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颜乱羽
而人,在仙的眼中,与东西无异。所以,因为他的独一无二,他才会成为天帝的画仙。”
轻轻柔柔的夜风因为仓库门的打开,得以入内,轻轻地,扬起了百里容覆眼的银蓝绸带。他淡然的神情里,多了一丝叹息:“他因自己的天赋而幸,又因自己的天赋而不幸。他从此受制天帝,画他并不喜欢的画,做很多他不喜欢做的事。他曾经想投入轮回,但条件是,必须留下他的画技。他视自己的画技为生命,没有画技的他,什么都不是,甚至,都不是他自己。
他爱在雨中赤身,便是他对自由的渴望……小蕾,有时无形的牢笼和束缚,才更让人无法脱离,得到自由……”他委婉轻幽的叙述,道出了左陆之郁郁寡欢的人生,让空气,更加沉重一分。
泪水映湿了面前的衣衫,百里容说的虽非她心中所想,但依然在对娘亲的悲恸中,多了一分对左陆之的同情。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后宫里的男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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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至死的心情,让夜熙蕾久久无法停止哭泣,也无心再去计较左陆之是否住在冷宫,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只想找回璇玑娘亲。
即使她忍住哭泣的声音,努力抑制泪水,不想让百里容为她担心,但是,空气中浓浓的,悲伤的味道,又怎能不被细如尘的百里容发现?
他微微蹙眉,感觉到胸口的濡湿,他一惊,立刻将她的小脸从胸口挖出:“小蕾,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只是委屈,你不会哭得这么厉害,到底怎么回事?”是啊,他的小蕾那么坚强,又怎会因为小小的委屈而泪流不止?
她扬起脸,看了看满面担忧的他,再次扑入他的怀中,放声大哭:“娘亲,娘亲为了我闯轮回道,魂飞魄散了……五——”
瞬时,百里容陷入怔愣,他很懊悔,如果他能早点察觉小蕾的情绪,就不会像刚才说上那么多废话。原来他也会被一些眼前的事蒙蔽。他皱起双眉,自己的每一次失算,皆是因为小蕾。
可是,当时他出来寻找小蕾,听到那呜呜的哭声,他又怎能平静?
“小蕾……”知道真相的他,反而一时不知如何劝慰,他没有亲人,甚至,在看到别人生死离别时,他也不会觉得伤心,因为,逝去的人,将会入轮回重生。对于此生痛苦的人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我,我想找个宝物重聚娘亲魂魄,可是,可是没找到……五……我找不到……五……我才刚来仓库……找不到……”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衫,第一次觉得无助和无能。
他的心开始揪痛,忍不住温柔地轻抚她的后背:“据我所知,在轮回道中魂飞魄散,或许会有魂魄幸存,回到原来的地方,小蕾,璇玑最牵挂的就是你,或许,你的身边,已经有她的魂魄了。”
倏地。她从他地怀里抬起脸。怔怔地仰视他。不知不觉止住了哭泣。一滴泪水还冻结在她地眼角。她似是想到什么眨了眨眼睛。那滴泪水便顺着她地眼角滑落她地面颊。在烛光下留下一道深深地泪痕。
“冷宫!”她惊然站起。急急地擦了擦眼泪。百里容侧了侧脸:“冷宫?”
“没错!就是冷宫!”她有些激动地扣住百里容地手臂。“在我被关入冷宫后不久。冷宫就有了人性!会不会是我娘亲?”
了然划过百里容沉静地面容。被包裹地眼睛似是眨了眨。淡淡道:“原来如此……”他沉思了片刻。面对她。“你在冷宫中可见她地魂魄?”
“没有。”她肯定地摇头。心急地握紧他地双手。“难道不是她?”
拧眉思索。“魂魄无魂则无形。所以。冷宫里或许只是她地魄。”
“太好了。”她破涕为笑,希望重生。
烛光摇曳,却再次变得明亮。
“只要有了魄,便可找回飞散的魂魄,只是……小蕾,这段旅程会异常艰辛。”一丝疼惜从他心底划过,他不会离开她,无论将来面对什么。
夜熙蕾握拳在胸:“我不怕!”
