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夺宝奇遇
仍觉淡而无味。
庄叔喝完,自走进厨房。唐周坐了下来,一手支颐,看着柜台方向,似已出神。我跟着坐下,却正对着花飞雪,我自然不想看见她,于是抬头看着屋顶。她大概也不想看见我,转头看着柜台烛光。
雨更大了,风也是,呜呜地叫着……
游戏中的酒是奢侈品,听说很贵,原来根本没什么滋味的,可笑饮酒的人不过是附庸风雅。正想着,猛然一阵苦味直冲上来!这种苦,不是中药之苦,也非海水之苦,是从心底里发出的苦,实在苦的没有道理,不止是让人要呕吐那么简单,简直要流泪。
我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但看到了花飞雪,她在极力忍着,对着我却故作轻松。我也努力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来,一面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一面在心里对自己说:“真苦啊!”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别离酒么?没什么别离的味道,就是一味的苦。唐周却没有丝毫表情,她的定力真是非同凡响!
正忍受中,突然这苦味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还没来得及想什么,一种甜蜜蜜的味道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甜的毫无道理。如果真的有三昧真火,那么这就是三昧真甜了。
是的,别离的时候虽然很苦,但是想到以后或许还有见面的日子,想到以前的幸福时光,那也还是有些甜蜜的。
还没仔细享受这甜蜜,猛觉鼻子一酸!我心中一惊,不会吧……
这酸从鼻子开始,顺着咽喉,直到四肢。所到之处,都被这酸腐蚀得麻木了。而后到了心里,心酸,像什么在拨动着心弦,全身汗毛都直竖起来。最后从心底里直冲上来,再经过咽喉,到了舌尖,冲进眼睛。
我看到花飞雪眼中清亮了起来,好一双水汪汪的漂亮眼睛!我已经快忍不住让眼中的泪珠滴下来了。在两个女人地注视下,我哪能让泪珠明目张胆地落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的心灵多么脆弱。于是猛地一转头,装作打了个喷嚏,趁机狠狠闭了一下眼睛。
终于,一切都过去了。这别离酒,真是……怎么会这样呢?想起来就再也不想喝了。这时系统提示:饮别离酒,内力增加1。
原来也是像鸡蛋之类的小把戏,把人折磨一阵,给了一点内力。不过,一点内力也不错,意味着一点攻击和一点防御。我马上端起碗来又喝了一口,要是不停地喝就不停地增加内力,赚了!花飞雪也丝毫不慢,立即就把碗中剩的酒喝光了。
又重新品尝了难以忍受的苦甜酸,却没再增加内力。我叹了口气,这是个教训,应该早想到增加内力也只是一次的,要是喝一口就增加一点内力,那喝一千口,岂不是要增加一千内力了?那是什么,一千内力相当于升两百级!
庄叔端上来一个大大的青瓷盘子,里面烧好了两条大鱼,很完整。两鱼相对,眼睛却似活鱼一般,此刻也充满了相濡以沫、誓同生死的神色,又有一股誓死不分的决绝。
游戏中只有厨师这职业才能让死掉的鱼鸡之类不消失的,其他人要想做鸡鱼之类的菜肴,只能用我在太平村时用过的办法,在鸡活着的时候从它身上削下肉来,那需要极快的手法。
“唐姑娘,还有两位,尝尝伤心居的双鱼。”庄叔举筷让道。
伤心居的伤心鱼,也叫醋鱼。鱼要活杀,清蒸后浇上料酒,入口即化,又鲜又嫩。我吃了一块鱼肉,觉回味无穷,马上又吃了一块。
唐周并没怎么吃,庄叔也似有心事,一时沉默。只有风雨声。
“唐周自十年前一别,忙于俗事,虽想来探望庄叔,却无暇分身。十年前庄叔相助之恩,唐周是永不敢忘的。这十年来,竟没能替庄叔做什么事情……”唐周叹道。
“都过去了。”庄叔看着桌上盘子,又像什么也没看。
唐周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过去的。这十年来,唐周长存愧疚。伤心居长烛不灭,庄叔还是没能忘了庄婶,以致悲苦发白,唐周更是惶恐无地。”
“还提这些做什么呢。”庄叔面无表情,平淡说道。
唐周未理会,继续道:“十年前,我们冒险刺杀广宗城大将朱明灭,不幸也受了重伤,被他手下追杀,不得以躲在伤心居。追兵来到,他们为了试探庄叔,竟然害了庄婶性命,将她沉在伤心河中。”
庄叔呆呆地低着头,道:“她早就劝过我,说伤心河不吉利,让我搬离此处。我一直犹豫,贪此地清静,且生意又好。我只想赚些钱,让她和小离在乱世中能过得好一点,没想到,让她遭此惨祸!”
