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历史与登徒子





赴讇€修长,娟秀犹如女子之手,食指中指相并如戟,就欲凝力划出……    
    “不好!”子玉猛觉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心神剧震,什么也顾不得了,跃身而出,大喝道:“住手!晚生不才,愿拜领前辈高招。”说着,见地上一具蒙古骑士尸首旁有一柄长剑,连忙拾掇起来,横剑当胸,昂首而立。    
    邪剑眼波一闪,瞟了子玉一眼,激斗中身法不停,面容如同冰山解冻,微微一笑,道:“你很好,很好,干的漂亮!城中百姓都说起你,琦琦跟着你也为国立了点功劳,哈哈……你不应该在此地,该尽早回城里去,以稳定民心。”    
    子玉起初听他一连两个“很好”,正有些莫名其妙,听到后来,才知邪剑来之前必已将事情打探清楚了,得到他这等目无余子的高人夸奖,不免有些得意洋洋,笑道:“前辈谬赞了,城里自然要回的,但想先请前辈饶恕魅云姊姊,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得了。魅云对琦琦好着呢,人家琦琦都亲切唤她一声云姊姊,前辈您看……”    
    邪剑听了面色一沉,道:“我没跟你算帐,你倒管起我的事来了,哼!你这小子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举止不端,轻浮好色,人尽皆知!救我琦琦,只怕也未必安的什么好心思。费话少说,你也接我三招。”    
    子玉不料他说翻脸就翻脸,急道:“前辈且慢……”    
    邪剑自顾自说道:“敝人弃剑多年,今日以指代剑,当心了!”说罢,右手一挥,手腕疾颤,食中二指并成剑指,虚空朝子玉连点。    
    子玉与他的距离在一丈开外,只听空气间嗤嗤声骤响,五道劲力如同剑锋,遥遥刺来,分袭华盖、天突、中庭、巨关、膻中这胸前五大要穴,听这破空之声,足有穿金洞石之力,挨上任何一剑,都足以致命。    
    子玉虽惊不乱,双臂望上空一振,“一鹤冲天”整个人拔地腾起,半空中再一个筋斗,跃起两三丈高,腰肢一折,居高临下冲邪剑扑来。    
    邪剑道:“轻功不坏。”他身形不停,随意应付魅云三人的攻势,注意力倒移注子玉身上。    
    子玉手中长剑“嗡”的一震,抖出一大蓬寒芒剑雨,洒向邪剑。他自参悟万归图以来,还是头回全力施为,这么一招击出,剑气森森,只觉实是达到了平生前所未有的境界,酣畅淋漓,莫可名状。    
    岂知,邪剑道声“华而不实”,看准对方剑光薄弱处,抬手一记剑指点出。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邪剑的无形剑锋与子玉长剑交个正着,子玉手腕一麻,下面剑招便施展不下去,剑势立止。    
    邪剑微微惊“咦”了一声,想像中这一击应当将对方长剑震脱手才是,没想到这少年内功修为这等了得。    
    子玉双脚一着地,便旋身疾进,挥舞长剑加入战团。    
    这一番交手又自不同,邪剑大袖中两手剑指飞舞,好似两只利剑,十成十的攻势都在子玉身上,子玉精神抖擞,全力招架,手中长剑寒芒吞吐,大开大阖,见招拆招,也尽能支撑,倒是魅云三人显得可有可无。    
    一旁马老七看得心惊肉跳,莫说邪剑的武功境界已超出了他的想像,就是那少年的武艺也远非他所能企及,一开始他还以为那少年能破他的冲骑大阵,全凭暗使鬼计才能得逞,此时方知自己现下还活着、还能喘气,实是侥天之幸。    
    邪剑嗜武成痴,乍逢这么个少年高手,颇为惊喜,惩戒魅云之事也暂且放在一边。打着打着,忽然哈哈大笑,道:“少年人,你年纪轻轻,这身武功当真世间少有,要是过个三年五载,届时放眼天下,要找出个能制住你的人,恐怕难了。你现今还非我之敌,你师傅是谁?”    
    子玉心念电转,笑道:“晚生没有师傅。邪剑前辈休得卖狂,你未必就胜得了晚生我……喂,那几个碍手碍脚之人,还不闪开一边儿去,我要与前辈一决胜负!”后面的话自是冲魅云三人说的,想让他们退开,否则邪剑如突下杀手,自己根本就阻他不住。    
    却不知邪剑何等人物,子玉这点小花招岂能哄瞒得他过,他冷笑道:“他们跑到哪里去?欠了债,迟早要还的!”一语未落,舍了子玉,转头冲向魅云三人那一面,身影蓦地加速,一缕轻烟一闪而过。    
    就听星贞星艮两人惨叫着倒跌出去,空中口喷鲜血,“扑通”“扑通”两声摔在地上,挣扎着一时爬不起来。魅云腾腾腾连退几步,好不容易站定,娇躯连连摇晃,就像西风中无依的残叶,渐渐萎顿于地。    
    子玉大惊,跃身飞扑过去,一把搂住魅云,见她面色苍白如纸,眼眸紧闭,牙关咬得格格作响,极力忍住痛苦。他急道:“令主姊姊,你怎么样?伤了哪里?”    
    一旁束手卓立的邪剑道:“她死不了,敝人点破了她气海穴,令她毕身功力化为乌有,作为掳我爱女的惩戒。本来想震断她全身经脉的,碰上我心情转好,只散了她功力了事,她大可以重新修练内功,二十年后,这身武功不就又回来了。哈,哈,哈……”    
    邪剑大笑了三声,笑容一敛,扬声道:“琦琦出来,跟爹爹回家!你娘也回到家里了。”    
    周遭不闻回声,只听微风吹拂树叶哗啦啦作响,还有就是几个被子玉所伤的马老七徒儿兀自在地上呻吟。    
    邪剑目光一寒,道:“琦琦出来!爹知道琦琦在这儿,要是再跟爹胡闹不出来,信不信爹关你一辈子,不让你出门一步……”    


