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历史与登徒子
只听神蛇苗君道:“此物乃先师遗物……先师,便是当年显赫一时的隐龙门弟子。却才那个出言威吓的隐龙门高人,想必是本王的师叔伯辈。你们跟在本王身边,更有甚顾虑?”
张百窍登时如释重负,笑道:“原来老前辈与隐龙门有如此深厚的渊源,失敬失敬!有您老在,那便无妨了,如有用得着晚生二人之处,晚生二人至感荣幸,自当效劳!”
张百窍心机深沉,潜藏不露,一遇此变故,便故作受了惊吓欲畏难而退,实则是虚晃一枪,好套出神蛇苗君的虚实。否则他自恃机智,为此行处心积虑图谋长达数年之久,便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岂有因这一点还未明了的凶险退却之理。而神蛇苗君长居苗疆,苗人化外之民,人性单纯而率直,远不及汉人多智狡猾,他难得与汉人打交道,一听之下便当了真,轻易着了张百窍一道还犹不自知。
四人起身转头,向来时的方向径自去了,一头走,一头不住交谈,张百窍道:“此事仍有好些不解之处,以这天狼阁被击杀之人的服式带色看来,只不过是个寻常低辈门人,武艺再高也有限,而他面部至死都挂着一丝笑意,显然这致命一击来的极之突然€€€€多半便是偷袭!这就叫人好生不解了,那隐龙门世外高人何等神功,要杀死这么个小角色,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相似,何以竟会不顾身分出手偷袭?只怕此事另有隐情,也未可知……”说话之声渐行渐远。
他们四人从出现到离去的这一幕,自然悉数落在隐身石后的魅云眼中,她目视他们离去的方向,柳眉轻蹙,兀自沉思不语,忽感一阵浓郁的男子气息袭来,子玉竟尔自身后挨了上来。
只听得子玉腻声笑道:“嘻嘻,好姊姊,你好坏喔!都点人家穴道。”他两眼迷离,双颊红通通的,如醉酒未醒。佳人当前,他鼻中嗅到魅云身上淡淡的少女幽香,免不了又是一阵阵心猿意马,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体内未曾平息的欲火再度泛滥成灾。
“你……你怎么解开的穴道?”魅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事实,一时竟忘了将他推开。
子玉吃吃一笑,他如今体内真气沛然浩瀚,如同奔腾咆哮的怒涛,魅云这一强行封闭他的穴道,便仿佛临时堆起一道脆弱的屏障,充其量也只能阻隔一时,转眼间就给冲开。这还因为子玉未能运用自如,如若不然,以魅云内伤未愈大打了折扣的指力,能不能制住他的穴道,都还是未知之数。
子玉腻声笑道:“好姊姊,你附耳过来,我只跟姊姊一人说呵!”身子像扭股糖似的黏在魅云身上,渐渐想顺势将她的娇躯搂进怀里。
魅云强抑怒气,身子向旁倾了倾,嗔道:“干什么?!让开些!”
子玉笑道:“人家好热喔……噢不不,我好冷喔!好姊姊,你也脱一件衣服给我穿好不好嘛?”
饶是魅云涵养再好,也禁不住大为光火,提起巴掌,忍了又忍,直想扇他一耳光。
忽闻空中响起一叠细微的破空之声,子玉惊觉,脑中略微又清醒了些,打眼望去,只见张百窍四人离去的甬道斜上方跃下一道人影,跟着身影连晃,闪到黑衣人尸体前停步。
子玉定睛看去,敢情来人是个蒙面女€€,她腋下还挟着一个浑身鲜血之人,依稀便是那叫他重创的九曲刀魔,此际死狗一样受人摆布,也不知是死是活。
蒙面女€€俯下身,也查看黑衣人脑门的伤口一番,之后腰肢一扭,施展身法向四人离去的方向悄悄追去,她虽挟着一人,身法却仍是迅捷异常,不曾稍减,几个起落,已不见踪影。
魅云待她去远,自言自语道:“难道她就是那隐龙门的高人,不像,不像!”
子玉见来人走了,又色胆包天缠上魅云,凑在她耳畔吃吃笑道:“好姊姊,你热不热?我好想跟你切磋一门武功!”
