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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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不是说不管以前发生什么,妹妹自有苦衷就过往不究了,只要以后我们相互扶持就可以了。怎会受之有愧?妹妹那天的话,姐姐想过了,就依妹妹所言,面上不和,心里头知道就行。”我轻拍她肩膀,袖口传来的阵阵清香直扑她的鼻子,她微微向旁靠了靠,我将手收回,端起茶杯。心里暗数“1,2,3,4、、、、”
        待我数到‘8’的時候,陵容终于抬头,我亦是轻轻放下心来。
        “姐姐,身上用的什么香,很是熟悉的味道?”
        “是么?我哪有用什么香啊,只是手臂发冻疮,擦了舒痕胶,哦,对了,那是當初嬛嬛脸受伤妹妹送给她的,难怪妹妹闻着会熟悉呢!”
        我的表情装不来天真无邪,但是让人看着却很是真诚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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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容笑了笑:“原来是莞姐姐送给姐姐的。只是此药、、、此药年代已久了,药效怕已不好不能对姐姐的冻疮有什么治疗,反而恐其伤害身子。姐姐还是不要用了。”
        我当然是不会再用的:“可是我瞧着很香的,很是喜欢。年代已久?不如妹妹告诉我配方,我要太医院再去给我配一瓶。”我眼睛直视着她,她躲闪着:“可、、、可是我一时记不起方子了、、、怎么办?怎么办呢?”她喃喃道,好像不是在问记不得方子该怎么办,而是在问自己究竟要怎么办才能让我放弃舒痕胶。
        “啊,我想到了”我大叫,她一惊,差点被我吓得站起来,“妹妹不必擔心,姐姐把剩下的舒痕胶送到太医院去不就行了么?我梳妆台的小屉子里还有小半瓶呢。”
        陵容还想说什么,嘴动了动,终是没说出来。
        我亦见好就收,绢子掩着嘴,微微一个哈欠。起身就要回存菊殿。
        陵容突然起身拉着我的手,面色甚是悲泣:“姐姐——。”
        我诧异到:“妹妹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副送子观音么?怎么比得上我们姐妹情深呢?”
        我对她安慰地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直至门口,我象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她附耳道:“妹妹可要记住,面上不合心里合哦。”
        
      卷二 番外 番外……眉庄(6)
        天气越来越冷,黑的比较早,才用过晚膳,外面就已大黑朦胧胧的一片,传玄凌已在瑞嫔那儿去了。
        我看着雕花铜镜里模糊的面容,嘴角浮起一丝嘲弄地笑容,原来我眉庄也有这样耍小诡计的時候,不由心里微凉。可是如若不这样,我难保她利用我的保护平安生下孩子后不会再来害我,但是如果我让她知晓我已经掌握了她的罪证,那么她该是有所顾忌吧。只要她无害我之心,舒痕胶的事情我保证会一直成为秘密。
        打开小屉子,宝蓝陶瓷镂花小瓶,光洁似玉滑,透射出冷冷的光直寒人心。不如我们就来个明了彻底吧!
        我心不由硬了硬,咬紧牙根,关掉屉子不再看它。一边对着镜子慢慢摘卸掉头上繁复的钗髻,一边等着、、、、、、
        终于,采月带着她走进了内室。
        陵容含笑行礼道:“这么晚了还叨扰姐姐,妹妹真是罪过。”
        我拉她到身边,嗔道:“都叫你不要那么多礼了,动不动就行礼的,也不怕以后的小帝子生个圈圈腿。”
        陵容“噗哧”一笑,“姐姐就是爱笑话我,帝子帝姬还不知道呢!”她打量了我一眼道,“姐姐这么早就准备休息了,妹妹此来带了两盆赫紫钩爪寒菊,可是塞北宛特部新进贡上来的,花期特长可开到来年春天,妹妹思索姐姐素来爱菊,特意向司花局讨来的,聊表姐姐今送观音的谢意,还望姐姐莫要嫌弃妹妹礼薄。”
        我一笑:“就这事啊,还值得你天黑夜冻的亲自送来?叫个小宫女就行了。”我边说边起身,“你瞧我发都全散了,还穿着这套锦衣,不伦不类的,妹妹且坐,姐姐进里换件宽松点的再来。”
        我絮絮嗦嗦约莫一会儿出来,她还坐在原处,静静地等着我。我抱歉一笑,接着又和她随意聊了一下,她便起身告辞,我亦没有挽留。
        等她刚走,槿汐进来,拿起梳子给我梳理着快要及地的头发问道:“娘娘,小海子已照吩咐暗自跟了上去。不知明天她还会再来么?”
