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手





饫镉泻芏嗳硕颊庋!薄?br />   他接着说:“不过我们已经惧到不少,可以着手调查了。” 
  纳许从口袋里拿出我给他的信,递给葛瑞夫。 
  后者看完信,把信也放在桌上,用赞赏的声音说:“很好,很好--真的很好。” 
  如果换了我,不会用这种方式来形容匿名信,可是我想,专家或许有他们自己的见解。这种随便乱责骂人的字句,也能使“某些人”得到乐趣,使我感到很高兴。 
  “我想,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资料可以着手调查,”葛瑞夫巡官说:“麻烦各位,如果再接到匿名信,务必马上送到局里来。另外,如果听说别人接到匿名信(尤其是你,医生,希望你特别留心病人的谈话,也要尽量请他们把信带来。目前我手边有--”他数了数桌上的信--“一封给辛明顿先生的信,是两个月以前收到的,另外还有葛理菲医生、金区小姐、马吉太太、三冠洒店的女侍珍妮佛·克拉克,以及辛明顿太太、柏顿小姐和银行经理,都收到过信。” 
  “的确很够代表性了。”我说。 
  “跟别的案子比起来也毫不逊色。这封信和那个女帽制造商店的女人写的信不相上下,这封信和我们在诺珊柏兰那个案子发现的信也差不多。老实说,各位,有时候我真希望看到一些‘新的’东西,别老是这么陈词滥调的。”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我呢喃地道。 
  “对极了,先生,如果你干我们这一行,就会知道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辛明顿问:“你们对写匿名信的人是不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葛瑞夫清清喉咙,发表了一小段演讲: 
  “这些匿名信都有几个相同点,各位,我不妨一一列举出来;这些信的正文所用的字,都是从一本书上剪下来的,这本书已经很旧了,我想应该是1830年左右印的书。写信者的目的显然是为了怕人认出他的笔迹,不过这种伪装在专家眼里算不了什么。信封和信纸上都没有明显的特征,换句话说,除了邮局人员、收信者之外,还有一些零乱的指纹,但是却没有共通的特殊指纹,可见写信者非常小心,戴了手套进行工作。” 
  “信封是用温沙七号打字机打成的,机器已经很老旧了,其中‘a’和‘t’两个字母都有点故障,没办法排成一直线。大部分信都是在本地投邮,或者直接放入信箱的,可见写信的人住在本地。写信者是位女性,我认为是中年以上的女性,而且很可能未婚。” 
  我们充满敬意地沉默了一、两分钟。 
  接着我问:“打字机是你最好的线索,对不对?像这种小地方,要找出这一点并不困难。” 
  葛瑞夫巡官悲哀地摇摇头,说:“这你就错了,先生。” 
  “不幸的是,”纳许督察说:“那部打字机太容易得手了,本来是辛明顿先生办公室用的,接下来他送给女子学校,这一来,任何人想用都很方便,这儿的仕女都经常到女子学校去。” 
  “你难道不能从--嗯--从打字的轻重来判断吗?” 
  葛瑞夫又点点头,说:“不错,可以这么做--可是打信封的人只用一只手指打。” 
  “那是不太会用打字机的人打的了?” 
  “不,我不认为如此。可能写信者会打字,却不希望我们知道。” 
  “不管信是什么人写的,那个人实在太狡猾了。”我缓缓地说。 
  “不错,先生,对极了。”葛瑞夫说。 
  “我想这儿的村妇不会那么有头脑。”我说。 
  葛瑞夫咳了一声,答道:“我大概没把话说清楚,写信的人是个受过教育的妇女。” 
  “什么?是位淑女?” 
