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 作者:亚莱克斯
听见老家伙称自己“凯茨”,她真是高兴。
“停车的时候,小心着点儿,弗拉德。”
“是的,长官。”
她尽可能迅速地把车停在了主检查官的车旁边。“您是愿意跟我一块儿去音响商店呢,还是想在出发去南安普敦之前休息一会儿?”她问。
“不用管我,弗拉德,你看着办吧。”
他们准备进楼的时候,有人叫住了探长。一个年轻的侦探跑过来告诉他,法医送来一个包裹。另外负责挨户调查的警察报告说,星期五晚上很可能有个女人去过伯恩利家。
“弗拉德,赶紧去音响商店,了解情况之后尽早回来。”麦金尼斯说着,快步离开了。凯茨发现,他走路的样子很怪。他迈着大步频率很高,就像鸟一样。
凯茨在音响商店一无所获。6月份时,原先的职员都走了。新上任的经理很想帮上什么忙,他答应把认识琼斯的那些人的名字、地址告诉凯茨。可是材料都在总公司,要拿到这些材料,至少需要一天时间。凯茨没在那里多耽搁,迅速离开了。
她回到警察局,还没来得及脱下外套,麦金尼斯就把她叫了进去。“法医的验尸报告表明,格林身上的指纹和伯恩利床上的指纹出自同一个人。这么看来,杀害格林和伯恩利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他有点喜形于色,“找到琼斯,看他还有什么话说。这种DNA指纹鉴定准得很。”
“长官,在音响商店一无所获。”
“嗯,和我预料的差不多。”
“不过,明天他的公司总部可能会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好吧,好吧。”他显得有点急躁,“联系一下穆尔警官,我有话跟他说。对了,有个警察说,你们一个邻居在星期五晚上10点看见伯恩利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你去问问他具体情况。”
“那,长官,还去不去南安普敦?”
“当然去,越快越好了。一定要赶在记者之前找到琼斯。快去找那警察,我们马上走。”
“他是谁,长官?我是说那警察。”凯茨有点不快地问。
“见鬼,弗拉德,我怎么知道?”麦金厄斯咆哮起来,
“我只管这儿的事,问值班警察去!”
值班警察倒是给了凯茨几个明确的答复:“目前,我们还没有和穆尔警察联系上。他们到时候会和南安普敦总部联系。我们会打电话给那里的总部,通知穆尔和这里联系。”
“麦金尼斯探长说,要尽快,他现在简直像热锅上的蚂蚁。”
“那是他的问题,我可没办法。你是不是要找贝利?”
“对,是的。”
“他在餐厅里。”
尼克·贝利正在餐厅的角落里和一个女警察一起吃着馅饼。凯茨认识尼克,也和那位女警察共过事。她朝两人走去:“晦!朱莉!”
尼克算不上是警局里的大人物,但做事很讲效率。他很快切入正题,谈起了他了解到的情况。就在离伯恩利家三户远的地方住着一位老人,她在周五晚上看见伯恩利和一个女人站在自家窗外。尼克边说边掏出笔记本念了起来。
“拉尔夫夫人说,那个女人大约在30至40多岁之间,戴着头巾,穿一件长的灰色雨衣。”
“拉尔夫夫人多大年纪?”
“66岁。”
“66岁!这个年纪的人还能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
“她从前干过警察。”贝利强调说。这时朱莉端着三杯饮料回来了,尼克抬起头说:“对不起,亲爱的。”他朝朱莉挥了挥手,又继续讲下去,“我的意思是说,拉尔夫夫人的确很敏锐。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再说她的视力也没什么问题。我想,那个女人也许是伯恩利的朋友,她那天要是进了伯恩利的屋子,应该能觉出点什么异样来。我们应该找到那女人,好好谈一谈。”
“谢谢你,尼克。让我抄一下这个谈话记录。还有,再让大伙儿问问,那天晚上有没有人在街上看见过这个女人,注意问得巧妙一点。”
“没问题!”
“嗨!干得不错,尼克。”说着,她转过身笑着对朱莉说:“朱莉宝贝,好好照顾尼克,他可是块宝啊!”
朱莉眨了眨棕色的眼睛:“尼克?你说尼克?不是开玩笑吧?”