魅云奇道:“什么武功?”她总觉对这小子的武功看不透。说高吧,很多地方又毛手毛脚的稀松得紧;要说低吧,时不时的每每吓她一大跳。也不晓得他怎么练出来的。
子玉叽咕一笑,以一种古古怪怪的热切眼神望着她,道:“我、我想跟姊姊一起练那个……那个阴阳双修大法!嘿嘿,嘿嘿,嘿嘿嘿……”
第三卷 武林尘析碎风痕 第七十七章
魅云先是一呆,愣是没有反应过来,猛地醒悟,终于忍无可忍,素手扬处“啪”的抽了他一巴掌。
便在此时,只听得远远传来一阵呼唤之声:“公主!公主!”甬道深处杂沓的步履之声渐响,一大帮子人向这边走来。
子玉吃了一记耳光,欲火消却,一听得强敌逼近,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淋下,神智顿时一清,惊道:“€€哟,大事不妙!这回是真的天狼阁的人去而复返了!咱们是打还是逃?”
魅云沉吟未答。子玉见躺在地上的宁远公主眼睛里尽是惊喜之色,气她不过,两手张开十指在她眼前耀武扬威的一晃,喝道:“看什么看?摸你喔!”
宁远公主大惊,慌不迭闭上美眸。
子玉见这美丽的蒙古公主在自己淫威之下饱受惊吓,不由洋洋得意,踌躇满志。
魅云已有计较,跃到宁远公主身前,俯下身去两手一分,“嗤嗤”声中,运指如风,飞快在她全身点击穴道。
这回轮到子玉大惊失色了,急急道:“不可不可,姊姊万万不可解开她的穴道……”
一言未了,魅云无名指间紫气一闪而逝,宁远公主一声闷哼,娇躯已渐能动弹,她满面掩饰不住的恐悚之色,颤声道:“截脉指?!”
“不错!”魅云冷冷道,“你全身功力已被锁住,‘截脉指’的功效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不消我多言!”
宁远公主斗志全失,颓然道:“命令城外我朝大军退兵?”
魅云淡淡一笑,道:“蒙古军何时拔营,我何时给你解开‘截脉指’禁制。你最好抓紧些,别怪师姊没提醒你,一个对时之内不得解,你的功力便再也无法恢复,你这辈子就老老实实做你弱不经风的公主吧!”语气坚毅决然,无丝毫转圜余地。
宁远公主面色惨然,情知师姊冷面无情,向不虚言,说的出口便说的出来。‘截脉指’乃魔教独门绝学,外人便是内功再好,不得其法也决计解不开,要是十二个时辰之内不给她化解,届时气血逆向窜行,筋脉错位,她一身武艺便附之东流了,并且今生今世再也休想习武,让她从此做弱不经风的公主云云,绝非夸大其词,要是到得那步田地,直比杀了她还难过。
魅云自觉大事已成十之八九,以她这般淡泊沉静的人都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意。魅云今晚一路暗中跟随宁远公主一行人多时了,但他们一大簇人中不乏好手,而宁远公主本身武艺又是极高,魅云内伤未愈,想擒住她要挟蒙古人,无异于登天之难。未料,冥冥中自有天意,半路杀出个这姓王的小子,阴差阳错将她制了住,形势急转直下,竟尔使她几乎不可能成功的计划大功告成。
魅云心下微微觉得有些对不住这小师妹,因道:“四师妹,令城外蒙古大军退兵,对你来说绝不是什么难事,待事成之后,我自会给你解开‘截脉指’禁制,只要不拖过一个对时,于你并无伤损,师姊还要代全城百姓谢谢你。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师姊去了……”言罢,“呼”的一声,身形展动,飘然而去。
“喂!令主姊姊,那小生我呢?”子玉叫道,魅云瞬眼间已望众人来的相反方向去得远了,并无一个字交待他。
子玉听得众人杂乱的脚步声已快到甬道口,火把光亮也是愈来愈近,一时间迟疑难决。
宁远公主四肢娇慵无力,两手撑着地上,爬了半天愣是没爬起来,忽有所感,抬眼望去,见子玉火辣辣的目光定定望着她,眼也不眨一下,嘴角含笑,很是有趣味的样子。
她登时双颊红晕,惊觉自身左半边胸衣敞开,立时一把揪住撕开的衣料按回去捂住,以免春光外泄。她失去一手的支撑,光凭一只手支撑不住,便又软倒在地上,嘴里兀自大放狠话:“小淫贼,还不走!好!好!好!马上本公主叫人抽你的筋,扒你的皮,拆你的骨,嚼你的肉,喝你的血……”说到此处,想起昨晚还真喝过他的血,不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急忙又住口收住。
子玉瞧着怦然心动,他色心一起,理智便只得靠边站,心说:“这美人儿叫封住了功力,委实是天赐良机,咱要是掉头跑路,绝对会后悔一辈子!”他便弯下腰去搀扶她起身。
宁远公主大为惊慌,急道:“你、你做什么?!别过来!别碰我!”
