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历史与登徒子
子玉不禁又好笑又好气,“哇咧!你当杀猪啊!这么粗的有何用,找条细些的来。”
一个小丫头抽出根较筷子略粗的葛藤线绳,双手捧给子玉。他这才接了,让两婆子按住卖唱女,一面在手中试了试韧度,一面嘻嘻笑道:“将她打扮得悠雅娴静,漂漂亮亮香喷喷,外人乍一看还当是个大家闺秀、名门淑女,借以抬高她的身价;教她琴棋书画诸般才艺,以迎合客人附庸风雅之心,这种思路绝对没错!古往今来,这行当内大多均是这么干的。”
“但!”子玉奇峰突起,语音铿然,掷地有声,“但也不是惟一的一条路!家家户户都下死力地竞逐那个‘色艺双绝’,客人们难道就不会觉得腻味吗?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何也?嘿嘿……不就是图个新鲜刺激!故此,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有时便不如来个剑走偏锋,出奇制胜……”
言到此处,弯腰俯身,牵开细绳伸到卖唱女胸前高耸的玉峰处,隔衣绕着她那玉峰的沟壑一圈,便将一只衣服遮盖下的玉兔有力地勾勒了出来。
子玉就近清晰感觉到绳下软绵绵的荡漾,对他这个‘精神上的巨人,实践上的侏儒’来说,实是前所未见,不由得一阵阵怦然心动,脸上火辣辣的发烫。
他深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猿意马的躁动,再以细绳将她另一边玉峰也套住,之后绳子两端自她腋下穿过,绕到背部。因见她哭得更凶了,子玉如被当头一盆冷水淋下,绮念顿时为之一消,遂小声自言自语道:“你且忍忍罢,我这是救你出苦海呢,不这样怎能给你赎身!”也不知是说给她听,抑或说给自己听。
卖唱女潸潸泪流不止,情知再如何哀求也没用,便索性横了心任凭摆弄,一副听天由命的架式。
以刘老鸨为首的一干男女,早被子玉石破天惊的一番话唬住了,颇有振聋发聩的味道,他们再也不曾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公子哥嫖妓竟嫖到了理论的高度。刘老鸨到底经验至为丰富,见了子玉的捆绑手法,神色为之一动,若有所思。
子玉回顾身后,见穆笳桃腮晕红如火,两只玉手死命绞在一处,双眼望着卖唱女身上,再也移不开目光,美眸中几能滴出水来。琦灵小妹妹也是张大了嘴巴,一般的目瞪口呆。
子玉吃吃而笑,突然间豪情万丈,清啸一声,大干起来。只见两手左右飞舞,绳索来回穿梭,手中长绳迅速缩短,顷刻间将卖唱女绑了个严严实实。捆绑部位及用绳稀疏极有讲究,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胴体的妙处俱都张显得分外诱人,双臂被反绑在身后,两条迷人的修长美腿也向后弯曲起来,整个人便成了向外弯曲的弓形。
室内一片肃静,鸦雀无声,人人僵如泥塑,老半天回不过神来。子玉哈哈大笑着收手,道:“怎样?性感吧!惹火吧!劲爆吧!哇哈哈哈哈……”顺手举袖为卖唱女擦擦脸上的泪水,继续解说:“再配上她这副受不了欺负的幽怨表情,最能激起男人的虐待欲望!哈哈……全城的男人都会为她疯狂!”他摇头晃脑,志得意满。
刘老鸨当先缓过劲儿来,两手的大拇指差点翘上了天,一脸惊叹之色,“佩服佩服!公子爷您神乎其技,老身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钦佩得五体投地!谢天谢地,今晚这档子事总算有了着落,老身等人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雕虫小技而已。”子玉面上大有得色,忽地想起有件事须得尽早交待清楚,不然这恶名背到咱身上是跑也跑不掉了,“不瞒你说,此捆绑之法并非小生所创,而是学自东海一处叫‘东淫’的小岛,那地方的人可厉害了!男的天生精擅施虐,女的天生长于受虐……捆绑之术甚至还有流派之分,光本公子所知便有十八式……哎哟,疼!”
穆笳羞恼过甚,脸上红潮犹未褪去,随时便要发作,一听他说曾去过那等肮脏之地学艺,一时间气得七窍生烟,便一只手伸到他后腰使劲掐他。
子玉吃疼,口风立转:“其实呢,咱也没亲身去过那儿,这些全是从书本上看来的,呵呵!”
