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谱
加藤一。思索了良久的他,跨出了第一步。找到天地盟的据点,在据点头目将信将疑,甚至有将之就地解决的念头之下。终于得以收到李顶天愿意见面的命令。站在别墅门口,仰头看了看并不高耸的别墅,长出了口气。心里面纠结的情绪也在这时候消于无形。抬腿随着领路的守卫走进了别墅之中。
老爷子的房门被敲响。进来的是自己的贴身保镖顾楠,这个有着灵活头脑和细腻心思的保镖眉头打着结。走到老爷子身后轻声说道:“老爷子,依我看…不管这个加藤一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不如…”
李顶天伸手制止了顾楠的话,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道:“不用,倘若他只是来打探消息,我们倒是赚到了。我想,加藤一几番失利之后也应该吸取了教训。我倒是想听听他刺来的目的。俗话说,两国交战不杀来使嘛。咱们也不能这般没有面子不是?省得让人诟病。”
顾楠呃了一声,低头不再说话。他侧开身子i,让老爷子先行一步走在前面。自己紧紧跟着。不过虽然老爷子这般说,顾楠还是很不放心的做好了一系列的准备措施。只要加藤一在这里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他有十几种方法,让这个家伙在几秒钟之内下地狱!
别墅的大厅,是有点暗黑色彩的巴洛克风格装饰,墙面上的浮雕,抽象的黑白色墨画和黑色气息浓重的格子地板,都让整个建筑物如是笼罩在一团淡淡的迷雾之中。加藤一不是很适应这样的风格,让他觉得有点慎得慌!下意识的从墙上的装饰物中收回视线,站在组合椅子旁边就是不敢老老实实的坐下来。直到现在,他的内心很是有点忐忑。
旋转楼梯的台阶与鞋底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别墅中很是清晰。加藤一转过头看向楼梯的位置。四目相对。加藤一似乎被老爷子犀利的目光给震慑住。忙收回目光,可是又觉得这样好像很不礼貌。干脆迎了上去。
“加藤一?山口组的明面负责人,三大财阀授权的代理人!”李顶天用平静的语气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走到距离加藤一三米处的位置站定。
这个位置,是李顶天有自信防御一切未知袭击的有效距离。
加藤一很礼貌的点了点头,抬头道:“李老,这次我来,是诚心的想和你谈一谈,希望你能够给这个机会!”
…
加藤一在天亮前离开了别墅,留下来的,是一份关于山口组内部的所有资料,和目前在中方的所有分部以及各项企业的资料。
李顶天戴着眼镜看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上了点年纪的他长长的呼了口气。这样的熬夜,让他觉得很是疲劳。摘下眼镜,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微笑道:“兔子急了都咬人,更何况是人?山口组一贯的行事作风都是这般不近人情,迟早也会变成毁灭山口组的定时炸弹!”
李顶天一夜无眠,在山口组的据店内,也同样有人一夜无眠!
元昊,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一直到清晨都没有睡着,索性穿上外套在房中走来走去。在晚间的一战中损失的百余名手下,让他觉得心疼。己方的手下现在日渐减少。这样下去,别说将计划进行下去,就是自保都成了问题。他甚至考虑到,这是不是加藤一原本就打好了的主意,让己方成为山口组的炮灰?
唐彪的计划是诱人的,让原本就喜欢冒险的元昊打消了自己最初的打算。“再一次,我就可以动手了!”元昊紧紧的握着拳头。在几天前,台湾的财阀曾打电话给他,告知将会撤销几个针对洪兴社全面支持的靡下企业。这无疑是让目前的洪兴社雪上加霜。通过驻留在台湾总部的手下了解到。洪兴社内部财务账号被冻结了三分之一。这些支撑帮会运作的资金冻结,导致总部连同几个分部的正常运转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元昊终于有点担忧了。自己的一意孤行,让整个帮会陷入半瘫痪状态。现在是进退两难。回去,肯定是遭受背后财阀的白眼。不回去,现在的处境也尴尬之极!
每个人都在各怀鬼胎。阴谋在暗中悄然滋长,有人在谋求东山再起。有人则是在谋求生存!