第三卷 武林尘析碎风痕  第一百零五章

    忽闻沙沙的轻微脚步声响起,琦灵自一间茅屋后转了出来,委委屈屈的,粉嘟嘟的小嘴都快噘到天上去了,缓步行过来,轻轻依向邪剑怀里,嘟哝着唤了声“爹爹”。    
    邪剑右手冠绝天下的剑指,此时松开变作兰指纤柔,轻之又轻、柔之又柔地为她拨开脸颊散落的发丝,望着宝贝女儿,满脸爱怜横溢,与前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神色判若两人,柔声道:“孩子,瞧你,清瘦了不少,谁要你独自一人偷偷离家出走,吃了好些苦头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使性胡闹。跟爹爹回家!”    
    琦灵眼圈一红,娇嗔道:“不要!爹爹打伤了云姊姊,爹爹最坏了,琦琦不要跟爹回去!”    
    邪剑瞟了魅云一眼,微微笑道:“傻孩子,你还叫她姊姊?她包藏祸心,不是好人,将琦琦掳了去,目的就是为了要胁爹爹。琦琦叫她利用了,还蒙在鼓里说她好?”    
    琦灵急得直跺脚,嗔道:“才不是,才不是!云姊姊对琦琦可€€€€好了!比爹爹都好……”    
    邪剑听她“可”字音拉得老长,一个劲儿的胡搅蛮缠,虎着脸道:“住口!跟爹爹走。”不由分说,一把拉起琦灵的手腕,拖也要把她拖走。    
    父女俩转身时,邪剑一眼瞥见燕山十八骑,冲马老七冷笑道:“险些忘了你们。”    
    燕山十八骑人人面色大变,马老七银枪横胸,颤声道:“姓龙的,你、你待怎地?我、我们却不怕你!”手中银枪哆嗦不住,大是色厉内荏。    
    邪剑缓缓道:“马老七,你与我也算多年老相识了吧!昔年之事,你只知你们十八结义兄弟尽数丧于敝人之手,只你一人精擅匿踪之术,侥幸逃得性命,其实不然!那日我追杀完燕山十八骑中的十七人后,杀到手软,一时起意,停止追杀最后一人,放他一条生路……也就是如今的你!却不料,你时至今日胆敢对我爱女不利,常言道除恶务尽,此言大有道理。”说着,一只手慢慢提起,食中二指并拢如剑……    
    马老七知他出手在即,心胆俱裂,嘶声大叫:“布阵!”    
    左右的徒儿们彼此望望,谁也不敢动弹。他们阵势适才已被子玉所破去,十八骑死的死,伤的伤,现下还凑不足半数,阵势是决计布不成的了,凭他们向邪剑挑战,那不是自个儿找死!故而他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盼邪剑不牵怒于他们便好,违抗师命也说不得了。    
    便在此时,忽听不远处草丛中簌簌作响,一条黑影蓦地窜将出来,挟着一股凌厉劲风扑向邪剑,“邪剑小贼,还我夫命来!!”呼的一杖,以力劈华山之势照邪剑当头挥下。    
    邪剑道声“又是你”,拉着琦灵身形猛地平移开去,衣袂飘飘,早脱出了铁杖劲力笼罩之下。    
    这黑影正是东方婆婆,甫一落地,便疯了一般挥杖朝邪剑父女扑去,满头银发迎风飞舞,目眦欲裂,一声声嘶喊:“还我夫命来!”令人闻之恻然。    
    邪剑拉着琦灵左闪右避,在敌人杖影中来回穿梭,虽说还带了一人,对方却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他喟然道:“当年我与你夫苍松客东方晴正大光明一战,既未行使阴谋诡计,也未以多为胜,堂堂正正单打独斗,你也在旁亲眼目睹的,最终你夫负伤败落……唉,刀剑无眼,我们习武之人,技不如人,怪得谁来?”    
    东方婆婆凄厉叫道:“我们夫妇二人早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谁要跟你比武?!要不是你这毒辣小贼,我夫岂会伤重毙命?!老身这十多年来,无时无刻不想把你碎尸万断,以祭亡夫在天之灵!老身苟活到今日,就是要你血债血偿,拖你一并下黄泉!!小贼你别跑,是个人物就与老身决一死战!”    
    邪剑道:“你已入耄耋之年,气血两虚,本就时日无多。加之你前晚又身负重创,伤及内腑,而后更强行运功压下伤势,敝人观你元气枯竭,神魂衰微,假若这就去找个地方散去真气,静心调养,没准儿还能活个一年半载,若再妄动真气,与人以命相搏,油尽灯枯之祸就在眼前。今日白天我屡次回避于你,正是为此。”    
    东方婆婆哇哇大叫,“谁要你这毒辣小贼可怜!站住,吃我一杖!”    
    邪剑冷然一笑,站定脚步,道:“看来不与你一战,你死也不会瞑目……罢了,你自己找死,须怪我不得。琦琦乖,在旁看一会儿,待爹爹打发了她,我们就回家。”后面的话自是对琦灵说的,扬臂一挥处,一股柔劲发出,将琦灵送出一旁。    
    邪剑原本将琦灵送至场外单独无人处,可琦灵甫一落地,便蹬蹬蹬跑到魅云子玉身旁,冲子玉怀中的魅云怯怯唤了声“云姊姊”,粉泪扑簌簌滑下面颊。    
    东方婆婆见邪剑不跑了,便也驻足停步,面对邪剑拐杖缓缓举到头顶,将内力运至颠峰状态。    
    马老七见机会难得,忙不及翻身下马,跃到东方婆婆身旁,并肩面对邪剑,银枪一指,喝道:“邪剑,你残杀老夫十七义兄义弟,血仇不共戴天,今晚便与你决个生死存亡!”他情知徒弟们武功差得太远,对邪剑那等高手再多都是白给,而邪剑又不肯放过自己,眼见突然冒出个东方婆婆找邪剑麻烦,简直是天赐良机,若不借机与她联手对付邪剑,一旦她不敌败落,那他便再也没有活命之机了。    
    邪剑束手卓立,微含冷笑,眼角也不扫他一扫。    
    马老七心下暗怒,喝道:“邪剑小子,拔剑!”    
    邪剑哈哈朗声一笑,语音铿锵道:“我既是剑,剑既是我……”    


