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莫能弃
劬Γ娲⑿Γ×勘硐值糜焉莆虑椋ㄗ⒌乜醋爬畈痹谇那拿袄浜埂?br /> 李伯终于说道:“是,小姐,我会保他无事,只是,”他叹息了一下,“他父亲得罪了皇上,他的奴籍是皇上所定,如果……”
我明白了,“你是说如果我们让他脱了奴籍就是和皇上对着干了?”
李伯点了下头,我也算是尽了力了,就说道:“李伯,我不懂利害关系,你是位可以信赖的人,你看着安排吧,谢公子就托付给你了。”我发现如果我把事情让别人干并让他们有责任感,他们干出的事比我亲自动手要强得多。
李伯果然一副得了国家兴亡之任的严肃表情,说道:“小姐请放心,我一定让谢公子痊愈。”他看着我,又加了一句:“你的确不是原来的小姐,你说话的语气、吩咐的事和我们小姐完全不同,动作和表情也不一样。老爷肯定会看出来。”
我立刻愁眉苦脸,“完了,他看出来,要是不认我,我只好流落街头了。说实话,我什么也不会干,至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能干什么。”
李伯又拧着眉头说:“可是,不知为何,我又觉得你是小姐,好像本来我们的小姐就该是你这样的。也许老爷会和我想的一样。”
我歪着脖子想他的话,半自语道:“李伯,你这些话让我不知是该喜该忧……”
杏花打断说:“小姐,先别多想了。来,把这醒酒汤喝了吧。”她开始指使我了,看来我的无能赢得了她对我的信赖。
我说了声谢谢,端过来喝了一口,当场差点吐出来,苦辣咸酸都有,我呕了一下,看着杏花问道:“这是什么啊?!”
杏花立刻吓得结巴了,“醒,酒汤。”看来还是怕我打她。
我没动脑筋地说:“这简直是断肠汤啊!其实你的小姐请谢公子喝口这汤就行了,还费那么大劲干什么。”杏花松了口气笑了,但床上的人连声咳起来了,我觉得很不对,忙说:“杏花,我们走吧,我没胃口。李伯,你费心了。”
说完我就要出门,李伯突然说:“小姐!”我停下,李伯看着我递了剑过来,我一哆嗦,他说道:“小姐的佩剑。”我摆手说:“李伯,我不是你的小姐,我不会武功。”床上的人压住了咳嗽,安静下来。
李伯面露忧郁地说:“杏花的武功十分浅薄,小姐,我应该和你一同前往。”我摇头说:“李伯照顾好谢公子吧。我死不了,大不了临死前和你们小姐又换一次。”
杏花忽然有些难过地说:“小姐,你千万别走。”
我笑着叹气说:“我没白来,至少杏花喜欢我。”
李伯诚恳地说:“老爷那里如果不容,小姐一定要先回来,我帮你想办法。”
真让我感动,才来这里一个时辰,我已经有了要真心帮助我的人,我说道:“真是谢谢你们,我们算是朋友了。你们老爷那里不容,我大概也回不来了,不是不想,是因为我不认识路。那样的话,我告诉你们我在那边的名字。我叫宋欢语,我生的那天下了大雨,我的爸爸,爹,说那是因我而下的欢乐的雨,他取雨字同音,说我是上天送给他的欢声笑语。杏花,李伯,你们现在知道了我到底是谁,就是我走了,咱们也是相识一场。”我遇上好人了。
杏花有点要哭似地说:“不会的,小姐不会走的,老爷是好心肠,不会不容小姐。”
李伯郑重地说:“小姐,你现在是我们的小姐了,我在此听命。如果老爷……你就让杏花把你先藏在一个地方,让她来找我,我跟随老爷二十年了,我会去为你求情。”
我心中温暖,可以暂时不发愁会流落街头了,忙使劲点头说:“你们对我真好!可惜我除了说声谢谢之外,无以为报。”说完,我叹了口气,开门走了出去。门开时,我听见床上的人开始大咳起来,搜心刮肺一般,不禁替他难受。
太傅
