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
旁边的老易有点看不下去了,他刚要开口,我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也就止住了,我又摁了下手机,和他说:“抱歉,我耳朵受伤了,没听清你说的什么,你是在和我说话么?能再说一次么?”
他有些沉不住了,对我说:“我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和一个醉汉,疯子做朋友,你没听见么?我劝你以后还是少联系他,否则你受的伤会比现在还要重几倍,你懂么?”
我乐了,看来他是见我现在跟半残废似的好欺负啊,来这儿跟我放狠话来了,望着他这副嘴脸,怎么看怎么像以前玩儿的游戏机《魂斗罗》第三关的关底,我记得当初我拿散弹枪把它射死了啊,咋今天又蹦出来了呢?
这什么由夕见我竟然还笑了,他狠狠的跟我说:“你笑什么?”
“我笑你妈。”
这回轮到他愣了,他想不到我现在这副身体还敢和身高马大的他说出这种问候他家人的经典话语。
他愤怒了,举起了右手就想往我脸上招呼,可是却被身后的老易给抓住了,老易就是在不长眼睛,看到了刚才的那幕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他怎么可能让我吃亏呢?
他见老易阻止他,回手就给了老易一下,别看老易平时缺筋少脑,性格开朗,很少发脾气,但是却被这一下给抽出了火,本来他体格就挺棒的,只见他也不吭声,举起了右拳直接就往由夕脸上招呼,咚的一声,直接就把那由夕的鼻血和眼泪给砸了出来。
而我则咬牙,忍着剧痛猛然下了床站在了地上,尽管全身就跟刀扎一样,左腿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但是这都不重要了,他大爷的,如果不给他点颜色,他还真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睛,要知道,老子和老易成天跟鬼打仗,还会怕你么?
你就是再狠,能有鬼狠么?典型的书呆子,就这样的不教训他一下,他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敢起我脑袋上拉屎?
老子是对女人没辙,但是对男人我从来就不知道害怕这俩字儿是咋写!
我起来的时候,老易已经一个漂亮的跤活儿把这倒霉蛋儿给摔趴下了,一看这就是那种成天坐办公室的腐败份子,摔得他上气不接下气儿的,我让老易把他架起来。
然后伸出了右手紧紧的扣住了他的喉咙,他大爷的,要知道这招还是跟鬼学的呢。多年的实战经验告诉我,这一招确实很管用,最主要的是我的右手小指甲和刀子一样的锋利,在他的脖子上轻轻一划,就是一个小口子。
他被我掐的有些喘不上气了,不停的挣扎,可是老易却死死的摁着他,我朝他吐了口吐沫,狠狠的对他说:“本来我都不搭理你了,你他大爷的怎么还蹬鼻子上脸呢?真当我怕你?我跟你说,别说我现在欺负你,你要是觉得不服的话,等我好了,咱俩约个地方单练,就你这德行的还学人家恐吓?你也不照照镜子,老子当初玩儿命的时候,你丫还不知道在哪儿卖鱼蛋呢!”
那由夕差点儿没让我掐的尿了裤子,这点倒不是夸张,因为我真生气了,把这两天受到窝囊气全发在了他的身上,而且我也没有说大话,因为这几次和鬼怪妖邪战斗,每次都面临着生死,渐渐的使我的反应能力有了很大的提升,只要是我康复后,就算他再找上一两个人,我都不怕。
我终于知道哪些脏东西为啥这么喜欢掐人的脖子了,因为这样做确实挺有快感的,我望着这倒霉蛋儿,心中忽然敞亮了一些,我对他说:“我告诉你,就算你没来说这些屁话,我也不会再见她的,可是你丫是不是真以为我好欺负啊?给你个机会,道歉!然后滚蛋!”
一看他就是大城市长大的,没受过什么委屈和欺负,现在这情景已经快把他吓尿裤子了,他只能颤颤巍巍的说:“对··对不起。”
“没听见!!大点儿声!!”
“对不起!!对不起!!”
我松开了他的脖子,又坐在了床上,老易也放开了他,我跟他说:“滚吧,要是觉得不痛快以后欢迎随时都来找我,但是我跟你说过了,我以后不会见董珊珊了,不要把这事儿跟她扯上关系,我说到做到,滚吧。”
那由夕挣扎着起了身,擦了擦鼻血,恶狠狠的瞪了我俩一眼后,就往门外走去,老易见他还敢瞪我俩,二话不说上去对着他屁股又是一脚。
“你蹬谁瞪惯了?啊?”