        我漫不经心道:“她来了对她只有益处,随她爱来不来?否则要我凭什么心甘情愿去帮她保胎呢?后宫之中她本来就宠过甚,现怀了孩子不知有多少人想尽办法去害她呢,我还巴不得睁一只眼必一只眼少惹是非。”
        我打开屉子拿出已经被她调换了的瓶子冷笑:“我那瓶子里面放的是一张小纸条‘妹妹,姐姐也不放心你啊’,凭她小心谨慎的个性定会打开瓶子看一眼再处理掉。如若她看也不看就扔掉了,那说明她心思也不是太细,以后多着是机会去挟制她了。”
        槿汐眉色甚为恭敬,“娘娘想得及其周到。”她略一沉思,“娘娘此举是否还有为莞主子出口气的意思?不然大可直接对她说明了,何必逗那么大的圈子。好似猫戏耗子般。”
        我点了点头:“陵容她处事小心,且计谋多端。素来倚着嬛妹妹宽厚仁慈,数次被她眼泪蒙骗后得逞。我大费周折只是让她知晓我眉庄不同嬛妹妹那般厚道,心思也多着去,有着足够的气力同她周旋呢!”
        第二日清晨,天刚亮,睁开眼隐隐看着采月进来,“娘娘醒了么?安容华过来了。”
        我一笑,真是个耐不住的主:“这么早,那就请她进来吧!”
        陵容一脚踏进我的寝室,随手关了门。我一愣,才一夜功夫,陵容整张俏脸蜡黄,眼窝又深又黑,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我,一把抓住我的双手跪到了床边:“姐姐,姐姐,妹妹知错了,妹妹早就知错了,可是妹妹也是没有办法啊、、、”
        我扶她起来,让她坐在床边,打断她的话:“过去就算了,我想听你今后的意思。”
        这是第二次见陵容如此恐慌,第一次是刚入宫的時候她见了华妃‘一丈红’打断梁才人的腿吓得几乎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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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擦拭着眼泪,抽噎道:“姐姐,你要我从何说起?”她不去理会我,独自一个人絮叨着,我亦只是靠在床头细细地听,并不去打扰她。
        “那时,我虽然已经候寝,但是皇上却不甚宠爱。我亦不在乎那些,因为在我心中已有所属,那个人就是莞姐姐的亲哥哥。”我一惊,倒吸了一口气。
        说到这里,她泪如雨下,继续道,“我原以为这辈子这样就好了,可是那日,那日我独自在屋子里绣着,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后却闯了进来。我的惊讶,我的慌张,我的不知所措她都瞧在眼里。我还来不及行礼,她迳自走向我的绣筐抽出一块绢子”
        “你绣了甄珩的名字在上面?”我焦急地问道。
        “我还没那么傻,我绣了一句‘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也许是我心虚泄了底,皇后见了微微一笑问我道‘听闻教引期间,安选侍住在甄府上?’我吓得直接跌落在地面上”
        我听到此,泄气地椋涎郏恢寐钏ㄐ』故歉迷顾涨椤!盎屎笕砻嗝嗟鼗坝锵蟮蹲痈钤谖业男耐贰竟谱抛啪钭雍每矗饩吞姘惭∈淌兆拧底啪妥吡恕W源宋业氖艹栉业暮荻径疾挥晌易约豪醋髦髁恕!?br />         原来如此!
        她转过头,急切地对我说:“姐姐,只是现在皇后她心狠手辣,一定不会让我生下这个孩子的,姐姐不知道,她一直都在我的香炉里放入微量的麝香粉,我自小就熟悉药材自然闻得出来,但是我还是不敢将麝香粉从香炉去除,因为她随时会来,如果香炉没点着,或者味里少了麝香,她一定会害了我的。”
        我看了她肚子一眼,她知道我要说什么:“我将香炉里面的麝香换成了麝香草,闻起来味道是一模一样,但是麝香草却不会导致不孕。这才骗过了她。若我产下帝子,那么她的予漓就更加不得皇上的心了,所以、、、”她抓住我的双肩,“请姐姐一定要救我、、、”
        我被她摇得头晕,那么大的气力真不象有了身孕的人。
        我稳住她,冷视着她淡淡道:“你大可去求皇上降一道圣旨,要皇后来保你肚子里的龙胎,出了问题她自是逃不干系!當初嬛妹妹就会这么做。你就忘记了?”
