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簧





圣经说,男人是一定要和女人结合的,绝不可和同性结合。
神甫说过,如果违背了圣经话语,是要受火刑的。
天父啊,温先生和他到底是被怎么样的魔鬼所引诱才会做出这样恐怖的事情?
我完全不能接受一直喜欢的他和我所崇拜的温先生做出这种魔鬼的行经。
赤着双脚我沿着土路一直的跑,很快就看到了一角白色的围墙。
灰瓦白墙,是我只能在图片上看到的建筑,中国北京才有的建筑。
门口两个好大的白色石狮子把门,吓了我一跳,顾不得脚下疼痛,走上冰冷的石阶,轻轻推了推那扇看起来无比厚重的绿色木门。
怎么推都不会动哪,我用了点力,再用些力,门还是不动,倒是后面一双手替我一下推开了这扇大门。
我回头一看,是那两排白牙。
〃你不是想进去?进去看吧。〃两排白牙站在我身边,笑嘻嘻的看着我。
〃哦,哦。。。。。。〃我抬头看了看他,鼓足勇气,迈过那个高大的门槛,绕过门后刻着古怪花纹的砖墙,到了一个小院落里面。
星洲的有钱人,就象我家,都会有两三层的洋房,还要有大花园,游泳池,爹地最夸张,居然在花园里做了一个迷宫。可是李先生家,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院子还没有我家花园大。左边一棵歪脖子老树,角落里辟了个花圃,种了各种各样的花,对面是一间灰砖大屋,旁边两边有两间小屋子。
〃呃,这是,李先生的家?〃我支吾着开口。
〃是大爷和爷的家,啊,就是李先生和温先生的家。〃两排白牙站在我身边说,〃往后走就是长工的村子了,还有四五户人,都是打理这岛的。〃
〃他们,看到他们。。。。。。不会。。。。。。〃我有些怯懦的问。
〃他们靠大爷和爷吃饭,怎么会那么无聊去到教会告状?况且,你觉得他们两个是魔鬼吗?〃两排白牙在我身边说。呃,他好象有名字,温先生管他叫饮墨来的。
〃饮,饮墨。。。。。。你和我不一样啊,我从出生开始就信仰天父,天父说男人和男人之间。。。。。。〃
〃我也信啊,你在星洲信,我就在中国信。〃饮墨冲我笑了一下,看着这个院子说,〃可事情是明摆着的,这俩谁也离不开谁。再说大爷和爷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是挺好的人,天父一定会原谅他们的。〃
他看我瞪大了眼睛看他,笑着挠了挠头说:〃那个,你是喜欢大爷吧,我跟你说,大爷这辈子心里不可能有其他人了,你才多大,要是就因为大爷对你好,那也是因为你是潘爷最喜欢的女儿。我说不如你就认了他当干爹,不是挺好,一下多了两个爹,大爷和爷都不是简单人物。〃
听他这话我便不高兴,什么叫他心里这辈子不可能有其他人了,我爹地可以有十四个姨娘,还有很多情人,为什么我不可以嫁给我想要嫁的人?
饮墨看了看我,似乎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指了指面前的大屋说:〃这院子,是大爷带着那些长工自己盖出来的。就为了爷盖的,这岛也是为了爷才千方百计的弄来的。咱们刚来的时候,爷的身子骨不好,离了北京没两年就开始想,想得什么都吃不下,想出去走走散心吧,这边人又拿他们这样的人当魔鬼,爷就成天躲在橡胶园里的屋子里不敢出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怕拖了大爷的后腿。〃
他见我不信,又笑着说:〃你啊,要是死活不信这个邪,我就再告诉你,以前北京有个小姐,那可是喜欢大爷喜欢疯了,什么手段没使过。。。。。。〃
〃够了!〃我捂着耳朵大叫,不想再听饮墨的话,〃不用说了,我知道,我一直都笨,被他蒙在鼓里,那天跟他说我喜欢李先生,他就开始在旁边看我的笑话。。。。。。〃
〃喂!你在胡说什么!〃
两排白牙气急败坏,我耳边似乎听到了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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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然后呢?后来呢?最后怎么样了啦。〃洁莹扇着扇子,探头八卦的问我。
我一把摘下脖子上的项链,扔到洁莹的面前说:〃哪,一边是我爹地妈咪,一边是我大小干爹,我在那个岛上哭了一夜,眼睛到现在还在痛哪。喂,温。。。。。。那个,小干爹和大干爹的事情,你不许往外说啦,不然心碎的是你自己啊。〃
〃谁会象你那么傻啊,温先生是我的偶像,偶像你懂吗?只要他幸福,和谁都可以啦,我怎么会说出去。〃洁莹一副凛然的样子看着我,突然又看到我手腕上的手镯,叫起来说:〃啊!一直想问了,你这手上的镯子是谁给的?〃
〃不知道谁以为温先生有夫人的时候哭了一夜哪,哼。呃。。。。。。至于这个。。。。。。呃。。。。。。呃。。。。。。是。。。。。。是妈咪的礼物啦。〃
〃你妈咪会送你礼物吗?喂,阿娇,上面这几个是华文字吗?好难认哦,到底怎么念啦!〃
〃不是叫你不要叫我阿娇!不认得就不要念!〃
〃嘿嘿。。。。。。〃洁莹仔细看着上面的字,突然一笑,握起来说,〃那我拓下来问余先生去。〃
〃喂!〃我一把抢过镯子,小心的套回手腕,〃弄坏了我跟你拼命。〃
〃嘿嘿,我有记下来哦,余先生现在应该还没有睡吧,我现在就去问!〃疯女人说着就掀开蚊帐要跳下床。
〃你要死啦!〃我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回床上,〃想要舍监嫫嫫抓狂吗?〃
〃那你告诉我什么意思啦,Joey。。。。。。娇娇。。。。。。人家真的很好奇啦。〃
洁莹的脸放大在我眼前,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我,一副天真无辜样。呕,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被这女人恶心到快要吐出来。
〃好啦好啦,我告诉你,这念,执,执,〃我红着脸,想起那天晚上两排白牙教我念上面这八个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啦。〃
〃。。。。。。〃
温先生。。。。。。不对,应该叫小干爹了,看久了,也的确和他。。。。。。呃。。。。。。大干爹是一对很相称的人啦,而且。。。。。。
真的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啦。
我伸了个懒腰,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大干爹教我认这几个字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柔情。真是白因为这个暗恋了他两年。
〃哪,阿娇。。。。。。〃
〃天父啊,赐给我力量吧!卢洁莹!你要是再叫这个名字,我就跟你绝交。〃
〃哦。。。。。。哪。。。。。。Joey。。。。。。〃洁莹怯生生的问我。
〃什么事啦。〃
〃呃。。。。。。这八个字,到底什么意思?〃
〃笨死你算了,你到底怎么上的华文课?我告诉你哦,你要记住哦。这八个字的意思就是。。。。。。〃我低头拉着她的手,学着大干爹的样子笑着说。
〃我拉着你的手,养你一辈子。〃 