琦灵小脸蛋涨得通红,一对大眼睛骨碌骨碌乱转,看看穆笳,又看看子玉,忽而,有样学样,也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去揪子玉。
子玉一下子跳了起来,转身冲琦灵斥道:“你怎么学她!要学也向好人学呀!”又冲穆笳道:“看看,人家一个好孩子就让你给带坏了,以后少动手动脚的,成什么样子!”
回过头来,见所有人看着他发笑,他心下一虚,强笑道:“她们两个,都是我妹子。”
“哦,妹子……”人人莫不会心微笑,那暧昧的笑意大堪玩味,一切尽在不言中。
本来嘛,世上怎有带自家亲妹子来逛妓院的禽兽。
刘老鸨冲子玉贼笑道:“请公子爷先行一步,我们后脚便将她带去点翠雅轩见客。”
子玉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最后交待一句:“不可让她自个儿走的去,要用吊的!你地,明白?”见刘老鸨会意而笑,才转身拉着两女离去。
甫一出门,琦灵便怯生生地唤了声:“子玉哥……”
子玉停步回身,琦灵忸怩了一回,方道:“琦琦想学。”
子玉奇道:“想学什么?”
琦灵腻声道:“人家想学……捆绑十八式。”
子玉一口气险些没走岔,有意逗她,微微笑道:“可是,你方才也看见了,学这个必得在一个女孩身上试绑的,琦琦说在谁身上试呢?嘿嘿嘿!”
琦灵认真想了想,突然侧首一瞟旁边余怒未消的穆笳……
第三卷 武林尘析碎风痕 第四十一章
“要不,就在……”琦灵突然侧首一瞟旁边余怒未消的穆笳……
穆笳羞怒交集,她当本姑娘是什么人了?假如真敢说出在我身上试的话来,管她是存心戏弄,还是年幼无知,非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子玉有些笑不出了,心道:“这傻妞儿,天上一句、地下一句还不打紧,可千不该万不该招惹那恶婆娘,咱都不敢惹她来着。”顺势自然而然浮想联翩,脑中显现对穆笳施行激情捆绑的情景,心头猛地一荡,热血上脸,鼻子里如遭火灼,大有喷出鼻血之势。
却不料,琦灵小声嘟哝了一小会儿,竟尔抬头道:“要不,要不……就在琦琦身上试绑……”
子玉一呆,迅速反应过来,失笑道:“哦?这哥哥倒能考虑考虑。”寻思难道说这小妮子竟有天生的受虐潜质。
穆笳亦是深感意外,怒气顿消,随之而起的想法却是:“死淫贼又在诱拐人家天真未琢的小女孩!”一把揪过琦灵,瞪他一眼,道:“学那勾当作甚,仔细叫那人骗了!”
琦灵还待再说,子玉耸耸肩,洒脱一笑,道:“爱学不学!”这话却是冲着穆笳说的。他转身举步欲行,环顾前方或明或暗的屋影,这才发现根本就不知他们口中的‘点翠雅轩’该往哪儿走,只得掉头回转,跨入堂中朗声道:“路黑院广,本公子记不清来路了,相烦哪位指点一下路径。”
厅堂内各自忙活的众人一闻此言,丝毫不以为异,刘老鸨连声告罪不已,怪自己上了年纪脑瓜子不灵光,又兼今晚叫卖唱女折腾糊涂了,一时竟将这茬给忘了。絮叨声中,差一个男伙计去带路,加意叮嘱一路须好生伺候着。在她想来,大户人家的少爷打小被人服侍惯了,上哪去不是前遮后拥、前几人后几人的,这会儿路生夜静,无人领路自会不安,再也正常不过。
那伙计小跑过来,哈着腰,右臂前伸,笑呵呵道:“公子爷您老这边请,仔细脚下绊着……”说时,在前当先带路。
子玉大模大样咳嗽了一声,甩甩大袖,不紧不慢随后而行,两女自是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
林木间长廊曲回,宁谧幽深。不多时,丝丝缕缕的乐声远远飘来,正前方灯火大亮,歌台舞榭画阁朱楼已然在望。
丝竹乐音愈来愈清晰,伙计将三人引入楼上的暖阁,这一处所在精致而优雅,陈设格调与一进醉红楼大门的外楼大为不同,但见瑶台阆苑,流红滴翠,装点得美轮美奂,空气间似乎流动着淡淡的芬芳。
三人缓步而入,最里面一座木台子前零零落落约莫坐着二三十人,€€衫方巾的文士占了一多半,余下的多是一些员外商贾之流,以及两三个劲装结束的江湖豪士。
