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手机
”
“怎么?我不在你就能来去自如了是吧?”胖男人,也就是这家酒店的大老板,总经理,看着郝云阳脸上那挂着的赔笑之色,胖男人的心里就没由来的一阵恼怒,语气不善:“你来干什么?!”
“那个,我想搬到宿舍去住,来找经理拿条子。”郝云阳继续赔笑着,眼角的余光瞟过了经理那张垮塌的脸,估计他也被老板骂了个狗血淋头。
“……”直到郝云阳小心翼翼的从经理手中接过了条子,并留下了手机号码提起自己的行李箱转身离开,总经理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不过从他那阴沉的脸色来看,好像发生了什么让他很生气的事情。
郝云阳没那个闲心思去猜测总经理为什么生气,那不是他这个级别所能干涉的事情,所以轻手轻脚的将办公室门重新关上,重重的松了口气后就打算去宿舍找自己的床铺了。
隐隐的,郝云阳还听到了总经理那愤怒的声音穿透了墙壁和房门,钻进了他的耳中,好像是在说什么女人什么贱货,什么抓到她了要把她剁碎了喂狗。
“有钱人的世界真奇特。”郝云阳掀了掀嘴角:“今天女人明天跑车,女人,真就这么重要吗?”
重要吗?不重要吗?反正郝云阳觉得有没有女人他都能活,或许那一段青涩的恋爱,或者说几乎扭曲变形的恋爱并没有让他真正尝到男欢女爱的滋味,有钱的男人会变坏,这句话是相当有道理的,所以,没钱的男人,正如同郝云阳这样的,想变坏,他也没这个资本啊!
看管酒店员工宿舍的是一个六十多岁老态龙钟的老头,喜爱抽那种两块钱一包的芙蓉烟,衣服裤子都是浅灰色的,很单薄,布满了皱纹的脸上总是流露着严肃,宿舍楼下来来回回走动的人都被他那虽然浑浊却死勾勾的眼神弄得极其别扭,老头是一个很尽职的保安,虽然他少了一条腿。
“三楼。”老头的话不多,饶是郝云阳笑僵了脸想跟这个老头套套近乎,方便以后,老头却平淡的很,或者说,冷淡。
“谢谢啊,大爷!”郝云阳磨了三分钟,老头也就说了两个字,无奈的败退了下来,道了声谢后就扭头上了楼,老头则继续坐在一张嘎吱响的竹椅上,抽着芙蓉烟,身旁还放着一副拐杖,脚边趴着一只正在打盹儿,很是瘦弱的黑猫。
“这就是宿舍。”郝云阳推开了三楼三零三宿舍,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发酸发臭的馊味,伴随着鞋袜散发出来的味道,混杂成一股让人作呕的气味。
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宿舍不大,仅有十多个平方,摆放着四张木制的,上下两层的床铺,一共八张床铺仅有两张有被褥和枕头,其余的都被堆放上了洗漱用品和一些行李杂碎。
照着条子上的号码找到了自己的床铺,是从大门进来最里面右手边的床。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从行李箱中取出了被褥床单铺好,郝云阳就坐在了床沿上掏出手机,愣了足足有十秒钟后才狠狠的一拍额头:“我靠,手机号码都没了!”
任谁新买了手机都会有一阵子的新鲜期,郝云阳也正是如此,看着空荡荡的电话本,郝云阳足足纠结了三分钟,才福至心灵,鬼使神差的摁下了一组号码:13634209194,嗯,这是他自己的新号码……
“嘟。”一声嘟声,将郝云阳惊得张大了嘴巴,咋地,莫非这年头的手机高科技到用同一个号码对打,也能提示接通的程度?!
第五章:您亲儿子
莫不是摁错了号码?郝云阳抓了抓耳朵,从后屁股兜里掏出了那张已经被抠出一个窟窿的SIM卡全卡,看着上面的手机号码和自己手机上显示的,正在连接的手机号码对照了一下,1-3-6-3-4-2-0-9-1-9-4逐字逐字的对照。
“没错呀!”郝云阳傻眼了,自己打自己的号码还能接通,那么,摁下接听键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能跟自己说话?
手机的高科技程度让郝云阳没了主意,看着还在提示接通中的屏幕,郝云阳的手指头却摆放在接听键上久久没有摁下去。
可是听说过这年头有什么手机流氓软件了,要是这真的是流氓软件作怪,这一摁下去就成了某些指令的发送源头,把自己的话费扣光那可就找不找地方哭去了!
