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
拳头打在它身上,它还发出了很像人类的闷哼,而我被他压在身下也被它打的不清,我心想你这个妖怪,虽说不像之前我碰到的那些一样爱掐我脖子,但是我也不能就这么一直让你打啊?
于是我左手抓住它,忍耐着这畜生的拳头不停的打在我身上,右手伸进了挎包中的分隔中取出了一张‘甲午玉卿破煞符’。我心想,妖孽,看你这回还不被轰飞?
猛然贴在了它的身上,同时大叫一声:“急急如律令!!”
可是十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的符贴在了它身上,竟然没有生效。它只是停顿了一下后,又把那张符撕了下来。
见符没有生效,差点没把我吓尿了裤子,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这是我半年前画的,现在符咒过期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开始全身冒冷汗了,要知道符咒如果真有保质期这一说的话,那么今晚上哥们儿我身肉,就差不多要扔这儿了。
奇怪的是它并没有继续攻击我,反而起身了,不管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也得先站起来才行。我起身时发现,它好像在身上摸索着什么,不多时,它手上一阵淡蓝光出现了。
随着光亮,我惊讶的发现,我眼前的那个黑影竟然是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男人!这也太奇怪了吧!真是不可思议,我忙又摁亮了手电向它照去。
在光亮的映照下,我看清了他,确确实实是人。因为我能看到他呼吸时鼻子发出的哈气。只见他一米七五左右,体型瘦长,身着一件紫色的雪中飞羽绒服。没有带帽子,一头干练的短发,剑眉杏眼,此时手里正拿着一盏奇怪的小灯望着我那道‘甲午玉卿破煞符’发呆。
我也愣住了,打来打去,没想到对手竟然是人,可是这不合逻辑啊,人怎么可以凭空消失呢又凭空出现呢?人怎么可以身上一点火气都没有呢?想到此处,我又开始担忧起来,这位看上去很平常,但是一定不会是什么善类。
难道他就是穿了衣服的成年夜狐?
不管那么多了,既然我的符咒对他不起作用,看来我还是先施展下嘴遁先套套他的虚实再说,于是我壮着胆子对他喊道:“贫道乃是茅山第一百零八代传人释倪迭,你可就是那夜狐里的管事儿的么?”
那人听我说完后,又楞了一下,他开口问我:“你叫什么?”
我心想,我叫什么?我叫是你爹。但是我没敢嘴上说出来,见他没听清楚,只好又重复了一下我的刚才说的话:“贫道乃············”
他猛然摆了摆手,开口对我念道:
“玉清授道妙难穷,二至还乡一九宫。
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
听到这四句诗从他的嘴中说出后,我大吃一惊,不会这么巧吧,我眼前的这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的男人,竟然也学过《三清书》?
从他口中说出的这诗,正是《三清书》中所描述奇门遁甲的诗句!这么说,他应该就是身怀奇门遁甲之人了。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刚才能莫名其妙的消失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可是这依旧不和逻辑嘛!这个会《三清奇门》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郊外?为什么刚才还有攻击我?
看来我就算想破头也不会想出个为什么了,与其自己干想,还不如直接问他来的方便,再怎么说我现在知道他是人了,而且还和我差不多算的上是同行,我就回答他:
“祖师灵宝所在宫,六丁六甲对其冲。
勒令之符紫云蔽,吾不遇时龙不惊。”
他见我答对了口信后,长出了一口气,用一种有些抱怨的声音对我说:“哎呀,闹了半天原来是自己人啊,可吓死我了。”
望着他,我无语的想着,大哥,可是你先袭击我的啊,怎么这会儿自己还倒打一耙呢?于是我问他:“你是《三清书》的传人吧,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为什么要袭击我?”