子玉扶着她柔软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老实不客气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心中大乐,笑道:“扶你起来还不好么,咱可是大好人哩!你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很好看么,像只泥猪一样,也不怕丑,真真把你们黄金家族的脸都丢光了……”
他们两人一个色欲熏心,只顾调笑;另一个芳心大乱,娇羞万般,正是谁也没留意天狼阁众人的到来,直到猛见眼前火光耀眼,同时诸般人声戛然而止,留下一段诡异的空白,方才惊醒……
先前离去的天狼阁众人及几个蒙军将校已全数回来,但见这个小小的场地火光熊熊,一众人等望着这无比香艳旖旎的一幕,个个张大了嘴巴,人人目瞪口呆……
只见靠墙岩石旁一对少男少女异常亲密地偎依在一处。他们的公主娇驱半倾,娇慵无力,玉颊通红,靠在少年臂弯里,羞答答似是新承恩泽之时。外衣不见了踪影,衣衫不整,鬓发零乱,羞得抬不起头来……
而这少年上半身赤裸,浑身只得一些紫色布料胡乱缠在腰间……咦,这些个布料好生眼熟……天啊!不就是公主殿下的外衣吗!!
他们就算用脚指头想,也猜得出他们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霎时间面色各异。
宁远公主从来在他们面前高高在上,想不到今晚这番模样被他们瞧在眼中,众目睽睽之下,直臊得无地可入。此情此景,百口莫辩,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芳心又羞又急,嘤咛一声娇啼,转过螓首,索性深深埋进了子玉怀里,来了个掩耳盗铃似的眼不见为净。
众人素来只知这位公主不同于寻常深宫中的纤纤弱质,英姿飒爽,大有男儿之风,几曾见过她这等小女儿家情态。一时之间,人人皆有恍然大悟之感。今日下午先是在城外明明已将王子玉逼到了绝境,公主殿下一声令下,放他安然回城;而后更是在全军将士面前,公然叮嘱攻城时不得伤他性命,他们个个亲眼所见,不免背地里犯嘀咕,莫明所以。到了此时,他们终于明白:敢情这两人原本就是一对难舍难分的小情侣!这般一想,顿觉种种疑惑迎刃而解,豁然贯通。
不少人当即就寻思:“今儿白天时,多半是这位王公子跟我们家公主闹了什么别扭,一气之下,两人一个率领城外大军攻城、一个统率全城军民守城,在两国交兵的大事上赌气,未免太也儿戏!”
另有些人想的却是:“王公子与公主不打不相识,有情人终成眷属,如今王公子投效我国,这座袁州城必定不战而降,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老者“长空烈刀”金素暗自连连称幸,前时公主反常地命他们全部离开,他便多长了个心眼,隐隐约约料到三分,故此回头时远远的就着两属下大声呼唤公主,好让公主事先有个准备,若非如此,众人要是在他们“风急雨骤”时一头撞了进来,公主恼羞成怒怪罪起来,须不是好耍。
子玉美人在怀,意气风发,斜眼睨着眼前这一干战场上的劲敌,快意之感油然而生。大模大样咳嗽了一声,笑道:“想必诸位认得在下罢,哪位有多余衣服,分一件与在下如何?我这个样子实在不成话。”
众人如梦初醒,金素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外衣,双手恭恭敬敬平托着,含笑递给子玉。
子玉接过,道声:“多谢!”转入岩石之后,飞快穿带起来。
金素转身又命一个属下将墨黑外衣脱下,给自己披上。
子玉三下两下穿好衣服,锦带围腰一束,虽说里面空荡荡的,倒也颇能凑合凑合。
他自石后笑嘻嘻转将出来,手里拎着宁远公主的外衣,递到她面前,笑道:“好妹妹,你的衣服还给你。”
数十对眼睛注视之下,宁远公主俏面红得无可再红,恨不得找条地缝一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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