这些人面前桌上有热气腾腾的美食,身旁有小鸟依人也似的年轻娇娘,一面搂着娇娘欣赏台上丽人翩翩轻舞,一面吃她递到嘴边的酒菜,性动时随意揩油讨便宜,好不逍遥快活。
就连轻移莲步来回穿梭的女侍们,也都个个红巾翠袖,俏丽可人,远非前楼那些寻常庸脂俗粉可比。
这些客官人数虽众,可在这等氛围之下,人人自重身分,故此并未如前楼众人那般放浪形骸、肆意狎笑,在在与别处不同。
子玉此道行家,自然清楚得很这里不是一般嫖客来得起的场所,能在这里坐一张凳子的客人,非富即贵,甚至常有一掷千金的阔佬。名妓一夜之资,足能令小康之家旦夕之间一贫如洗。若说妓院是一城中的天堂,那么,这里便是天堂中的天堂,精华中的精华。
子玉深吸一口空中弥漫的纸醉金迷的气息,心神为之大畅,“这才是人生!”此话自是在肚里想想而已,断乎不敢在两女面前说出来的。
伙计正欲引他们前去,于木台子前拣一副座头安坐,却听子玉道:“不忙,本公子空候半夜,腹中饥馁得紧,先用点饭菜。”
伙计应是,让他们坐在稍远处的一张柴檀木圆桌旁,便转身自去张罗。
子玉坐定了,见穆笳自一进来便有些局促不安,而琦灵小妹妹却是既雀跃又带点儿疑惑不解的神情,一坐下便道:“这屋子好漂亮……”琼鼻一皱,扁扁小嘴,又喃喃道:“他们怎么这样子,好不知羞喔!”指的自是前面搂搂抱抱成一团的男男女女们。
子玉扑哧一下笑将开来,道:“琦琦觉得这里漂亮,那以后住在这儿好不好?”见穆笳瞪他,便也惊觉这玩笑开得特不厚道,向穆笳笑笑,道:“她父母告诉她,妓院是才子佳人吟风弄月的去处,她就当了真。”
穆笳听了不由莞尔失笑,瞧她仍是一副茫然不明所以的模样,便凑头过去,附在她耳畔悄声低语。
子玉自打一进来,便觉微微有点子不对劲,偏生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这时凝目向台上望去,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进门,木台上那伴随叮咚琴韵翩翩起舞的丽人,两道目光自始自终便一直留在他身上。
那丽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双流云飞袖盘旋飞舞,蛇腰婉弱曼妙,舞步轻柔,彩袂当风,仪态万方,原本便妖妖娆娆的凤眼,越发烟视媚行,顾盼生姿,娇媚已极。真个当得“艳盖群芳、色艺双绝”八个字。
却是醉红楼的花魁娘子,也是子玉的老相识€€€€兰心姑娘。
子玉陡然间心头一紧。
兰心见子玉遥遥望来,在舞动中蓦然冲他眨眨眼嫣然一笑。这一下使得不少客人发觉,相继回过头来打量子玉,当看清两女时,各有讶异之色。
耳中忽闻穆笳嗔道:“她是谁,你干吗跟她眉来眼去的?”
子玉一定神,忙道:“冤枉啊,没有的事儿!……她便是我适才跟你说的那个‘及乐轩’主人武明空之徒,前时因顾念一点故人香火情分,没有加害于我。”
不过说几句话的工夫,那伙计已托着一个黑漆碟子回来,献上七色糕点,及香茗瓜果,笑问:“三位请先尝尝小店的点心,不知公子爷想吃什么酒菜?”
“哪来那么多废话?好酒好菜尽管端上来便是!”子玉怀里揣了颗珍珠,底气一足,不觉连嗓门都嘹亮了许多。
“要一盘鱼!”琦灵加了一句。
伙计点头应是,却不移步,站在原地微笑不语,只拿眼望子玉……
子玉略微一怔间已会其意,右手一摆,大大咧咧道声:“打赏!”
他这话自是冲着穆笳说的,只有她身上带得银子。不料,琦灵甫一听说“打赏”二字,不加思索,便径自探手入怀,抓出一颗珍珠,欲打赏给伙计……
子玉当即脑中一晕,连忙一手疾伸,将她扯过一边,到底止住了她。
穆笳哼哼着嘀咕道:“摆阔是么!”摸出一小块银子扔了给伙计。
这伙计接了,乐得不住口地称谢,他虽瞥见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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