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接触
茶,饮着青稞酒,吃着烤羊肉,三人兴到之处便连住几日,比那牛头马面的匆匆忙忙是两种心情。金霄一路兴奋,吴籍亦是高兴,丹巴尽心带路,日子过的好不快活。
这一日继续前行,远方又有了雪山的影子,那山极高,山顶掩映于云朵之中,不可观见。所过草地更加丰美,偶尔穿过几座不算太高的雪山,山间凹地也有净的见底的湖泊,那湖泊边缘是成片的森林见这丹巴兴奋的样子,吴籍和金霄知道,他的家乡要到了。
果然,又行了几十公里的样子,丹巴吧车停在路边,跳下车,说道:“这就到了,只是里面不能走车的,我们要走路上去。”吴籍笑道:“好的,这车本来也不是我们的,只是,却无法物归原主了。”背好行囊,拉着金霄的手,小丫头跳下,三人寻那小路而去。
翻过这座山,赫然见到一面从千米悬崖倾泻而下的瀑布。色纯气清。在阳光照射下,水汽蒸腾宛如若云雾,而水雾又将阳光映衬为彩虹,十分漂亮。金霄赞道:“好美啊!”言尽,见那丹巴跪倒在地,向那瀑布流下的雪峰跪拜,少顷,站起,对吴籍二人说:“这是神山上流下的雪水化成的瀑布,沐浴可以求得吉祥的。”吴籍抬头望那雪峰,阳光下美丽金黄,甚是神圣,便拉着金霄学那丹巴,潜心受其淋洒。
继续向前,此地森林众多,茂密非常。森林间有些湖泊,星罗棋布的,都不甚大。丹巴小声嘱咐:“这里不能大声说话的,一大声说话,就会起风落雨,那就是触怒神灵了。”两人虽然不太相信,但也敛声静气,不肯言语,跟在丹巴身后,一路行进。那小路几乎难以分辩,偶尔更是无路,都从那森林中穿过,吴籍心道:“这里也太过隐秘了,若不是有人带路,根本就找寻不到。”
感觉是在向那雪峰处行走,那雪峰看着极近,但走起来甚远,走了将近一天,连续跨了几道山岭。
又登上一座山,山下是一个小坝子(山间的平原),此山的对面就是连绵的雪峰。那雪峰的山脚下,尽是沧翠的森林,都有三角状的枝叶剪影,甚是漂亮。森林掩映下,有一建筑。丹巴指着那建筑,说道:“那里是赞松比寺,我从小没有父母,是那的活佛养大的我,这里,这寺庙就是我的家了。”说着向下跑去,边跑边说道:“我带你们去见活佛。”
吴籍望去,那庙宇和其他地方不同。别处庙宇都在半山上,依山势而成,房屋连绵,外观很是雄伟。此处的庙宇略小,房屋零散的掩映于森林之中,偶尔风过,才可见屋檐一角。少了几分雄伟,却多了几分雅致。吴籍大感奇怪,心道:“这庙宇的外表有些奇怪,不象是庙,也不象是藏族的建筑,相反,和武当山、青城山上的道观到有几分相似。”心下疑惑,拉着金霄,跟着丹巴向坝子中央走去。
进到坝子里,绿草青青,十分可爱,草地上有些杜鹃花,成片成片,开的正艳。小丫头的兴奋的跑去,身在红花绿草间。丹巴望到,口中说道:“姐姐好漂亮,跟仙女一样。”吴籍哈哈大笑,说道:“丹巴兄弟大了,我给你娶个媳妇,比姐姐还漂亮十倍的。”丹巴脸立刻变的通红,赶紧前面跑了。吴籍心道:“快二十岁了,还这样腼腆,我二十岁的时候,都失恋三次了。”压抑下对丹巴教育一番的冲动,自己的初恋年龄应该是秘密,不能说出,尤其是有小丫头在身边。
路过湖边,来到那庙前,吴籍定神辨认,这建筑有些破旧,显然年代极为久远,补修的痕迹明显。路过门厅,进入大殿,虽然建筑经过多处改建,和初建时候相比已然面目全非,但总体布局的汉人风格明显,殿角飞檐更是汉族建筑的典型特征,而旁边新建的房屋,却又是藏族的方正建筑类型。吴籍左右观看,心下大是疑惑。
这庙十分安静,走到现在竟然一个喇嘛未见。穿过大殿,进到一个天井,才看到几个喇嘛,正坐在靠西的长廊下功课。见到丹巴,有人招呼,但都说的是藏语,吴籍不能听懂,似乎打招呼之类。丹巴笑着回话,显然和那些人都非常熟悉。
穿过天井,吴籍越来越是疑惑,这样的进深布局正是汉族建筑的独特特征。若是普通建筑,随着民族交融,到有可能仿照汉族建筑修建,但喇嘛庙修成这样,却太过少见。
后面是一排房屋,掩映在树下十分雅致,有水环绕着流出,不见来源,但从水流的方向判断,显然引的是那湖水。那水走了一个不规则的弯又自流出,流水绕处,有一块大石,石上有字。吴籍仔细辨认,那字是一个汉字,他十分熟悉,武当、青城等多处可见,厚重古朴,是一“道”字。
