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尘埃(全本)
大汉似乎还想为自己的雄心壮志争辩一下,但是看看众人的轰笑声,觉得似乎只会再添加些笑料而已。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愤愤坐下了。
年轻人继续拍着大汉的背笑着说:“就算是你踩狗屎运真的能够看到那个人然后狗屎运又踩了你他又对你没什么戒心还把后背露给你,但是就那样,凭你也能杀得了他么?那可是暗杀了罗尼斯主教和姆拉克公爵,然后在上万的近卫军中突围而出的家伙。而且还会死灵魔法,吐一口唾沫都可以把你变成僵尸。”
“切。什么死灵魔法。那家伙是借死灵公会的名头来招摇撞骗的,根本不用怕。”大汉愤愤扯出一根鼻毛,眦牙咧嘴地说。“死灵公会都放出话来了,难道那些家伙还会说谎么?连我们公会里的几个老家伙都为此而出动了,那家伙还不是死定了。”
前一段时间,盗贼公会冒险者公会还有牙之塔等大陆几个最大的组织头领都收到了一封由金箔为纸,白金缕刻成字的信笺,精美绝伦的信上面还镶嵌了一个小小魔法紫水晶骷髅。信的内容就是说,那个被全大陆通缉的罪犯自始至终就和死灵公会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因为这个人的胡作非为极端败坏死灵公会的名声,能够抓到这个人或者发现这个人行踪的人都可以得到笛雅谷的感谢。
这是笛雅谷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公开向外界表露自己的意思,当然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可以肯定这消息绝不是其他人的恶作剧。理由不只是那信件本身的奢侈和精美诡异,更关键的是信件出现的方式。那些公会和组织的领导人各自在大陆的天南地北,相距数千里,但是他们却都是在同一天的子夜见到一只猫头鹰衔着这张通告飞到他们面前的。
如果说爱恩法斯特帝国的悬赏已经点燃了一把火,那这个笛雅谷的通告则是一大桶油。不禁消除了人们原本对这个通缉犯背后可能是笛雅谷的顾忌,更刺激了一大批原本并不怎么看重金币的人。死灵公会并不只是恐怖和邪恶的代名词,那神秘而恐怖的面纱下绝对是难以想象的魔法物品,传说中的卷轴,也许还有黑暗魔法和死灵魔法的秘密。梦想着加入这个大陆最神秘的组织的人绝不在少数,可惜笛雅谷对访客的不友好是和名声一样响亮险恶的。但是现在既然公开给外人提供了一个可以触摸到它的途径,如同一个隐藏在危险的黑纱下的影子突然伸出了一只玉指芊芊的藕臂,对于那些无数行走在黑暗中对黑暗本身也有着浓厚兴趣的人来说,所有的激情和热血都在这个通告下沸腾了。
不过还有更微妙的地方是这些雇佣兵们知道,却没有太注意到的。那就是据说教皇陛下也收到了这样一封信。虽然教会方面并没有因此而有任何的表态,但是很多时候不表态已经就是一种表态。
“听说当日在爱恩法斯特帝国王都,那个人坐着抢来的双足飞龙在千军万马之中从天而降去解救他当时的爱人…。”魔法师姑娘艾依梅看着篝火,努力在脑海中想象当时的壮观景象,脸上的表情有些痴痴的。“这简直就是如同传说一样的故事…。”
“这位美丽的女士请你冷静。请你记得那不是童话故事,主人公更不是什么白马王子。他救的人原本就只是个诱饵。那位公爵小姐就是为了抓住这个通缉犯才对他虚以委蛇的。”绑头巾的年轻人拍了拍妹妹的头,笑嘻嘻地举起了胸口佩带的十字架,那居然是教会的神职人员才佩带的魔法饰品。“主啊。请原谅那位高贵的小姐吧。为了正义而牺牲身体,这真是崇高无比的牺牲精神。我听说那位公爵小姐真是非常美丽的…”
有雇佣兵在喊:“这小家伙在发春了。回埃拉西亚大哥请你去开荤…”
“呼唤主的时候请一定要虔诚。”商人中的一个老头瞪了那个瞎喊的人一眼,面容严肃地看着年轻人。
“是。雷拉斯爷爷。”年轻人亚宾笑了笑,点点头放下了十字架。
老人叹了口气,他从小就想把这个孩子培养成一个圣武士,但是看起来性格方面似乎并不是耳提面命就可以培养出来的。妹妹艾依梅也是,好不容易把她送到东大陆的牙之塔去学习魔法,但是前段时间却觉得对方可怜,私自放跑了一个犯人,结果开除遣送回来了。如果能够拿到高级魔法师证书再去修道院,几年后也许就可以去塞莱斯特进修了。
