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血字-谢飞
缧⌒囊硪淼夭茸潘椎娜砟啵频侥翘跛莸牧硪徊唷?br /> 我感觉脚底的软泥在水流的作用下一层一层盖住我的脚背,像是要把我拖进泥里去,我抖着两腿不停地交替把脚拔出来,同时,小腿和膝盖不时被柔软的水草轻轻摩擦环绕着,像是有冰凉的舌头在舔着我,我死命咬住牙没叫出来,脑门上的冷汗往下一直淌进嘴里,我感觉心弦都快绷断了。
我们都想知道这水草下面是什么东西,但是都没敢动手。站了一会,崔哥把铁锨缓缓垂进水中,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始挖了第一铲,一块水草连着河底的淤泥被挖了起来,顿时河水一片混沌,而那块被挖掉的水草顺着河水就漂向了下游。
等河泥差不多沉淀后,崔哥又挖起了第二铲,我们在一旁密切注意周围的动静。好在那水草的根生得并不深,不一会儿光景,那丛水草就被全部挖掉了,露出下面黄色的河泥来,和周围的河泥混在一起,好像看起来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崔哥继续往下挖,我们三个站在另一侧用两脚把河泥扒拉到一旁去,突然,一种坚实而冰凉的触感从脚掌下面传上来,我猛地把脚缩回来,凭空打了个哆嗦。这时候崔哥的铁锨也碰到了那个东西,在水下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四个人全惊在那里,一动不动。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们互相瞪着对望一眼,眼神里已经全是惊恐。一瞬间我想拔腿就往岸上跑,但一股力量又把我的两腿拽在泥里迈不动一步。我发现自己的两腿不听使唤了。
河水又缓缓地把泥沙带过来盖在那层硬东西上面,崔哥这时候猛吸一口气憋住,挥起铁锨开始加快铲泥,没铲几下,那层东西的上表面就全露了出来,那是块厚实的青石板,一米多长,半米多宽。我站在石板的上游一端,挡住不断滑下来的河泥,小川探出脚,小心翼翼地把石板上的余泥给抹干净。
这时候老于突然颤抖着大叫:“一……一头大一头小!是棺材!”
小川“啊”的一声大叫出来,顾不得方向直接跳过来,咚的一声撞在我怀里,我一个趔趄,险些和他一起坐在水里。顿时,老于、小川和我都扑腾得远远的,只剩下崔哥一个人还站在那石板旁边。
我正要招呼崔哥过来,他却轻轻皱了皱眉,抬头说:“我们要找的就是这坟,现在这不找到了吗,你们躲什么呢?”
我们三个怕得再顾不上什么尴尬,叫他赶紧过来,崔哥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开始围着那石板转了起来,一边转一边看。终于,他找准了一个下铲的地方,把铁锨塞了进去,然后开始撬动。
我一看没办法,怕崔哥真的出什么事,于是只好又跳回水里去奔向他,接着老于和小川也跳进河里。
那石板看起来很沉,崔哥顺着石板边缘的一个角,想找到石板的根部然后下锹,但那石板比我们想象得要厚,总也见不到底。没办法,我们四个只好一人把住石板一条边,开始连手带脚地刨开那石板四周的泥沙,终于一阵过后,石板靠我这一侧首先露出条若隐若现的缝来,原来那石板竟有十几公分厚。接着,他们三个也都发现了那条缝,那条缝的下面是一块青石,那道密缝好像将两块青石黏合在了一起。
我深深吸了口气,心想,如果上面这石板真是棺材盖的话,下面就是棺材了。
我一脚撑在泥沙里,一脚试着去踢那石板,但那石板连同下面的青石根本就纹丝不动,更别提掀开了。
崔哥紧紧握着铁锨,神情凝重地绕着石板左右看,然后指着石板一边说:“这一侧好像能高一些,咱们一起使劲,朝这一侧推推,看看能不能推动。”
于是我们四个站到石板的较高一侧,我和老于站在两个角用手往下扒,小川站在中间的地方两手推,崔哥把铁锨头塞在那道石缝的位置,然后两手握着铁锨杆往前顶。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
连扳几下好像还是没有效果,于是我们几个又俯下身,待喊到“三”的时候,大家把半个脸都埋进水里,用尽吃奶的劲儿往同个方向顶,终于十几下过后,一阵磨盘转动的粗糙声响突然从水下隐隐传了上来——那石板动了!
