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all 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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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允浩回到柜台前时，他的戒指已经打上了精美漂亮的包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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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令郑允浩放心不下。他知道，一切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所以他也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目前这种状况，做错一步，全盘皆输。他深刻地了解这一点，他不想输，也不能输。如果输，恐怕输的不是只是他自己。还有金在中。


　　　谁是卧底？他不知道，每一个人都值得怀疑。这种日子过久了，他甚至有时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某些时刻，在某些不适当的人面前，说出过不应该说出的话。所以，关于他正在做的事，正在完成的任务，他尽量少说，只是让许多事隐藏在自己的头脑中。他无法放心地去信任自己警队中的任何一个人，一旦走漏消息，那么这么多时间以来的殚精竭虑势必毁于一旦。


　　　而且，时间紧迫。胜败在此一举。郑允浩在黑暗中，仍然目光炯炯。他知道，危险迫在眉睫。所以，必然安排好一切。也许，我能活着回来。也许，不能。


　　　有人说过，世事难料。就像我们小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一样。但是，至少有一点，我们当初是曾经一同想过的，那就是有一些事，我们可以共同面对。虽然我们的情境不同，但是我知道你们与我同在，我们三个人，一直在共同面对这冷酷的社会残忍的生活和挣扎中的斗争。


　　　无论是生是死，我知道，我必须把一切安排的完美，安排好那个烫手的山芋，安排好黑帮穷追不舍的秘密，安排好我的朋友，安排好我的兄弟，安排好我曾有的爱情。如果我死了，才不会有一点遗憾。


　　　郑允浩用一张普通的报纸包起那个蓝色的包装盒，在最后一次见面时，放在金在中的手里。

　　　在中，替我保管这个。这是给韩庚的生日礼物。如果这一次行动结束后，我还能活着回来，那么把它再还给我。我会送给他。如果我没有回来，那么请你替我，把这个送给他。

　　　我想，他会明白，你也会明白，这个礼物里我想说的是什么。


　　　韩庚。原谅我不能来看你。夜晚即装降临，我们等待的是最后的战役。其实，许多事我都想对你说对不起。可现在我没有时间。也许将来有一天，我可以这样对你说，你会谅解我的是吗？因为你从来不会怨恨任何人。即使我和在中欺骗了你。


　　　也许，我以后不会有机会对你说，可是你还是会明白，我想说的一切。在那个戒指里。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我让你离开在中时，看见你眼里绝望的眼神。也许，你没有看见，同样的绝望，也在他的和我的眼睛里。


　　　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我希望是天亮的时刻。当破晓的曙光出现在东方，我希望我们所有人能赢来灿烂的阳光。


　　　到那个时候，我希望让相爱的人能永远相爱的在一起。

　　　到那个时候，我希望我看着我爱的人快乐幸福的生活。


　　　暴风雨交加的夜晚。


　　　无边的黑暗。允浩只听见风声和海浪声，暴雨淋湿了伤口，却并不像开始那样灼痛——流了多少血，已经不知道。只知道有人架着他的胳膊，在起伏不平的地面上拖动。


　　　在中。允浩只想起他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的样子。一定要坚持。你不要死，如果你死了，我的愿望谁来替我实现。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逃学，还记得我们一起在顶楼喝啤酒，还记得出生入死一起渡过多少困难，还记得你我爱上同一个人。特别是，要记得，我送给韩庚的礼物，或者说，送给你和他的礼物。为了这个，你也得活着。


　　　忽然间下坠。失去了重心。冰冷的海水一时间刺激了神经。最后一刻的清醒：在中，一定要看到明天的太阳，要记得，还有一个人，一直等待着你的爱情。
　

（三十三）


　　　［戒指的命运］


　　　“你可来了，”李特像看到救星一样，“快快快，那只猫一直在叫，叫得我基本上神经衰弱了！”他指着门口的笼子。

　　　“它也许是饿了吧？你有给它吃过什么？”金在中在门口蹲下来。

　　　“我给它吃什么？”李特哆嗦了一下，“我……可不会靠近它。”

