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囍
“这有什么使不得的?”赵王氏生怕饿坏了她孙子,赶紧吩咐,“阿芳,你去告诉桃儿那东西搁在哪儿这孩子做事可比你心细,你每回捣得那粗得,都没法喝”
杨小桃鼻子差点气歪了合着我成你使唤丫头了?本姑娘给你煮个酸梅汤已经够面子的了,居然还要弄这些花样,简直是得寸进尺
呵呵,这可不能怪我章清亭心安理得坐在那儿,谁让你自己送上门来给我踩呢?你既那么喜欢当小妾,就跟那妾室一起去混吧
杨刘氏不忿女儿无端被人使唤,开始挑拨,“成材媳妇,你既都这么大肚子了,怎么还成天往马场里跑?快歇歇吧现放着你婆婆这么个能干人不用,那不是你自讨苦吃么?”
这话可说中了赵王氏的心病,她是一直想插手马场里去管事,可除了章清亭上京的那段日子,自己是一回都没得逞。怕媳妇当着外人的面给她没脸,先自己谦逊了句,“我哪有工夫操那些心?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弄去吧”
章清亭莞尔一笑,“杨大婶,您可听见了?这是我婆婆瞧不上我那小生意,没兴趣管呢”
赵王氏暗地里翻个白眼,你倒会得了便宜又卖乖,我就愿意管,你肯放手?真是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杨刘氏不死心,她来赵家不是一回两回了,早就听说因为这马场闹出来的矛盾。赵王氏生平最爱争强好胜,若是能插得进手,她能放着那么大的马场不管?她索性把话挑明,“成材媳妇,你婆婆不管,恐怕是你不乐意吧你可别生气,你婆婆是个最热心肠,又最有本事的,在咱们乡里哪个不知?只是我们这些老太婆,年纪都大了,跟你们年轻人说不到一块儿去,你们才不愿意让我们掺合你们的事情呢”
你既然知道,还来废话这么多?章清亭也不客气了,就着她的话便道,“杨大婶,您是相公的师母,按理说也不是外人,怎么不说教教我们做晚辈的尽孝道,让父母颐养天年,却反而鼓捣着我们让长辈做事?”
杨刘氏脸色一变,这丫头好利的一张嘴
章清亭也不深究,倒是一笑,给了她个台阶下,“肯定是说这话来试探我们的,可对么?”
杨刘氏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当下只得悻悻把话锋转了过去。
又闲扯了几句,赵成栋满头大汗的回来了,“街上没卖枇杷的,只好去王大婶家要了两只鲜桃,嫂子你别嫌弃,我给你洗洗”
“那就有劳小叔了”
见他都回来了,在厨房里磨磨蹭蹭捣芝麻糊的二女也不好意思再拖,也拿了东西出来。杨小桃把碗往章清亭面前一推,笑得灿烂,“大嫂子,你不饿了么?快吃吧”
“好啊谢谢你了”杨小桃做的东西,天知道里头放了点什么,你就做了,她还不愿赏脸吃章清亭随手就抓起洗干净的桃子,咬了一小口,“真甜,成栋,可辛苦你了”
“哪儿话”赵成栋自觉有功,很是高兴。
章清亭挑起方才那话题,重又说了起来,“刚刚杨大婶还怪我不让婆婆去马场帮忙,其实我倒是有心要用一个人,只怕婆婆不放心,回头又怪我太累着他”
呃?这是何意?赵王氏怔了,“你要用谁就用谁呗,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真的?”章清亭挑眉一笑,瞅了小叔一眼,“那我要用成栋,您也不心疼么?”
“什么?”赵成栋第一个跳了起来,指着自己鼻子一脸的不可置信,“嫂子你要我……我去做什么?”
章清亭笑了,“瞧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一点也沉不住气”
赵成栋给说得赧颜,忙又端端正正的坐下,“那嫂子你让我干嘛?”
“什么干嘛?管马场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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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三三○)提拔
(三三○)提拔
这句话一出口,可在赵王氏心中掀起飓风效应大儿子为人处事很是自觉,用不着她操心,她千愁万愁,就是心心念念着要如何让这个小儿子学得有出息。可章清亭老不发话,她就没辙啊
“媳妇儿,你说这话可是真的?”
“嗳呀婆婆这还有外人在呢,我能拿这事跟您说笑么?”