久久的,他点了点头。
她再次握紧他的双手:“那百里容,你可愿意陪我上天入地,寻我娘亲魂魄?”
“我愿意,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瞎子行动不便。”
她那张哭花的脸,感动地笑了,新的目标,新的。
这一次,她要马上启程。
站在那神秘花园的小小山顶,望着下方变成后宫的冷宫,夜熙蕾忍不住笑了,但是眼泪,却从她的眼角缓缓流出。
百里容白衣飘然地站在她的身旁,不解地侧脸:“你笑什么?”
她擦了擦眼泪,指着灯光点点的冷宫:“娘亲总说
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不能与许多美男子住在一起,T任何女人都嫉妒的后宫。”
一股复杂的情绪占据了百里容的心,几条黑线挂落,他的额角多了一滴汗水,终于明白小蕾那“好色”的习性,是从何人继承而来。
“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冷宫不给我改名,原来是娘亲的意志在作怪。哎,就让左陆之住着吧,他倒是很合我娘亲的胃口。或许……再多招几个美男,百里,你说这样对我娘亲魂魄的复原有没有好处?”明亮的银盘映入她黑色的瞳仁,炯炯闪亮。
黑线在百里容的脸上越来越多,他撇开脸,掩饰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尴尬,握拳轻咳:“魄也含有主人的意念力,在冷宫里放入她生前喜爱的东西,应该可以增强魄的感召力,对聚集失散的魂魄,有好处。”
听罢,夜熙蕾长长地舒了口气,眼前浮现出璇玑娘亲开心的笑容,和她一起并肩坐在后宫的房檐上,赏月,赏花,赏美男。
这一晚,她睡地很香,她终于明白为何冷宫从她入住后不再冷,为何床面总是暖暖的,为何被褥总是带着璇玑娘亲的味道,为何下雨时门窗都会自动关闭,为何冬天壁炉里总是有炉火不灭。
因为是她的娘亲:璇玑,在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第二天早晨,夜熙蕾重新振作,从这一天开始,她不仅仅要找寻自己的生父,还有娘亲。
她急急起床去报道,却在大门口看到了左陆之。他一身松松垮垮的翠绿的丝绸长袍,悠然地靠在门边,半眯的眸子正盯视着她,似乎是有意等她。而茂茂,正乖巧地伏在他的脚边,宛如左陆之已经成了她的新主人。
夜熙蕾没看左陆之,而是郁闷地盯着茂茂。
“谢谢。”忽然,左陆之清清朗朗地说道,夜熙蕾一怔,下一刻就转身一脸不待见他的样子。
左陆之笑了笑,温温柔柔的视线就像在看一个孩子:“下次下雨,我会穿衣服。”
一抹尴尬划过夜熙蕾的脸,她直抽眉角:“你知道就好!”
“哈哈哈。今生终得逍遥地,从此与那美人依。
”左陆之大笑而去,翠绿的衣袖飘然如云,在晨光中,凭添了一分生机。
夜熙蕾笑了,这一次,是由衷而笑,如果后宫能让无家可归的人有了家,能让颓废无望的人获得快乐,那她倒是愿意将大门打开,迎接八方美男。
一下子,淡金色的阳光布满了整个神秘花园,翠鸟欢唱,彩蝶纷飞,花儿沾露更加鲜艳,青草随风掀草浪,就好似新新世界,来到了人间。
远处桃花中,是那夜阑美男子晨起舞剑,白色的衣袂飞扬,剑光闪亮。
一抹绿影走到了他的身边,宽大的袍袖甩起,画板就立在他的面前,提笔作画,潇洒风流。
这边,百里容手拄手杖慢慢而出,鸟儿飞过他的身边,他侧脸微笑。
他的身边是老张头,二人有说有笑,老张头抗出了他的大药炉,百里容打开药炉轻轻嗅闻,面露窘色,老张头捋着胡须在旁眯眼笑。
一切,都这么和谐。
夜熙蕾几乎都舍不得离开这里,离开这些逍遥快乐的美男子们。
“喔~~~~”猛地,她一拍脑门,果然见色误事,她要迟到啦~~~以后再也不看美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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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痴情只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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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几天,夜熙蕾都在研究如何收集失散的魂魄,因为璇玑是在轮回道魂飞魄散,所以三魂七魄除了回到冷宫里的那一魄,很有可能进入了其它轮回道,要找回,非常困难。
