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1888





氐厝デV瓶死退沟男卸!薄?br />   不愧是督察长,一下子就点出重点。当初林太郎也觉得安娜借书很诡异,那时虽不知道事关卡尔,只是难以想像安娜还有心情看法国言情小说。 
  “那时,照克劳斯的说法,风雪还没有停,或许是卡尔在那之前行凶,脚印被风雪掩盖了。但如果他是凶手,开枪的事要如何解释呢?要让人听到枪声非常简单,但是子弹要从那个角度射进弗萝兰·华尔泰女士房间的窗户,发射的位置必须在旧馆入口才可能。” 
  “确实不可思议,或许这中间又有什么精密的设计,我跟你一样一无所知。”俾斯麦也是一副棘手的表情。“对我来说,就算那个社会主义者是凶手,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看你回去也好,适当地做个表面声明吧。” 
  “阁下,就说卡尔·雷曼是凶手吗?”贝克眼光闪烁。 
  “你、我,还有在座的森先生,都绞尽了脑汁,还是一无所知,或许这真是无人能解的问题,但如果这样宣布,岂不平白让人嘲笑我们无能吗?” 
  “是的,阁下。” 
  “这世上多得是理论无法解释的诡异怪事,但另一方面,也有所谓的政治解决。我们何不选择一个对我和对逮捕思想犯的你都妥善的解决方式呢?” 
  林太郎心想,俾斯麦真不愧是政治家,无论什么场合,他都不忘巧妙地利用突发事件。如今把卡尔当作凶手,又可以得到镇压社会主义者的新藉口。 
  “我没有其他指示,一切由你看着办,虽然我个人很想知道凶手是如何完成犯罪的。”俾斯麦打了一个呵欠。“我看就到此为止吧,再继续耗用脑力,我也受不了,我得睡一下。俗语说得好,和枕头商量是最佳良策。” 
  这是德国谚语,大意是说,睡醒以后脑筋清明好思索。 
  “森先生,辛苦你了,请在医生来以前好好照顾安娜。还有,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希望今晚这里发生的事情别对任何人提起。” 
  “我当然明白。” 
  俾斯麦领着缪勒走出客厅。经过这个意外的耽搁,林太郎和贝克简短寒暄后,立刻赶回房间。轻敲通往隔壁的房门后,克拉拉立刻探头过来,她正担心地过来看看情况。冈本修治从床底下钻出来,林太郎把他们叫到自己的房间。 
  “克拉拉,我该更早一点跟你说,真是由衷地感谢你。刚才还好吧?” 
  “没什么,来搜查的警官都非常绅士。”克拉拉微笑着说。 
  林太郎转向冈本:“我现在没时间好好问你,在天亮以后你要是没有离开,事情就麻烦了。幸好警官已经撤退,其他人也都回房休息,你就趁这个机会快点走吧。” 
  “森君,真是对不起。” 
  冈本感激地说。林太郎撕下一张记事纸,匆匆写下几行字,连自己房间的钥匙一并交给冈本。 
  “我在上面跟房东说了,你回柏林后直接到我的住处等我,以后再好好跟我和克拉拉解释,可以吗?” 
  “当然,那当然。” 
  三个人商量好逃离的方法。林太郎先去侦察后院,确定没有人影以后,悄悄打开侧门,再像做体操似地挥动手臂给克拉拉打信号,打完信号,立刻躲到储藏库后面。 
  之后,冈本披着林太郎的外套和克拉拉一起走向侧门,他们仿效安娜的作法,由冈本假扮林太郎,假装偷偷幽会,就算有人看到,也不好意思过来打扰。克拉拉和冈本走到储藏库后面,冈本脱下外套还给林太郎,迅速由侧门溜出。林太郎把门关好,和克拉拉相对而视,终于松了一口气。 
  之后,两个人并肩走回新馆。林太郎心想,现在才是他们真正的约会。 

  
  