情 人 塔
陈年尸骨
那居然是块很完整的人的手骨,握成一个拳头的形状,握在拳心的正是我那两根指头!那骨头上还连着些腐烂了但没分解干净的皮肉,黏糊糊软绵绵的,原来刚才摸到的那块“肥皂”就是这个!
这时泥沙已经被大量卷起,河水被搅成一团黄汤,但每个人都通过两手感觉到了石板的移动。崔哥不等泥沙沉淀下来,就赶紧把铁锨在腋下一夹,伸出两手就探到水下,一边摸一边大喊:“开了开了!露了条缝!”一边说,他一边用拎起铁锨,摸索着把铁锨头塞进那条缝里。
就在这时,我眼见着一股异样的东西从水底升腾起来,那是完全不同于泥沙的黄色,而是棕褐色,它就像是墨鱼喷出来的墨汁一样,忽地一下子就从铁锨下去的地方升了上来,然后立刻被周围的河水稀释,接着就随水流的方向快速流远了。
我心头一惊,正要喊崔哥停手,这时候崔哥也注意到了,他赶紧把铁锨从手里提出来,退后了一步,不再说话,我们四个就目瞪口呆地看着棕褐色的东西源源不断地从那石板下面冒出来。
好久一阵,我们愣是没敢动半步,我甚至又想跳回岸上,可身边的老于死死拽住我的胳膊,不知道他是因为不让我走还是因为他也害怕。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东西终于渐渐少了下来,就像香炉里的檀香渐渐燃尽一样,那东西的颜色也慢慢变得稀薄了,被水一冲,散在河里再也看不明显了。
可那是些什么东西?我咬着牙不去胡思乱想,只觉得脚下的水越发冰凉起来,突然,我感觉我的脚趾有些不自然的发紧,哎!坏了!抽筋了!
我一慌没站稳,居然一屁股坐在了水里,手撑地的时候刚好胡乱摸进那道掀开的石缝里——这是什么?!我摸到什么了?!
指端传来一股滑腻感觉,但是又不是液态物,在触感上就像摸在一块沾了水的肥皂上,黏糊糊的,我浑身一阵发麻,一个翻身从水里半站起来,同时准备抽出手来。谁知就在这时,我分明感到一股力量捏在我最长的两根手指上,我被那股力量一拉又坐回水里,大喝了一口水,开始胡乱大喊起来。他们三人在旁边一看,慌忙冲过来把住我胳膊往外拉,可是指端那股力量也随着大起来,我急得疯叫起来:“别拉我!我手快断了!把石板拉开!”
他们三个赶忙把身子埋进水里,脚蹬着河沙往前顶那石板,我干脆坐在水里,一边胡乱踢着河底的东西一边扒住石板一角,随着四人合力发出一阵闷吼,终于水下传来忽的一声钝响,那石板被一下子推开尺来宽,我唰的一下子把手提上来,只觉得指尖生疼,一看,指头上钳了一大块东西!我忍不住狂叫一声,浑身寒毛全竖起来了!
那居然是块很完整的人的手骨,握成一个拳头的形状,握在拳心的正是我那两根指头!那骨头上还连着些腐烂了但没分解干净的皮肉,黏糊糊软绵绵的,原来刚才摸到的那块“肥皂”就是这个!
我拼命一甩手,但谁知甩不掉,于是我一咬牙一闭眼,伸手把那只拳头从手指上硬生生掰了下来,然后一把扔进水里。只见那手骨钻进水里后,又一下子冒了上来,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哪知崔哥这时居然一弯腰,把我扔掉的手骨从水里捞了起来,一边捞一边指着前面一个地方大喊:“快!截住截住!漂走了!”
我往他指的地方一看,居然一个光溜溜的头骨从那尺来宽的石板缝里飘了起来,一边打着转儿一边顺着水流就要漂走了!站在石板那一端的正是小川,他盯着脚下一起一伏的漂着的人头,早就吓呆在那里动不了了,被崔哥一喊方才回过神来,“嗷”的一声从水里跳了起来。
崔哥奋力扑腾过去,一把把头骨捞起来,我被他的举动惊在一旁的时候,眼皮底下又有一截一截的骨头接连从石板下面钻了出来,顺着水就往下漂,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弥漫开来。
崔哥这时冲我们三个大喊一声:“别愣着!赶紧抢回来!别给弄丢了!”
我这时才明白崔哥的意思,弄丢了这堆遗骨我们可能遭报应!
或者——我们是不是压根就不该撬开这棺材?!