 

 

双簧番外 之 秋思


程秋君满科的时候,正是端午将近,临行之前他正等在大厅里要拜别师傅,只听见身后有人说:〃呦,这不是秋君么?怎么今天这身出门的装扮?是满科了?还是有人请你唱堂会啊?〃 
他转身一看,笑着拱了拱手说:〃杨管家,秋君今儿是满科了。〃 
杨兴藐了眼程秋君翘起的小指,嘴角扯了下又点了点头说:〃找着班子没?我刚听老段说万寿班来约过你了?〃 
程秋君抿了抿嘴,微微侧头说:〃我还没定呢。〃他抬了眼,正看到段师傅拎着一个小孩跑过来,便开口叫道:〃师傅。〃 
段师傅看了程秋君两眼,随意点了点头,站在杨兴身边说:〃杨管家,这小珠子是一时迷糊,平日做的可好着呢。〃他转头又对那孩子吼道:〃去,再给杨管家跳一次!〃 
杨兴摆了摆手说:〃老段,不是我说,这端午来林府看戏的人多了去了,万一这孩子再给我来刚才那么一下。。。。。。那可丢的不只是咱俩的脸面了。〃 
段师傅点头哈腰的说:〃杨管家,您到我这来不就想挑个做戏做的象温庭玉的,逗逗林府的爷们儿小姐们开心么?这孩子我说是最象的了,您就再给他次机会,要不少给点也成。您看,您这善心一发,端午孩子们可就能吃上粽子了不是?〃 
杨兴摆了摆手说:〃我刚跟你说的价儿,可不只让孩子们吃上个粽子,不过坏了就是坏了,摔了一次,就难保他不摔第二次。与其到时候悬心,我不如再上其他地方转转去。〃 
段师傅刚要开口,就听程秋君提声唱了两句《盗仙草》,虽是手里没有拂尘,但仿着温庭玉的神韵,走了个圆场就上了一边台子,拧腰一翻身便跳了下来,稳稳当当的站在地上,笑着对杨兴说:〃杨管家,您看我学的还象吧。〃 
杨兴楞了一下,又呵呵笑着对段师傅说:〃老段,你这儿可净出角儿了。当年温庭玉没满科就红透了京城,如今这个程秋君。。。。。。〃他看着程秋君笑着说,〃啧啧,怪不得要考虑呢,老万那小班子哪配的起他,我看去四喜班都委屈他了。得,程老板,今年林府的堂会您可多担待了,除了白蛇传,您再把您拿手的几出告诉我,文武都要,万一爷们儿小姐们要想着要点点儿什么其他的看呢?〃 
程秋君心喜难耐,又忍不住问:〃要是我担大梁,那温老板呢?往年林府过端午,不都是找他来唱的?〃 
杨兴呵呵笑着摆了摆手说:〃说是要养嗓子,这个月都不出来唱,你看他这派头拿的。不过那人也是有这本钱,平日看着病秧子一个,上了台就生龙活虎,半点差错不出,一亮相就是满堂彩,京城里有几个有这本事?再说五小姐对这温庭玉那痴迷劲,别说端午,林府整年的堂会都快叫他包了。〃 
他顿了顿,挥了挥手又说:〃不说这个了,程老板,今儿是你满科,那怎么着,是我去再眩么个班子搭你呢?还是算我跟老段这挑的人?〃 
程秋君看了看段师傅期盼的看着自己,抬手拢了拢头发,笑着对杨兴说:〃两样都不算,如今是您单请的我,我挑的段师傅的班子跟我搭戏。只是我才满科,还没找着自个儿的场面,温老板要是这个月都不出来唱了,那梅师傅不也闲下来了?杨管家,您要秋君学温老板,那没了梅师傅,这再怎么象也打了一半的折扣不是?〃 
