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奇历 作者:凭江临风(17k2013.07.02完结)
褪恰傲Γ牵ǎ耍薄R簿褪撬挡躺粽庖簧囟ǘ郎硪蝗耍硖邋钊酰矣胁屑玻疑硖濉⒅橇Α⑶啤⑷Α⒃似⒚矶疾豢赡芨仙铣H耍丛谖资醯脑煲枭媳卣榈欠逶旒场?br /> 事实也像此位算命先生所言,蔡婶果然“三凶六缺”,孑然一身地寡居于古寨之中的一个小住宅中。上一次我从凤凰山回来后变成活死人,还是我父亲在小房前跪足三天三夜才请得蔡婶出山,利用失传已久的秘术才让我元神回窍。
可这一次,蔡婶会愿意对老蒋施治么?
一切,都只是一个未知数。
……
我定了定神,托了托背上的老蒋,敲响了这座小宅长满青苔的门环。
随着户枢“吱歪”一声,一个驼背的老婆婆打开大门。只见此人发如枯草,面容瘦削干枯,遍布沟壑般的皱纹似乎能将时间都夹住一般,整个人活脱脱一条枯老的丝瓜筋。
不是蔡婶还有谁?
“呀!”小烦给蔡婶这幅模样吓了一跳,忙躲在我身后。
“妹仔,我很丑么?”蔡婶的声音如同破风箱般嘶哑难听。她抬起头,用她那叫人说不出的异样的浑浊双眼看着小烦,更叫小烦怕得要命。
“蔡婆婆,这女生是我的朋友,年少无知,如有得罪请多见谅!我这次急着过来,是有要事相求,我的兄弟貌似中了蛊毒,恳请蔡婆婆出手相救!”
“进来吧……咳咳咳……”蔡婶一边拉开红漆斑驳的木门,一边发出阵阵仿佛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让我很担心下一刻她的肺会不会从胸腔中直接蹦出来。
第四十一章 收徒救人
在小宅内的病榻边,我和小烦手握着手,紧张地看着蔡婶和床上的老蒋。
“哟,还看不出这后生中毒不浅呢!”蔡婶用她那瘦得像螃蟹腿的手指抚摸了仍旧处于昏迷中老蒋的额头。叫人不舒服的是她双手每一根指头都伸不直,里外都是茧皮,整个看真像用树枝做成的小耙子。更叫人心惊胆寒的是指尖处,老蒋额头上那只马头,已比先前大上几倍,而且显得更为血红,彷佛增添了更多生命力,随时要挣开皮肉一跃而出似的。
这小宅连窗户都没有两个,屋里既黑暗又潮湿,显得阴沉沉。我咽了咽口水,站在蔡婶背后,一旁小烦的脸庞上也笼罩着一层乌云。
“这后生怕是中了马头邪蛊,看来活不过这两天,可惜了。”蔡婶慢悠悠地说出一句,吓得我和小烦大惊失色!
蔡婶说完抬起老蒋的左手,只见爬满了一条条蚯蚓般血管的胳膊上,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黑线通向老蒋心窝附近。
蔡婶指着黑线接着说:“你看到这黑线没?这后生四肢均有黑线侵向心脏,而且不断蔓延,现在是九死一生,等黑线到了心口,他额上马头就会嘶叫,到时候就十死无生了,哈哈哈……”
阴恻恻的笑声传来,我的内心温度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我感觉我说话的声音都不利索了:“蔡婶啊,你可千万要救救我的兄弟啊!”
“救?怎么救?马头邪蛊乃畲族第一降头,相传为邪神‘房宣王’死前的诅咒转化而成,需将一人一马的骸骨放在积尸地的通灵塔,用冥火焚烧上七七四十九天,期间不断由巫师加持方可制成。中此蛊者,额上长出一血红马头,而且越长越大,等三天大限一到,马头一叫,四肢连同心口黑线齐暴,全身炸裂而死。”蔡婶冷冷地说。
我忙恳求道:“蔡婆婆,他可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活生生死在我面前,我愿意付出一切来挽救他的性命!”
“你在求我么?”蔡婶转过身子,干瘦得像一只老了的鱼鹰。
我咬咬牙,“扑通”跪在蔡婶面前,五体投地般磕着头说:“蔡婶,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有办法的,求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啊!”