章清亭早有打算,很是深明大义的摆出大嫂的姿态,“成材就小叔这么一个兄弟,咱们有什么,不就得分成栋什么?相公是读书人,当然要以学业为重。我又是个妇道人家,总不能一辈子在外头抛头露面的吧?日后这份家业总是要靠成栋挑起来的。他们兄弟俩一文一武,一个教书,一个经商,这才是绝配呢婆婆您说是不是?”
赵王氏听得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媳妇会有这么好?可她说的,却是字字句句都说在赵王氏的心坎上,若是章清亭真能做到这一步,那赵王氏真得好好谢谢这个大媳妇了
“大……大嫂你真要我管马场?”赵成栋象是突然给从天而降的金元宝给砸懵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连柳芳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赵成栋要是能管马场了,那她岂不是就跟着风光了?她已经开始在想象着自己跟章清亭似的,每天驾着马车招摇过市,去自家的马场上巡梭往来,是如何的气派而风光。
可杨小桃却听得不是滋味,章清亭要把生意交出去,那怎么行?她既然想给成材做小,自然也会把赵成材的家产看成自己的。这赵成栋和柳芳虽然是自己现在要拉拢的人,但并不代表,她要把自己嘴里的肉分到他们碗里去哪怕是未来的,也不可以
见着各人各式各样的表情,章清亭笑得更加温婉,推心置腹的跟婆婆谈心,“您可别怪从前我不给小叔机会,那全是相公在头里拦着呢”
这脏水往赵成材身上泼可比留在自己身上好,反正那两个都是赵王氏的儿子,想来婆婆也不至于怪罪。
“当然相公也是出于一番好意,他这做大哥的,总觉得小叔年纪小,不懂事,怕他做不好反而闯祸。所以非让我把他先丢去做了兽医,其实一来是为了让小叔学有所长,二是为了磨砺他的性子。要不然,怎么轮得到金宝出来管事?”
章清亭故意自损亲弟,“这也不是我说,成栋和金宝比起来,哪个聪明?这不明摆着的事么既然金宝都能管事,成栋只有做得更好,断不会更差的其实我倒觉得成栋早就练出来了,只成材老不放心。可这回,他非得依我不可这眼看着我就要生产了,那马场不交给成栋,又能交给谁去?所以我是下定了决心,从明儿起,成栋那兽医的活,我另找人接替,小叔你就开始好生学习管事这事说起来光彩,但要操心的地方可不少,日后你要干得辛苦,抱怨起来,我可不依”
“绝不抱怨”赵王氏代小儿子一口答应,“成栋,你嫂子既然肯这么教你,你可不能让她失望这马场也是咱们自己家的东西,好生学着,可让你一辈子受用不尽”
章清亭该表的态已经表完了,转头一笑,“哎呀,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就慢慢蹓跶回去了杨大婶,您和杨姑娘也辛苦地,就留下吃个便饭吧我就不奉陪了啊”
这话说得,杨家母女纵是有心留下,也不好意思了。起身告辞之后,杨刘氏出了门就骂章清亭蠢,“好端端的把自己的东西送给旁人,不是傻了么?”
“她才不蠢呢”杨小桃自以为洞悉先机,揣摩着章清亭的心思,“她现在是挺着肚子,没法管事,才故作大方,以此来收买人心等真的生完孩子,那就此一时,彼一时了”
杨刘氏恍然大悟,“还是你聪明不过桃儿,要是成栋真的管事了,你倒可以跟芳姐儿好好打听打听,成材他们家到底有多少家底”
那是当然杨小桃只有一点奇怪,那姓张的怎么对她的出现一点也不生气?还大大方方的邀请她明日再来?