  我已经好几年没用过“淑女”这个字眼了,这时却在无心之间脱口而出。 
  纳许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这个名词对他也仍然有某种意义。 
  “不一定是淑女,”他说:“不过绝不会是村妇。这儿的村妇大都目不识丁,不会拼字,当然没办法流利地用书信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沉默着,我感到相当震惊。这个社区的范围那么小,我在下意识中几乎已经对写匿名信的人有了个大概的印象,可能是个卑鄙狡猾,而又薄弱的人。 
  辛明顿的话正说出我心里的意思,他尖声说:“这么一来,可疑人物不是只剩下十几个了吗?我真不敢相信。” 
  接着,他似乎努力压制着自己,仿佛连他自己的声音都会令他觉得可厌似的。然后又说:“各位都听到我在警方侦讯时所说的话,各位或许以为我那么说只是想保护拙荆的名声,我现在愿意再重复一遍,我绝对相信她收到那封匿名信上说的事毫无根据,我‘知道’那根本就是虚构的故事。拙荆是个非常敏感的女人,而且--嗯--各信或许会认为她在某些方面太过于谨慎。那封信使她受到很大的刺激,她的健康情形又非常差。” 
  葛瑞夫马上接口道:“这很可能是真的,先生。从这些匿名信上,看不出写信者特别知道某些私事,只是盲目的指控,既没有敲诈的意思,也不像有什么宗教偏见,只是有关性和偏见的事!所以我们追查起来也有了很好的方向。” 
  辛明顿站起来,尽管他一向冷淡平静,这时却颤抖着双唇。 
  “希望你们早点找出写这些信的魔鬼,她不折不扣就是杀死内人的凶手。”他顿了顿,又说:“真不知道她现在有什么感想?” 
  他走出去,留下这个没有人能回答的问题。 
  “她会有什么感想?葛理菲。”我问医生,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他才能回答。 
  “天知道,也许有点后悔吧?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来说,或许她正在洋洋自得,辛明顿太太的死刚好满足了她的狂癖。” 
  “但愿没有,”我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了一下,说:“要是那样,她就会--” 
  我迟疑着,纳许替我把话说完: 
  “她就会再度下手?柏顿先生,那才正对了我们的胃口呢!” 
  “她要是再这么做就太疯狂了!”我高声说。 
  “她一定不会罢手,”葛瑞夫说:“这种人就是这样。你知道,这是种恶癖,染上之后就没办法入手。” 
  我战栗着摇摇头,问他们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我实在很渴望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这整个房间似乎都充满了邪恶的气氛。 
  “没别的事,柏顿先生,”纳许说:“只要张大你的眼睛,并且尽量我们宣传--也就是说,劝接到信的人马上跟我们联络。” 
  我点点头。 
  “我想到现在为止,这地方的每个人应该都接到一封这个可笑的玩意儿。”我说。 
  葛瑞夫略偏着头说:“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人确实‘没’收到过匿名信?” 
  “真是个奇怪的问题!这地方大多数的人都不可能把我当成知己。” 
  “不是,不是,柏顿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问你知不知道,有人确实没接到过匿名信。” 
  “喔,老实说,”我迟疑了一下,“我可以算是知道。” 
  于是我就把爱蜜莉·巴顿和我交谈的内容重复一次。 
  葛瑞夫面无表情的听完我的话,然后说:“嗯,这个消息或许有用,我会把它记下来。” 
  我和欧文·葛理菲一起走到外面,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中。 
  走到街上时,我大声地咒骂道: 
  “这种鬼地方也能让人来养病疗伤吗?到处都是些腐烂的毒药,外表看起来却安详无邪得像伊甸园。” 
  “就连伊甸园也有条毒蛇。”欧文冷冷地说。 
  “听着,葛理菲,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或者已经有有了头绪?” 
  “不知道,不过警方确实手段高明,看起来很坦诚,事实上什么消息都没透露。” 
  “嗯,纳许是个好人。” 
  “也很能干。” 
  “如果这地方有什么人精神不大正常,你应该最清楚才对。”我用指责的语气说。 
  葛理菲摇摇头,看起来很沮丧,不只如此,还带着担忧的神情,不知道他是不是心里已经有数了。 
  我们沿着大街向前走,我停在房屋租赁公司的门口。 
  “我想我下一次的房租差不多到期了,我真希望把帐算清楚,早点跟乔安娜搬走,剩下的租期全部放弃。” 
  “别走。”欧文说。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毕竟--我敢说你的看法没错,林斯塔克目前的确不健全,也许--也许会伤害你或者--或者令妹。” 
  “什么事都不会伤害到乔安娜,”我说:“她很坚强,我才太过软弱,这件事多少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我也一样不舒服。”欧文说。 
  我轻轻推开房屋租赁公司的门。 
  “不过我一时还不会走,”我说:“好奇心战胜了我的畏惧,我希望知道结局。” 
  我推门走进去。 
  一位正在打字的小姐站起来走向我,一头卷发,还带着傻笑,不过我觉得她比外面办公室那位戴眼镜的女孩要聪明些。 
  过了一、两分钟,我忽然想起她是谁--辛明顿原先的女职员金区小姐。 
  我开口说出心里的话:“你本来是在‘贾伯瑞斯及辛明顿律师事务所’服务,对吗?” 
