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上黑老大
夜空挂满了星星,月亮像一只钓鱼的小船,仿佛航行在宽阔的银色的长河里,照亮了整间庞大的电厂,只有一间亮着灯光,门口守着百名黑衣人,个个面无表情,谁能想到人质被抓来了此处?
离盲区都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周围都是一些乡下村落,极为偏僻。
空旷的车间内,形同青天白日,一百多盏吊灯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大门口对准的正前方,陆天豪手里玩弄着两颗铁弹,坐姿很不端正,双腿叉得过开,右手食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木椅扶手,眼角带着得意。
砚青则被迫压制在男人的脚边,发丝凌乱,脸颊上有着鲜明的五指印,嘴角溢血,五花大绑,背在身后的小手不停的想挣脱,腕部破了皮,却还在挣扎,额头上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周围十多个手持棒球棒的男人,这一刻,她却希望那男人不要来。
‘砰!’
一声枪响,令所有人都纷纷看向了屋子外,砚青秀眉紧皱,望着大门口,还是来了。
柳啸龙满脸阴霾,进屋后将手枪扔到了地上,来到中间时才将视线转向被枪抵着后脑的女人,沙哑道:“放了她!”
“放?行,跪下!”陆天豪邪恶的扬唇,眼里的笑意和恨意交替着,极为复杂。
砚青惊讶的仰头,这还不如直接给他一枪更干脆吧?要一个男人去跪一个杀父仇人,可能吗?
“陆天豪,你以为我们死了,你就能活?”
“这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了,柳老大,我今天也不杀你们,非但如此,这事不久后,你还得来求我,我这人说话算数,你跪了,我就放了你们!”边说边用大手揉了揉女人的头顶。
柳啸龙紧握成拳的双手开始抖动,瞪着仇人的眼里也有了明显的狠辣,笔挺的西装因为一路的狂飙而有了少许褶痕,却依旧不减原本持有的风姿:“我要是不呢?”
陆天豪嗤笑了一下,后面一个手下立刻拿出一袋白粉倒进一个碗里,摇一摇递上前,大手接过,捏开女人的牙关道:“知道这要喝下去了,会如何?”
“放开!”砚青愤恨的想甩开那只大手,心脏狂跳,怎么办?海洛因,喝了孩子就没了。
“孩子会畸形,亦或者流产,搞不好就一尸两命!”边说边看着柳啸龙,碗却毫无人性的伸向了那被迫张开的嘴前。
“跪啊!”
“快跪啊柳啸龙,也让我们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周围五十多人看得那叫一个激动万分,大哥就是厉害,居然能让这死对头下跪,当初没跟错主。
柳啸龙透过镜片冷冷的看着白瓷碗,就在水要倒入口时,闭上双眼弯曲一条腿,单膝跪地,这已经是一个男人的极限了。
下颚被放开,砚青眨眨眼,吸吸发酸的鼻子,眼泪夺眶而出。
“哈哈哈哈!”陆天豪大笑了几声,冲手下们道:“你们有多恨他,就怎么打!”
“柳啸龙……”砚青双唇颤抖,肩膀被狠狠的按着,不断哽咽,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没有警察找到这里?为什么就他一个人来了?
十多个人阴笑着上前,最前方的男人对准那强劲的后背狠狠打下。
‘砰!’
柳啸龙微微皱眉,依旧保持着双目紧闭,动也不动。
“砰砰砰!”
砚青微微摇头,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奈的望着这一切,两个始终都活在仇恨里的人,不停的争斗,不死不休。
“噗!”终于,男人睁开了眼,一口血液喷洒出,还来不及反应,又一棒落在肩上,仿佛再也支撑不住,另外一条腿也跪了下去,一条腿在这一刹那狠狠踹向了他的胸口,整个人就这么向后倒去。
‘砰!’
“唔!”大腿传出了锥心刺骨的痛,却没有力气去抚摸,就这么躺在地上任人蹂躏,薄薄的唇上血肉模糊,紧接着另一条腿也承受了重重一击,西装已肮脏不堪,胸口被击中,不得不艰难的翻身。
“不要打了呜呜呜陆天豪呜呜呜别打了求求你了呜呜呜陆天豪……他会死的呜呜呜!”砚青急了,开始求饶,好不凄惨,怎么办?他会死的。
打到最后,人们开始拳打脚踢,对准俊颜就是一阵猛打。
陆天豪仿佛听不到一样,保持着笑容,很是享受这种过程般,看得津津有味。
“啊!”