　　　“哥不会是说猫这种可爱的小动物都害怕吧？听说哥在ＩＣＰＯ的级别不低呢。”金在中诧异地看看他。

　　　“我对长毛的动物过敏，它会引发我的哮喘。”李特站的远远地说。

　　　“原来如此，真是抱歉。”金在中心想，早知如此还不如让耗子跟我呆一天。


　　　正当金在中在门口的灯光下给耗子弄着牛奶喝的时候，金俊秀又出现在花店门前。

　　　“韩庚回来没？”

　　　“还没有。”李特在屋里回答，“你的事怎么样？”

　　　“还算顺利。”金俊秀挠挠头。

　　　“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金在中抬起头问。

　　　“有些还不太清楚，他说让我到这里等他。”

　　　“他？他是谁？”


　　　“你们在说我吗？”一个人影出现在街边，乐呵呵地看着他们。

　　　“咦，怎么是你？”李特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我来给他讲戒指的故事啊。”那人大大咧咧地走过来笑着说。

　　　“戒指的故事？好象上次只要了十二打玫瑰，那买卖我作赔了……那戒指里的消息，肯定值无数打玫瑰吧？”李特不满地说。

　　　“李警官，你不要拿我们这种薪水微薄的普通警员开玩了吧？”胖胖的脸上露出一丝腐笑。


　　　“你是谁？”金俊秀皱着眉问。

　　　“我是神童啊，呵呵，这是我的绰号，我叫申东熙，我是警部电脑安全处的普通警员，另外，我是郑允浩在警校时的同学。”胖子笑着说，伸出手与金俊秀握手。

　　　“原来你是允浩的同学——这些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其实先前的许多事，我根本一无所知，只是在最近才得到进一步的了解，我也是刚刚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申东熙开始了他的叙述，“从一年前说起吧，当时我刚进入电脑安全部工作，虽然知道允浩进入反黑组，但平时没什么联系，我想他们在第一线的，一定很忙。”


　　　“但是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一个邮局送来的包裹，上面写明了收件人就是我还有我家的地址，我很纳闷怎么郑允浩突然想起来给我邮寄包裹。当我打开的时候，更是惊讶，里面竟然是一枚戒指。随后我依照我在警校时对郑允浩的了解开始思考这件事，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而且这无疑是一种很隐晦的方式，可能是担心这东西会落到别人手里，所以它里面肯定有秘密。”


　　　“就在第二天，我接到命令，立即到英国参与一期电脑安全高级培训会议，于是我不得不马上出发，但在出发前我还是试图联系了一下郑允浩，但因为他所采用的方式比较特别，我猜测他可能处在一种为难、危险或身不由己的环境中，所以我并没有通过官方渠道。但是我没有联络到他。后来我就离开了。带着那枚戒指。”


　　　“允浩之所以把这东西邮寄给我，我想应该是他认为我能够猜出其中的秘密。所以在国外期间，我一直在研究这个戒指，但是竟然一无所获。因为它只是普通的银戒指，上面锥刻的字母似乎是代表着两个名字，除此之外，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然后我开始思考，如果这里有特别的东西，为什么他不交给他的同事，一定有某种原因。”


　　　“在这种情况下，我又采取比较迂回的方式了解郑允浩他们那组的情况，才知道他们经历了一场关键行动，在行动中允浩生死不明，而警方的最大目标黑帮头目也在最后一刻成功逃脱。我承认，我不是个擅长行动的人，但是我是个喜欢动脑子的人，最适合干那种坐在某个地方不用去飞车追逐不用去枪战只是用大脑分析问题的工作。一开始我就确信，以这种方式到我手里的戒指，一定是与允浩的工作有重要联系的东西，然后我开始怀疑他认为他的同事有问题，所以不敢相信他们。”


　　
　“因为郑允浩一直是失踪状态，而警方在那次任务之后，除了对他的失踪还有一些调查外，似乎没有其他任何方面的行动意向。而我在国外的培训工作又非常的紧张，根本无法抽身，所以只好将此事暂时放下。”