两人极力保持平静。但我甚为不解,这些伤心的往事为什么唐周要再提起来。
唐周又道:“是朱明灭的徒弟苟南北下的手。庄婶在弥留之际也没供出我们。庄叔,你虽悲痛万分,可也没有把我们藏身之处说出来。直到庄婶溺水而亡,苟南北才说道:‘我相信你没有说谎。’其残酷无情如此,可惜这十年来我竟没能替庄婶报了仇。”
庄叔喃喃道:“她和我都没说出你们,是因为都相信你们是为国为民的人。朱明灭残害百姓,本就该死。她没后悔,我也没有后悔。她离我而去,却也免不了让我伤心一世了。”他自顾自说着,慢慢站起来,蹒跚走到柜台旁,伸手扶住,似乎不堪重负。又道:“恶终有恶报。我已没有报仇之念,只希望看着庄离儿长大,快快乐乐,此外别无他求。”
“庄叔若有事情让唐周帮忙,唐周一定赴汤蹈火,也必替庄叔办到!”唐周说道。
庄叔沉默一阵,忽道:“别离散的药力,任你武功再高,功力再强,没有两个时辰,也是解不了的。”
第二十八章 机关圣手
这委实令人难以置信,别离酒中居然有别离散!我查看了一下内力,果然是没法使用了,别离散就是专门抑制内力的,再看庄叔,他的背似乎不那么驼了,眼神也不再黯淡无光。
“果然是别离散。”唐周道,“当年铁骨铮铮的庄叔竟做出这等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庄叔转身看着烛光,过了一会才说道:“只因这十年以来,我已受够了相思之苦。每天夜里,我无数次看着门口,希望她会再回来,就像,就像她以前每次出门一样,我还能见到她。我无数次在夜里喊她的名字,可惜她再也听不见了。你能知道每一刻孤独的滋味么?我把她留下的所有东西——一把梳子,一缕头发,都藏起来,但是依然挡不住对她的思念。”
他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低沉,又道:“每天天亮的时候,我对自己说,傻瓜,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你永远失去她了。心痛的无法动一动,是怎么样的痛苦?所以我把伤心河的鱼都做成菜肴,因为我看不得他们成双成对,老天你还要怎么折磨我?”
他身体一阵颤抖,似在极力控制自己,喘了几口气,才道:“如果没有离儿,我早已追随她而去;没有离儿,我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念想。”
“是因为小庄离?”唐周道。
“我已经失去了她,不能再失去离儿!”
“所以……”
“我只有杀了你,才能救离儿!”庄叔依然没有回头,但斩钉截铁地说道。
“小庄离,他怎么样了?又是谁让你杀我?”唐周叹了口气。
庄叔也叹了口气,忽然从算盘中抽出一尺长的细针来,也没见他如何动作,已到了桌旁,探身向唐周咽喉刺去。
他速度奇快,我简直没看清,也没有反应。失去内力之后,忽觉身体沉重,似乎大地的吸引力增强了很多。
忽然从桌子下面透出一段剑刃来,正刺在庄叔咽喉上!庄叔脸上满是惊讶,一掠退后,鲜血冒出,有一些撒在他自己的青瓷碗中。酒被血一染,煞是触目惊心。
我站了起来,拿出枪,没有内力也不能束手待毙,却见庄叔靠着柜台,手捂着咽喉,瞪大了眼睛,道:“你……”
唐周坐着没动,把剑放到了桌上,说道:“以庄叔的武功,不会听不到近在咫尺的马蹄声,更不会对推门而进的人没有察觉,庄叔的出神未免太夸大了些;伤心居的铁算盘是一件武器,不轻易拿出来的,今夜为何要摆在柜台上,其中藏有尖刺也瞒不了吧;庄叔太紧张了,连倒酒的手都不稳了,这也是人之常情,一个人若是许久不用武功,难免会对自己信心不足;还有,别离酒的香味我十年来从未忘记过,今夜的酒香更浓了,早听说别离散加在酒中可以让酒更香浓。”
庄叔身体颤抖一下,挣扎道:“但你喝了……”
唐周伸出左臂,用右手在衣袖上拧了一下,衣袖上竟滴下酒来。原来她根本没喝,却假装以袖挡住,把酒都倒在了衣袖上。
唐周叹道:“所以我才借着叙说当年之事,再三询问庄叔有什么难解之事。庄叔的武功是很高的,我剑一出,便连自己也控制不了。”她脸上甚是歉疚,看了看那柄剑,又抬头问道:“小庄离究竟出了什么事?”