当时也不容我多想,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死憋住一口气,闭眼捞起几条长条的骨头。那边老于和小川也两下散开,把漂远的骨头追了回来。
手里的骨头又黏又滑,像是一条条硬梆梆的鲶鱼,骨头的关节间还有些黏稠的东西能拉出丝来,这些东西即使我憋住气也能感觉到是恶臭一团。我挣扎着跳到岸边,双手一松,让那堆东西直落下去,散作一小摊。我这时才发觉自己的头皮一直是麻的,简直不敢再往地上多看一眼。
老于和小川也接连跑过来,把手里捧着的骨头一把扔在地上,然后回身就扑到河边洗手。
这时我扭头往河里一看,只见崔哥还守在那石棺旁,突然把铁锨伸进去,开始一下一下地挖起来。
我跑到崔哥身边的时候,他正用铁锨头挑起一团湿漉漉的破烂不堪的东西出来,看样子像是一件衣服或是一条裤子,从上面滴下些黏糊糊的黑水,发出扑鼻的恶臭。
“拎去,扔到岸上去。”崔哥居然把铁锨头挪到我胸前。
我下意识地往后一闪,忍不住胃里一阵抽动,简直快恶心得吐出来了。
崔哥好像这时候也感觉有些不妥,赶紧把铁锨缩回来,跨过水流,小跑到岸边,把那件衣服甩在地上,然后转身又跑回河里,对着那棺材口,又下了第二铲。
我死死盯着那铁锨头的每一次运动,可这次下去后,却没捞到什么东西,只是在棺材的内壁刮下来些黑色的胶状物来,拉着长长短短的丝粘在铁锨头上。崔哥把铁锨头放在棺材的一角刮了一刮,然后又把铁锨重新放进去捞。
如此几次,都是一无所获,由于棺材开口较大,不断有新鲜的水涌进去,把原本污臭黑浓的尸水给一点点带走了。一段时间过后,直接从棺材口看进去,已经能看到棺材里面的所有东西了。
崔哥这时招呼我们三个过来:“咱们一起把棺材盖全弄开,好好找找。”于是我们几个靠近了,合力一掀,那棺材盖翻了个个儿,然后一头栽进松软的泥沙中。
我们赶忙拨开卷起的泥沙,一起探头往棺材里看去。
棺材的底面和四壁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零碎的骨头刚才都顺着河水流走了。崔哥用铁锨在棺材里一下又一下扒拉着,希望能找到什么,但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一丝不详的预兆涌上我的心头——我们也许做错了。
我转头看向崔哥,他的表情也明显有些发慌,用铁锨扒拉的速度越来越快,额头上也渗出一层汗来。
我们四个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默默地看着崔哥的手渐渐发抖,心里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
完了,什么都没找到,肯定是弄错了,而且还挖了“水草河土”的尸骨,会怎么样?
我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岸上那一堆骷髅骨头,结果就在那一瞬间,那头骨突然骨碌地动了一下!
情 人 塔
机械女表
崔哥一直把那头骨拖到脚底下,然后把头骨翻了一下,露出头下连接脖子的部位,这时我们看到那小条东西的另一端正蜷缩在头骨里面,准确说,就是含在嘴里。
崔哥探进手去,把那东西轻轻提了出来,那是一团褐色的东西,长条状,两端略细,中间粗大。
我大叫一声就近扑向一个人,结果正好撞在崔哥的身上,他正伸手在棺材里捞东西,一下子没握稳,那铁锨就脱了手,然后直直坠进棺材里。崔哥赶忙弯腰做了个拣的动作,可立刻又把手缩了回来,眼睁睁见那铁锨就落在棺材的一角。
“你干吗?!”崔哥被我这一撞吓得不轻。
“那个骷髅头刚才动了!”我捏着他的胳膊,上下牙齿撞个不停。
他们三个齐刷刷地把眼光射向光溜溜的岸边,目不转睛地盯住那堆烂骨,可那头骨再也没动第二下。
崔哥轻轻颤着吸了口气,扣了扣手指关节,对我们说:“你们站远点别动!我过去看看!”
他就一步步朝那头骨走去,那头骨上面眼睛位置的两个窟窿正对着他,黏稠的脓水从窟窿里流出来。
我们三个明明已经吓得脸都绿了,但又担心崔哥真的出什么事,不知道谁先朝岸边迈了一步,大家赶紧尾随崔哥走了过去。
崔哥走到离头骨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