“还是算了吧。”心中虽然痒痒的像是有只小猫咪在用爪子挠动一般,但为了避开那可能存在的风险,郝云阳还是将那份好奇压了回去,准备挂断……
“喂,请问哪位!”就在郝云阳的大拇指/距离挂断键还有零点零一毫米的时候,只见手机屏幕一闪,郝云阳的嘴巴张成了O字型。
正在通话中,已用时00:00:04……
“喂,请问是哪位朋友?说话好吗?不说我要挂电话了!”郝云阳持续傻眼,电话那头的人虽然保持着礼貌,却委婉的表达了不耐,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挺有磁性的,估摸着年纪应该是四十多岁的样子。
“别,先别挂。”郝云阳终于反应过来了,赶忙开口阻止了电话那头中年人准备挂电话的动作,支吾了一阵后才没头没脑的蹦出一句:“你谁啊?”
“我是谁?”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错愕了片刻,随即带上了一丝困惑:“那你又是谁?你给我打的电话,还问我是谁?”
“咕噜……”郝云阳吞了口口水,脑子隐隐的有些发热,脱口而出:“你给我手机安了流氓软件?”
“你这人真奇怪。”中年男人压着怒意,沉声道:“你我素不相识,我怎么会平白无故在你手机里安装什么流氓软件?”
“那你咋能接通我的电话?”郝云阳咬了一下舌尖,打了个激灵,脑子里的调理也变得清晰了起来:“一定是你安装了流氓软件想要骗取我的话费!”
“你家在哪?我帮你打个电话给月球急救中心吧。”中年人虽然怒意高涨,但还是用比较委婉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愤怒:“速度很快的,上次我娘生病,我打了电话三分钟就到家门口!”
变相的骂郝云阳有病啊!中年男人停顿了一下,才说:“若不是看在你也念旧,跟我一样使用这种老古董级数的手机打电话,我会直接报警,告你无端骚扰,最少判你个半年刑!”
“月球急救中心?老古董?半年刑!”郝云阳的脑子里充满了困惑,看了看手中的手机,崭新的啊,问:“那为什么我打自己的号码玩,你就给接通了?”
“我怎么知道……”中年男人的话刚说了一半,忽然就顿住了,然后带着错愕的语气问道:“你说什么?打自己的号码玩?”
“没错啊,13634209194,我新买的号码!”郝云阳回答的斩钉截铁,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没了声,足足让郝云阳等了半分多钟,他才用一种略带狐疑的语气问:“你叫什么?”
“你呢?”没好处的事情郝云阳一般都不会干,见不找兔子他也不撒鹰。
“我,我叫郝振华。”中年男人的回答显得很迟疑。
“哟,你也姓郝!本家啊!”郝云阳乐了:“大叔,我郝云阳啊,都姓郝,缘分呐!”
“噼里啪啦,哗啦砰……”郝云阳的话出口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很是震耳欲聋。
又过去了整整半分钟,那头才传来郝振华有气无力的声音:“你怎么可能是郝云阳!”
“咦,说实话你还不信了。”郝云阳乐呵呵的:“那你说,你怎么才肯相信?”
“你家住哪?”郝振华似乎问的很吃力。
“家住四川成都荞坝乡观里村。”一个人呆宿舍里也怪闷得,一直节约到近乎苛刻的郝云阳竟然也乐呵呵的回答道:“现在人在浙江温州柳市镇,知道柳市不?全国闻名的电器之都,来过没?”
“噼里啪啦……”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摔砸声。
许久许久。
“我妈让你打的电话吧?你告诉我妈,我这就回去,回去相亲!”郝振华带着哭腔的声音让郝云阳好一阵的郁闷。
扭头左看看右瞄瞄,郝云阳才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哥们……”
“别介,我禁不住你这么喊,还是让我妈接电话吧,我服了,真服了!”郝振华的哭腔更浓了,带着一丝愧疚:“真的,心服口服!”
“我这边就我一人。”郝云阳抓了抓脸:“真的,你妈没在。”
“……”郝振华沉默良久:“我是你儿子,你还是让我妈接电话吧。”
“你要我说多少遍?你妈真没在我这边。”郝云阳肃然道:“真的,我发誓,要你妈在我这里,我给你当儿子!”
“我妈,真不在?”郝振华很迟疑:“能告诉我,你那边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号吗?”
