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间谍

　　走出科学院的时候，司南满脑子的疑问仍然没有得到解答。
　　练一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也许我们应该试着将退减法和错位法结合起来？”
　　退减法的本质是计算空间，相当于将空间细致化，计算空间最易于折叠之处。而错位法的本质一样是公式计算，运算的却是空间的强点和支撑点，等于计算空间结构。
　　“我想，我们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司南冷静下来，缓缓道：“我们需要知道折叠空间中的宇宙动能！”
　　确定下新思路后，练一忙碌起来，司南空暇时回忆到这一次实验，隐隐感到遗漏了什么！
　　可到底是什么呢？把这种实验当做一种摧毁性武器使用？
　　司南想着想着，忽然张大嘴：“练一，我发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第三百七十三章　黄金机会（二）
　　无动力空间实验能毁灭一颗星体！
　　在司南既惊也骇的神情中，练一语调也变得仓皇：“能毁灭一颗星体，就能毁灭更多！”
　　“要是其他国家也发现这一点……”司南毛骨悚然，想到骄阳可能某颗星球被敌国塞进一个实验室，试图摧毁星体，他就浑身战栗：“必须要尽快知会其他部门！本次实验必须设为最高机密！”
　　“等一等，先冷静！”练一连声呼唤让司南冷静一些：“既然研究出毁灭的方法，那么一定就有防御措施。让菲力特他们分出部分人，用最快的速度研究防御。”
　　“还有，我想，也许可以继续无动力空间实验，试试毁灭的威力极限！”练一异常冷酷的吐出一句话：“你不是很想消灭密林，和其他强国吗？这应该会是非常有利的武器！”
　　司南冷汗直流，想不到一个空间实验背后，竟然能引来那么巨大的危机。但练一说得对，也许可以尝试着把这无动力实验的毁灭性给利用起来！
　　想清楚后，司南不顾此举越权，毫不犹豫的将这次实验列为国家Z级机密，将所有参与以及知道这次实验的人，进行了事后补救措施——幸亏一直以来对空间和光体研究的实验，都是绝密，有非常完善的保密措施。Z级，即是最高的缩写，J级则是绝密的缩写。Z级机密，即便是凯瑟琳，也未必能查阅，通常情况下，只有相关人等，以及中央核心领导才知情。
　　司南没有知会任何人，一声令下。CIO向SIO等部门提出空间情报需求。也就意味着，司南这道命令下达后，骄阳情报系统将秘密全面搜集相关的空间研究情报！
　　好在本身一直以来都有搜集相关的情报，在得到更多情报前，从现有的情报已经证实。全星际包括国家力量在内至少有超过五十个实验机构在进行空间实验。各实验室的实验理念和方向，都不尽相同。其中，的确有人在进行无动力实验！
　　该情报令司南大为紧张起来，无动力实验能毁灭一颗星体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只要有无动力实验，迟早能够发现这一点。骄阳必须要做好一切防御措施，以及在最短时间内研制出反制手段。
　　尤其是德西和同盟。从陆续送来地情报判断，两国的情报机构也加强了境内防御。当然，这一点还不能证实两国已经在无动力实验上的发现，如果真的发现，司南相信两国做的第一件事。绝对是搬迁大部分就坐落在人口星上地实验室！
　　“至少他们暂时看起来还没有发现其中的奥妙！”司南安慰自己。不过，他很快就从这里面发现了可以利用的地方。
　　以同盟和德西的研究力量，一旦发现无动力实验的秘密，肯定也能意识到其中的价值。到那时，再故意泄露骄阳也拥有这种能力。这种毁灭性地威胁力量，很可能将形成投鼠忌器的关系！
　　“司南，你忙你的，让我来研究空间技术吧！”练一知道这件事的威慑性，也是因此，他更清楚骄阳现在急需反制手段。或者。需要像他说的那种大规模毁灭武器。作为空间理论地系统完善者，他地发言权最大。
　　德西法加星群！
　　莱曼星是德西一颗普通的工业星。并不像其他生产云车陆车等工业星一样出名。不过，骄阳情报分析员从种种蛛丝马迹中，一直怀疑这颗星球是德西政府非常重要的工业基地。