“对,开玩笑,朱莉。”说着,凯茨站起身来。
麦金尼斯正迫不及待地等着听凯茨的汇报,听完好上路去南安普敦。
“我已经和那里的探长联系过了。他表示要立刻通知应急行动队。我说,咱们还没有和穆尔警官联系上,等接上头再说。”
“可是既然琼斯这么残忍地杀了两个人,难道不应该通知应急分队吗?”
“是的,他们也这么想。你知道,他们会全副武装,牵着警犬到处搜查。既然这样,还是等等吧,至少得知道琼斯大概在什么地方。”
路上,麦金尼斯告诉她,目前已经有了大致目标,穆尔等人已经在那里守候了。那里有个海滨村镇。在圣玛瓦和村镇之间的这条街上全是三层楼四个卧室的公寓。附近还有一个酒店。如果你看了地图就会知道,那里好像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在房地产业炒得火热的时候,这里的房子卖到15万美元。现在只要八万五。鲍勃·穆尔已经和那里的房地产商联系过了,那里的大部分房子都租出去了。噢,对了,那里的房子后面还有一个小公园。”
“看来就是那里了!通知行动队吧,先生!”
“说得对,弗拉德。我正在跟他们联系。”
7
海滨商业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简直找不着停车的地方。凯茨好不容易才把车停在马路边,在车上贴了个标有“警方”字样的标签,就急急忙忙追麦金尼斯去了。
穆尔正在酒店里等他们。大堂里安静得很,只有两三对情侣在用餐。麦金尼斯出示了证件,两人被带到了一个包厢。圣·格里夫斯正和穆尔对面坐着喝啤酒。麦金尼斯坐到了穆尔旁边,凯茨只好到过道那边找张椅子坐下。
“鲍勃,怎么样?”麦金厄斯问,“有什么情况?”
“离这儿半英里的地方,四条街上全是带三个或四个卧室的公寓。我们现在手头有其中六家的地址,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一家。”他拿出一份房地产商提供的资料和一张彩色照片。
“这家的住户叫布莱克。上个月房地产公司的人去,发现他家里还住着别人。布莱克说那是来拜访他的一个老朋友。现在延格尔正在巡逻车里监视着那一家。”
“看起来,还有时间,先吃点什么吧。”麦金尼斯道,说完他自己点了一份比萨饼,凯茨要了面包和沙拉。吃完,探长要凯茨给大家谈谈尼克·贝利了解到的证人。
她有点紧张,可知道自己必须开口,于是清了清嗓子:
“也许现在看来这并不重要,但贝利找到了一个目击证人——拉尔夫夫人。拉尔夫夫人说自己在谋杀当晚十点后看见伯恩利先生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一起。老人虽然六十出头了,可她的证词是可信的。她从前就是个警察。”
“弗拉德,你是想让我们相信伯恩利不是同性恋,是吧?”鲍勃·穆尔看起来很友善,语气中却透着一股轻蔑的味道。
“我只是在报告尼克·贝利了解的情况,这是我的工作。”凯茨瞥见麦金尼斯正望着她,可猜不透他在示意什么。
“好吧。如果能找到那个女人的话,琼斯也许就更逃脱不了了。”穆尔缓和了一下语气说,“当然,首先得逮到那家伙。”
“是啊,别忘了精液样本。”麦金尼斯补充道,“只要抓到那家伙,法医的证明就足以置他于死地。”
“现在怎么办,通知应急行动队了吗?”格里夫斯问。当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他若有所思地说:“1984年办理彻里案件时,我见过那家伙。他看起来像头羊羔,抓他不会费太大力气。”
探长认为:“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作了布置。估计琼斯会在拐弯处出现。”
比利·廷格尔的车就停在离那房子约50码的地方。凯茨和麦金尼斯拿起两个文件夹,看上去就像是推销员一样,向延格尔的车走去。当他们走近时,廷格尔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样?有情况吗?”麦金尼斯问。
“连鬼都不见一个,先生。整个上午就有两个孩子挨户地朝信筒塞传单。”
“好吧。从现在起弗拉德警探也和你一起在这里守着,你们俩看起来像是一对儿。再耐心等一会儿。”
弗拉德拉开驾驶室的门。比利·廷格尔朝旁边挪了挪,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这时,麦金尼斯已经走远了。
“比利,你又抽上了,还抽得那么凶!”凯茨叫了起来。
“看在上帝的分上,凯茨。要知道干这话有多无聊,我呆在这儿快要成雕像了。”
“好吧,好吧。不过,从现在起,把烟放口袋里,不许再抽了。”
说着她解开夹克,从腰包里掏出一个纸袋。
“那是什么?”廷格尔问。
“这是……”凯茨不慌不忙地说,“这是我刚给侄子买的礼物。出门前为了防身,把它带上了。”说着,她从纸袋里掏出一支皮制马鞭。
“你的警棍呢?怎么了?”比利问。
“没怎么。怎么样?比利,想不想跟我换?”