那杂碎被踹出了门,再也没进来,老易气哄哄的走到了床边,跟我说:“这也太让人生气了,他们懂个屁,要是没你,董珊珊早死了。老崔啊,你说你多不值。”
我浑身一阵剧痛。看来刚才挣扎起身还是有很大的坏处啊,老易连忙扶着我躺下了,说实在的,我却并没有那么生气,毕竟他们只是被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假象所蒙蔽了,如果换成了我,说不定表现比他还要恶劣。
算啦,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事儿都已经过去了,虽然董珊珊刚才跟我说她不会结婚,虽然我不明白她这话是啥意思,但是,我心里明白,命运的恐怖,我是五弊三缺之人。与其自己找不自在,还不如就这么算了。
经过了那晚后,我竟然发现自己又成熟了许多的感觉,什么是勇气?是哭着求你爱我,还是笑着祝你们幸福?
无所谓了,其实我早就知道的。我们不是一路人。
疼的我龇牙咧嘴的,我对老易指着我的胸口,和他说:“算啦,只要自己的心能过的去就行了,至少我没有后悔,不是么?”
老易显然没有我这境界,他气呼呼的说:“你就是心太软,早知道这样多揍那杂碎几下好了。”
(纠结的七死篇终于结束了,下篇开始,小废的大反击。)
第二卷 第九十章 回家之前
我苦笑着对老易说:“你别说,要是杀人不犯法,我刚才真整死他的心都有了,但是这有什么用呢?你现在还没想明白么?咱们就是再狂再牛逼,也不过是老天爷的一个棋子儿,咱哥们儿在一起不说虚的,都是五弊三缺之人,这应该就是业障,我逃不掉的,即使再重新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选择。”
老易听我说出此话后,唉了一声,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跟我说:“其实我还是挺想不明白的,你为啥不跟那个董珊珊讲明白呢?你为她做了这么多,难道真的只能有这种恶心的结果么?”
我跟老易要了根烟,点着了,深吸一口和他说:“讲明白?你当现在是什么时代啊大哥,漫天都是飞机,满地都是火车,你认为刚才我跟她说,其实你是被恶鬼盯上了,我其实有特异功能,是降魔伏妖的阴阳先生?就咱俩现在这副造型,你认为谁会相信?”
老易听我说完后,沉默了,的确,我们身上的东西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已经不再会被承认了,我们是传说中的迷信,注定见不得光的,而且刚才已经说过了,人们往往都是被眼前所看到的假象所迷惑,白派的做法已经完全没有了市场,举个例子来说,你在大街上看到一个人的脑门上的黑气跟锅底似的,你能上去就和他说:“哎,哥们儿,你完了,一定被鬼迷了,这样吧,我跟你回家,救你一命你看如何?”
被人当做骗子是一定的,闹不好再揍你一顿,如果你在这个时代想讲白派发扬光大的话,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弄不好还会被扣上邪教的帽子,再给你来个跨省啥的。得不偿失。
而文叔那种老蓝道就不一样了,第一点,人家扮相在那儿摆着呢,这玩意就跟演员似的,必须长的就瓷实,打眼一看这老头儿就一副仙风道骨,而且人家又有正经的营生。嘴皮子还利索。骗那些傻子老百姓当然就一来一来的。
可我俩呢?二十多岁的小伙儿,长的噶古琉球的,一看就嘴上没毛办事儿不牢,谁会相信我俩才是有真本事的人呢?人,都会被眼前所看到的东西而蒙蔽了双眼。这是其一,其实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
现在有哪个还会相信有鬼呢?
看不见的东西都不科学,这就是属于大多数人的悲剧通病,记得我后来看了一部电影后很是感慨,那部电影的名字叫《第一诫》。里面有一句经典的台词,那就是:从前有一个人去深山打猎,他以为这山里除了黑熊外就只有白熊,但后来他还是被熊吃了。为什么?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灰熊。
等到他们看见灰熊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老易叹了口气,和我说:“唉,你说的也是,看来咱俩是注定见不得光了,那你就不觉得窝火么?”
