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历史与登徒子
宁远公主一怔,急道:“师姊知道小妹本是蒙古皇族宗室的人,为父母之邦效力天经地义!”
魅云道:“那么汉人十数载的养育教导之恩,就可以弃之如敝履了?”
宁远公主哑然,一时嘴里嗫嚅,答不出话来。
“难得姊姊深明大义,那再好也没有了!”一旁子玉听了只乐得眉开眼笑,心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倒吓咱一大跳呢,还以为魅云为她师妹出头来着。看着脚边宁远公主玉体横陈的旖旎光景,心头猛地又是一热,欲火复炽,便不知死活涎脸嬉笑道:“我说令主姊姊,你师妹特冥顽不灵,居然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死不知悔改,她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好好惩治一番不可……不如这样,你将她交给小生好了,我保证让她悔恨终生,如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嘿嘿,嘿嘿!”他吃吃贼笑不已,显然在“惩治到她悔恨终生”这件事上,信心那是大到不得了。
魅云秋波回转,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淡淡道:“王公子素来文质彬彬,儒雅翩翩,而今怎地赤身露体现身人前,岂不是有辱斯文吗?”
子玉少不得又要风言风语一番……蓦地里猛见魅云身形晃动,呼的一声劲风骤起,左袖翻卷自他胸前飞速一拂而过,他只觉胸口几处穴位同时一麻,瞬间已叫制住了穴道。
这一下奇变横生,子玉万万料不到魅云说话间突施偷袭,她这一记“翠袖拂穴”击来,事先竟没半点征兆,更加之手法奇奥,干净利落,别说此时子玉色迷心窍脑子里只剩了“欲望”二字,纵然他脑子清醒全神应敌,也未必接得住这一招。
宁远公主一愣之下,旋即大喜过望,破涕为笑道:“好师姊好师姊,快给小妹解开穴道!就知道二师姊还是心疼小妹的……”
子玉暗自叫苦不迭,肠子都悔绿了。这回真要死在牡丹花下了,想不做风流鬼都不成。
却不料魅云看也不看她师妹,冷冷说道:“给你解穴?哼,解了你穴道……拿谁换回全城无辜百姓的性命?!”
此言一出,子玉与宁远公主齐齐愣了,俱是始料未及。
子玉算是有点明白魅云的心意了,敢情她的想法跟子玉也差不多多,只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师妹叫子玉给强暴糟蹋了。
宁远公主虽咬牙暗恨不已,但想想好歹也总算逃出了子玉的魔爪,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芳心略感欣慰。
这般想着,她下意识回目向子玉瞧了一眼,正巧子玉也打眼望来,但见他唇角含笑,满脸的不正经怪笑,冲她眨了眨眼,火辣辣的视线便顺势向下,在她半敞的酥胸处来回巡梭。嘿嘿低沉的笑声不绝,不知不觉间,一滴口水掉在地上。
她玉颊飞红,羞赧已极,打小到大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失声怒叫:“二师姊,把他那两颗贼眼珠子给我挖出来……”
魅云听了这话,柳眉一轩,唇角微含冷笑,瞧也不瞧她一眼。
子玉更乐了,嘻嘻笑道:“令主姊姊于民族大义这关节上毫不含糊,毅然决心大义灭亲,小生我不胜钦佩呀钦佩!不过就是……呃,你我二人在这事儿上简直不谋而合,再怎么说也是同道中人吧,不如把小生的穴道解了,小生定然唯姊姊之命是从!”