观那走向,工整精细,是汉简的写法,又看笔意间架,吴籍隐隐有熟识之感。
这“道”字刻的很大,下面又有小字,显然是落款。蹲下辨认,大吃一惊,那落款中竟然有三字是:“张道龄”。
心下豁然,他看那字迹熟悉,只因在青城山体内那古阵处望见过道祖的手书,两下对照,便有熟悉之感。难道这极似汉族古代建筑的小庙,和道祖有什么联系不成?数千年往事尽归尘土,难得这地方偏僻,否则就这三个字,出现在藏族的聚集区内,就不知道能引出多少篇专业论文来。
吴籍站起,见旁边的金霄和丹巴都在诧异的望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走吧,我们去见活佛。”
丹巴前行,吴籍金霄随后紧跟,走了几步,心下突地一动,感觉到有股精神力量的波动,那力量紧跟三人,似在相窥。
第十五回:风雷,益。
5。闻预言。
乌鸦新书《种蛙年代》……那精神力相比牛头马面极弱,比之吴籍自己,甚至不如未练习无忧功之前。但那气息虽弱,却源源不绝,若即若离,对于精神力的用法,显然比吴籍高明得多,若非吴籍精神力已然大增,根本无法发现已经被人窥视。
当下不动声色,走在丹巴身后,经过一条长廊。在长廊立住,丹巴说道:“大哥先在这里待会,我去见活佛。”吴籍答应,,拉着金霄四下观看,那丹巴转过一道门,消失不见。
等了片刻,丹巴走回,低声说道:“大哥,我知道你们是汉人,但见到活佛也要施礼的。”吴籍答应。
跟着丹巴走进屋内,正对着门处有一个蒲团,上面盘坐了一个喇嘛,极为瘦弱,面上皱纹很多,对几人进来,垂目无视。
屋内很是简单,那活佛面前有几个蒲团,无桌无椅,四下也并无任何装饰。吴籍心想:“天下的喇嘛庙尽多金银,那布塔腊宫更是金壁辉煌,此地怎么如此简陋?”
丹巴走到一个蒲团旁,双膝跪在上面,双目示意吴籍。吴籍见了,拉着金霄,走到他的对面,也在两个蒲团上跪了,然后学那丹巴,俯身不动。
等了许久,那活佛不说话,吴籍暗骂道:“神神秘秘的,故作玄虚,怎么比自己那牛鼻子师祖还嚣张?我是看你年纪大,才尊重你的。”十分不满,就要立身而起,却听那活佛说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说毕,叹了一口气。
那活佛说的是汉语,吴籍听的清楚,却是不解其意,不明白那活佛见到了何物,但又不好相问。
又过了一会儿,那活佛终于说道:“远方来的朋友,快请坐起,刚刚失礼了,丹巴,去给客人倒两杯茶来。”吴籍起身,拉着金霄,学那活佛坐在铺团之上。丹巴跑到外面,片刻,端了三杯茶进来,却非藏民款待客人的酥油茶,而是绿茶。吴籍和金霄道谢端过,丹巴把另一杯茶端给活佛。
那盛茶的茶杯极为讲究,造型古朴,显然是年代久远之物,茶汤碧绿喜人。活佛端起,示意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先自喝了。吴籍也端杯到嘴边,轻轻喝了一口,立觉香气萦绕,竟是上好的绿茶。
活佛把茶杯就地放了,说道:“这里无桌椅,客人将就则个。”吴籍说道:“谢谢好茶。”也自把那茶杯放在地面上,地面是用砖石铺就,却也平坦。
活佛说道:“谢谢两位救了丹巴。”吴籍说道:“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那活佛谈吐文雅,半文半白,这让吴籍略感惊异,似乎是面对一个大学教授,而不是一个佛家高僧。
那活佛问道:“客人从东方来,似乎是道教的弟子。”吴籍点头,心道:“这活佛有些门道,竟然可以看出自己门派。”说道:“晚辈师从武当。”活佛点头,说道:“那就对了,这座庙宇实为道观,建于道,而今又毁于道,天道循环,果然难测。”说毕,叹了一口气。
吴籍听那活佛所言,“此庙宇实为道观,建于道”,联想到道祖所留的字迹,那是说这庙宇实际上是道祖张道陵所建道观了。但那活佛接下来的话又太过吓人,“而今又毁于道”,又想那活佛开始问他是否是道教的弟子,明明大有深意。心下惶恐,不仅俯首,说道:“活佛,请释疑,如何毁于道,某教小辈惶恐。”