在广州一方捷报连连的时候,联盟势力与天地盟的战斗也在一周时间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回缩的联盟势力已经被逼退到河南,长沙一带的主要势力也在天地盟狂风暴雨的打几下往总部方面回缩。人手消耗三成。原本就所剩不多的人手在这一役之后,锐减到了只能抵抗,毫无还手之力的境地。
关远山快要发疯了。连日来的电话没有一个是好消息,让他急得如是热锅上的蚂蚁。召集手下核心成员开了几次会,没有任何可疑扭转局面的好点子。让他彻底打消了想要重新振作的念头。
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在关远山几乎绝望的时候把他从灰暗的思绪中拉回来,但同样,也让他再度陷入无边的颓废之中。
那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关远山不记得这个号码,挂断了两次。可是,电话铃声还是喋喋不休的在耳边萦绕。他怒了,抓抓起电话便粗声粗气的喊道:“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听到另一端的声音,关远山的喊声戛然而止。
“山哥,放手吧,不要再让手下的兄弟做无谓的牺牲,留下总部的场子,踏踏实实的带着兄弟们钻营。也同样过得很滋润。地盘大了,总会受到这样那样的攻击!”
“春生?”关远山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你还活着?你很清楚现在发生的一切?你……”
“是,我还活着,侥幸吧。现在的一切我也的确很清楚。”张春生长出口气,并没有把自己在天地盟的事情真相说出来,这个时候,他不愿意再让关远山对自己有什么更大的看法!
关远山清醒的情况下,绝对不是什么榆木脑袋。脑中思绪飞转,将一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稍稍串联,便明白了不少。他苦笑起来,最后变成放声狂笑。
张春生摇了摇头,将手机听筒离开自己的耳朵。等待着关远山。
“我明白了,我很清楚,我是个疑心病重的人,对谁都带有几分防备心理。但是我可以拍胸脯说一句,对你,老哥我一直都是信任有加。甚至把整个帮会的所有事物都交给你打理。这是我的错,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内部分化的事情。春生,我只问你一句,你心里有没有愧疚?”
“有,有愧疚。不管在争斗中伤亡的兄弟是谁,我都觉得愧疚。”张春生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山哥你又有没有怀疑过我?”
关远山不再说话,他无话可说。自己对张春生确实是怀疑过,不可否认。恐怕自己放出去的话,早都被张春生尽收耳中了!
“那好吧,既然缘分已尽,多说无益。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互不相欠。”
“山哥,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收手吧,你斗不过天地盟。”
关远山决然的挂断了电话。靠在墙壁上,神经质的笑了起来:“斗不过?是,我承认。但是就算是死,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三天后,苏图看了看手下传真过来的最新情况报告。顺手拨通了张春生的电话。
五分钟后,张春生进入苏图的办公室。
“少主,什么情况这么急?”张春生将心里面那一丝丝不详的预兆压制着,询问道。
苏图微微笑了笑:“倒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只是,恐怕你的心血要白费了。有人不领情!”
苏图将资料递到张春生的身前。张春生看了看,脸上表情先是阴沉,最后紧皱眉头。
鱼死网破?张春生苦笑着摇头:“这不是拿手下兄弟的姓名来开玩笑么?这样下去…”
“这样下去,联盟势力的残余人员要不就是作鸟兽散,要不就是战死。不过你大可放心的是,我认为他们还是会选择前者。关远山这样的行动,恐怕是个有脑袋的人都不会硬着头皮往上冲!”