雷拉斯老人曾经是埃拉西亚教会的牧师。后来在一次关于人事调动的会议中顶撞了塞莱斯特的使者,于是被革职并驱除出了教会。但是他对光明之神的虔诚信仰并不因此而削弱。这两兄妹是他被教会革职开除之后拣来收养的孤儿。他也真的把这两兄妹当做自己亲生的孙子。
亚宾看着对面的三只狼人问:“喂,你们看到过那家伙本人吗?听说你们欧福和爱恩法斯特的和平条约好象都是这个人在魔法学院的时候代表皇帝来签定的吧。”他已经是第三次去欧福,也算习惯和这些毛茸茸的巨大兽人相处了。他并不太过计较那些在他出生之前的陈年往事,从个人感觉上出发,这些狼人也很好相处,甚至有点头脑简单的老实。
“没见过。”三个狼人都摇头。
亚宾也摇头叹了口气,说:“说起来这家伙在爱恩法斯特也真是混得不错,如果有点耐心,等罗尼斯主教退休之后也许能够混到个红衣主教的位置来做呢。也不知道那家伙脑袋里想些什么。”他干脆走到狼人的身边坐下,问:“那个人居然能够在你们眼皮底下偷走一条双足飞龙,是不是有点厉害得太过了?”
“双足飞龙…。是半兽…人和蜥蜴人…们饲养的,我们…。不知道。”狼人结结巴巴地吃力回答。他们的嘴巴说人类语实在是有点勉为其难。
“愿主保佑你把口吃的毛病治好。呵呵。”亚宾笑着对一个狼人举了举十字架。狼人打了个响鼻。
雷拉斯老头黑着脸看着亚宾说:“主说。除了我,不可有别的神。所以不是神的子民,就是异端。这些野蛮的兽人绝对不可能皈依到神的容光之下的。你这样做实在是太不谨慎了。”
虽然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商人,但是雷拉斯老头的虔诚信仰却没有丝毫被金钱所染色。像这样偶尔突发的一本正经经常让同伴们觉得不大对口。尤其是前一个月教皇陛下突然开始对欧福这个显然无法有教会的立足之地的城市表示不满,说那些野蛮的野兽和神的子民堂而皇之地平起平坐简直就是对神的亵渎。商人们并不大在乎这些,毕竟金晃晃的金币不是神赐给他们的,教皇陛下的这些话也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但是雷拉斯老头却对教皇陛下的圣喻深以为然。如果不是他怎么也是商会的一员,他是坚决不去这个野蛮肮脏的城市的。
“主说,众生皆平等。”亚宾看着他笑了笑。雷拉斯老头摇着头叹了口气。亚宾拍了拍狼人宽厚多毛的背,说:“请不要介意。”
妹妹艾依梅也走了过来对狼人说:“我爷爷其实是很好的人,你们和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了。”她虽然是第一次来欧福,第一次看到这些身躯巨大的兽人,但是却并不觉得可怕。
“老头正经得过分了哦。”商人里有人笑着。对牧师来说被驱逐出教会是奇耻大辱,所以雷拉斯老人没对任何人说起过自己的过往经历。在商会中的人看来他不过就是个信仰比较虔诚的普通老人罢了。
狼人露出了个可能是表示友善的笑容,但是嘴边露出的獠牙怎么看也有点狰狞。“没关系。我们城…主说…每个人都有信仰…。的自由,说话的自由。”
“愿主祝福能说得出这样话的人。”亚宾笑了笑。
就在这个时候,三个狼人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狼人的动作很迅猛,好象是被人在身上刺了一刀一样。连身上的毛都竖立了起来,三双发着绿光的眼睛直瞪着树林。
其他人都怔住了。顺着狼人们的视线看向那边,但在人眼中那里只是漆黑一片,篝火即便再旺,在这荒野的树林中也不过只照亮了小小的一片而已。而且周围确实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和异样的感觉。这里已经接近埃拉西亚的边境了,而且队伍中有三只狼人,大耳怪们应该不会乱打主意。而在这种地域中也绝没有什么能够让狼人警惕的野兽
“怎么了?”亚宾问狼人。
“你们…。没听到吗?有什么东西…。”狼人回答,三个狼人都拿起了武器。巨大的流星锤在他们的臂力下足可以让任何野兽和敌人胆怯。
“东西?什么东西?”亚宾和同伴们极力朝黑暗中凝望,但是视线中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寂静之外还是寂静。
