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历史与登徒子
鹦鹉叫他捧得飘飘欲仙,飞过来亲热的落在子玉肩头,连连颔首道:“算你小子有些见识,是个明白人,知道我老人家跟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是一码子事儿。那好罢,也算相识一场,本鸟就为你们想想法子。”
“是是,小子洗耳恭听。”子玉笑道,还觉意犹未尽,又接着道:“人说听智者一席话胜读十年诗书,您老大仙哩,比智者贤者圣人什么的又不知高出多少档次,小子有幸聆听您老教诲,世上更有谁人有这等机缘!小子听您老多说几句话,那是胜过读百年千年诗书……咱如今灵智大开,一定要参加今年秋试,状元不敢说,托您老的洪福混个‘榜眼’‘探花’什么的,量也不在话下,哈哈!”
一语未落,就听得旁边宁远公主叽咕一声脆笑,子玉立时便恶狠狠一眼瞪了过去,那表情分明是说:“你瞎搀和啥呀,回头跟你算帐!”
她不甘示弱,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眉梢眼角俱是盈盈笑意,随后又掩嘴嘻嘻而笑,眼波似水,盈盈欲滴,娇态甚是动人。
子玉心头猛地一荡,暗暗纳闷了,这小妮子怎地一下子变得如此妩媚,一觉睡醒跟换了个人似的,她没张嘴杀我、闭嘴砍我的,我还真有那么点不习惯耶!内心又苦叹道:“这么想莫不是当真犯贱了!”
鹦鹉抖抖翅膀,傲然下视,神气活现,它虽明知子玉有求于鸟大拍马屁,也不禁飘飘然畅快无比,深觉这小子实是个天底下少有的大好人,要是不设法将他们两人救出去,必定大大折损了自己“大仙”的名头。想了一想,道:“我老人家跟随老女鬼虽说只有二十余年,可当年‘隐龙门’的事情终归还是知道了不少。这间石室里……好像藏有一些暗布的机关!”
子玉一听,霍的跳了起来,便欲四处察找机关。
鹦鹉道:“你小子这样都寻得着,那还叫藏么!”
子玉不解,问道:“您老的意思是……”
鹦鹉一颗浅黄色圆圆小脑袋左摇右晃,说道:“当年九龙子中有一人嗜爱摆弄机关削器之物,别人都出去扬名立万,就他一人哪也不去,专在这地底洞府四处布置机关埋伏,包括这间石室的石门也出自其手,据说费了偌大心力,才以巧妙机括将石门半悬固定好……这间石室壁后抑或什么地方,也应是有机关与他处连为一个整体的,就不知年深日久的消蚀风化下来,还能不能开动。”
子玉心下暗喜,忙道:“那位隐龙门的高人何在?请鸟前辈代我们去求他一求,日后定有厚报!”
鹦鹉怪笑道:“死了死了!早死几十年了!当年隐龙门一场内哄火拼,死得只剩了两个,除老女鬼外,另一个幸存的人还被打坏了脑子,时常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所以本鸟才说老女鬼可称得当世第一人,你当本鸟跟你说笑哪!”
子玉越听越是泄气,敢情说了半天设置机关之人早已一命归西,“难道就只有在这儿等死了!”
鹦鹉默然无语。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叫道:“有了,本鸟昨晚捡到一个小女孩……”
“您老昨晚捡到了啥?”子玉一时间愣是没反应过来。
鹦鹉又来了劲头,怪声道:“听清喏:捡到了一个小女孩!咕咕,我老人家是何等样的鸟,不就是小女孩么,我隔三差五的总要捡到一两个……”
宁远公主咯咯直笑,她头回见到这么有趣的鹦鹉,要不是她武功被禁,真想捉了住它,随身带着解闷儿。
子玉大感不耐,情知这饶舌鹦鹉忒能有的没的睁眼瞎说,等它自吹自擂下去天知道何时方休,赶忙打断它话茬,笑道:“那是那是,您老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什么都捡得着。就不知那个您老捡到的……小女孩跟我们被困有何相干?”
鹦鹉道:“这小女孩小得紧,不过十来岁上下。她昨晚独自在这地底瞎走瞎撞,一路竟破坏了好几处机关,小小年纪也不知从哪学来的本事,后来……后来就给本鸟捡到了。”
子玉霎时又惊又喜,道:“那小女孩是不是个哑巴?”
鹦鹉吃惊不小,道:“你小子又知道了!”
