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簧





他眯了眯眼睛,下了个决心。理它那么多,等戒完了,先把温庭玉带回自己那安置下来再说。他拿好了主意,也是一阵困意上来。转身见那裤子已经乾了,穿好亵衣,上床抱著温庭玉睡了过去。
十五
「洋大爷,洋大爷,他一个男孩子,哪禁得住这么玩儿?您要奸就先奸我。我好歹也是个女人不是?」张妈一边解著自己的裤带,一边跪在地上求著解了裤子要奸淫温庭玉的德国人。
那德国人轻蔑的看了一眼张妈,嘴里含浑的骂了一句,抬脚狠狠的踹了一下张妈的头。张妈的头撞到墙上,除了撞到墙上的闷响,还有『喀啦』一声骨头折断的清脆声音。温庭玉张大眼睛看著张妈的头软软的垂到一边,鼻子嘴巴里都流出鲜血,又看到那洋人用脚踢踢张妈的头,厌恶的吐了口唾沫在张妈的身上。
在他身上耸动的十三贝勒转头看了一眼说:「死了?真不禁踹。她也不瞧瞧自己那模样身材,还敢让人奸?」转头又对温庭玉说:「你倒是被林玉堂玩得越来越水灵了,怎么著,林玉堂有我粗吗?瞅你那骚样,是男人你就要吧。」说著狠狠的插了几下说:「这双管齐下,我还真没跟男人身上试过,正好今天玩玩。」
温庭玉看著地上的张妈,下身根本没有知觉,只觉得脑中嗡嗡的响著,林玉堂的话突然响起来:「柜子里还一把手枪,没忘了怎么用吧。」
他没忘,他要杀了这两个人,温庭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嗡嗡响的都是杀了他这三个字。杀了他,杀了他,杀了十三贝勒,给他头上一枪,什么就都过去了。
温庭玉看著那个德国人拍著十三贝勒,十三贝勒转过头去推开那洋人,他的手伸向身边的柜子。杀了他,杀了他一了百了,杀了这两个人给自己和张妈报仇。他的手探进了柜子,却摸不到枪。温庭玉睁大了眼睛,转过头去却看见那柜子里有张十三贝勒的脸,上面流著红白的液体,冲著他怪笑著说:「杀了我?你杀得了我吗?你看著,我天天晚上来奸你,一定会来找你。」
温庭玉吓得转过头,只见那个在他身上耸动的十三贝勒满脸流著红白之物,那洋人的脖子上也汩汩的流著鲜血,两个人都怪笑著看著他。再往门口看过去,突然看到林玉堂摸著下巴站在门口,笑著说:「甭害怕,有我呢。」
有他,就是因为有他,十三贝勒才会跟了他七年。温庭玉觉得一阵窒息,突然抬起双手,使劲掐著自己的脖子,杀不了他们,就掐死自己,反正有个逃出去的时候。
李顺才睡下一两个时辰,迷糊中觉得温庭玉的身子在扭动,他睁眼一看,温庭玉满头冷汗,掐著自己的脖子在床上打滚。吓的他连忙起来掰开温庭玉的手,拉著他的手,紧紧抱著说:「怎么了,庭玉,醒醒,你醒醒,到底做什么梦要掐死自己?」
温庭玉猛的睁开眼睛,看到李顺的脸在眼前,突然不确定到底哪个才是梦了。脑中又像大棍子一样搅起来,他脸色苍白的扶住头大叫:「四儿,四儿,帮我烧烟!快点!」
李顺抱著温庭玉的身子说:「你昨儿受了那么多苦,不就是要戒烟?怎么现在又要烟?」说著大声冲外面喊说:「四儿,去煎宁神的药!」
四儿在外屋搭了个地铺,也才躺下一个时辰。他揉著眼睛应了,跑出去煎药。李顺要下床拿巾子替温庭玉擦汗,却被温庭玉一下拉住说:「顺哥,顺哥,你别离开我,我求求你,我,我不抽了还不成?我疼死也不抽了。你别不说话就丢下我,只要你不走,你说什么我都应承。顺哥,你是不是怨我是个戏子玩意儿?是不是怨我从了林玉堂?是不是怨我这么多年过的连表子都不如?如果不是,你怎么连梦里都不肯救我?我,我其实不想的,可是张妈死了,我一时失控,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好不好?我,我已经被你跟了七年,头疼了七年,你还要跟我一辈子吗?」说到最後,温庭玉的话已经前言不搭後语,眼神也迷离起来,两只手紧紧的陷进李顺的手臂,头上冷汗越出越多,几乎就要晕过去。
李顺听著温庭玉的话,心像被狠狠的捏起来,抱著温庭玉说:「我不走,赶我都不走,庭玉,你别自己糟贱自己。这么多年都是我不好,若我肯早些日子回来找你。。。。。。唉。。。。。。你要疼,就跟昨天一样咬我好不好?」说著把手臂伸到温庭玉面前说:「咬吧,我跟你身边呢。庭玉,怎么你就是不肯跟我说,这七年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温庭玉张嘴一下狠狠的咬上李顺的手臂,哭得像个泪人,头里面的撕裂了一样的巨痛。李顺看著温庭玉苍白的脸,手臂上被咬的又渗出血来,温庭玉的两只手也深深的掐进他的手臂中。
