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作者:猫痞(起点vip2013.09.21完结)






  当然这种没心没肺的说法,我能得到的只是一个,惊鸿一露就躲进绸单凝玉般的雪白背影。

  于是慢腾腾的水上行程还在继续,我还是照常的观光揽胜,顺便拿人练练手治疗的,特别对象是个漂亮的女人,倒也不觉得枯燥,不用怎么口头花花调戏,光每次看见给她换药时,顺便上下其手无力抗拒,又羞愤又无奈的样子,就让人很有成就感。

  当然。

  偶尔那位船帮大娘用来训斥那些每事喜欢靠近船舱,只为看一眼,或者纯粹听个声音过过瘾的年轻船家子弟的,“东主是读书人,又有大夫的本事,那里是你这些龌龊心思可以比”的评价,也会让我有些汗然。

  这走走停停的一拖磨,就是七八天,我又在沿途留下了一些诗作和题刻,这些东西,从另一方面说,也是一种利于暗中联络的记号。

  到了公安县境内,就得换船上陆了,因为再往下游走,因为江汉水云的繁忙,河道就越发拥塞,先在城中小宿一晚,待白日联系好人手,一起出发。古代也有这种水陆联运的雏形,看在船钱给的大方的份上,再加上送了他治疗水上皮肤病的几个方子,他非常热情的极力推荐,并且亲自联系了一家据说老字号的车马行,

  相比我见过的那些雄阔宏况的北地名城。

  公安是一座小城,历史却不短了,水漫青石的城台,在非常市井化的喧嚣中,很有一种江南特有的别致幽古的味道。

  铁摩勒乘机留下记号,顺便联系上此地的商户,卖了半船的蜡烛,这时候的蜡烛的生意,主要依靠为达官贵人们,提供优质的蜂蜡、牛油等动物制品做成的无烟烛,属于上层的消费品,但是龙武军对石油泉和油湖的大规模应用,已经有石蜡这种接近近代蜡烛成分的副产品,不但耐烧持久,而且更能抗风,还捎带部分所谓西域琉璃灯等制品代理生意,在江南一带很好卖。

  所得直接换成,依靠第五岐的关系,在江南正办的风声水起的几家大连锁票号,所制发的飞钱,虽然飞钱这东西还只是一种兑汇的凭证,但是这些印发着十缗、五十缗的票据,在很多地方,基本可以当作类比绢帛的货币支付了。



【会江陵】第二百七十八章 江汉思归客

  说实话,我本来就不擅长,可以让人死心塌地的甜言蜜语这种东西,也没有让女人飞蛾扑火的王八之气,但下船的时候,终还是跟了我过来,不就是一路过来,骚性难止念了十几首看起来很有才情的剽窃诗,闲的无聊给船家说故事,顺便让她听了几个类似杜十娘怒沉百宝箱、金缕衣传奇之类的典故。

  可以看的出,她在逃避一些东西,或者在忌讳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女人真是奇怪的东西,我调戏她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反抗,但是当我要走的时候,却有一种类似小动物被舍弃的幽怨。

  一个书童兼跟班,再加个使女,这种组合,在这个时代,是最常见的现象,特别在大比之年,长安附近满街成巷都是。不过这位有伤在身,又长的实在太注目了,我断然拒绝了她继续随行的念头,起码要寄在可靠的地方,先养好身体才能继续侍女的职责。

  到了临行出发的场面让我惊讶了一下,车马行的门外,形形色色的好多人都在等候,各式箱笼、包袱、行囊在平板大车上堆了老多。甚至还有人执着兵器。

  “难道这里,也有地方不靖么?”我亲自招过领队

  领队是一个充满风霜色的中年人,他笑了笑,还算恭敬的说“这位公子爷,的确是如此啊”

  自从北方战乱,来自山南道、河东道等的大量溃兵流民之属奔逃南下,并不是什么地主庄园都愿意收容流民,也并不是什么官员都有安置流民的好心,因此常常不乏饥而无食,流为盗匪的情形。

  而古楚地自史以来就称云梦大泽,水网沼泽密布,仍有大量未开化之地,更兼大量土着的五溪蛮、武陵夷等聚居其中,因此给了那些个逃犯、亡命、盗匪、走私贩、盐枭、黑道、绿林之流藏身之所,与地方关系,更是盘根错节,哪怕是太平年景,官军也是屡屡剿之不尽。