“天意,天意,我不能说……”庄叔喃喃道。忽然踉跄到了门口,一手拉开门,跑了出去,朝天大叫道:“你若报仇,便去找你的仇人,我却不是你的仇人……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尽力做了……不管怎么样,你……放了离儿……”
他喊完,突然身体一震愣愣不动了,眼睛直直看着院中大树。此时一道闪电划过,我向外看去,只见树上用绳子吊着一个孩子,正是庄离!伴随闪电,雷声咔嚓嚓响起,震人心魄。这情景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唐周飞掠出去,剑脱手而出,向绳子斩去。但那把剑还没碰到绳子,庄离已化光而去。庄叔身体僵硬,忽然对着天空像野兽般嘶吼一声,没能吼完,化光去了,只有这未完的吼声在空中不停回荡,悲惨异常。
风吹来,蜡烛灭了。伤心居的长明灯灭了。门外的两盏灯笼不知为何,也跟着灭了。黑夜里,说不出的诡异。
我急忙跑出屋子,却见唐周在大雨中一动不动。是谁有这么狠辣的心思?有这么周密的安排?很显然,唐周并没有告诉庄叔今夜要来伤心居,所以庄叔也装作不知道。又是谁告诉了庄叔,并事先用小庄离来要挟他?此人怎么会事先知道唐周要来?还有,这个人是怎么知道庄叔和唐周以前认识的?
种种谜团,我理不出一丝线索。时有闪电,映着漫天雨点,屋檐上流下的雨早已连成了线。
唐周不知何时回到屋子里,点亮了蜡烛。我站在屋檐下走廊中。花飞雪胆子不小,一直呆在屋子里。一切似乎暂时平静了。这时黑夜里突然传来马嘶鸣声。这个黑夜还真是事多。
那匹马已进了院子,唐周迎了上去。马上坐着两人,一个三十多岁,白面无须,名字是马元义,等级42;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面色倨傲冷峻,等级只有12,名字叫飘渺公。
来到近前,马元义先下了马,再把飘渺公扶了下来。飘渺公却被反绑着双手,嘴也被一团黑布堵住了。
“马总管一路辛苦。”唐周道。
“幸不辱命,请到机关圣手飘渺公!”马元义似乎很是得意。
我听的暗暗心惊,游戏中有多种技艺,只是我从没想过要学习,是以不太关心。厨师是其中一种技艺,兵器铸造师、造船师、炼药师都是,机关师自然也是,按照技艺的等级,分为低手,庸手,高手,妙手,圣手。这个飘渺公难道到了机关师的最高级别——圣手了么?
“先进屋。”唐周说道。
众人到了屋内。马元义看到我和花飞雪,愣了一下,道:“这两位是……”
我仔细打量了他一下,一张脸普通得很,看似没有出奇之处,但是他有一双精明的眼睛,这眼睛一动,就使整张脸也精神起来,若他的眼神深藏不露,很难让人注意到他;一身灰白色战衣也平淡无奇,唯有那根白色宽腰带似乎不俗。嗯,真是一条不错的腰带!
唐周道:“都是志同道合之人。”边说边把堵着飘渺公嘴的黑布拿开了。
我拱手施礼。礼数还是不可缺的,刚才听唐周称呼他为“总管”,也不知是哪里的总管。花飞雪比我动作还快,她也是个为达目的,一心往上爬的主。马元义倒没露出不屑轻视之类的神色,也还了一礼。
“什么叫请,这分明是绑架!绑架也没用,我早已退出江湖,你们想让我重出江湖,难比登天!”飘渺公叫道。
马元义神色无奈,不自然道:“我等为国为民,飘渺先生仍不肯相助?”
飘渺公冷冷道:“说得好听,只不过是想让我做杀人的工具,休想!”
“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巨鹿!”唐周低声道。
此时天微露明,大雨未止。在伤心居后院中找到一辆马车,套好了马,将飘渺公放在马车中,马元义驾车,唐周、花飞雪和我骑马相随,在茫茫大雨中出发了。
一连三天,日夜兼程,偶尔停下,只是在路边小酒肆吃些东西,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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