那活佛说道:“客人请起,这庙宇有了两千多年的历史了,早已经破败不堪,又地处荒凉,人迹罕至,所以才保存至今,毁去了,也未尝不是好事,凤凰涅槃,就是此意的。”吴籍正襟危坐,那活佛轻饮了一口茶,慢慢说道:“客人源自道教,定知道那道教先租的名讳。”
见吴籍点头,活佛继续说道:“道祖张道龄未曾得道之时,曾四处访道求仙,自西蜀入藏边,在此地遇仙,得仙人指点后,道术才得大成,然后,在此地建观,曰:逢仙观。”吴籍心道:“这庙宇果然是道祖建得道观,但在此地道术大成就未必了,否则不会有龙虎山的传说。”
那活佛说道:“道祖在此建观,本是为纪念之意,但布道就困难了,此地人烟稀少,又皆是藏民,所以道祖回归中土,这道观就留了下来。经过悠悠两千年,早就不复原来的模样了,不知道从何时起,道观也变成了庙宇,只是道祖的痕迹却仍在这庙内存留,却是抹杀不掉的。”
吴籍点点头,不解的问道:“这是活佛所说的建于道,但是活佛又说此庙要毁于道,又如何解释呢?”活佛说道:“道祖走时把此观留给了观内之人,并留下了很多修练之法,前辈高人后来结合密宗之术,修成了我庙的独特的法术,却是可以预测未来。”吴籍惊道:“预测未来?都有验证?”活佛道:“经过本庙代代活佛的验证,尽皆准确无误。”
吴籍不解的说道:“既然可以预测未来,那就可以提前准备规避危险,活佛又何谈此庙要毁呢?”活佛叹道:“未来虽然可以预测,但是却是不可以改变的。代代活佛皆有验证,丹巴幼时,被本庙一僧侣所养,一日我预测他将落湖而亡,便提前告知,让他不得出庙,不要亲近湖水。但三日后,丹巴在湖边玩耍,落入湖中,他得知便抢来去救,结果反而被溺而亡了。”
丹巴听见,面带泪水,哭道:“桑结大大是因我而死。”活佛说:“天地运行,皆有其道,一人一物也是如此,丹巴不要伤心了。”然后对吴籍说道:“我密宗有念力之法,念力高处,可隔空摄物,无所不能。那预测之法本也简单,只需入定冥想,未来便可在眼前浮现。”
吴籍心道:“所谓念力,想必就是那精神力了,隔空摄物,自己到也能够,只是看到未来,却不得其法了。”问道:“那,活佛看到了什么?”活佛道:“我看见,从天外飞来了恶魔,火在燃烧,炽烤着僧侣的灵魂,然后,雪山坍塌了,湖泊都反射着火光,胜景变成了地狱。”吴籍不解,说道:“那活佛为什么说是毁于道呢?”活佛道:“那烈火熊熊不绝,火影中,我看到了你的影子。”
吴籍沉默不语,心里骂道:“奶奶的,这样就是毁于道了?我又不是老道,我就不放火,看你能怎么样。”心下下了决心,决定马上告别远离这里,这里就是天塌地陷也不关自己的事了。
于是说道:“活佛,能给贵庙带来如此大的灾难,想必小辈还没有这个本事。丹巴已经归来,也别来无事,这就告辞了。”说着拉着金霄站起,就欲离开。
那活佛叹了口气,说道:“也好,就不挽留了,丹巴送客吧。”那丹巴站起,欲说些什么,但终于闷声,默默的带着吴籍和金霄顺原路而出。
走到门口,吴籍说:“丹巴,不用送了,我们一路游玩着回去。”丹巴说道:“大哥,你看,今天已经天色渐晚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明日再走吧。”吴籍摇摇头,说道:“那倒不必的,一路上我们也多是在荒野里过夜,我们带着睡袋的。”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走,因那活佛的预言,所以片刻也不想再留在此地。
丹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大哥,活佛的话不要向心里去,我知道大哥是个好人,绝对不会做坏事的。”吴籍笑笑,说道:“丹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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