宁远公主也是一时羞忿交加,怒火上冲,才会脱口说出要师姊挖掉他眼珠子的言语,话一出口便立时惊觉此事绝无可能,自己徒然自取其辱而已。早知这对男女关系决计不单纯,没准儿老早便串通好了一齐算计她,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不怕她不乖乖就范,偏偏她懵然不知入其彀中,一时间只觉气苦难言,狠狠呸了声,道:“呸!一对无耻的狗男女……”
一言未罢,魅云听着目光顿时一寒,煞气毕露,正待给宁远公主些苦头吃吃。
忽听甬道深处响起沙沙的脚步之声,有轻有重,显而易见来者不只一人,那边正是天狼阁众人追去的方向……
“大事不妙!蒙古人去而复返!”子玉耳目之聪稍胜半筹,一听面色大变,当先压低声音惊呼了出来,说罢,眼巴巴望着魅云,心说要是魅云抵挡不住来敌,咱适才那般凌辱蒙古人的公主,非给他们刀剑齐下剁成肉酱不可。
宁远公主大喜过望,她也是一般的心思,只道天狼阁那一大帮子人马久候她不至,放心不下便掉头寻了回来,启开樱唇便欲呼救……
魅云曲指一弹,但闻“嗤”的一声,一缕无形有质的指风疾速射出,不偏不倚封住了宁远公主的哑穴,令她再也出不得声。紧接着飘身至她身旁,俯身两手揽起她僵硬的身子,扬手送出,“呼”的一声,将她扔到子玉先时藏身的岩石之后。
而后片刻不耽搁,身形一晃处,已至子玉身前,如法炮制处置子玉,见他上半身光溜溜的无处下手,无暇多想便一把揪住子玉腰间系着的布围子,正欲发力……
“使不得使不得!”子玉面上一红,急忙道:“姊姊这一拉下去,咱这条凑合着的裤子就该没了!嘿……姊姊你是故意的吧?”
魅云娇躯一震,在子玉似笑非笑的目光之下垂下了螓首,脸部虽因层层易容物的遮盖,未显痕迹,但雪白的脖子根儿却是片片绯红,灿若朝霞。
她深吸一口,稍稍平复一下芳心的颤动,转而一把扣住子玉的右手手腕,抖臂一震处,暗使个“推”字诀,子玉便觉一股大力送来,身不由主飞到了丈余之外的岩石后,触地时更有一阵柔和的力道托了一托,并未如何摔疼,正是肩并肩躺在宁远公主身侧。
宁远公主生恐师姊有意使坏,将子玉扔到她身上,再要那般受他羞辱,自己就还不如死了干净,待见他摔在自己身侧,方才稍稍安了心。
这一下两人各自动弹不得,面对面相距不足数寸,鼻息互闻,四只眼睛相对,两人目光一触,宁远公主粉面晕红,索性闭上了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
子玉一见就乐了,思及这小妖女是成吉思汗的后人,颇有那么种为汉人扬眉吐气的意味,吃吃笑着道:“你看了就是看了,看一眼是看,看一百眼也是看,这会儿闭眼却也来不及了!咱这健美到无可挑剔的体魄把你看傻了吧?你想看就明说嘛!别害羞嘛!咱们俩谁跟谁呀,你要看还不是好商量!”
任凭子玉怎样百般出言挑逗,宁远公主铁了心似的紧闭美眸,不去理他,但子玉的言语不可阻挡传入她的耳中,她只听得面上白一阵、红一阵。
魅云将他们两人藏好之后,又熄灭了插在地上的两支火把,这片小小的场地立时陷入黑暗之中,最后展动身法,也隐身到石后,低叱一声:“闭嘴!”
子玉亦知敌人已近,遂老老实实闭了嘴。
数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不多时,几个人相继出现在魅云的视野中,却不是那一大群天狼阁的人,而是神蛇苗君及张百窍一行四人。
蓝衣人叶坤手执火把,当先而行,他晃动火把四处张望了一番,面上惊疑不定,回身冲神蛇苗君道:“大王,您老人家看看,我们先前是否来过这里,敢是转了老半天,又回到了原地?这可真真怪了!”
神蛇苗君微微一颔首,道:“一点不错,确是来过此处……这地底洞府道路岔道繁多,很是有些古怪。”说时,一瞟身旁张百窍。
张百窍沉吟一回,道:“似乎是以某种奇门阵法加以布置,外人不明其中关窍,极易迷失道路,进固进不得,连找回退路都难……”
叶坤一听此言,厉声质问道:“张百窍,你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早不说,你究竟安的什么心思?!”
张百窍也不动怒,微微一笑,向神蛇苗君道:“置身于凶险难测之地,总该待多些把握再采取行动不是?”见他并无置疑之意,顿了一顿,续道:“我们这便回头,到刚刚那个岔口时,向南方走走再看。”
老憨一听转身便行,神蛇苗君回身时,眼光扫见地上两条人影,喝道:“且慢!前面有人!”
另三人同是一惊,只见那两条人影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显已气绝多时,四人飞快对视了一眼,张百窍压低声音道:“我们先前经过这里时,还什么都没有!”