“不,不想。”
“得了吧,比利。书上说警棍并不能用来对付坏人,况且你的那个家伙太大了。瞧我这个,能放在手提包里。这是备用品,有准备总是好的。我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麦金尼斯探长和南安普敦的应急行动队联系后得知,他们还有能够随叫随到配备武器的军队。不过派遣这样的行动队,起码要得到副警长的同意。
麦金尼斯现在只要他们在抓嫌疑犯时能帮上一把。因此他们提供了几条警犬。为了防备罪犯藏在屋里,他们还可以提供配备枪支和警犬的突击队。
“我猜,咱们这儿不会有什么事。”凯茨语气肯定地说,“麦金尼斯和圣在马克街拐角那边,穆尔警官和格里夫斯在那边巷子里。咱们在这儿充其量只能把琼斯吓跑。电话在哪儿?”
接电话的是麦金尼斯。
“我和比利准备去房子后面,那里更保险,不会把琼斯吓跑。”她发动引擎,等着对方发话,对方只是简单地说了声:“好吧。”
她挂上挡正要开路,话筒里传来穆尔的声音:“注意!有辆车正朝你们开去,看上去像是目标来了!”
只见一辆蓝色轿车驶进了这条街,停在前面。车门开了,走出一个短小结实、脸上有条疤的男人。此人正是琼斯。几乎就在同时,从街的两头有两辆车飞速驶了过来。
“见鬼!”比利看见琼斯想逃脱,急忙跳出车门,朝麦金尼斯的车顶去。凯茨也紧跟着跳出车外。后面赶来的两辆车横过车身把琼斯堵在路当中。
“去他妈的!”琼斯边咆哮着,边跑上麦金斯的车项。凯茨紧追上去,她的训练鞋在黑色的车顶上留下了一串脚印。
“琼斯,你跑不了!”凯茨边跑边喊,换出对讲机:“他跑了!往左!出了马克街!”琼斯头也不回地朝前飞奔,还伸伸手指似乎在挑衅。凯茨紧追不舍,不让他从视线中消失。
“又左拐了!对,好是朝市中心方向!不,向右,是右边!我们正经过蔬菜批发市场,又右拐了!这儿是个居民区!现在他朝海滩方向跑了!真糟糕!去他妈的!”她差点儿撞到一辆过路的汽车上。“对不起!右,往右!他往右跑了!进了一个什么洞,我正跟着他!见鬼!他钻进洞里去了!”她弯下身子,钻过遮篷,也跟了进去:“见鬼!这里太臭了!”
这个洞似乎正由哪个考古队在挖掘,四周用三夹板围着,顶上盖着块帆布。地下又潮又湿,滑溜溜的。全是泥。凯茨觉得周围有滴水的声音,洞里还散出一股腐烂的味道。虽然能分辨出洞里的情形,但要是有电筒就更好了。
“投降吧,特里沃!”她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洞里回响,
“有六辆车正朝这儿开过来,只要半分钟就到了!”
“去你的,娘儿们!”
凯茨朝着说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脚下越来越泥泞。“得了吧,特里沃。”她叹了口气,“别再耗着了,算了吧!”
这是一个已经被挖掘出来的墓室,面积不大,地下全是泥,特里沃就在她对面。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了。
“特里沃……”
特里沃转过身来,两眼直直地瞅着凯茨,一只手藏在身后。
“别惹我,我从来不跟女的斗!”
“是吗?特里沃?”
“我不会过来的!”
“那可太糟了!”说着她从夹克里掏出那根马鞭,“要是你不投降的话,我的头儿可马上要到了,那时……”
她一步一步朝特里沃逼近,“特里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