蔡婶的怪脾气可是出了名的,那时我变成活死人,我父亲可是在她小宅外边跪了三天三夜才让她出了手。现在虽然形势急迫,但我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忍气吞声,做好了接受她羞辱的准备。
蔡婶又剧烈地咳了起来,猛地把手指指向在我身后的小烦:“嘿嘿,我只要她做我闭门徒弟,才肯救这后生。”
此言一出,我大为震惊,我连忙望向小烦,她也是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小嘴,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为难了起来:蔡婶居然要小烦这样如花似玉的小女生,要跟她这样丑陋古怪的老太婆学习邪教异端的巫术?
看到我们犹豫不决的神情,蔡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可我实在不忍心让小烦跟这么一个怪人,服侍她照顾她。我内心极为矛盾,胸口起伏不定。
“哼!那别怪我无情,请回吧!”蔡婶阴声怪气地发出了逐客令。
“别,”一旁的小烦咚地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地说:“求求蔡婶无论如何都要救救我的朋友,我……我愿意做您的弟子!”
说完,小烦朝我看了一眼,眼里带着无奈和焦虑,更带着万分的爱怜。
“我只是不想让阿二哥哥有半点委屈……”小烦转过头来,柔声对我说。
只这么一句,我立刻明白了一切,心头一酸,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小烦是为我才这么做的啊。
“好,好,好,我蔡婶就喜欢这水灵灵的妹仔!”蔡婶眉开眼笑地说道,冷不防在小烦白皙的粉脸上捏了一把。小烦强装笑意,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笑容太过僵硬勉强。
“乖徒儿带这位小哥到一旁站着,为师要开始施法了。”蔡婶似乎已把小烦当做嫡系一般对待了。
我和小烦连忙站开,看着蔡婶施法医治老蒋。
蔡婶关上了小屋里的灯,只在四角点上红烛,然后甩开了她斗篷似的长外衣,露出里边一件奇怪非凡的衣服。这件衣服通体血红,有着奇离古怪的符号和咒语在上面,紧紧地裹住蔡婶干瘪的身体,像和躯壳长在一起。
只见蔡婶颤悠悠地靠近老蒋,忽地从脑后抽出三根折射出幽紫色光芒的鬼头发髻,用极其怪异灵巧的手法娴熟地连施三针,把鬼头发髻深深地扎入老蒋身上“人中”、“天突”“丹田”三大穴位!
昏迷不醒的老蒋全身突然如触电般激烈抖动,尤其额头上的马头怪瘤,居然像活马头似的摇头晃脸,就像极为痛苦一样!
“蔡婶,这……”我大惊失色。
“别慌,这是我的锁魂钉,保命用的!你就别多嘴,看着罢。”蔡婶头也不抬地说。
我点了点头,安安静静地不再作声——即便如此,我的心也早已吊到嗓子眼了。
蔡婶口中念念有词,突然竭力地张大嘴巴!
不是如普通人一般,而是像蛤蟆一样,把嘴巴打开到常人无法想象的角度!
我都看傻了,突然感到手臂一阵痛,惊异之余看去,原来小烦两手紧紧地掐住我的手臂,头冒虚汗,满脸异色,怕是也给吓的不轻。
此时,我突然听到“咝咝”的声音,像气体流动似的。我立刻定睛一看,只见蔡婶夸张地张开的口中,正冒出一团红色的雾气。
这团雾气像受人驱使一样,慢慢地笼罩着老蒋的全身,我看到他额头上的马头如生物般不断挣扎颤动,四肢的黑线也渐渐朝指端、脚趾消褪,指甲缝中已有污浊的黑水滴滴答答地流出。
这边蔡婶也不轻松,只见她汗如黄豆,浑身紧绷,拖把布般的头发更加蓬松,看上去就像夜叉再世。
小烦估计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恐怖奇异的场面,已经摇摇晃晃站不稳,我连忙用手撑住她,才发现我手心也都是汗水了。
慢慢地,老蒋脸色由深黑缓缓变浅,发紫的身体已有些许血色,鼻翼还抖了抖,大有逐渐好转的趋势。尤其额头上的诡异马头,在红雾中逐步枯萎、凋零,就像一朵玫瑰正经历着枯败。
看到这情况,我心里不由地一宽,觉得老蒋这回真的得救了。
不料突然之间,我听到一声尖锐刺耳的马嘶声!
我心知:大事不妙!
第四十二章 义庄惊声
只见老蒋额头上本来像瘪气球似的马头突然膨胀起来,嘶叫着吐着唾沫星子,激烈地晃动,昏迷不醒的老蒋全身也跟着摇晃,咋一看像马骑人似的,场面恐怖地叫人魂不附体!