突然,一男人猛地按下膝盖,正中奄奄一息之人的肋骨。
柳啸龙立刻抬起上半身,无法承受的疼痛令眼泪滚落,紧紧握在一起的拳头也缓缓松开,好似连视线都在模糊了,不断的眨眼,眼镜早已被踩碎,着实令人心惊。
“柳啸龙……柳啸龙呜呜呜陆天豪,他快死了呜呜呜他快死了!”砚青激烈的挣扎起来,天啊!怎么会到这种地步?只是做个产检而已。
“呼呼大哥……他太能扛了,打不动了!”
“我也打不动了!”
十多个人纷纷瘫坐在地,都憎恨的瞪着那个不停抽搐的男人,命够大的。
陆天豪弯腰凑近砚青挑眉道:“不要忘了,这次不是杀你,下次就轮到你了!”拍拍那苍白的脸颊起身道:“走!”
砚青浑身的束缚被解开,跪爬到柳啸龙身边将其抱起,见嘴里不停流血就用手捂住:“柳啸龙呜呜呜你他妈不要死啊呜呜柳啸龙,现在怎么办?”
“他不会让我死……待会……就有人来了!”凤眼虚弱的打开,见女人泪痕斑斑就抬起血红的大手摸了上去,拇指抹去那些泪花:“你……爱上我了!”
“你他妈别呜呜呜呜说话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他们到底呜呜呜什么时候来啊?”这么多血,到底什么时候才来?
“我可能要死了咳咳咳帮我……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和妈……”痛苦万分的抓住了女人的手,急切的想得到回应。
砚青一听,哭得更大声了,抱着男人的头抽泣道:“我不会让你死的呜呜呜呜你他妈的在神父面前说什么了?呜呜呜呜你说过要照顾我的!”怎么办?她现在背不动啊。
柳啸龙忽然伸手挽住女人的脖子,借力抬起上半身吻了上去,舌尖颤抖着触碰着小丁香,见女人有短暂的抗拒,又开始紧紧抱着他就弯起了眼角,直到实在没力气才倒了下去,喘息道:“你放心……我柳啸龙……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我还有孩子……还要当爹呕……”一口血实在忍不住涌了出来,却还是咬牙继续道:“还有家……肩负重任……!”
“别说话了呜呜呜怎么还不来啊?”手机也被拿走了,该死的,办事效率怎么这么差?
某男无力的眨眨眼,成熟的脸此刻气若游丝,望着天花板道:“我看到了……看到我爸在天堂……身边很多仙女环绕着……!”声音越来越小,却还是保持着眼睛睁开,仿佛有意不让女人过于担心一样,斜睨过去拧眉:“叫你……别哭了!”
砚青忍住哭声,用力按着男人颤抖的身躯,点点头:“我不哭,但是你别死,否则我就把你儿子扔菲律宾去。”
“叫声好听的……我就不死!”睫毛扑闪了一下,极度虚弱的看着女人。
“我……老……”砚青叫了半天,刚要叫一声‘老公’时……
“大哥!大哥!”皇甫离烨‘嗖’的一下冲进屋,后装起抢扑了过去。
呱呱呱……
柳啸龙原本就无表情的脸顷刻间变得形同地狱的审判官,额头青筋都跳了十多下,后闭目晕了过去。
皇甫离烨,你给我等着。
☆、第九十四章 产检!四胞胎【手打VIP】
‘滴……滴……滴……’
恬静的空间内,只有这证明生命还在延续的声音,屋中仅仅只有两人,洁白无瑕,找不出一丝的尘埃,床上男人戴着氧气罩,并未有太多的纱布环绕,脸颊上有着淤痕,脖子打着石膏,盖着薄被,双手无力的搁在外,右手手背上插着一根细针,好似比上次更加严重。。
靠窗的单人沙发内,砚青换了一套背带裤,黑色T恤,白色孕裤,球鞋,头发还是那么精神,浏海一根不留,高高的马尾长达肩窝,双腿叠加,手臂环胸,淡淡的看着床上之人,脑海里全是对方跟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这话我只说一遍,听不听随便你,我对她不是感情,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
连婆婆都这么说,是她太小肚鸡肠?向来做事都很大方得体,心胸宽广,怎么碰到这事,会如此斤斤计较?再次看向那惨不忍睹的躯体,为什么你的话总是那么少?惜字如金,一次性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非要让人去猜,不觉得累?那陆天豪说话直来直去的,从来不让人去猜,学学人家,跟家人还喜怒不形于色,啧啧啧,什么时候她能做到像婆婆那样,她做人就成功了,不用猜都知道这男人在想什么。
太难了,和这种人活在一起,要么充分了解,要么就等着累一辈子吧,天天都不用干别的事了,猜他每句话每个表情的含义就行了。
她才没那闲功夫去猜。
“猜猜猜,以后我也让你猜!”愤恨的垂头,自己有什么事值得他去猜的?