　　工业区被长长的围墙给围起来，有光磁罩，外面的云车注定被阻挡在外。工业区内，各种建筑绵绵不绝，无数地黑烟囱排放浓浓黑烟。
　　李直眯眼半躺靠椅，操作光脑的影像放大功能，再调节为变频视像，沿着围墙绕了工业区一周的光磁罩在视像中呈现微量的空气波动。
　　目测一会，他移动镜头往空中来来往往的云车寻找。他几天前，在某部常在附近来往的云车中“不小心”丢下一个小设备，他现在正在等待那部云车地出现！
　　他很耐心地等待，好似睡着了似的，偶尔翻一个身，在太阳地照耀下懒洋洋的。忽然间，他发现目标了，从手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遥控板。
　　空中的目标迅速靠近工业区，他轻巧的按下按钮，闪电般用另一个巴掌大的带天线的小检测设备直指光磁罩。
　　目标云车眨眼间失控的撞向光磁罩！
　　嗡的一声轻响，光磁罩波光闪现。转眼间，云车被光磁罩弹得反方向飞去，被悬磁系统给稳住，立刻恢复了动力。
　　李直从检测仪中把一块晶片取出，塞进光脑——做这一切动作时，他只是装做翻了个身，仿佛仍在酣睡。
　　检测仪将光磁罩先前的波动状态记录下来，防御强度的峰值一度达到三系！但这只能作为一种参考，因为设备探测到的是光磁罩遭到撞击后瞬间泄露的能量系数，并非真实数据！
　　他知道那位司机的驾驶速度，知道那款云车的自重，自重加速度产生的力，再计算被弹回的距离。他很快计算出工业区的光磁罩强度不低于十八系！
　　考虑到工业区的面积极大，所以光磁强度达到十八系并非不可接受。不过，必须要提及的是，光磁强度也是需要消耗能量的，能量是要钱的。一般工业区的光磁罩，不会浪费太多钱把光磁罩的强度开启到十系以上，普遍都只有五系左右，甚至更低。
　　十八系！李直沉吟片刻，据他的了解，光磁罩的规格有多种多类。如果十八系是常规强度系数，那就意味着，最高强度系数可能达到五倍，即是八十系以上！正好相当于炽天使的光磁强度！
　　李直来到这颗工业星两个月了，在这两个月里，他每天的任务就是刺探工业区的相关情报。基本上，他的收获已是不小。
　　明天该是时候离开，去下一个目标了！
　　李直躺着怔怔的回忆起自己的遭遇，他是调查处第一批招收的毕业学院，而他这个老臣子，却还得在外面潜伏。当年，他在训练学校是以第一的成绩毕业，甚至是训练学校百年来最优异的成绩。
　　他和石澹同为一期学员，同样被CIO的前身调查处聘用。可石澹如今已是科级主管，而他还只是一个最基层的少尉情报员。
　　十年前，司南亲自下达的一道命令，让他整形来到德西潜伏。他可是最优异的学员，不派他去做重要的任务，却让他来做这种小事？
　　当年的他非常不服，非常愤怒。他从有记事开始，就一直是最优秀的，他也一直努力保持下去。事实上，他做到了。他一直都以最优秀的成绩炫耀着自己的头脑和才华，直到从训练学校毕业。
　　加入调查处前后，是他人生的分水岭。在那之前，他是天之娇子，每个人都赞扬他夸奖他，人人都围绕着他来转，就连教官也称他为得意弟子。在那之后，他从云端跌到悬崖，没有人关心他在乎他。
　　他失落痛苦，恨透了夺走他天之娇子地位的石澹，恨透了把他发配到德西的司南。在被派到德西的第一年，他什么事都没做成。幸亏当时他身边有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行家，总是时时开导他。
　　第二年，他的一次失误，几乎害死了同伴。同伴没有指责他，也没有对他说什么，可他却在那时仿佛明白了什么。幸运的是，那位同伴没有死，只是残废了。最终被调查处花费了一些代价，把人给带了回去。
　　从那一天起，总部没有再派任何人和他搭档。他开始独来独往，他有了很多时间反省自己。
　　曾经张扬的天才少年李直渐渐沉默下来，脸上带着风霜与稳重。他开始明白，为什么最优秀的他没有得到青睐，反而是看起来沉默平平无奇的石澹得到重用。
　　十年过去，他心里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平常心让他游刃有余的行走在每一个危险钢丝上！