 
冈本的告白



   
  可知我此时是如何深尝恋爱的痛苦? 
  可知我几度筑起空中楼阁又将之摧毁? 
           ——即兴诗人 

  克拉拉要去看安娜,林太郎和她分手,脱下外套,直接回房。 
  “森君!”村濑康彦门也没敲,气急败坏地冲进房内。 
  “怎么,又有什么事?” 
  “你最好老实说!”他全身发抖,逼向林太郎。“你刚才究竟在搞什么鬼?” 
  林太郎脸色大变,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是让村濑看到了。 
  “我老早就觉得你和华尔泰小姐的样子很古怪,如果只是普通的恋爱,我是不会多嘴,可是我总觉得其中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出于嫉妒和不怀好意的好奇心,以及只要有机会就拖人下水的劣根性,使村濑像狗一样地四处嗅察,高尚的外表下隐藏着低劣的品性。 
  “即使如此,我也没有想到是这么离谱的事。你最好给我说清楚,我再看情形向公使和福岛武官报告,对你采取适当的处置。” 
  “你镇静点,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别再装蒜了,我看到你们鬼鬼祟祟地在储藏库那边,我还不好意思打扰你,急忙躲起来。可是和华尔泰小姐走到后院的不是你,那人只是穿着你的外套,那张脸我也见过,就是你那一无是处的朋友冈本。” 
  村濑康彦口沫横飞地说着。林太郎心想,他用日语说,还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你干嘛那么激动?” 
  “森君,你别给我打马虎眼,”村濑满脸通红。“这件事相当严重,这个国家最有实力的外交官被谋杀了,而且由宰相阁下亲自指挥调查,如果你干的好事被发现,恐怕有损德国和日本的友好关系。” 
  “放心,只要你不说,就不会被发现。”林太郎豁出去似地承认。 
  “你掩护凶手……” 
  “冈本不是凶手,他和这件事无关,他来这里有他的理由。” 
  “所以,你最好把这理由说清楚。”村濑康彦又露出他的官僚作风,口气突然一变。 
  “我现在不能说,但我会证明他和命案毫无关系。” 
  这么一来,林太郎反而骑虎难下。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证明,当然,只要发现真凶,一切都好解决。 
  “你这个藉口叫人为难,是你把他带进这里的吧?” 
  “不是。总之,万一有情况时我会详细说明,现在就请你相信我,先回去吧。自己的同胞卷入这件事,对你来说也绝非好事。” 
  村濑似乎被林太郎的气势压倒。“我是没有本事勉强你开口,不过这件事还是要报告公使。” 
  “且慢!”林太郎立即反驳。“你若这么做,才真的会破坏德国和日本的友好关系。” 
  “为什么?” 
  “刚才俾斯麦阁下还郑重要求我,绝不可外泄今晚的事。我想明天早上他也一定会跟你说,你打算背叛宰相阁下对你的信赖吗?” 
  村濑康彦气得两眼翻白,林太郎继续说:“如果公使或福岛武官对我采取任何处置,我都当作是你公开了这件事。到时有什么后果,我一概不负责,可以吗?” 
  这招强词夺理的说法,对谨慎小心的村濑挺管用的。林太郎乘胜追击道:“而且,你也亲眼看到了,协助冈本逃走的不只我一个人,还有那位德国女士。她真正的背景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她和俾斯麦阁下交情很好。如果你公开这件事,连带也会伤害到她的名誉,这一点你千万别忘了。在这个国家,为了保护女士名誉而决斗的风气还根深蒂固地存在着。” 
  村濑康彦嗫嚅了一阵子。对受西洋文化影响极深的他,这番话分外有效。 
  “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好吧,就给你一点时间,可是你别忘了我们先前的约定。”说完,他把门一甩,不悦地离去。 
  林太郎松了一口气。不过,躲过眼前的危机,但这个把柄被村濑抓在手上,往后也不知道有什么后果。看来,他真让这件事给套住了。 
  第二天早上,柏林市警局副总监率领几名部下前来问俾斯麦致敬,然后持续许久老套的讯问,能力根本不及昨晚的贝克督察长。 
  副总监刚愎自用,却不够精明干练,只要抓住一个想法,就死咬不放。这回他执着的对象是秘密通道。他督促部下巨细靡遗地把城堡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就只差没把整个城堡翻过来。一行人中有地道专家,用皮尺把建筑物各处都量过一遍,结果只是再度确认整栋建筑里完全没有秘密通道。最后,警官无事可做,也没有理由再禁足留在堡里的人,于是从下午三点开始,大家陆续离开这栋不祥的建筑。 