神蛇苗君缓缓点头,面色渐趋凝重。四人打量一番,并无异状,缓步上前。
地下的这两具尸体,自是一个被斩首的丐帮弟子与给子玉一石子击杀的黑衣人。
“这人是丐帮中的低辈乞丐,原来丐帮的人也下到这地底了。他叫敌方一刀削去头颅,身上别无伤痕,甚至连剧烈挣扎的痕迹都没有,只有一处穴道至死时仍被封闭。这般看来,当是敌人太过强大,他方一动手之际,便叫敌人制住穴道擒下,随后被斩首杀害。却不知敌方是什么人,莫非是那一大拨天狼阁的人?嗯,丐帮与天狼阁有血海深仇,此事大有可能。”张百窍不紧不慢,徐徐道来。四人都是老江湖,先察探了无头的乞丐尸体一番,却不能找出更多可疑的蛛丝马迹。
待到察探黑衣人脑侧致命伤处之时,人人不觉悚然动容,相顾骇然,老憨忍不住当先嚷嚷了开来:“咦€€€€他奶奶这是人干的么!这一击好……好可怕!!”一言甫毕,不觉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四人怔怔看着尸体,一时空气间死寂异常。四人俱是武学行家,尤其神蛇苗君修为之高,几乎堪称一代宗师,自然能从创伤处看出这一击所蕴含的神力。
张百窍一定神,嘶哑着嗓音道:“这具死尸看装束当是天狼阁的人。他被一枚小石子自脑门侧面击中,直将脑骨震出个大窟窿,其丧命之快,甚至他本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然一命呜呼€€€€从他面上兀自挂着一丝狠厉的笑意便能看出。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威力如斯,几非人力可及,可畏可怖,委实骇人听闻!”他说着说着,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续道:“晚生年轻识浅,见闻有限,着实不知世上更有哪位绝顶高手内力精纯至此!老前辈你怎么说?”
神蛇苗君明显受了震撼,他在西南称雄一方,横行半世。数十年来,莫说能与他全力一较高下的高手,便是在他手底下撑过十招不落败的人都难得一见,时日一长,不免自尊自大,只道自己纵算不得天下第一高手,也必是当世有数的绝顶高手之一。今回东来江南,颇有那么一番扬威武林的雄心壮志,这会儿骤然见了这么个匪夷所思的打击伤痕,不觉大受打击。天下第一高手是想也不用想了,当世有数的绝顶高手只怕也难说得很,光是发出这一击之人与自己对敌,便难有胜望。
他喟然一声长叹,大有那么种老来萧索的味道,道:“此出手之人武艺……嗯,内功举世无双,登峰造极!本王先师或许有此能为,除此之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唉……岂知天下竟有如此人物!”
神蛇苗君随手在地上拣起一块石子,目视尸体另一侧脑门,默运神功,似欲击出。
另三人俱都一瞬不瞬望着他,且看他这一石子飞将过去,能不能也震出个大窟窿。
神蛇苗君蓄势半晌,老脸涨得通红,末了,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缩手收势,道声:“罢了!”唏嘘不已,言下间不胜落寞。
既是明知力有未逮,何必非要自取其辱,不如早早收手为上。
对面三人见他终于没有射出石子,那已是自认不及之意,他们默不作声,各怀心思。
张百窍与大汉老憨对视一眼,他们两人之间甚有默契,不需交谈,已知对方心意。
张百窍一抱拳,道:“苗王老前辈,以晚生之见,这一击想必是那隐龙门的世外高人为立威震慑天狼阁众人所发。适才她运功传音警告天狼阁的人,限他们半个时辰之内离去,表面上似乎只冲天狼阁的人来的,然其话音声传数里,其实又何尝不是同时警告我们这些人!此事绝不能等闲视之。她既有这等盖世神功,晚生两人年少技微,修为难及她万一,不敢捋虎须,还是……嗯,这便要告辞了,望老前辈见谅!”
神蛇苗君见他们两人给吓着了,要打退堂鼓,稀白的眉头为之大皱,沉吟一回,探手自怀中取出一物,在他们眼前一晃,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三人见他手中是一枚小小的黄金小剑,剑身雕有一条金龙盘踞,齐齐惊呼:“金龙令!”莫说张百窍两人,就是叶坤也是大吃一惊。
只听神蛇苗君道:“此物乃先师遗物……先师,便是当年显赫一时的隐龙门弟子。却才那个出言威吓的隐龙门高人,想必是本王的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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