不过,甭管她说的是反话还是浑不在意,自己就是得去一定得去杨小桃不信,凭她章清亭表面上装得如何淡定,多少心里也是有些不痛快的吧能让你不痛快,我可就痛快了
这一点她确实猜对了,章清亭回到家,多少还是有点不高兴。不过她隐藏的很深,除了赵成材,没人看出来。
“你怎么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金宝说你有些不舒服,我说要去回去接你,明珠又说你没事,非不让我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章清亭翻个白眼,却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才一个略成些体统的秀才就这样,要真是中了,不知还得惹出多少事来呢”
“这话什么意思?”赵成材听了个没头没脑。
“我正在想做女人怎么这么命苦相公平平凡凡的时候呢,天天盼着他肯上进,有出息。可真若是吃苦受累的把他供出来,自己也人老珠黄了。那时相公若是不讲良心呢,就是一个陈世美若是讲良心呢,至多也就混成个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早给他人做了嫁衣说什么糟糠之妻不下堂,全是哄人的到底最后那薛平贵也早就另娶他人,生儿育女到了也不过是给了她十八天的荣华富贵便死了,这一辈子想想还有什么意思?”章清亭一时是感慨万千。
“哎呀呀你瞧你,又钻牛角尖了那都是戏文上说的,岂可当真?再说了,你相公有这本事当陈世美,当薛平贵么?你这操的哪门子心”
虽不中,亦不远矣不过这话章清亭没说出口,再怎么说,自己既不是秦香莲,也不是王宝钏她可没那么伟大,处处委屈求全。斜眼一笑,“我只告诉你一句话,赵成材,你若是待我一心一意,你这辈子不管是好是坏,我都心甘情愿跟着你。可若是你哪天生出些别的花花肠子,那对不起,孩子我带走,你给我净身出户”
“越说越离谱了”赵成材不答,跟她商议起正事,“我这几天要上郡里去一次,一来今年秋闱之前还有县试和府试,这是考童生资格,得上郡学请示,做些准备。咱们书院也办了有一年了,借此机会也要检验下成果,挑些好孩子参加试试,要是能考中几个,也是给咱们书院争光二来秋闱在即,我和鸿文也得上郡里打听打听消息,拜会拜会方老师,琢磨下考题。这回去时间不会长,至多不过三五日就回来了。但在方老师那儿可能会约个时间,七月就过去专心备考,那时恐怕我就要直等到考完才能回来。你在家里一人行么?”
“行你去你的,别为我分心那盘缠早就给你预备下了,既是成栋不成亲,他那里留的银子就先给你使吧可别舍不得,误了正事”章清亭当即正色起来,给他打点着行装。
“方才是谁在那里悔教夫婿觅封侯的?这会子偏又积极起来”赵成材摇头好笑,“女人心呀,果然是海底针”
“你少在那儿耍嘴皮子,真要我后悔,也得要你先封个侯回来再说”章清亭白他一眼,却不愿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分心。只跟他交待了一句,“你那弟弟我看着忒有些眼高手低,准备让他去磨砺磨砺,受些挫折,你没意见吧?”
“随意”赵成材是真不想管了,“我现在可不担心他,只放心不下你这回上郡里,我打算绕个道,先去永和镇瞧一眼岳父和小蝶他们,你倒是把这端午要给他们的东西也准备齐全了,别临时又抓瞎”
章清亭应了,忽又觉得不对劲,“这李鸿文的主意吧?”
“送你四个字”赵成材笑着伸出四指,“难得糊涂”
从翌日开始,章清亭果真调换了赵成栋的兽医工作,让他接手原本归张金宝分管的对外应酬联络之事。从贺家马场又借来个兽医,这回让几个小厮包括张金宝都跟在后头学习,督促得极为严厉。特别是对自己弟弟,章清亭可是发了狠话,让他把铺盖卷都搬到马场里去了,一定要在这几个月内学会照管整个马场。
张金宝听得大惑不解,“大姐,你不是说要成栋管事么?”
“他管他的,你做你的,打听那么多干嘛?只听我的就是难道还害你不成?我知道你这些时在马场里也干了不少活,多少都懂得一些,可那些全是皮毛,还没深入进去,这回师父都给你请来了,你可一定要好好抓紧时间学习,旁的事一概就别管别问了,知道么?”
张金宝不大明白,但他脑子里天生就没那么多弯弯曲曲的东西。既然大姐要他干,他就老老实实去干活就完了。当下毫无异议,打了铺盖卷儿就来马场了。
第二卷 (三三一)孙子金贵
(三三一)孙子金贵
赵成栋刚刚升上做管事,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走起路来,下巴都抬得高高的,衣裳生怕弄出一个摺子,很是注意仪表。
只章清亭心中清楚,交给赵成栋的不过是一些花架子,表面上看着风光,实际上现在马场诸事稳当,根本学不到什么真东西。说白了,不过是一个体面跑腿的而赵成栋呢,偏又好这个虚名,只想着轻松光鲜省力,热衷于耍些嘴皮子,根本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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