员,殿□为皇子,自然该为皇上分忧。”绮年反问完了,又低下头道,“自然,臣妇是个懵懂人,不晓得朝堂上的事,只是说说臣妇所以为的人情罢了。再者,容臣妇大胆说一句,纵然世子不便来寻殿下,臣妇来向皇子妃求助,却是合情合理。”
金国秀略一沉吟,微微笑了:“这倒也是。”
绮年觉得她笑容里缺少些温度,心里微微一紧,缓声道:“此次所谓的羯奴细作,据臣妇看根本就是栽赃陷害。臣妇自思,并没有什么得罪人处,这些人必欲置臣妇于死地,无非是有两个原因:其一,臣妇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其二,他们想通过臣妇来对付世子,甚至进而对付殿下。”所谓“不该知道”的事,其实也是与皇长子有关的,从根本上来说,赵燕恒的利益与皇长子息息相关,如果今日出事的是赵燕恒,皇长子怕早就出手相助了,只有她这个世子妃,总还是被人当成是外人。
这句话倒说到了金国秀心里去,微微思忖片刻便道:“殿下其实已然向皇上进言过了,只是羯奴细作非同小可,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平息下去的事。”看了看绮年,终于道,“世子曾托我照顾于你,你若无处可去,留在这里几日亦可,惠侧妃身子不适,你正好与她做个伴儿。”
绮年心里顿时有了点儿底。立春所说的躲出去之所以不可行,是因为无人能证明她躲出去的这几天的清白和行踪,但若躲到皇子府上,有皇子妃为证,又有探望表姐的借口,那就无人再敢质疑她的清白了。
“多谢皇子妃。”绮年起身,恭恭敬敬福身行了礼。外头传说她是金国秀的救命恩人,其实她们都明白,金国秀帮她,不过是为了赵燕恒罢了,若再说深一点儿,就是为了皇长子的前程。如今这事似乎只是冲着她来的,金国秀肯收留她已然算是不错了。
“不过,臣妇还是想请皇子妃帮臣妇查几件事。”绮年不等金国秀说话便道,“臣妇心里始终觉得疑惑,何以那些刺客就被认定了是羯奴的细作呢?难道就只有羯奴的人想杀张少将军?”
金国秀眉头微微蹙了蹙:“因他们胸前都有羯奴刺青之故。若非这刺青,他们衣裳武器皆是中原式样,相貌上亦无甚差异,如何能认得清呢?”
绮年脑子里猛地一闪:“相貌上毫无差异?羯奴总该与我们长得有几分不像罢?”
金国秀摇头道:“羯奴与中原人通婚已非一代,如今颇有些已与中原人长相无异,否则怎能轻易混进关内呢?唯有那刺青,却是羯奴人十五岁时便要刺上的,便是至死也绝不能毁去,否则在他们看来,死后灵魂便会被族中神明所弃,故而有此刺青者便是羯奴明证。”
“不,不!”绮年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羯奴必有刺青,可有刺青者却未必是羯奴!”她激动得手指都有些微颤,“可否请皇长子殿下派人去查验,那刺客身上的刺青究竟是不是刚刚刺下的!”十五岁就要刺在身上的话,随着少年人的生长,刺青总会有所变化——不期然地,在如此严峻的情形之下,绮年居然想起了上辈子听过的一个笑话,说是警察在某人身上发现“小良”二字,其实那是年轻时候刺下的“狼”字,因为人长胖了,字也就分开了。
金国秀也不由得微微动容,转头便道:“随月,立刻去禀报殿下!”回头看着绮年,“你说得不错,只要查出这刺客并非羯奴——”原想说只要查出与羯奴细作无关便无事了,话说到一半,想起来即使不是羯奴,行刺张殊也是大事,只要那绣娘的事仍在,绮年的铺子就脱不了干系。
两人默默又对坐了片刻,绮年方缓缓道:“顺藤摸瓜,倘若这不是羯奴细作所为,那就必有大阴谋了。殿下若能查出真相,于国于民,功德无量。”
金国秀也缓缓道:“殿下自然会尽力而为。”端起茶来,又道,“我看你脸色很是不好,随月通些医理,叫她跟你去郡王府替你调理几日罢。”
这是端茶送客了,但送了一个随月去,就表明了皇长子妃对这个“救命恩人”很是看重,无论秦王妃想做什么,都要好好掂量一下了。绮年心中感激,起身行礼告退。
马车出了皇长子府侧门,拐上大街,慢慢行驶。绮年看看随月:“还要劳烦你跑这一趟。”
随月欠身道:“世子妃怎这样说,其实皇子妃很看重世子妃的,前些日子已然让显国公府上的人去奔走打探了。此事本是世子妃无妄之灾,奴婢不过坐着马车来去一趟,何谈劳烦呢。”
绮年笑笑,正要说话,马车却停了下来,只听立夏喝道:“什么人乱撞,不长眼么?”随即听有人说了句什么,立夏稍稍将帘子揭起一条缝:“世子妃,有人递来这个——”
如鸳接过来,绮年就着她的手一看,不由得眉头一皱。那物竟是个杏子大小的银香薰球,上头是四折合欢花样,若不是颜色银亮乃是新打之物,几乎会教绮年以为便是自己那一对银香薰。如鸳拧开来,里头一张纸条,只写了“含碧茶楼六安阁”七个字。绮年瞥了一眼:“去茶楼。”这东西倘若说有人仿制,那只可能是一个人——阮麒。
含碧茶楼甚大,绮年戴着面纱走进六安阁,里头果然有人正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见她进来才停步转身:“表妹。”不是阮麒还是哪个?
“表哥安好。”绮年福了福,“不知表哥有什么事?”算来她这大半年里也只在回门归宁那日见过阮麒一次,距如今也有三个多月,看着阮麒倒像是黑了些也瘦了些的样子,不知都在做什么呢。
阮麒张了张嘴,好些话都冲到嘴边,只是一时说不出来,顿了一顿才能说道:“我听说了羯奴细作之事,不知可有什么能帮上表妹的?”
绮年微微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低下眼睛道:“多谢表哥了,只是此事——怕表哥也不好插手。”
()
阮麒此时恨极了自己平日里不争气。上回皇上考较勋贵子弟,他算是文不成武不就,也未能录取得官。官不官的他原不放在眼里,只到了今日才发觉,自己一个闲散勋贵,朝廷上的事竟是丝毫的插不进手去,纵然心里想着帮帮绮年,却也只是有心无力。
“是我无能,竟不能对表妹有丝毫助力……”
绮年倒真的对他有几分感激了。这个时候,差不多的人都要离得远一点才是,就是吴家也只能借着送礼的借口上门来问问情况,阮麒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多谢表哥,我心领就是。”
阮麒隔着面纱看不见她的脸,但看她站在那里,总觉得是消瘦了:“表妹也要自己宽心才是——赵世子怎的偏在这个时候去了渝州!”
绮年也在心里苦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不到她和赵燕恒商量着做戏去骗人的时候,也有人在做戏骗着他们。胭脂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