温庭玉这七年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李顺越想越心疼,环著温庭玉的手紧紧的把他压到自己的胸膛上,低头吻去他头上的冷汗,轻轻在他耳边哄著。
温庭玉听著李顺声音温柔的在耳边响著,脑子里的巨痛这才慢慢的消停下来。他回过神,发现自己又把李顺咬出血来,连忙张口,擦了擦眼泪笑著说:「你看看,见你三天,一天一个牙印儿,跟我身边儿,可不是什么好差使。」
他说著就要挣开李顺,却被李顺圈住:「庭玉,你告诉我,这七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张妈是谁?谁跟了你七年?你别什么事儿都放在心里,什么事情都有我,你不用一个人撑著。」
温庭玉乍听见李顺的话,浑身一僵,接著听下去,却是越听哭的越厉害。他靠在李顺怀里呜呜咽咽的哭了一会,最终擦了眼泪抬起头说:「这七年,还能怎么过,你跟天津应该都听过温庭玉是怎么个风流人物了吧。」他笑了一下,咬咬牙又说:「不然你怎么会七年不回来找我?说到底,你还是嫌我是不是?我。。。。。。我夜夜笙歌,怎么能不落下个头疼的毛病?我这头疼起来,除了大烟,没其他的能止住,要不怎么染上的瘾。」
李顺握著温庭王的手说:「这七年,是我小家子气。你糟贱自己,我们谁也不好受。庭玉,以後什么戏子,嫌弃这种话就别放在嘴边了。你知道我没当你是过戏子玩意儿,你没嫌弃过我瘸腿,更没嫌弃过我穷,我现在怎么会反回来嫌弃你?」他叹了口气,知道要再追问那些事情,温庭玉也不会跟他说,反而徒增他伤心。他抬头看到四儿端了药进来,对四儿点点头,抬手让他回去睡觉,把温庭玉搂进怀里,端了药碗喂他喝药。
常二爷的药喝下去没一会儿,温庭玉就沉沉睡了过去。李顺把他放在床上躺好,替他盖上被子,沉吟了一下,穿好衣服转身走到厅里,把四儿叫了起来说:「四儿,你老实告诉我,这七年里,庭玉到底出过什么事情?还有,我七年前走的时候,你见没见过一封信?」
四儿揉揉眼睛,睡眼朦胧的看著李顺说:「大爷,这七年,爷能出什么事?能摆上台面儿的,您不是在天津待了七年,都该知道了吧。这不能摆上台面儿的您这两天都看见了。至於信,七年前的事情,谁记的清楚?您把信放哪了?爷以为您是不辞而别,还是去了您师傅那问才知道您是打算去美利坚。话说回来了,大爷,您不是去外国了?怎么就成了协统了?」
李顺皱著眉头说:「这说来话长,我没能上船,又赶上屠城。不说这个,我那时候,不是放了封信跟书桌上?还放在庭玉抄本子那桌子的正中央,用镇纸镇著,怎么会平白不见了?」
四儿坐在地上,仔细想了半天,终於『啊』了一声说:「您走那天,写本子的张之洞说要改那出牡丹亭,爷就叫我去烧了他以前抄的本子,说省得弄乱了。那时候爷没教过我识字,难不成是。。。。。。」
李顺一听就明白了,坐在凳子上呆呆的看了外面半天,心想,这一烧,到底烧出多少事儿来?如果他不是写信,要是打听打听温庭玉跟哪唱戏,过去跟他说一声,或许庭玉也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心想,这也是没办法的,又开口问:「算了,这是天意。不过你老实跟我说,七年前庭玉是怎么救的我,还有他这七年是怎么过的?身子怎么熬成这样了?张妈又是谁?」
四儿听著李顺连珠炮的问他问题,这都是温庭玉说什么也不肯告诉李顺的,不然今天也不会在李顺面前吐血。他要是说出来,被温庭玉知道了,绝不是自己讨顿打就能解决的事儿。
李顺看著四儿期期艾艾的样子,皱眉说:「你说吧,你告诉我,就我们两个知道,我不会告诉庭玉。你若不说,我自然有法子知道,常二爷就在同仁堂,这一时三刻跑不掉吧。只是常二爷的嘴未必紧,我也不想让庭玉伤心。」
