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3 上
我立刻把耳朵从半掩的门上取回来，快步地跳回冰箱前面，气定神闲地往里面塞东西。
小叶走进来，帮著整理东西，边问我晚饭想吃什麽。
老潇一点不客气地在我们家蹭了顿晚饭，临走的时候还语重心长地拜托我照顾小叶。
我笑笑说没问题，心里面真想踹他一脚！
我季羽是什麽人？我人品如何，你不知道吗？还要在废话叮嘱！
前脚关上门，後脚看到小叶对我暧昧的笑。
〃他不是那个意思。〃小叶说。
我闷闷地说：〃我知道。〃
小叶又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微笑，笑得我心里没底儿。
突然想到这两天都没去看过林枫了，正好借口窜楼下去。
我捧著个西瓜兴冲冲地跑下去看望伤患，伤患的爸爸亲切地接待了我，示意我去伤患的房间。
刚抬手敲了一下，就把虚掩的房门敲开了。
林枫正大字型地躺在床上，闭著眼睛，耳朵里塞著mp3的耳机。
我轻轻地走进他身边，伸手在他眼前晃晃，除了均匀的呼吸声，没什麽反应。
拉开被子轻轻地盖在他身上，刚转身要走，手却被紧紧地抓住了。
林枫慢慢地坐起身，拉著我的手还是不放，我无奈，只好坐在床边，说了一句无聊的话。
〃你没睡著？〃
他看著我，也不说话，突然就把嘴唇贴了上来。
这种情况於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听过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吗？
所以我林枫怎麽能让被男人吻这种事情在发生第三次？
感觉到他唇的温热，我就立马抬手推开他。
可刚一碰到他的身体，就听到他痛苦地哼了一声。
糟糕！我忘了他骨裂的事了。
立刻收回了手，他却不懂得见好就收，反而贴得更近。
我的手尴尬地悬浮在空气中，却不能推拒他的吻。
他的吻很轻柔夹杂著热情，和他平时的冰山脸一点都不搭。
开始有些抗拒，後来也不自觉的迎合，意识到自己对同性的亲吻竟然一回生二回熟，完全没有厌恶，反而有些陶醉的时候，吓得自己往後一仰，跌在了床上。
林枫皱著眉把我拉起来：〃你没事吧？〃
我蹭地站起身，他也站起身，眼睛直直看著我：〃季羽，我。。。。。。〃
〃哦，对了，差点忘了，我要回去上钢琴课了。你好好休息。〃结结巴巴地说完，我逃也似地出了门，还听到身後林枫他爸的声音。
〃小羽这麽急啊，不吃了西瓜再走？〃
还没彻底从那一个吻的刺激中恢复，回到家里，又愣了一下。
童彦正端坐在钢琴前，而小叶则端坐在沙发上。
不对啊？刚才是随便找个借口，不过我清楚记得钢琴课应该是明天才对啊。
看到我错讹的表情，童彦笑了笑：〃我是刚好路过还看看你的，没想到叶蠡也搬到你这儿住了。还真是热闹啊。〃说完他也对小叶笑了笑。
我挠挠头：〃要不今天就上课好了，你明天也不用再跑一趟了。〃
童彦笑了笑：〃好啊。〃
我们认真上课，小叶专心整理房间。
等到上完课的时候，童彦说，他想单独和小叶谈谈。
第二十一章 拥抱
童彦说，他想单独和小叶谈谈。
我坐在书房电脑前跟大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QQ，耳朵却在捕捉客厅的动静。
心里有些不舒服，怎麽每个人都好像有很多秘密一样，小叶是，童彦也是，就连潇淮江也是。
我不知道他们怎麽认识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麽关系。
其实，我并不了解他们，就连大丫我也不是很了解。
想到这里有些伤感，那些天天凑堆儿的朋友们，表面的融洽下，其实我知道自己根本不了解他们。
大丫问我怎麽打字这麽慢，是不是看A片呢？
我没理她，甚至连平时惯用的中指表情符都懒得发给她，呆呆地望著显示器，手指轻轻搭在键盘上，却不知道该写些什麽。
童彦敲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我发呆的背影。
我没有回头，但是敏锐的嗅觉却毫不费力地捕捉到他身上似有似无的淡淡清香。
感觉他的手扶在我的椅背上的压力，声音从背後传来：〃心情不好？〃
我没有回答。其实算不上不好，只是，有点烦闷。