“你有什么可猜的?”
唔!缓缓抬头,赶紧费力的拖着沙发就坐过去了,伸手摸了摸并不发烫的额头唾弃道:“你看看你,干脆就在床上过好了!”单枪匹马就过去,他以为他是神?鲁莽。
柳啸龙无力的半眯着眼,深邃的黑瞳露出了少许,偏头瞪了女人一眼:“识人不清,说不定这辈子就躺这里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识人不清?柳啸龙,你现在没嚣张的资本!”验证性的狠狠摇了一下绑着石膏的大腿,叫你狂,叫你狂。
“嘶!”某男痛呼出声,愤恨的大力扭头,再次皱眉,抬手摸了摸脖子,察觉有石膏后就抽了下眼角,后阴沉下脸:“难道不是吗?”
“你以前没躺过吗?退一万步来说,每次都因为我吗?”
“第一次,在你家!”鹰眼愠怒的瞪过去。
心虚的低头抓抓后脑,那次是太残忍了,不对啊,咬牙道:“你这人怎么只记仇不记好?”
柳啸龙顿时头冒黑线,后很是认真的看着某女:“你有好可记吗?”
“我当然有,我……”哪里呢?还真想不起来,她有帮过他吗?对哦,她救过他一命,扬眉道:“有了,记得吧?那次抓杨翠萍,要不是一凳子把你头砸歪,你就被她砍到脑门了!”
“你要不砸,我会给她砍我的机会吗?直接一脚就踹倒了!还好意思拿出来说。”
啊?是吗?那么说那次是她的错了?哎呀!怪不得他说她没好,忽然眼前一亮,笑道:“那你后来住院了,记得吧?要不是我,你就被那些人打死了!我没照顾你吗?”
柳啸龙一副彻底无语的样子,后憋屈的咬咬牙:“你不给我吃错药,那几个人我会对付不了吗?是照顾了,从轻伤直接到木乃伊!”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砚青气呼呼的伸手又摇了摇那大腿,见他皱眉就抬手狠狠拍了那脑门一下:“我都是为了救你,而你还在这里说我这个,说我那个,你对得起我吗?”
这女人……一副不跟女人一般见识一样,盯着天花板不再说话。
砚青也好不到哪里去,气死了,早知道就不管他了,气呼呼道:“反正我没错,错的都是你就对了!”
见女人一脸的怒容,男人扬唇道:“对,你没错,都是我的错!”说完就冷下脸不再理会。
“这还差不多,虽说我帮你都帮了倒忙,可我是在帮你对吧?你只要记得我是在帮你就行了,不要去想什么对和错,不要把好心当成驴肝肺!”难得好心,居然还说她没好可记,摸摸肚子道:“还有很多好,还给你生孩子,是不是?特别是第一次你受伤,你是后面血肉模糊,可我只上你一次,凭什么你就弄那么多次?柳啸龙,这仇我跟你记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连本带利还给我的!”
“怎么还?”毫无迟疑的,立马转头问出,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砚青靠向沙发,一只脚蹬着床,眼里出现了阴笑,视线定格在男人的下腹道:“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柳啸龙整张脸顿时漆黑,伸手拿过新买的金丝边眼镜戴好,看似无表情,实则额头上早已青筋蹦出。
“我这人向来认定的事情,没人可以改变,你也别存在任何的侥幸心理,我的屁股不是那么好玩的!”到时候一定买一款会震动的,润滑油……
“除了这个,什么都可以!”感觉到了女人的决心,不得不低头。
某女很果断的摇头:“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要,我这人记仇的本事无人能及,八百年前的都记得!”他越不愿意,她就越想。
男人斜睨了一会,后闭目养神,氧气罩内不时喷出大量雾气,英眉保持着长蹙,好似有着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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