我苦笑的跟他说:“可能是我天生就这他妈贱命吧,算啦,要是成天窝火我还不得憋死?还是那句话,自己的梦还得自己圆,自己找的罪也得自己受,人啊,有时候特矛盾,道理谁都会讲,敞亮话谁都会说,可要是事情真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照样蒙。”
老易显然没有明白我这句话的含义,不过他见我能想的这么开,就笑道:“啥也别说了,归根结底你还是心软,不适合干咱这行。”
我听完这句话后并没有笑,我很认真的问他:“如果你的前女友也中了这种邪术,你会救他么?”
老易不说话了,看他的表情,似乎也陷入了沉思。
看来我俩都属于心软之人。
过了一会儿后,他便又叹了口气,说道:“他二大爷的,想不到这年头想说句实话,都这么难。”
我躺在病床上跟他说:“算啦,这事儿都过去了,就别再瞎寻思了,谁让咱俩命苦呢,现在还是想想剩下的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咋找那个缺大德的女鬼才是正事啊。”
一提那女鬼,老易便又拿出了一副苦瓜脸,毕竟我和他的小命现在还在那个色鬼无常的手里掐着呢。
想到这里,我俩就又犯起愁来。
老易因为要照顾我,所以又和林叔请了几天假,估计这个月是开不了多少钱了,我挺过意不去的,听他说,他已经帮我跟文叔撒了一个谎。对文叔说我那天晚上喝多了,结果又遇到一帮劫道的,揍了我一顿后还把我的腿给扎了。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这谎言未免也太没品位了吧,没到三个月的时间里被劫了两回,文叔能信么?
没想到文叔还真信了,我醒的那天下午,他就来看我,说我倒霉,竟然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人弄了两回。
末了还说了一句:“哈尔滨的治安有这么差么,可能是快过年了吧。”
文叔跟我说,好好养病,这月不扣你工资,都不容易。
我心想这老头还挺讲究的,现在这样的老板还真不好找了,挺让我感动的,虽然他的镇店之宝铜钱剑被我俩给弄坏了的事儿,没敢跟他说。
那天晚上,我让老易先回去了,然后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说到底现在才真正的安静了下来,睁开眼睛也是黑,闭上眼睛也是黑。
算了,就当成一个梦吧。
这种环境下,就特别容易感慨人生,现在都十二月末了,步入社会也快半年了,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下场,住了两回院,弄了一身伤。我记得刚到福泽堂上班儿那会儿,我骗我老爹说我是在一家外企工作的,这次回家我要怎么解释啊,在哪个外企工作能弄的一身伤?美国驻哈尔滨拳击俱乐部吗?
唉,郁闷,索性不想了,那些闹心的事儿都让他去滚一边儿去吧。大学的经历告诉我,如果一个劲儿的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真的会变态的。
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板儿吧,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别问这一步有多远。
好吃好喝的样了快一个月,我终于又复活了,虽然钱没少花,还是鲍龙和他媳妇儿给我凑的呢,看来我欠了他们一份情,唉。
看来我真得加强自己的实力了,不能每次和鬼干架都住院啊,就是我身体受得了,我的钱包也受不了啊!他大爷的住院费,真是太贵了。像我这样的穷人都快看不起病了。
而且那些大夫简直都是妙手淫心,有一天晚上我上厕所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大夫正在走廊里对一个女患者问寒问暖,最后居然跟李宝库似的,还看起了手相。而像我这样的大小伙子,他们往往就是按程序来走个过场后就拉倒。够禽兽的。
好在哥们儿我终于康复了,又能跑又能跳的,整理了一下我那疲惫的心情后,便又开始上班了,上班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那重新窜好了的铜钱剑放回了原位,好在我感觉那铜钱剑貌似还有威力。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还是安安分分的上班吧,至少也要把回家买年货的钱给挣出来啊,要知道现在的我可不比上学的时候了,基本上已经自立了,这过年回家要是不买点儿啥回去,我这老脸来往哪儿搁?
至于那个逃跑女鬼,还是一直没有头绪,仿佛快过年了,哈尔滨似乎安静了许多,来福泽堂的客人们都是一些想图个好兆头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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