  国家正逢乱世,也给了这些黑灰色势力,活跃的空间。两相交错之下,让局势边的更复杂,除了西边流民进入屯围的几个地区,大部分靠近云梦大泽的商路,还是需要人护卫的。

  “这也没有法子的事情,本来这江陵路最是通达,哪怕在太平年景,未闻有什么路阻,但自从江陵里的那位王爷,清剿过水路后,据说这江路上的水贼,都上陆来了,近来这条路上,也刚出了几桩劫案……”

  在这种情况下,与车马行密切相关的武馆镖局之类的生意,就会很好,多数人也愿意再多花一点钱,作为行路的保障。毕竟象公安县这种小地方,车马行一般不会有太多专职的车队护卫。

  “来了!”一行统一装束的汉子,各自高矮不已,但都相当的健壮,露在外面的腱子肉,看起来孔武有力,让人相当的安心。身后背着行囊,腰里扎着鼓鼓的裹起来的兵器。甚至还有象子弹带一样,在腰上围着一圈飞刀一样的东西,

  因为唐代不禁民间携带兵器,因此行人跨刀带剑是很常见的事情,哪怕是文官之属,也会弄把不开烽的仪刀作为门面,但是象弓弩这样的远射之器,还是有所管制的,进入城邑要受到盘查的,因此江湖人更喜欢用飞镖、飞刀之类来解决这个问题。

  他们走近车马行的车队中,与领队头目相互印验了信鉴,才放松下表情,将一只小旗插在车头,把肩大声说笑起来。作为出钱大头的待遇之一,我不但有一辆看起来还不错的四轮车和专门的驾手,还有宿营时靠近那些武师最贴近的位置,和额外的招呼关注。

  除了我之外同样拥有专车待遇的存在,周围却簇拥着一些带刀的人士,

  “这些人是防阖”,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所谓防阖,专门为五品以上京官配属的卫士,平时就作为仪仗跟班,一品官有96名,至五品官有二十四名,地位比仆人高,但与主人的关系却不如仆人紧密,

  那是回家奔丧的官员,虽然只是个五品,但放在地方也算是可观的身份了,一州之首见了也要客气的打声招呼,因此似乎架子拿捏的很高,几乎不露面,所有饮食用度,全靠随从跑前跑后的送进送出。

  再加上一些挑担背箱的行脚商人,一些长途出门的地方百姓,组成了这个临时的集合。

  就我所知的世情,那些小说里描写的那些主角们,身无长物只身就可以行走天涯的情节,对这个时代的多数人来说只是一种类似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奢望。

  不管是哪个地方,人走在山间地道路上,除了需防备猛虎、金钱豹、熊、狼之外,就是亡命在山林中的土匪、强盗、亡命……,穷山恶水,也足以将淳朴的山民,变成临时的强盗(要知道湘西直到解放前,还是匪民不分,上山为匪下山为民),毕竟古代城市之间的距离很远,也足够荒凉,在野外独宿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了,绝对没小说中那么写意,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虽然你可以把值钱的东西都带在身上,荒野之外,就算你再有钱,也未必有人卖东西给你,过于招摇的财富,反而会成为招引祸害的起因,没准就是明摆告诉别人来抢劫你着只肥羊,撩在这前不着村后着店的地方,古代地道路可不比现在,定期有人平整一下,就算是官道了,什么高速公路服务区、路边旅社,连找个象样的野鸡饭店都很困难,村镇之类居民点相隔也很远。

  毒蛇猛兽的倒不少,而且多的根本不用保护,反而要定期组织猎杀,以保证行路的安全,外加天气骤变气温下降暴雨骄阳等状况,出门前可是没有天气预报的,一不小心就容易病倒,不但要预防洪水落石塌方这些突发状况,还有走弯路或者迷路的问题,如果你人品不好,又没人经过,就可能出师未捷甚先死的冻毙饿倒在这古代无名山道上。

  因此群体互助的力量是必须的,这个准则,自从远古人类脱离蒙昧以来,就一直没有改变过。

  出门在外。

  首先要有一匹好马,这就好比一部代步的车子,不要求能跑的多快,但要驮的多走的远,可以耐好几天的饥渴,确保你可以支持的久一些,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来逃离危险。