  “是的,是的,一点都没错,不过我觉还是离开的好,这份工作的待遇虽然不高,却是个好工作。世界上毕竟有些事比金钱更可贵,你说对吗?” 
  “对极了。”我说。 
  “那些可怕的匿名信!”金区小姐低声说:“我就收到过一封,说到我和辛明顿先生--喔,实在太怕人了,说的话好可怕,好可怕!我了解自己的职责,就把信送给警方,不过这对我来说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对吗?” 
  “是的,是的,太不愉快了。” 
  “警方向我道谢,说我做得很对。不过后来我觉得,要是有人在背后说这种闲话--一定有人说这种闲话,不然写匿名信的人从哪里听来的呢?--就算我和辛明顿先生之间从来没做错任何事,我也得避避风头。” 
  我不由得有些尴尬。 
  “是的,是的,当然没什么。” 
  “可是人心就是那么险恶,对,险恶极了!” 
  我紧张地想避开这个,却和她的眼神不期而遇,而这时,我发现了一件令我不愉快的事。 
  金区小姐显然非常沾沾自喜。 
  今天,我已经遇到过一个对匿名信很有兴趣的人。葛瑞夫巡官的热心是职业使然,而金区小姐竟然以此为乐,让我感到讨厌不已。 
  我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那些匿名信会不会就是金区小姐写的呢? 
  回到家里,我发现凯索普牧师太太正坐着和乔安娜聊天,她看来精神不太好,显得很苍老。 
  “这件事真令我震惊极了,柏顿先生,”她说:“可怜的东西!可怜的东西!” 
  “是啊,”我说:“一个人被迫自杀,想起来真是可怕。” 
  “喔,你是说辛明顿太太?” 
  “难道你不是吗?” 
  凯索普太太摇摇头,“我当然有点替她难过,可是这件事迟早都免不了要发生的,不是吗?” 
  “是吗?”乔安娜冷淡地问。 
  凯索普牧师太太转脸看着她,说: 
  “噢,我想的,亲爱的。如果一个人认为自杀是逃避麻烦的方法,那么到底碰上什么麻烦就没有太大分别了。不管她遇到什么必须面对现实的不如意事,都会走上自杀这条路。这件事使我们了解她是这种女人,以前谁也想不到。我一直觉得她是个自私而略带愚蠢的女人,对生命很执著,没想到她那么受不了刺激--我现在才发觉,我对别人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我还是不知道你刚才说谁是‘可怜的东西’?”我说。 
  她看着我说:“当然是写匿名信的女人。” 
  “我才不会把自己的同情心浪费在她身上。”我冷冷地说。 
  凯索普牧师太太俯身向前,把一只手入在我膝上,说: 
  “可是你难道不了解--难道感觉不出来?动动你的脑筋,想想看,一个人孤独地坐着写这种信,一定非常非常不快乐,一定非常寂寞无依。她的内心就像被毒药一再地浸蚀,最后不得不出此下策,借着这种方法发泄,所以我才觉得应该深深责备自己。这个镇上竟然有人不快乐到这种地步,而我却一点都不知道!我应该知道才对!我们不能干涉别人的行为--我从来都不会这样,可是那种悲惨的内心痛苦,就像一只中毒肿大的手臂,要是能把整条手臂割掉,毒液就会流走,不至于伤害到任何人。唉,可怜的灵魂,可怜的灵魂。” 
  她起身准备离开。 
  我并不同意她的看法,对写匿名信的人也毫不同情,不过我还是好奇地问:“凯索普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