只见他快步走了过来,和我说:“兄弟,现在的情况很紧急,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说完后他也不见外,直接挎着我的肩膀带着我往树林深处走去。
原来,此人的名字叫易欣星,今年二十四岁。祖籍是河南人,和刘先生家一样,他们易家世代相传着一本,那就是《三清奇门》。他家的祖上出了不少著名的‘先生’,属于白派阴阳先生世家,在文化大革命时,易家也没有逃过这一场浩劫,还好他家先人带着全家老小逃难来到了东北。才使得这本没有就此消失。
到了易欣星这一代时,他天资聪颖,从小就精通算数,头脑十分灵活的他,竟然把一本被称为最难之术的《三清奇门》给懂了个大概,在十八岁的时候,便可以进入《三清书》中的境界了。
在两年前,他经人介绍来到了‘福泽堂’对面的‘易福馆’里,和我一样当起了阴阳先生学徒。也是他没想到的,那易福馆的老板‘林叔’竟然和我的老板文叔一样,是一个蓝道的老神棍。但是生活所迫,他只好留在店里打工,要是遇见了那些真的沾了脏东西的人,他便暗地里悄悄的帮助他们。
雪还在下,我俩正往树林的深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听完他说的话后,我心中感叹道:原来这哥们儿的经历和我是如此的相似。看来他的心地应该也不坏嘛,想不到我居然还有战友出现,而且竟然还是学过《三清书》的。
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我就问他:“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他回答我:“通过遁甲的组合要找到妖孽并不难啊,我晚上摆好遁甲后发现这些妖孽的老窝就在江北郊区,近于是我就打车到了。可是那出租车司机却把我拉到大学城的边界便再也不敢拉我了,于是我只好自己走了过来,冻死我了。”
我心想这个倒霉孩子,我真怀疑就他这脑袋是怎么看懂奇门之术的,居然一点儿变通都不会,也不学学哥们儿我,装个鬼就舒舒服服的到了这里。
于是我又问他:“那你刚才攻击我干什么啊?”
他苦笑道:“把你当成妖怪了呗,你想想,这个时间还有谁能到这荒郊野外里来?我刚走进树林不久就听到你的走路的声音了,而且我还感觉不到你的火气,于是我就遁起了身形想消灭你,哈哈,真没想到,哥们原来非但不是妖怪,还是《三清书》的传人啊!咱俩可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我无语了,原来我们都当彼此是妖怪了,因为我们都用不同的手段把自己的火气掩盖住了,才闹出了这么个笑话。
望着他笑,我却没有笑得出来。心里鄙视着这脑袋少根筋的家伙,难道在我打手电照找他的时候他就没看出来哥们儿我是人么?
要说人世间真的存在着各种巧合。谁也不会想到,两个《三清书》的传人,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碰面,而且年龄差距也不大,最巧的是两人工作的场所居然就是面对面的挨着,因为两家老板不和,所以平常大家都没有见过。
这真是太巧了,让我都有些不敢相信。我想着他嘴里说的那个‘林叔’应该就是文叔嘴里的那个‘老X’了吧。想不到这两个老蓝道神棍的学徒,却都是正宗白派的阴阳先生。
这命运真的是太能作弄人了。
他问我,我是怎么回事儿,从哪儿学的《三清书》。我见时间紧迫,于是告诉他,以后再和他慢慢解释。他点了点头,也没多说话。
我问他,能找到夜狐的具体位置不。
他回答我:“小菜一碟,也不看看哥们儿我是学啥的。”说完后他撸起了袖子,露出了一块儿奇怪的表,好像是他自己改装过的,一块手表里竟然有六根指针。三红三黑。他看了下表后,指了指西北方对我说:“不远了,原来那妖怪叫夜狐啊,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呢,刚才你跟我说你叫释········”
我连忙接过话对他说:“你听错了,我叫崔作非。”
他鄙视了我一眼后,对我说:“拉倒吧哥们儿,你刚才说的好像是‘释倪迭’啊,怎么咱们这么有缘你还骗我?有意思么?都是本地狐狸,跟我玩儿啥聊斋啊?”