  其次是足够的便携食物,我的行囊里,就准备了大量的乳子饼、胡苏饼、五福饼等甜咸耐久的干粮,这些东西可以保证大量的能量和营养,还有小开口铁皮罐装的酒水,必要时候不但可以解渴还可以提神,空容器还可以用来改作为烧水煮食的简易炉灶,在野外一点热水,可以解决许多问题,还有特制的多头小折刀和一盘拉力极好的细绳,就可以解决大部分工具的需要,最常见的火石遂刀套装,如果夜晚没有火光和热量的来源,一些可能不请自来的野生动物,肯定不介意和你来个印象深刻的亲密接触,因此一小瓶子快速燃烧的特制油,几支蜡烛,一点用来提神和调味的盐料,一张兼任睡袋和帐篷的防水布……

  到了太阳下山前的半个时辰,就会有先行在数里外的人手,找好一个地势平坦而且稍高的地方,用车子围成简单圈,外围挖一圈排水兼做预警的小沟,在一顶距离内点上篝火,就算是宿营地的雏形。

  大多数人为了省钱,没有在车马行包伙食,掏出自己带的面食干饼什么的,靠近火堆烤软,再借口热水就着吞下去算一顿。至于象我这种出大头的,就会得到一些象样的肉食,虽然只是一些明显放了很久,有些走油味的风鸡腊肉板鸭什么的,但也烤煎着凑出几样热菜来,再加一碗汤一样的粥水。

  待到第二天雨水也来了,将暑热一荡而空的同时,却是没完没了的呖呖拉拉的也大大拖延了行程,甚至因为雨水大不得不暂时停歇在一个水乡风味十足的小村子,躲在温暖干燥车厢里,看着的如雾风腾的雨丝,我只能百无聊赖的酝酿情绪,看还能不能挤出几首记忆中的名做来。

  铁摩勒已经出去了,他要乘这个机会,忙着与那些车马行和武馆的人套近乎,从另一个角度打听一些我此行目的地的一些情形。

  当然,隐隐的也可以听到,再次有人也在打听我。

  “小哥儿,贵主人是游学吧。”

  “正是”

  “我也听说这朝廷快要大比,这江州的士子们都绸缪着北上……”

  “功名虽然好,但我家主人淡薄名利,才不用去与他人争这个东西。”

  铁摩勒故做矜持,答的滴水不漏。

  “难道是袭荫。”对方口气顿时变的肃然起敬。“倒是我冒失了,不知贵府上……”

  “……”铁摩勒轻轻道了些什么

  “西北路”

  对方再次抽了一口冷气

  “难道是瓜州张”

  “还是武威李”

  “或是河中薛”

  “或曰……天水马”

  “不该知道的东西,就不要乱打听了”铁摩勒很不耐烦的打断他的猜测。

  “我家主人,更喜好寄情山水,自西北路南下,也是为了见历名师”铁摩勒放低了声音“……那位大名鼎鼎的青莲先生还在江陵吧”

  “哦,那可是江南少俊们观而仰止的人物”对方声音透出一种恍然大悟的味道,随又故做神秘地道,“不过青莲先生现在是永邸的大红人,内府的首席供奉官,据说那位王上放出话说,全藩上下,事先生当如事孤王,据说还要为他请为世子襄城王的王太辅……寻常人不是那么好见的”

  “我家主人可以和那些俗类相比么……”铁摩勒声音很不悦的说

  “是是”

  ……

  成功的扮演完一个富贵出身趾高气昂有点八卦的小厮,回到车内放下帘子,铁摩勒又恢复到了那些少言寡语的摸样。

  我轻轻对他点了点头。

  事情变的越发复杂了,永王对李白礼遇甚高啊,越是生性孤傲的人,越是容易被这样礼贤下士的手段打动,而李白的名声,也同样让他成为,招揽豪杰俊士的一杆旗帜,毕竟皇家内部的割据外藩之争,只存在某些上等层面上的知情,无论他与地方势力如何杯葛,大多数世人所能见的,还只是他显赫一方的宗王身份上,这就给了他拼命蓄才养士,积累实力的时间和空间……

  李白同学,你难道是天生注定要倒霉的么

  我现在的身份,是兵部尚书梁宰的族人,一个来自河西最常见的世家子,家道殷实有点钱,可以让他到处游学为名的见历世面。所谓望族的含义,就是族人繁衍兴旺,多到有时候连家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