子玉顿觉前方曙光乍现,喜道:“据我所知,那小女孩的先父决计不是普通人,她天生有残缺,但也心灵手巧至极,她先父的本领已然继承了大半!妙极妙极,您老便请她……噢不,既然已是您捡到的人,便不用说请了……您老带她到这来救我们脱困如何?”
鹦鹉怪笑道:“小子你可不是乐糊涂了?假若她有路进来,你们不早有路出去了,还救个什么劲!”
子玉是有些乐坏了,眼看这古里古怪的鹦鹉真是说不出的亲切,笑道:“恕晚辈失言了。对了,鸟前辈您又是怎么进来的?”
鹦鹉张开翅膀,扑腾腾飞到房间最里墙壁下一个老鼠洞样的小洞旁,回首道:“本鸟虽不能让小哑女进来,但却可以出去与她合计合计,没准儿能想出个法子发动机关放你们出去!你们安心等着。”言罢,大摇大摆地走进小洞中不见。
子玉扬声道:“多谢前辈高恩厚义!此事不论成与不成,此恩此德我们生死不忘!”这话倒是真心诚意,发自内心。
忽听洞内鹦鹉瓮瓮闷闷的声音传出,“说什么成与不成!有我老人家出马,焉有不成之理?!年轻人当真不会说话。咕咕……”言讫,便再无声息,想必已经远去。
两人各有所思,静默一阵。
宁远公主叫毒蝙蝠咬伤后服食的解毒药虽效用不大,但一来她打小习武,体质先天便不弱;二来子玉及时为她将伤口处的毒血吸尽,使她体内只剩下些残余毒素。到那时她毒发身亡与康复的机会已各占五五之数。
待到子玉一时头脑发热,竟给她喝自己的血€€€€子玉服食巨蛇内丹后,还远未被他完全吸收,他浑身的血液里充斥着巨蛇毕生精元,变得无比燥热辛猛,是以他被毒蝙蝠咬后没有任何不适,全因那点毒质对他来说简直微不足道,如同一桶污水倒进奔腾的大河中,瞬间便给冲得无影无踪。子玉给她喝的血虽说不多,可化解她体内原本就很有限的毒素还是绰绰有余,她一睡醒来,便已好得七七八八。
宁远公主憋闷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伸出一根堆雪凝脂般的玉指,轻轻戳了戳子玉手臂,嫣然笑道:“喂,喂,那只鹦哥儿怎么回事,好好玩喔!是谁养的?!”
子玉一本正经望了望她,又蹙眉苦思,好像有什么事百思不得其解。
她笑问:“你在想什么?”
子玉绷着脸哼了声,面色很是凝重,老半天到底丢出一句:“我在想,你现在怎么不怕我了……”
第三卷 武林尘析碎风痕 第八十六章
“我在想,你现在怎么不怕我了……”
宁远公主猛地里一愣,蹬蹬蹬退了几步,两臂抱胸,一脸戒备之色,方才想起眼前这男人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来着。
子玉见她受惊害怕,这才回复了点笑意。本来嘛,枉他每每以淫贼自诩,如今做一个淫贼都做到被人家美貌小姑娘当成无害的好人,足见失败到了何等境地。
四下无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子玉似笑非笑打量着她,眼神渐趋龌龊,在她动人的娇躯上徘徊梭巡不去,嘴里头啧啧啧的,还不时“咕嘟”一声咽一下口水,一脸的垂涎欲滴。
她越来越害怕了,被他看得心中直发毛,嗔怒道:“看什么看!挖掉你的贼眼珠子信不信!天杀的小淫贼!”