第二卷 第六十三章 三个问题
我发誓,我真的无语了,九叔跟我讲过《三清书》中属奇门之术最是难懂,就连历史上精通此道的也寥寥无几。可是我今天却偏偏碰到这么一位大哥,我实在没看出来他哪儿聪明,反而觉得他挺缺心眼儿的,连这么简单的三个字都没听出来。
但是也幸亏他没有听出来,要不然哥们儿我岂不是很尴尬?于是我便搪塞他道:“真没骗你,刚才我跟你说的那个‘释倪迭’只不过是我的外号而已,我的名字叫崔作非。易哥,咱还是说说正事儿吧,你刚才说说不远了,为啥现在还没······”
易欣星忽然捂住了我的嘴,同时把手中的小蓝灯蓝灯弄灭了,见他这副模样我心里已经有了数,恐怕已经接近了那夜狐的所在地了。我马上又紧张了起来,把手上的手电也摁灭了,没有了光亮,我俩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只听他小声的对我说:“老弟,那些妖孽应该就在前面三十米左右,我要准备下东西,等会儿麻烦你把他们给引过来,我好用奇门之术将它们来个一锅端。”
漆黑的树林中我此时看不清他的模样,当然,他此时可看不清我鄙视他的表情。这算啥啊?拿哥们儿我当炮灰?这是先让我去挡子弹啊,要知道我可不是党员儿。我能干么?
可是转念一想,其实本来我就是想自己消灭那些夜狐的,但是半路中忽然杀出一个易欣星。我又没和别人配合过,与其当炮灰诱饵,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冲过去跟那些畜生大战一场来的痛快,于是我便和他说:“恩,你就在这儿呆着吧,我去前边看看。”
这个也不知道是天才还是天然呆的易欣星完全没有听出来我这话里有话,他听完我的话后对我小声的说:“你要多加小心,不要跟它们强拼,千万记住要把它们引回来,知道么?”
说罢,我依稀的看见他好像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捆类似钢丝似的东西,然后绑在了附近的树上,我不知道他要干啥,但是我心中却有些堵得慌,啥叫千万别和他们强拼啊,你也未免太小瞧我这个《三清符咒》的传人了吧。
于是我也就没再搭理他,独自一人的像前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去。
雪依然在下,这片光秃秃的树林貌似挡不了什么风,我搓了搓快要冻麻了的双手,想象这前方到底会是什么情况。果然,没走多久,前面不远处出现了幽幽的白光。
一定就是前面了!!我咽了口吐沫。然后悄悄的又走了几步后便躲到了一棵大树后,探出半边脸偷眼向那边一望。
我的天!映入我眼帘中的是何等怪异的景象,就在前方不远处,那个被我刚才打伤了的小畜生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呜呜的哭着,地上好像放了一块什么东西正在发出微弱的白光。它的身旁站着两个成年的夜狐,一男一女,看来这就是它们是一家的。只见他们和寻常的大人没有什么区别,还真让我猜中了,他们同样没有头发和眉毛,全身上下也是一丝不挂的。只不过相比那个小夜狐,这两个成年夜狐的身上的血丝更加的粗重,就如同树木的根部经络一样蔓延全身,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的花纹。
大雪天的夜晚树林之中,这一幕未免显得太过于诡异了,我望着那母夜狐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心中暗呸了一口,他大爷的,这可是现实中我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裸体啊,怎么给我感觉竟然这么恶心恐怖?
只见那只母夜狐手里正抓着一只冻硬了的麻雀正在逗那小夜狐,那公夜狐也蹲在地上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孩子。望见这一幕时,我的心中竟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此情此景,不是和我们人一样么?难道我要去打扰它们?
想到此处,我忙摇了摇头,不对,它们是妖怪,是害人的妖怪,怎么可能和我们人一样呢?要知道姓黄的那个小胖子差点儿被它们害死,我此时的心不允许有任何的优柔寡断,要知道,我是冒着生命的危险要来除掉它们的!如果不杀了它们,以后一定还会有无辜的人类遭到它们的祸害!崔作非啊崔作非,你可千万别关键时候掉链子啊!
正当我有些发呆的时候,那只母夜狐忽然站起了身,背对着我这边,冷冷的说:“怎么,既然来了却不敢出现么?”
糟了!它们发现我了!这真是晴天一声响雷,想不到这些妖孽竟然修炼到了能开口讲人言的地步,这下可难办了,既然它们已经发现了我,那么我偷袭的计划还没来得及成型就已经流产了。
没办法,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出去吧。既然它们会说话,就有沟通的余地,看看能不能和它们商量商量让他们到大山里生活,以后不要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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