坐在椅子上转了半圈，我直视著他：〃童彦，你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说著我抬起手，轻轻扶上半蹲在我面前的俊逸的男子的侧脸。
他轻轻按住我的手，缓缓不失温柔地把我的手掌和他的脸拉开一段距离。
〃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就是怎样的人了。〃
〃可是，我根本不了解你。〃我收回握在他手掌中的我的手。
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抽风般地伤感起来，只是心里隐隐觉得有些难过。好像是累积的很多的烦恼哀愁突然崩塌般的空虚感。
其实我一直没发现，原来我会觉得空虚。
他笑了：〃怎麽？爱上我了？〃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其实我也不知道对他是什麽感情，我只知道自己很想要去了解眼前这个人。
他轻轻摸摸我的头，像是抚摸一条温驯的大狗。
〃季羽，〃他脸上的笑容敛住了，声音像是轻轻叹息般轻柔，〃别爱上我，因为我不会爱任何一个人。〃
说完在我的额头轻轻一吻，印上了他的气息的一吻，却是没有热度没有感情的一个吻。即使这样炎热的天气，也让我觉得一股淡淡的凉意从被他轻吻的额头慢慢扩散开来，蔓延覆盖了整个身体。
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著他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很好笑。
刚才的自己，是在表白吗？
不过好像不用担忧自己的一时冲动，因为已经被明明白白的拒绝了。
不知道又发了多久的呆。
直到小叶轻轻推我的胳膊，我才有些迷茫地看了看他。
他叹了口气：〃出来吃点水果吧。〃
我在沙发里，吃著冰镇的西瓜，好像有点冷，不自觉地抱紧了怀里的靠垫。
小叶瞥了我一眼，随即来抢我手中的靠垫：〃你抱著靠垫干什麽啊？小心把西瓜汁洒上去？〃
我抱得紧紧的，回瞪他。这是我家，也是我的靠垫，我爱抱著靠著你都管不著！
可是小叶也不甘示弱，看起来挺瘦弱，臂力还不小，死死地抓著靠垫的一角不肯放手。
坚决的眼神外加唇角的冷笑在我眼里都有些威胁的感觉。
我说过，虽然小叶很勤快，什麽都做得很好。但是，他却有些歇斯底里的洁癖。
譬如，他亲手清洗干净的东西，就绝对无法忍受它被弄脏。
所以，他固执地要抢我手中的靠垫。
本来按我的懒人逻辑，应该早放手不跟他争了。可是，我也不明白此时怎麽会这麽固执於一个靠垫，抱著它就像抱著救命稻草一样，不愿放手。
最後竟然是小叶先放手。
〃真搞不懂你！〃小叶气喘吁吁地抱怨，〃一个靠垫有什麽好抱的？〃
我没理他，把靠垫拉进怀里，抱得更紧了。
小叶无奈地叹了口气。
下一秒，有个柔软温热的物体包裹住了我发冷的身体。
小叶侧身坐在我旁边，努力伸长双手抱住我的肩膀。
本来就没有我高，也没有我胖，所以他的拥抱有些勉强，有些吃力。
虽然被抱得挺痛苦，我却没有挣脱所谓，实际是不想挣脱这难得的温暖。
〃季羽，〃小叶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其实真正觉得冷的是你的心吧。〃
我没有回答，其实我也不清楚自己的心冷不冷，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闷闷的，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笨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小叶抱著我的手臂收紧了一些，〃那麽多人喜欢你，为什麽你却偏偏要喜欢一个你惹不起的人呢？〃他的声音有些宠溺的温柔，却夹杂著一丝淡淡的无奈。
〃这样乱成一团麻的状况也算幸福？〃我自嘲地笑了笑。
小叶没回答，只是温柔地抱著我。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我。
看我的眼神很认真，他说，你最好不要对那样一个人动情。
那样一个人？什麽样的一个人？我对他根本什麽都不了解，怎麽谈得上动情？