“你现下精神不错么!”子玉笑道,说着说着,脸色变得急遽生动起来,嘴角上弯,邪邪一笑,道:“适才……嗯,听鸟前辈口气应该说昨晚了!昨晚你体内毒性发作,发烧烧得神志不清,直嚷嚷着要喝水,本公子心肠软,看你怪可怜的,便掏出咱的‘宝贝’对着你嘴巴里撒了泡尿……咦哈哈哈……滋味不错吧!哈哈……”说着,捧腹大笑不已。
宁远公主被他粗俗的言语逗得俏脸飞红,啐了一口,想也不想便叱道:“呸呸,胡说八道!明明你给的是血,哪里又是尿了……”
一言未落,子玉笑容顿敛,道:“很好!你昨晚果真是装出来的,咱良心发现难得做一回好人,竟叫你骗得好苦!咱从不做亏本买卖,哼哼……如今要连本带利一并讨回。”
却不知子玉是何等精乖透顶的主儿,因见她一觉睡醒后举止大异,愈来愈怀疑她昨晚是不是诈病以为缓兵之计,故而出言巧为相试,一试之下果然昨晚的事她知道得清清楚楚,她的计谋就此被彻底识破。
两人均是聪明人,昨晚她有心算无心,子玉关心情切之下轻易便着了她的道儿;如今主客之势恰好相反,她心境不同了,对子玉敌意大减,一看见子玉,芳心中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颤动,而子玉冷眼旁观多时,一句话突出奇兵便摆回了她一道。
子玉体内的淫毒叫他强行压制了整整一晚,已渐呈失控之势,他欲火上冲,哈哈大笑着,张大双臂扑了过来。
宁远公主吓坏了,娇呼一声,矮身疾闪,急道:“我晓得喝的是血,那是因……因我醒来后舔舔嘴发觉有血腥味儿,方知是血的……嗯,本公主对你的好意十分十分感激,你要什么报答只管开口!”
子玉美色当前,又岂是讲理之人,管她冤不冤枉,横竖那都是昨晚的事儿了,笑道:“哥哥我要的报答就是你以身相许!”张臂扑处,但见香风一卷,又叫她躲开了。
宁远公主气力虽不足,可毕竟是魔教高徒,一身所学到这紧要关头便发挥出来。她脚底步法玄奥,暗合先天易理之数,身姿轻柔,如同弱柳拂风。在这小小石室内施展出小巧腾挪的功夫,子玉急切间倒也不容易捉得着。她又气又急,嗔道:“不成不成!你、你、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不,我送你一座城池怎样?担保比这袁州城大。”
子玉笑道:“骗鬼去吧!嘿嘿,你当咱傻来着!”他又一下没扑着,好不懊恼,明明触手可及,却偏生总差了那么一点点没够着。
宁远公主忙道:“有的有的,前年父皇封我‘宁远’的封号时,便同时给了我一块封邑,就在陇西当年西夏国故土境内。”
子玉这倒有点子相信了,蒙古与宋朝的体制大不相同,想当年成吉思汗四个儿子每人的食邑只怕都比南宋国土大,而今蒙古人征服的土地已达人类历史上空前绝后的地步,蒙古皇帝忽必烈封给得宠的女儿一块封地什么的,也并不多稀奇。他随口笑道:“一座城池太也寒酸了,还不够咱养家糊口的!”细心观察她的步法,渐渐看出了些门道。
宁远公主险些给他气歪了嘴巴,一座城池的收入还不够他养家的,敢情他以为要养三宫六院哪!她心头暗自一喜,只要他心动就好办,肯打商量就好办,封地什么的俱是身外之物,且先顾得眼前要紧,沉吟着道:“真是贪得无厌的小子……要不,两座……三座……”她悄悄探视子玉的脸色,见他一个劲儿的摇头,满脸嫌少的神气,断然把心一横,道:“顶多五座!再多没的商量,再多本公主也作不了主了。”
假如她让子玉在她封地内当两三座城池的城主,那么她说了便算,连朝廷都不用通报;但超过五座的话,她便难以向元廷交代,因子玉再怎么说也是个汉人。她到此关头,可说是做出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牺牲让步,只盼子玉收了好处就此放过她,她是什么也无暇计较了。
岂料,子玉扑哧一笑,竟说:“你的封邑我要便全要!”
她怒火上冲,正欲痛斥这人异想天开,尽想些不切实际的美事,却听子玉续道:“就是说本公子当你的驸马都尉,你看怎样?嘿嘿!”
宁远公主俏脸布满红云,一个分神叫子玉扑将过来险些扑着,娇呼一声,吓得不轻。
子玉像老鹰扑小鸡似的扑得她满室乱窜,嗤嗤淫笑道:“我说宝贝儿你就别跑了,省点力气洞房吧!”
“洞房……”宁远公主一阵头晕目眩。
“你看这良辰美景,红烛空房……”子玉两眼放光,嘴里一个劲的絮絮叨叨着,眼中只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大美人儿,难管身周景致与自己说的是不是一回事,“不如我们二人幕天席地,成就好事得了……嘿嘿,完成那个两族融合伟业的第一步!将来我们的孩子既是汉人、也是蒙古人,岂不是一桩美事?今晚本公子就教你‘阴阳合籍双修三十六式’中的前三式,很实用的喔!哈……”
宁远公主耳中听得他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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