  贝伦海姆伯爵的尸体装棺运走,曼葛特将军、克劳斯、汉斯等人同行护送,安娜也在柏林来的医生玛蒂尔汀的陪伴下离去。俾斯麦带了副总监、缪勒,还有鲁道夫上尉及几名护卫,离去时的森严阵仗和来时截然不同。当然,或许这才符合他平日的排场。 
  林太郎和克拉拉的马车最后离开。他们走后,这里就只剩下守门人了。马车过桥后,古老的城门静静关上。天空仍是一片阴暗,积雪的森林看起来更加寂静。 
  “这是我一辈子难以忘怀的地方……”林太郎轻声低语,克拉拉默默地依偎着他,两个人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仅仅一个晚上,他却觉得仿佛过了一年,此刻他已无法想像没有克拉拉的人生会如何…… 
  “克拉拉,我爱你……”林太郎第一次对她吐露“爱”这个字。 
  “林太郎……”克拉拉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喃喃低语:“真希望我们就这样走到某个遥远的地方去……” 
  “我还想再看一次伫立在舒特伦贝克湖畔的你,这回让我代替令尊陪在你身边。” 
  克拉拉点点头,两人双手紧握,默默无语,此时彼此都觉得言语是多余的。 
  接近柏林时,林太郎才从恋爱的陶醉中清醒,告诉克拉拉有关贝妲的事。因为在见冈本以前,有必要说明这层关系。 
  克拉拉听完,略微沉思后说:“冈本先生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伯爵向贝妲求爱应该是确有其事,也很符合伯爵的一贯作风。不过,伯爵又为什么要杀害贝妲呢?” 
  林太郎同意她的看法。“我也这么想,但是他举出密室杀人的实例,让我也无法断言贝妲是自杀的。” 
  克拉拉身子微微发抖,大概是想起昨晚的命案。林太郎也突然想到一件事,心下一惊。 
  “我总觉得好像必须解开这个谜底。” 
  “为什么?因为牵扯上冈本先生?” 
  “那也是理由之一。老实说,克拉拉……”他把和村濑交谈的情况告诉克拉拉。“把你也牵扯进来,实在对不起。” 
  “这没什么,如果你相信冈本,我就相信。” 
  “谢谢。老实说我也不是完全相信冈本,毕竟他有动机,我不知道他打算如何辩驳。” 
  克拉拉接口道:“说到可疑,卡尔不也很可疑吗?只要不知道是谁用什么方法谋杀了伯爵,任何人都有嫌疑,反过来说,也不能任意断定谁是凶手。冈本先生又没有翅膀,你未免太苛责他了。至于村濑先生,我想他听了你的话,之后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对村濑是有些提防。还有,说实在话,我也很担心你。” 
  “担心我?” 
  “是的,凶手为什么要向你开枪呢?难保凶手不会再狙击你。” 
  克拉拉略微发抖,似乎觉得有些可怕。“我没得罪什么人,杀害怕爵的凶手如果恨我,应该会趁那个机会顺便把我杀了。” 
  “我想,凶手射击你是为了逃走,再不然就是以为被你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而想杀人灭口,反正一定是其中一个原因。” 
  “可是,我什么也没看见,只觉得有东西在动……” 
  “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那个在动的东西就是解开命案谜底的重大关键,凶手当然容不得你,深怕某个契机突然唤起你的记忆。你想会不会是这个缘故?” 
  “唉呀,别说这些可怕的事了。” 
  “但愿是我多虑了。事实上,模糊印象也可能在日后因为类似事件而突然想通。因此,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解开事件的真相,你也要预防万一,小心为上。” 
  “林太郎……”克拉拉害怕地抱紧林太郎,马车不知不觉已来到林太郎住屋附近。 
  “克拉拉,我会保护你的,不论发生什么事……”在不安中仍满怀陶醉,林太郎在她耳畔轻轻低语。 
  冈本修治依约在林太郎屋里等候。他的面容憔悴,长裤肮脏不堪,好像感冒了,眼神灼热。从白马城到这里,少说也有十几公里,他一路走回来,身子哪里吃得消。 
  “喂,你不要紧吧?” 
  “刚才在你床上休息了一下,精神好多了,还到下面餐馆吃了饭。” 
  林太郎还是担心,先帮冈本诊察身体,除了有点感冒,加上疲劳和忧心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 
  “你可以开始说了吧。” 
  “嗯。”冈本表情沉痛地低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