“唔,现在是二零零九年十月十三号,十二天前是国庆,大阅兵你看了没?很壮观的,要没看就真可惜了!”郝云阳随口回答。
“……”听到郝云阳的回答,郝振华直接就不吱声了,沉默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可惜我没时间也没钱,要不然真想去北京亲眼看看这壮观的大阅兵,还能看到江老、胡总书记呢!”郝云阳毫无感觉的自顾自说着:“虽然只能在电视上看,还是一台从房东家借来的十五寸黑白电视,对了,听你的口气你家应该蛮有钱的,看的是大彩电吧?”
“……”
“我估计是。”郝云阳乐呵呵的:“我妈小时候给我算过命,说我这辈子也就混个温饱的命,等我攒够钱了,先给家里买台彩电,还不买小日本和棒子的,要买就买国产的!”
“……”
“咋?看不起国产?”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郝振华的声音郝云阳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巴,就好像一个饥渴了许久的人看到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忍不住就想靠上去,没想过套近乎,也没想过别的,郝云阳就想说话,没由来的想要说话:“我跟你说,国产的质量虽然一直不咋样,但胜在便宜啊,电视嘛,能看就行,何必追求什么牌子呢?你说是吧!”
“……”
“咋不说话了撒?”
“……”
“没想到我是这种人,吓到了?”郝云阳有些讪讪的,说实话,出来工作两年了,他第一次这么罗里吧嗦,平日里哪次说话不都得掂量着来?毫无顾忌的开口让他很是畅快,同样也担心吓跑了这个免费听众:“那我不扯彩电了,我们扯扯汽车?四轮的那种!”
“爸……”
“你喊啥?”
“爸,我,郝振华!”电话那头的郝振华终于开口了,只是这开口说的话却把郝云阳直接劈了个外焦里嫩:“我是您亲儿子啊!”
第六章:真是儿子
“呵呵…呵呵…”郝云阳一个劲儿的傻笑,两年来工作上的从容与圆滑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儿子,你是我亲儿子?”
“嗯!”郝振华重重的嗯了一声。
“我是你亲爹?”
“嗯!”
“你得管我喊爸?”
“嗯!”
“你妈跟我上过床?”
“……”郝振华默然片刻:“嗯!”
“你真逗。”郝云阳笑了。
“真的!”郝振华的声音依然沉稳,却较之之前多了一分急促,如数家珍的说道:“我妈,赵晨馨,您老跟她认识的时候就是零九年,具体什么日子我也不记得了,后来因为一个情敌陷害您老被判刑一年,一年出狱后您老也没想过报仇或者别的,就开始追求我妈,这一追就是整整四年,您老跟我妈是在二零一四年结的婚,也在一四年生了我,然后在我五岁那年。”
郝振华停顿了片刻,细想了想后带着一丝忧伤,接着道:“到了我五岁那年,您骑自行车送我去上幼儿园,路上不小心碾过了一块西瓜皮,我摔到了一旁卖毛绒玩具的摊子上,没事,您老的膝盖擦破了皮,流了不少血,就去医院包扎,结果一个不负责的女护士不小心给您打错了针,您老就撒手人寰,留下我和我妈孤儿寡母……”
“这就完了?”郝云阳听的正带劲,好像郝正华说的那个十年后就死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催促道:“然后呢?”
“妈知道消息后大哭了一场,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之后家里的积蓄也耗完了,妈带着还年幼的我,把那家医院告上了法庭,赔了八十七万。”郝振华轻叹了口气,道:“但是钱拿回家的当天晚上就被小偷偷走了,妈的病又没好干净,为了我,妈嫁给了村子里的刘瘸子,就为了能让我继续上学。”
“我问你,你妈漂亮吗?”郝云阳完全是抱着听故事的心态在听,自然也是抱着好玩的心思在问,心中还想,这哥们比我想象的要幽默!
“嗯,漂亮!相当漂亮!当初追我妈的人都能从柳市排到咱家大门口来!”郝振华似是陷进了回忆当中,语气幽然。
“那刘瘸子是谁?”郝云阳又问。
“就是咱村子的刘大全啊!”郝振华这句话是直接劈在了郝云阳的心窝子上:“跟您从小打到大的那个,一零年的时候被汽车撞断了腿,得了十几万的赔偿款在村子里做沙石生意,慢慢的就发财了,车子买了,小洋楼也起来了,我妈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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