四儿蹭了半天,又琢磨了一阵,这才把七年前的事情和盘托出,略过了王公公那段不提,只说是温庭玉认识的显贵帮著救出来的。温庭玉这七年的生活,四儿也不敢多说,只是把常二爷的诊治说了出来,最後才说:「张妈,我也不清楚。动乱的时候爷让我陪著黄老爷子出北京。回来以後就见爷房间里的佛宠中供著她的牌位。爷说她是动乱的时候照顾他和林大爷的老妈子,可惜在战乱里病死了,连个坟都没留下来。爷对她也真是尊敬,只要在家,每天一柱香的供,从没断过。」
李顺呆呆的坐在凳子上,他这些年想过不少当年的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怎么也没想到温庭玉几乎是把身家性命全赔了进去。四儿说是显贵帮著救的,他好歹也在官场里打滚了好几年,怎么会猜不到真相?他叹了口气问:「显贵。。。。。。是不是公公?」
四儿在一边不敢说话,李顺也不理他,只愣在椅子上。四儿不敢说,那还能是什么意思?李顺捏紧了拳头,刚想揪著四儿问到底是哪个公公,可转念一想,他问来有什么用?这么些年,包括他自己,欺负过温庭玉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他一个个报复过去,到哪天又是个头?而到头来,苦的又是谁?
李顺泥塑一样的看了外面半天,终於深吸了一口气,擦擦脸对四儿说:「常二爷那药说能支持多久了没?」
四儿答道:「二爷没说,就说爷就算再难受,这药应该也能支撑上一两个时辰。」
李顺点了点头说:「成,我两个时辰之内就回来。你好生看著他,要醒了,就说我有事回府,马上就回来,叫他别担心。」说著就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又转回来说:「你把常用的东西收拾一下,回头我过来搬。」
温庭玉摇摇晃晃的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裹著一件披风靠在李顺怀里,他半张著眼睛看了看旁边,才知道自己是在一个小马车里。李顺见他醒了,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见没出冷汗。这才松了口气,轻轻的说:「我刚做了个主,把你接去我那住,你。。。。。。不会怨我自作主张吧。」
温庭玉觉得自己身上的筋骨比昨天还要酸,被马车一颠,痛得快散架。他两眼亮晶晶的看著李顺,嘴角含著笑说:「怨,谁让你自作主张的?」侧头又是一口咬在了李顺的脖子上。
李顺觉得温庭玉的牙咬在他脖子上,他笑了一下把手伸进被子里,抓著温庭玉的手说:「成,怨,咬吧,别咬太深了,脖子上有个牙印不好看。你真是,明明是个属猴子的,偏好像属小狗的一样,开心不开心都爱咬人。庭玉,身子觉得怎么样?还是没力气吗?」他碰著温庭王的指尖,只觉得他的手轻轻的发著抖,心底叹了口气,知道温庭玉的身上一定是难过得很,他也做不了什么,只用手紧了紧温庭玉的身子,轻轻说:「我知道这时候搬你,你一定是难过。我叫车夫捡了平路走,庭玉,你忍忍,估摸著快到了,到了我那,你怎么咬我都没关系,只怕我的床没那张雕花床舒服。」
温庭玉松开口,靠在李顺肩上说:「你。。。。。。你果然是个知道我的。。。。。。我也知道,你绝不会让我苦著的是不是?我猜猜,你包管是在那张床上垫了几层的垫子,你给我用的,肯定是你最好的被子对不对?顺哥,当年那帕子,你真的不是当儿戏掀的?」
李顺脸一红,他回府的时候,果然是叫下人往床上多垫了几床垫子,又翻出一张锦被铺在床上,一点不差的全叫温庭玉猜对了。他嘿嘿笑著抵著温庭玉的头说:「知道你从小聪明,也别老挤得我这个笨的。再说,从小到大,我几时跟你儿戏过?」
温庭玉笑著说:「呸,从小只有你欺负我,我几时欺负的了你。你不儿戏?我四岁的时候,你装了拍花子的拐带我,骗我一个人跟上地庙那哭了一个时辰。你,你,你也好意思说。」
李顺蹭了蹭温庭玉的鼻子说:「这事儿我都忘了,亏你记的清楚明白。得了得了,这么多年,都是我欠了你的还不成,回头到了我那,你要我怎么还都成。只是那帕子,我既然能带在身边那么多年,以後也会一直带下去,这绝不是儿戏。」
温庭玉两眼直直的看进李顺的眼里,头稍稍一侧,又吻住了李顺的嘴。两个人拥吻了一会,温庭玉才离开李顺的嘴唇,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