第三卷 武林尘析碎风痕  第一百零六章

    马老七闻言心头一凛,情知今晚凶多吉少,暗暗起了拼却性命背水一战之心,冲身旁东方婆婆吆喝一声,分两边夹攻邪剑。    
    邪剑也不敢过于托大,身影飘乎如鬼魅,两手并指若短剑,嗤嗤剑气声里,与敌人战在一处。    
    但见晒谷场中三道人影交织在一起,除子玉之外,旁人不惟看不清他们的招式,甚而连谁是谁都分不出,劲风激荡,扑面有如刀割,不时传出“噗噗”沉闷的劲力交击之声。    
    战到分际,砰然一声巨响,沙石四溅,场中人影乍分,邪剑踉跄后退,唇角含着一丝鲜红的血迹;马老七厉声惨叫仰天倒在地上,胸口满布指头大小的血洞,鲜血汨汨喷出,已然一命归西;东方婆婆跌坐于地,手中拐杖当啷坠落,垂顿着头,身躯摇摇欲坠。    
    琦灵惊呼一声,冲过去扶住邪剑,直唤爹爹,忧急之情形之于色。    
    邪剑勉强笑了一笑,道:“爹不打紧,区区小伤,不能把爹怎么样。不捱那老婆子一下,她死也不会死的瞑目,就当爹做件好事,让她安心上路好了。你娘常劝为父得饶人处且饶人,多积点阴德,哼哼,其实爹爹何须积阴德,爹爹才不怕报应,阴德都是为琦琦你积的呀!”    
    说话之间,东方婆婆扑通一下子栽倒于地,浑身僵硬,七孔溢血,再也不见动弹。    
    燕山十八骑剩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