“你们…。别动,我们…。去看看…。”三个狼人朝黑暗的树林中走去。他们的身影很快就走出火光的范围消失在了黑暗中,不知是不是狼人们的脚步实在是太轻盈,如同溶入了这森林的寂静黑暗中一样,三个狼人没留下任何的痕迹和响动,就这样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和感觉中了。前方黑暗中的森林好象成了个巨大的怪物,静悄悄地把他们吞噬掉了。
剩下篝火边的人们有点不知所措。大家都没有说话,互相看着。篝火依然还是那么旺盛,不时有劈啪声爆炸出来,只是刚才听起来似乎还那么有活力的声音现在在寂静中爆发出来就透着点诡异。
‘呼哧’。科多兽重重地喘了口气,不少人吓了一跳。
“这三只家伙…。没什么问题吧?”叫臻的大汉傻楞楞地抠了抠鼻孔。“难道是一起去拉屎拉尿了…”见没有人理会他,他又大吼一声。“我知道了。”
“什么?”几个雇佣兵同伴看着他。
“你们想想,有什么是他们感觉得到我们又感觉不到的东西呢?”大汉颇神秘地一笑,说:“一定是这三个家伙都闻到了有母狼的味道,但是在我们面前又不好意思说,所以才用这种办法走开了。”
“去你妈的。”立刻有人扔了块泥巴过来。也有人笑了起来。气氛缓和了不少。嬉笑中人们也觉得大概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是狼人自己的神经过敏也说不定,总不可能平白冒出一群妖怪来吧。
人们又恢复了轻松,只有雷拉斯老头走过来轻声对亚宾说:“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魔法波动?”
“魔法波动?没有啊。”亚宾怔了怔。“您感觉到了么?”雷拉斯老人虽然从教会出来已久了,但是每天在自己房间中的静心祈祷和冥思也从不间断。商会里的人虽然不知道,但是亚宾却清楚他的修为绝不下于教会的任何一个牧师,而白魔法要求的静心感知上,比其他任何魔法派系对魔法波动有更敏锐的感觉。
雷拉斯老人嗡动着鼻子,似乎想在空气中闻点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出来,最后却摇摇头,皱眉低声说:“难道是我太敏感了么…”
“我叫艾依梅来,我们合力放个水镜侦察术?”亚宾轻声说。
“算了。大概是我的错觉,年纪大了吧。”雷拉斯老人摇摇头。他不想让商会中的其他人知道他和亚宾会魔法,而且还是白魔法。教会之外的人使用白魔法在埃拉西亚这个信教国来说是个不小的忌讳。
一阵细微的声响传来,三个狼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篝火的范围内。众人都松了口气。
“哈哈哈…”叫臻的大汉大笑着,挖着鼻孔走向狼人。“怎么样?你们爽够没有…”
为首的狼人突然飞起一拳。比这个胡说八道者的头小不了多少的拳头撞在他脸上发出一声混合了碎裂声的闷响。
大汉的身体在头脸的扯动下飞回了篝火旁,他挖着鼻孔的手指彻底挖进了自己的头里面,手掌则完全碎掉了,和五官一起变得稀烂并凹进了头里面去,一颗眼珠子飞了出来挂在头边。脖子也被这一下的力量扯断了,至少变得比原本的长了一半。
众人先是完全地楞住了。然后有几个人大喝起来:“太过分了吧。他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一声凄厉狂野嗜血的号叫猛地拔地而起。那号叫声中的狂暴和野性漫溢得超出了听觉的范畴,连皮肤都可以感觉得到。这声音仿佛不是出自声带,而纯粹是由这些兽性凝聚而出的幻觉。寂静无边的荒野树林一下就被这声音贯穿了,充斥满了。马匹全部惊了,拼命地挣扎躁动起来。连以迟钝著称的科多兽都哞声叫了起来。
三个狼人仰面朝天,但是天上并没有月亮,高地边缘的云层昏沉沉地遮住了天上的光芒。狼人在号叫中歇斯底里得连身体都在颤抖抽搐着。
众人骇然,他们都听得出这好象不是开玩笑的叫声。
号叫声陡然而止,狼人朝人群冲来。火光映射下,那绿光四射的眸子中居然全是血色,白森森的利齿如同一把把匕首倒插在血盆大口中,鲜红的舌头挂在嘴边,口涎不停地往下滴。这也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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