三天时间,联盟势力回撤的人员在紧张的气氛下还没有经过半天的时间休整,就在关远山的命令中集结到开封一带,几乎是全部实力,与天地盟在开封一带的队伍展开了对峙。
而天地盟一方,从四川一带一路追过来的队伍已经逼至郑州总部五十公里外的一个县镇,与一波小规模的断后队伍展开了一场悬殊极大的屠杀似的战斗之后往前推进三十公里。紧逼郑州总部,在收到开封一带的手下回报之后,夜狼便毫不迟疑的将队伍直接带入联盟势力的核心,郑州。
此番,天地盟的队伍呈包围趋势,将联盟势力死死困在郑州和开封一带。从长沙方面撤回来的联盟势力残兵败将在平顶山以北几十公里设下的防御阵势已经阵脚大乱,退到郑州市郊区。整个联盟势力的剩余人手分部呈三足鼎立的形式,但又各自都没有相互照应。关远山的电话通知了从长沙一路向北撤回来的所有分部人手的头目之后,也一直没有回音。如苏图所说,这帮子带着残兵败将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的家伙,此番正在心里面打着小九九!
谁都不愿意送死,在道上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人也同样只有一颗脑袋,明知道是死还要顶上去的人确实有。但是就目前的形式,谁还会充当出头鸟?
当晚,负责一路追赶从长沙一路败逃的联盟势力成员的领头人胡洛,给苏图打来电话通知。一众残兵败将在进入郑州市郊后开始大规模散去。
这只是事情的初步,紧接着,从四川一带退过来的人手也在第二天白天开始作鸟兽散。整个郑州总部成了一个空城。只有不到四千人的人手聚集在总部两处据点和周围。在当天晚上被围困。
联盟势力总部大楼大厅里面乱成一团,各个分部的堂主副堂主以及一棒子小头目都在纷纷议论着当下的局势。事实上现在的局势已经没有什么好议论的了。天地盟一方的进攻是己方不可能防御的,加上近一半人手的溃散,整个联盟势力已经陷入半瘫痪状态。就算是纠集所有剩余人手,也只是区区两万人,这点人手要同时应付天地盟三方面过六万的人手进攻,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虎哥,不知道是不是老大脑袋犯了毛病?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将人手全部调集到开封对付相对来说比较人少的天地盟一方。难道后方就不需要管了?”一名领队小头目在嘈杂的大厅中对自己的顶头上司嚼着舌根。
“老子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明摆着送死还往枪尖上撞?”外号老虎的副堂主挠着头,对关远山的决断表示不屑。
什么话都需要一个出头鸟蹦出来说第一句。在老虎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原本就热闹的总部大厅里面变得沸腾起来。由小声的议论开始慢慢变成各方疑问。
一声咳嗽在二楼楼梯口的位置响起,被淹没在嘈杂的声音之中。紧接着便是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在场众人纷纷扭头看向楼梯口。
关远山冷着一张脸,手中拿着惯用的开山刀站在楼梯台阶上,铁质的扶手被刚刚狠狠的敲出一个缺口。
“怎么?都在这里质疑我的决定?”
关远山低沉的声音在静下来的大厅中回荡着,颇有一番君临的气势。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大厅中落针可闻,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外号老虎的家伙缩了缩脖子,尽量让自己避开缝隙中能看见关远山的视线,心中打鼓,生怕自己被揪出来!
“我知道,现在的形式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半点优势可言,甚至没有任何可疑逆转的方式。但是,老子不是怕死的人,联盟势力也不是一棒子怂人,只会在娘们的肚皮上卖力,不会再敌人的脑袋上下刀子。要败,也要败得有骨气!”
关远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透出一股子凌然气势,事实上他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人群中蹦出一个不怕死的出头鸟,前来与自己辩驳,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马上就会将整个现场的人带动起来。
任何时候,似乎都有一些个自认为很有头脑的人冒出来,想要借助自己自认为还算聪明的头脑来提出些小点子,好让高高在上的老大注意到自己。
一名二十五六岁,曾是四川方面联盟势力分部靡下小头目的青年,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上前来。在关远山能够清楚的看见自己的位置站定,由于身形比较矮小的缘故,踮着脚尖说道:“山哥,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该提不该提?”
关远山如刀的眼神在青年脸上扫过,青年只觉得背脊生寒,缩了缩脖子等着关远山的话。
“说来我听听。”
若是在平时,关远山或许会对这些个提出好主意的手下加以褒奖,现在,他自己都没有打算做什么坚守的打算,对这样的角色,恨不能当场干掉。
青年咽了口吐沫,忐忑着说道:“郑州是咱们的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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