        “不可不可,她定知道我为了防她,故意为之,當初莞姐姐是犯了大忌失了宠,即使生下帝子也一时很难复宠,但是我是隆宠生子,姐姐要体会妹妹做母亲的心,确实不敢以身犯险啊。”她赶紧摇头到。
        刚开始她说的那些,我已是信她,不再追究她用舒痕胶害嬛嬛之事。只是她求我保她肚子里的孩子时,演戏逼真,你自有把柄在她手中,她还害你做什么?遂让我有点不耐烦起来,也不揭穿她“妹妹,现舒痕胶在我手中就好似我和胧月的护身符,我自可尽力保妹妹怀中的孩子平安到生产且不再提舒痕胶的事情,但妹妹也必须答应我,从此不许再存什么坏主意!我眉庄说到做到绝不食言,你也必须一样――绝不食言!那么我们就相安无事!”她呆了呆,接着用力点点头。
        又过良久,我自起床漱洗,她亦由宝鹃搀扶着走出存菊殿。
        弄了半天,她是擔心我知晓了舒痕胶的事情为嬛嬛报仇,害她肚中的孩子!
        我兀自冷笑:昨晚,我让小海子一直守着明瑟居,就知道她发现被我所骗,定会去找皇后商量对策(如果皇后也有参谋)。果然没错。只是她如此忠心皇后,倒是让我整晚迷惑。
        今天听她所说果然是有把柄在皇后手中。那块绢子~
        难怪皇后对她怀孕根本没有任何行动,原来她根本不用擔心陵容会生下皇子对她不利,本着无所谓的态度,因为陵容终究是逃不出她的掌心,不是么?陵容擔心的反而是我和其他嫔妃会去害她的孩子!
        照此看,她还是会唯皇后马首是瞻,因为那块绢子关系到自身存亡,由不得她。她当我为小人,不信任我,这都不算什么,只是――那块绢子,关系到甄家,始终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啊。
        我暗忖,后宫之中现以形成了一个固定的三角:以皇后和陵容为一角,我为一角,而恰恰维持着这两角平衡的是第三角即三角形顶角的端敬二妃,所以一时之间我和皇后那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皇后、陵容亦擔心我联合顶角端敬二妃借着舒痕胶的秘密来攻击她们。皇后虽在嫔妃看起来温厚贤淑,但是一直不得太后和皇上的喜欢;而陵容却正因为皇上宠爱而成为众矢之的,何况我是有凭有据又关乎子嗣问题,还有谁会去包庇她们?
        刚开始我还不擔心皇后知我和甄家交好,拿甄家威胁我,但是却擔心皇后和陵容窝里反,连累到甄家。后又思索,陵容告诉我绢子的事,不仅仅是为了表明她是无辜的吧,或许也是皇后故意教她这样做——透过陵容的口提醒我如果激怒了她,她也会弃车保帅牺牲陵容也要灭了甄家。思来想去,反反复复还是为了那条绢子头痛。
        要是嬛嬛在的话多好,她就会告诉我究竟要怎么办?
        披香殿幽雅寂静,庭院多为兰花居多,虽为秋冬未到花期,却和高处的雪松翠翠葱葱,深浅相宜。只有雪松上挂满的小小红灯笼,红绣包,方显一些活波气。
        至殿门,出了轿子,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胧月,仿似知道马上要见到她的小伙伴,开始左顾右盼不安分起来,一会儿望着雨花阁的门口呵呵直笑,一会儿转过头嘟着嘴嫌槿汐脚步太慢。小内侍太监见我们进来,请了安,赶紧一溜儿小跑前去通告:“惠妃娘娘和小帝姬到。”
        我迈进屋子,如意上前接过我鹅黄织金斗篷:“娘娘,两位娘娘在里头屋子里呢,我带小帝姬去我家帝姬屋子里吧。”
        我点点头,亲亲胧月的小脸蛋:“乖,好好和姐姐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