杨兴摸了摸下巴,看着面前的程秋君,心了转了两圈,嘿嘿一笑说:〃程老板,瞅您这气势,不知道的还当您是唱武生的。得,就这么着了,梅师傅那你们自己谈定,老段这边,就按我刚才给的价钱,程老板您那份,就跟温老板的价码一样,怎么样?〃 
请如今的温庭玉唱一次是一百两白银,刚满科的人,就算象当年的温庭玉也不过才拿三十两一场。程秋君听了抿了抿嘴,知道自己只要顺利唱完这个端午,那就算是红定了。不但京城里的班子随他挑,想傲起来谁的班子不搭,那他也照样有堂会唱。反正,他马上就是角儿了。 
比温庭玉还要红的角儿。 
程秋君坐在菱花镜前面贴片子的时候,心里还觉得象做梦似的。五十两的订金就放在钱庄里,他长到十六岁,从来没拿过这么多钱。五十两呢,年前他去问过永和照相馆的掌柜,说是照一张相要十两银子,那时候还想着自己二十岁之前能不能存够了银子照一次呢,如今他起码能照十张相片了。 
真跟做梦似的,程秋君出神的想着永和照相馆的橱窗里挂着的那张温庭玉的戏装照。自己要也穿那么一身照一张,也放到永和照相馆的橱窗里,两个人站在一起比一比,谁还敢说温庭玉的扮相是全京城顶尖没比的? 
〃左边的眉毛再画高点,庭玉就喜欢把左边的眉毛画的比右边高上一点。〃突然一个人拿过程秋君凝住的笔,转手抬起他的脸便轻轻钩了下左眉。 
程秋君见到这人就窒了一窒,这男人三十出头,生的相貌堂堂,虎背熊腰,朗目剑眉,一双眼微眯着看着自己的脸,左右端详了一下说:〃得了,其他的都挺象。杨兴说你学庭玉学的好,怎么,是从段余兴那班里出来的?〃 
〃是,前两日刚满科。〃程秋君心里突然微微一酸,只见这人虽看着自己,却又似没看着自己,两眼虽不离自己的脸,但眼中分明没有自己。 
他微微眨了下眼,又跟着说:〃秋君倒也不是学师兄,师兄和秋君一个师傅调教出来的,杨管家自然看着象了。〃 
林玉堂听言,这才正眼看了下这杨兴请过来逗林雅月开心的戏子。只见这人,挺鼻薄唇,一张脸扮的一丝不苟,看着象温庭玉的俊扮,细看又有自己的味道,一双单凤眼尤其画的好。林玉堂仔细看了看这眼睛,心里微微晃了一下,捏着程秋君的下巴说:〃你叫秋君?姓什么?〃 
说是师兄弟,但温庭玉成名的时候,程秋君连龙套都做不了,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温庭玉一唱成名,眼见着就成了角儿。 
如今他也算是一唱成名了,程秋君坐在丰泽园的雅间里,看着林玉堂伸手拿过酒壶替他斟了杯酒说:〃秋君,上次你不说想看看我说的那宫女游园珐琅钟?择日不如撞日,没什么事儿的话就今儿了。〃说着手微微一抖,泼了一点酒在程秋君的手上,拿过一边的手巾,握着程秋君的手擦了擦,抬头看着他说,〃你说怎么样?〃 
当天晚上程秋君被林玉堂搂进怀里的时候,心里什么都没想,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