出了门到了院子里,满目的陌生,让我心中混乱。天气应是早春,该是早上八九点钟,空气中还有寒意。周围有点像农家院落,有围墙,树木零落。从早上一睁眼,我就没停过动脑子,要说明自己是谁,要取得人们的信任,这些当务之急多少都分散了我的惊慌。现在有点空隙,我开始想想我该怎么办。
这是个什么样的家庭?这个女儿如此手狠,别人会是什么样?如果我真的不见容于此,我该去哪里?我还能不能回去?我父母会不会因我离开了而伤心?……诸如此类的思绪同时涌来,我一时想不出答案。
在让我感到晕眩的变化中,我拼命回顾往昔。在不能把握的现在和莫测的未来的映衬下,已经发生的过去显得如此可靠。
突然发现,在我离开的那个世界,从小到大,我熟悉的亲人和朋友们,为我干了多少事。过去我觉得很平常的事:一个电话告诉我妈,我想吃什么了;每天都有安身之所;……现在才明白都不是理所当然的。在这里,我平生头一次,要自己面对一切,对别人几句好话我都感谢万分,可知我是多么无所依靠。
我在这里能干什么?首先涌上脑际的是一大堆“不能”!细想来,我简直是那个小姐的反面。杏花说那个小姐会武功,还通琴棋书画,女红针刺,是这个世间的全才了。我要有她那两把刷子,也不会这么发愁。可她那么能干的人,是不是就容易死心眼?干吗把那个人害到那种地步……
先别管她了,我怎么办?我仔细数点我十分有限的“才能”:那不可靠的异感,不能换饭吃。我为了应付考试,有点短期记忆,考过了,头脑就报复性地忘记了书上的东西。诗词歌赋,大多只记着其中的一两句。现在这里的字都不一样了,我算是个半文盲。……算来算去,就看我的这张嘴了。从小我父母就说我嘴甜,公关也不是白干的,我决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不定能说出大天去,给自己说出个新的家和新的幸运未来。
要注意的是,我别说太多了。许多次我哀叹我的嘴比我脑子快。我最著名的一次走嘴是我问:“比萨斜塔在哪里?”一时四座皆惊,我明白过来忙说道:“当然是在伦敦。”大家当场笑翻,把我评为那日最幽默的人。没人相信我一开始是真的晕菜。
到了马棚,我对现状的短暂思考就又一次被现实要解决的问题打断了:我不会骑马!我告诉了杏花我的窘境,她挑了匹老马,扶着我颤颤巍巍地上了马。马怎么这么高?我死死地抓住缰绳,眼睛都不敢全睁开。马一低头到地,我大叫了一声,杏花刚要上马,忙又跑过来问:“怎么了?小姐?”我抖着声音说:“我是不是会从马脖子这里出溜下去?”从上面看,这完全是个滑梯。她笑得直不起腰来说:“不会,小姐抓着缰绳拉一下,马就抬头了。”我忙拉了下缰绳,马慢腾腾地直了脖子。当人真好!可以指挥动物。
我松口气说:“你算是救了我了,杏花,可惜你救了个笨蛋。你肯定觉得我比起你的小姐差远了。”杏花忽然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说:“你就是我的小姐,别再说这种话了。”
这一路,真是十分狼狈。因为是醉酒后,我更没有平衡感,总觉得头晕。结果在马上汗流浃背,晃晃悠悠,前仰后合。我们停停走走,引来很多目光。可能由于我实在显得愚蠢,大家多是目露嘲笑之意,没有上前调戏的。
那些没骑过马的人们,我跟你们说句心里话,你们的生活实在没缺什么。骑马除了把人几乎颠成傻子外,其他的肌肉锻炼,你没事拎一袋子土豆使劲抡一通也能做到。如果你因此闪了腰,那就真和骑马后的效果一模一样了。
那个演电影《超人》的帅哥,骑马摔成了高位截瘫,九年躺在床上,死去后他的妻子也很快去世,留下了一个十来岁的孤儿。骑马有什么好?