但夜熙蕾不怕,现在她六界畅行,一年找不到,就十年,十年找不到,就百年,顺便,也解开生父之谜。
她足不出仓库,潜心钻研寻找宝物。每到饭点,若不是百里容来叫她回去吃饭,她很有可能三餐不顾。
“小雷,百里容叫你回去吃饭了。”熟悉的声音而来,夜熙蕾从登记册中扬起了脸,在橘黄的暮光之下,她看见了微笑的夜阑。他,可以出来了?这意味着是百里容准许他的离开。
夜阑笑了笑,站在仓库门口静静地环视,一排排物架整整齐齐,看似普通的仓库,却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没想到我居然在【金色年华】,而且还是仓库,果然人生无常。”
夜熙蕾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就合上登记本,出了仓库,在夜阑略带好奇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小雷,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听百里说,你叫雷惜夜。”温文尔雅的举止,可让女子心动。蒙上夕阳光辉的夜阑,比以往看上去更加温暖。
“呃……恩。”夜熙蕾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这些日子,她都未曾去关心一下这位从小就宠爱她的大皇兄,心中有份愧疚,“你……住得还好吧。”
“还好,多谢。”他们二人并肩走向通往后宫的魔门。
“那……既然知道这里是【金色年华】。你就不要乱走了。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夜熙蕾打开了大门。青山绿水已在暮色之下。明亮地灯光来自于后宫。门楣处两盏红灯为他们照出了家门。
夜阑地唇角扯了扯。带出一丝苦笑:“落魄之人。只怕人尽远之。”
夜熙蕾看着他想了想。忍不住问:“你为何不回宫?你不是狐族大太子吗?”
夕阳渐渐西垂。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了夜阑身上。他沉默了片刻。反倒是扬起温和地笑容:“该回家吃饭了。别让百里久等。”
总觉得。她这位大哥有深藏地心事。可是。作为雷惜夜地她。又用怎样地身份去关心呢?
在饭桌上。夜阑无心用餐。在粗粗吃了几口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走出了宫门。坐在了后宫边那一挂银川之旁。
瀑布虽然不大,但从上而来的溪水,依然在空中飞散,化作细细的水雾洒在夜阑的身上。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小小的木头,和一把刻刀,开始借着月光在木头上雕刻。那块小木头,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清爽的空气里,带出一丝酒味。他扬起脸,看向来人,只见左陆之穿着他总是松松垮垮的袍衫,手提酒壶,从月下而来。
见是左陆之,他再次埋下脸认真地雕刻手中小人。
左陆之晃到他的身边,靠在了石壁上,凌乱松散的发丝在月光中随风飞扬。他拿起酒壶,对着嘴仰脖喝了一口,抹了抹嘴,低头看夜阑,他慵懒地半眯起眼睛,是那双眸子显得而越发狭长。
他看向夜阑手中的木雕,轻笑:“呵,你茶饭不思就为你手心里的这个人?”
夜阑停下了动作:“你在胡说什么。”声音有些闷,显然带着微怒。
左陆之轻蔑地笑了笑,就地坐下:“别装了,你每天都在雕,如果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怎么会随身带着。”他将酒壶递给夜阑,“来,喝一口,心里会舒坦点。”
夜阑朝瀑布的方向侧身:“我不会像你借酒消愁。”
“借酒消愁?哈哈哈。”左陆之仰天大笑,“自从进了这后宫,我就再没愁过,倒是有些人,第一天就是醉醺醺从这宫里出来,到底谁在借酒消愁?”他又将酒壶递了过去。见夜阑依旧不接,他忽然伸手环过夜阑的脖子,扣住他的下巴,在他惊讶张嘴间,将酒壶的嘴塞了进去。
嘴里忽然被灌入酒,夜阑来不及咽下从酒壶里涌出的酒,酒从他唇角溢出,顺着他的下巴蜿蜒而下。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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