　　也许还有一点点，他想向司南证明，证明自己仍然会是最优秀的，证明只要他愿意，他仍然可以比石澹优秀！
　　完成这次的情报刺探，他正要离开时，从公共星网，总部向他下达新命令：“回家吧！”
　　李直的眼泪流了一整晚！
　　第三百七十四章　黄金机会（三）
　　再一次见到司南的时候，李直心神恍惚。想当年第一次见到司南时，他是多么的意气风发，想不到一转眼十年就过去了。
　　与李直印象中那个温和年轻的有些过火的司南比，眼前的司南显然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温和依旧，却是恰如其分，在热情与冷漠之间，使人消除疏离感和隔阂感，反增几分亲切。
　　但李直正视司南时，仍然不由的为那双深邃的眼睛所慑服。这双眼眸里，犹如深藏着宇宙，酝酿着令人不敢直视的气质。这是一双仿佛不沾尘世的眼睛，眼神深邃得犹如星辰。
　　娃娃脸深深隐藏在浑身发散的成熟与威严气息中，时而犹如春风拂面，时而不怒自威。
　　他向司南行礼，沉静道：“老板，我回来了！”
　　司南凝视李直，十年前的李直是一块华而不实的宝玉，是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剑，刚利而易折。
　　十年后的今天，李直磨砺掉光芒，磨去轻浮与张扬，已成为一块良玉一柄含蓄的剑，所有锋芒收敛于胸中。
　　“回来就好！”司南甚感欣慰，淡然道：“今后，就留在我身边做事吧！”
　　司南一句平淡却含着关怀的话，却让李直难抑胸中激动，眼睛立刻红了，强忍着喷薄的眼泪退出办公室，躲在洗手间里放声大哭一场。
　　“希望你能理解我发配你的用意！”司南喃喃自语，将李直的档案交给机要秘书。
　　发配李直，只是为了将其磨砺成材。十年来，司南一直都在关心他，总派人关注李直的一举一动。从第二年起，观察员对他的评价就一年好过一年，在评价中，他仿佛亲眼目睹李直成熟的过程。
　　天之娇子……司南嗤之以鼻。天之娇子的往往需要磨砺。就像当年的苏杭，苏杭背负着SIO天才的光环，要不是在德西地经历，他未必就真的能有今天的才干，说不定早就陨落了。
　　从档案来看。李直毫无疑问是天才中的天才，有天赋有智慧有勤奋，训练学校的教官评语也都是最好地。也正是因此，司南才刻意要将李直放出去磨砺。
　　处理一会文件，司南看看时间，走进妈妈的办公室：“妈妈。一起吃饭吧！”
　　“再等一等！”凯瑟琳抬头一笑。
　　一会后，母子俩走进内部餐厅，扫眼见李直孤零零坐在远离同事的角落里。他皱了皱眉，向一边正在吃饭的小白交代几句。小白会意的拿着餐盒走到李直面前坐下来！
　　“还在想李直的事？他是成年人了，让他自己来吧。”捧着两个餐盘地凯瑟琳见儿子没回头。立刻踢了他一脚：“接住！”
　　司南赶紧冲妈妈谄媚一笑。接过餐盘坐下，叹了口气：“咱们的餐厅真是一点人气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职业本能吧，CIO的人员在内部餐厅用餐时聊天的并不多，即使聊天，也全都压低声音。整个餐厅除了咀嚼声和脚步声外。几乎就没别的声音，安静得让人不忍破坏。
　　“其他部门都一样，职业本能！”凯瑟琳不自觉地压低声音。
　　司南无奈摇头：“我只是担心太压抑了，你看要不要再增加心理治疗师？”
　　“老楚他们没提要求，应该够用了。”凯瑟琳用餐优雅，如果不是司南在场。会有不少人偷窥呢！
　　司南和凯瑟琳很少在内部餐厅用餐。倒不是他们有什么特殊待遇。只不过，平常都是凯瑟琳在家做好了带来总部。再热一热就可以吃了，或者直接回家吃。
　　偶尔在餐厅用餐，除了他们想了解一下内部情况，就只会是因为工作太忙。
　　司南很擅长用勤奋来弥补天赋不足，每每在餐桌上也在讨论或思索工作。这不止一次被凯瑟琳和练一批评，经过几年才改变不良习惯。
　　可有时，这毛病还是时不时地冒出来，尤其是目前星际大战进行得如火如荼时：“妈妈，现在国外的形势，一天激烈过一天，你猜我们什么时候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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