通过这种事,我明白了很多人都有虐待自我的毛病,只不过表现方式不同。有的人喜欢抽烟以便日后得癌,有的人喜欢赌博,把心爱的钱输光,我喜欢胡思乱想,实在属于无伤大雅的那种,不害人,害己也十分有限。
在纷纭怨念和自我宽慰之中,我终于捱到了那气派高大的府门口。我大出了口气,几乎是从马上掉了下来,杏花忙过来扶着我。我并不觉得肌肉酸痛,两腿也没磨得生疼。大概原来的小姐习武骑马,身体健康。我只觉得昏头涨脑,疲惫不堪。
一路上,杏花断续地告诉了我这个朝代的由来,从汉之后就是几个我不熟悉的名字,大概是个平行存在的时空,我没什么兴趣,现在只关心给自己安个家。
在杏花的搀引下,我拖着步子走入了太傅府。一路上有仆人们问候施礼,我只含糊应答,眼睛也不敢看人家。正走着,见前面走过来两个人,都是穿着便服。一个四十上下,圆脸双下巴,小眼睛小嘴,含着笑似的,另一个该是他的儿子,没双下巴,脸长一些,眼睛不大,鼻梁处塌陷,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我只看了他一眼,就忙垂了眼睛,避让到了一边,低了头。我感觉他一直盯着我,从我面前慢步走了过去。他的相貌应只是平常,该是那种让人见了也没什么印象的人。但他那眼神中有种阴冷的东西,让我心中非常不安。
这说来不是我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人。有一次,我走在路上,一个经过我身边的男的,突然停了自行车,回头看我,那是个盛夏的中午,但他的眼神让我打了个冷战,我当时就挥手上了辆出租车。还有一次,我在一位朋友家中碰到了她的弟弟,我立刻告辞,再也不敢去她的家了。(后来她的弟弟因试图绑架入狱,我没有惊讶。)
我是个胆小的人,天生如此。从三岁起,看电视都是站在门边,一遇可怕之处(就是动画片中大灰狼之类的动物,大鼻子的巫婆,长脸的后妈等等出现时),我立刻夺门而出,在厅里等着,一个劲儿地问:过去了吗?小时候晚上一进屋,就先看床底下。我爸拿着长柄扫帚当着我的面把床下面扫一遍,证明没有妖怪躲在那里。有一次,见到一个蜘蛛爬进了我的鞋里,我大哭,再也不敢穿那双鞋了。平生,我就没有看过恐怖片。
从小我就听多少人对我父母说:“这孩子胆子太小,你们得让她锻炼锻炼。”但我的爸爸一向理直气壮地说:“胆小怎么了?这是安全命,日后不会惹事生非。”他是典型的护犊子,我妈在这一点上,有过之无不及。
每当我听了别人的鄙视言语,我爸还总安慰我。他曾反复告诉我,我所有的品质都是我的朋友而不是我的敌人,即使是恐惧,也是为了让我远离危险。如果我想改进,也应对自己像对朋友那样,温和地提个建议,听不听都没关系。等我慢慢长大,害怕的事就会越来越少。
可实际上,我发现我害怕的事并没有因为年纪的增长而减少,只不过不同而已。当然我不会再怕动画片里的反面人物,我也不会总往床下看(极偶尔),但我会担心别的事情。比如,我那位是不是真的不会变了?我离开了他,是不是就找不到别人了?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再不要孩子会不会太晚了?……
我常对我害怕的事情多几分注意,想弄清楚这是因为我天性的软弱呢还是因为其中真的有危险。如果你觉得我有异感,我就肯定能知道答案,那么我告诉你,不是。我发现,我根本弄不清楚是哪种情况,只好谨小慎微,结果就变得更胆小。好在我爸妈从不在意,我的那位也没抱怨过,我可以说是个没有自卑感的胆小鬼,恬然自适地活在自己的壳里。
那个人的眼神让我害怕,我低头想着这个问题,走在府中就没有东张西望。到了厅前,人们早传报了进去,我一进门,看见一位中年人,儒士打扮,对着门站在书案边。他一身青衣,虽是简单,但布料细致,剪裁十分合体。他的身材挺立修长,面容清癯,英俊犹存,眼睛狭长,神色严肃而慈悲。我知道这就是太傅,那小姐的爹了,心中多少有些意外。我觉得这样的高位之臣,本该有些傲慢和自得,至少该比较肥胖。还有,那个小姐用了那么毒辣甚至下作的手段来对付不爱自己的人,那她的父亲说不定也是个阴险暴烈的人,但这个太傅却如此温和,我对他的感觉反而是一阵怜悯。他胸中有许多沉重的东西,可在那些负担的核心,却是一片空虚。
我忙离开了杏花的扶持,走上前,按杏花所说,叫了声“爹”。话一出口,我突然觉得悲伤,想起了我亲生的爸爸妈妈。他们对我溺爱无度,不知道这里的小姐去了,会不会对他们好。我怎么希望她对我的父母,我就该怎么对她的父亲。方才的害怕,也让我非常想有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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