　　　“在将近一年时间后，我才回到这里。我再次用曲折的方式去调阅了当年的档案，郑允浩仍然毫无音信。然而，我在档案里发现了一个名字，金在中。这个名字，使我想到戒指上的字母。我一直认为那是两个名字，在他们中间有交织花纹的心形。其中一个，我认为就是‘在中’的罗马字母拼写方式。”


　　　“在了解金在中其人和他的快递员身份时，我无意中发现了叫作韩庚的人。而这，正是戒指上另一个名字。我确信，这两个人肯定与允浩的戒指有密切的关系。特别是，韩庚后来竟然收到了另一个戒指，几乎一模一样，但却有不同字母的戒指。那天我在这花店里和他聊天，李警官也在场，虽然韩庚说到圣经预言什么的，但是从那个戒指上镌刻的奇怪字母和数字来看，我相信那才是允浩真正想隐藏、事关重大的那一枚戒指。”


　　　“同时，我也注意到在这条街上，正在风起云涌的一些迹象。有不同的人，不同的组织，都在插手这件事，而最后事件的焦点很可能集中在那枚戒指上。于是，为了确保戒指和韩庚的安全，我找到他，并且告诉了我所知道的一切。当他看到当年允浩包裹上他亲手写下的地址和我的名字，再看看我所有的那枚戒指，他似乎明白了很多事。”


　　　“然后，我们交换了戒指——啊，这句话听起来……呵呵。总之，是错误的戒指终于到了正确的人手里。我怀疑，当年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导致这两枚戒指走上了相反的路途。那枚写着两个人名字的戒指，理应被送到韩庚手里。而这枚暗藏地址的戒指，应该送到我手里。这个错误竟然在一年后才被发现。”


　　　“怪不得，”李特忽然说，“金基范曾经提出过一个疑点：以他对郑允浩的推测，郑允浩应该不会让这么危险的东西牵涉到韩庚身上。但是我们都不能解释。原来——是个错误。”


　　　“以郑允浩的性格和缜密，我想出错的应该不会是他，很可能是首饰店或礼品店装错盒子或打错了包装……”申东熙眯着眼睛说。“但是我们现在也无法知道了……”


　　　“他总是习惯，把什么都安排好……”金在中低声说，看着正在舔牛奶的耗子。


　　　“所以，那天晚上我们看到韩庚的戒指，是已经被换回的那一枚。”李特说，“那个真正隐藏地址的戒指已经到了你手里，就是说等于已经到了韩国警方手中。”亏了那天韩庚居然还拿戒指的去向要胁我，要我放他出去。


　　　“确实如此。”
　

（三十四）


　　　前一天晚上，当韩庚把那枚戒指给自己看时，金在中发现，那不是当初他送去给韩庚的那一枚。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正如韩庚所说，这一枚，才是正确的。是允浩给韩庚的礼物。


　　　在海边的时候，韩庚曾经说过，允浩告诉他，如果见不到人，那么通过其它东西，也能传达彼此的心意。但是，当时他们都不明白那枚写着字母和数字的戒指，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允浩想要告诉他们什么讯息。于是，那天晚上，韩庚把自己的思念和疑惑告诉了一块石头，然后抛进海里。


　　　难道，允浩真的听见了他的话？所以，他终于收到了那件真正的礼物。那件，他可以理解的礼物。


　　　戒指上，镌刻着他们的名字。在中和韩庚。


　　　允浩依然是最了解他们的人。他知道即使不在一起，他们仍然彼此相爱。在经历那些阴暗危险的岁月之后，他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真正的相爱，真正的快乐。


　　　韩庚说，允浩他一直为了强迫我离开你这件事而于心不忍，虽然他都是是为了我的安全，虽然在那一段日子里他对我那么好，可是他却一直觉得抱歉，所以他把这刻着我们名字的戒指送给我，作为礼物，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