那一晚，小叶总忍不住叹气，他说了很多话，关於他自己，还有关於童彦和潇淮江。
小叶来这个城市之前，在A市的一间酒吧工作，童彦偶尔在那里表演钢琴。
潇淮江和他的同学经常一起去那间酒吧玩，时间长了，他们就渐渐混熟了。
潇的那个同学喜欢上了童彦，他们都知道，只是萧照不宣。
那时候的童彦对大家都挺友好，总是带著淡淡的笑，不过也看不出他是否喜欢那个男孩。反正他一直没有表态，没有接受，但是也没有明确地拒绝。
有一天，姓顾的那个人来找茬，把小叶和帮忙解围的童彦都抓走了。
小叶没有说和那姓顾的到底是什麽恩怨，不过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出来，他有些害怕那个姓顾的家夥。
小叶被抓走後，单独软禁了三天，签署了那份姓顾的一直想要他签的协议，承诺放弃顾家那份遗产，姓顾的才放他走。这期间他没有见过童彦，想是和此事无关的童彦已经被放走了。
潇淮江害怕姓顾的不肯轻易放过小叶，就带他来到这个城市。
那之後，有传言姓顾的包养了一个男人。
再後来，听说潇淮江的那个同学失足坠楼而亡。有传言他是为了童彦而自杀的，不过具体怎麽回事就没有人知道。
那天不知道怎麽睡著的，直到第二天醒来，才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竟然在沙发上睡著了。
昨晚小叶说的那些话都已经记得不太清楚，自己的奇怪反应也让我很迷茫，像是宿醉後醒来的感觉，一切像是做了个梦般的不真实。
第二十二章 冲突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所谓的心情低落期，虽然不像女人的生理期那样准时报道，也还是会周期性地隔上一段时间爆发一次。莫名的心理低落，无聊的多愁善感。就连我这麽豁然的大咧咧的人也无可避免。
拍拍睡得久到有些发涨的脑袋，懒懒地打个哈欠，已经记不清上次的多愁善感是什麽时候了。想起昨天晚上就那麽靠在小叶怀里睡著了，还真是够丢脸的。
房间里空荡荡的，很安静。桌上放著小叶准备好的午饭和一张字条。
他说要出去一趟，让我先吃饭，不用等他。
随意地把那张纸条塞在裤兜里，就开始吃饭了。
我想小叶除了做家务，出去买些东西，应该也有自己的朋友圈，也就没有在意。
直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肚子饿得咕咕叫，而晚饭还没有著落的时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打小叶的手机，却是已关机的提示音。
脑袋里突然闪过那晚在酒吧见到的来抓小叶的胖子，心里暗暗觉得不妙，稍一犹豫，拨通了潇淮江的号码。
听我说完，电话那头沈默了片刻，隐约能听到周围吵杂的敬酒声。看来这家夥有应酬吧。
〃你别著急，我出去找找。〃
〃找？你上哪儿去找？〃萧淮江气冲冲的声音震得我鼓膜嗡嗡的，〃算了，你别乱跑了，还是呆在家里等吧。〃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又像想起什麽来：〃这两天又没有人来找过小叶？〃
〃没有。〃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昨晚童彦和他聊了挺长时间的。〃
〃该死！〃电话那头传来潇某人一声压抑的抱怨，随後便是一阵忙音。
我愤愤地挂了电话。搞什麽？冲我发什麽火！
气鼓鼓地倒进沙发里，换了好几个姿势，还是坐不舒坦。想了想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依旧是那个温柔沈静的男声。
〃童彦，是我。〃我顿了一下，〃你昨天到底跟小叶说什麽了？〃
他没有回答，反问我：〃怎麽了？〃
〃小叶不见了。〃
尖锐的电话铃声在深夜里听起来总是让人忍不住一阵心惊，就像是恐怖片烂俗的序曲。也许有个睡眼惺忪的人，懒洋洋地接起电话，再不耐烦地〃喂〃一声，效果会更好。
只可惜坐在沙发里的两个人，都丝毫没有睡意，眼睛无聊地盯著电视里无聊的导购节目，心思却根本不在那上面。
那阵急促的电话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