更叫人揪心的是,老蒋四肢原本几乎消褪的四条黑线突然暴涨,像一个巨大的“π”字,连接在心脏的部位更是异常突兀,看上去似乎随时就要炸裂。
就在这个危在旦夕的时刻,蔡婶迅速从脑后抽出另一根鬼头发髻,把整个针尖刺入自己天灵盖正中。旋即,我感觉到蔡婶眼里精芒四射,瘦削的身体迸发出一个极为霸道的气场,“呼”地一声小屋四角红烛全灭,我更是觉得脸上给气浪波得一阵莫名的疼!
昏暗中,蔡婶口中的红雾突然幻化成虎头,咆哮着扑向马头,猛地张开血碰大口,一下子把马头和黑气吞噬地一干二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卷着秽气回到蔡婶口中!
马头和黑气剥离身体后,老蒋立刻恢复原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睡熟了而已。但是蔡婶明显元气大伤,只见她脸色惨白,额头、身上全是汗水,还剧烈地咳嗽,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肺痨鬼一般。
小烦急忙把蔡婶的长外衣披到蔡婶身上,关切地说:“蔡婆……师傅,快披上吧,别着凉了!”
蔡婶不由得面露喜色,虽然自己油灯枯竭一样虚弱不堪,也紧紧握住小烦的柔软小手,开心地说:“乖徒儿,为师没事,只是需要休息一下……咳咳咳……你扶我到里屋休息一会。”
小烦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扶着蔡婶到里面的房间休息。
看完这一切,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我觉得就像做梦一般不可思议!
……
蔡婶已回房休息,老蒋也躺在病榻上,已无大碍。我和小烦轻轻掩上门,走了出去。
秋风如水,吹飞几片落叶,数树深红浅黄,掩映着龙湖古寨中错落有致的青灰民房。远处一流涧水,明艳照人,夹杂落英,叫人心旷神怡。
就这么两个人并肩走着,我心间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启口。
“谢谢你哦小烦,不过可能要委屈你做蔡婶的徒弟了。”我没想到一开口,却说出这么一句道貌岸然的客套话,真想刮自己几巴掌。
小烦像小兔子般跳到我前面,转过身来一边倒着走一边说:“没有啦,我只是不忍看着那么辛苦地哀求蔡婶,而且老蒋也是我的好朋友啊,救他也是责无旁贷。”
我又想说什么,小烦抢着又说:“其实也没什么,我看蔡婶也怪可怜的,不是说她属于‘三凶六缺’的命格么?一个老人孤零零地,也需要有个人照顾一下。放心吧,不就是做个徒弟么,我没事的。”
到这时候,我也不想说什么了,只觉得有一种温馨感怀的味道弥漫在自己周围。我抬头望去,小烦的身材是那样苗条,步履是那样轻盈,仪态大方,好像一位美丽的仙子从天而降,笑呵呵来到我的面前。。
近处悠悠炊烟,凄切落叶,远方列岫青山,妩媚落霞,衬着小烦明丽动人的身姿,正是这龙湖古寨诗情画意般的浪漫晚秋。
此时此刻,我真想把她当做一幅画,永远地守护她……
突然,走在前边的小烦“咦”地叫了声,停住了脚步。
我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们来到一处屋落跟前。
此处建筑四四方方,仅有正面一窄门,颜色低调,造型混沉,凋敝中显出一种死寂,在暮色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吓人感觉。
我拉住了小烦,对她说:“别过去了,那里好像……好像是义庄。”
小烦闪了闪长长睫毛装点着的大眼睛,一本正经地问道:“阿二,什么是义庄?”
我玩心突起,故弄玄虚地吓唬小烦道:“你不知道啊?义庄,就是是暂时存放未安葬棺材的地方,搞不好,里面还有尸骨未寒的死人等着入殓呢!”
据说早年潮州人从家乡潮州去港澳台或海外“过番”或定居,都希望自己去世后能够安葬在家乡故土。在后人准备充足移送先人到下葬墓地前的一段时间,义庄就作为提供灵柩或骨殖暂时统一摆放的场所;当然也有个别遗体未有异地家属安排后事,或亲人贫穷到无以为殓的情况,只能先移送到义庄,再作打算;更有些流浪汉、乞丐倒毙街头,也给拉到义庄草葬了事。
可无论如何,义庄都算是一个阴气旺盛、怨气聚集的棺柩宿放地。
小烦听我说完,吓了一跳,接连倒退几步,结结巴巴地说:“阿二,那我们别走过去了,回去吧。”
我看我的一番话吓到小美女了,嬉笑着点点头,心满意足地准备打道回府。
谁知道,在这个时候,一声凄厉异常的惨叫,划破黄昏的宁静,吓飞了一旁枯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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