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 作者:纳兰卿(晋江2012-07-28完结)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位店小二走了过来,状似擦拭桌子,“这位姑娘,我家老板邀您往三楼一叙。”
  
  三楼鲜有人来,看上去均是一些客房,却又不留客。也许是房间隔音能力太强,直到小二将云梧带至一间房间前时,才听到里面有潺潺的琴音流出,竟是一首《赠良人》。
  
  云梧不由得停下脚步细细聆听。这是一首新妇赠予她的郎君之曲,曲叙了新妇由初婚的欣喜到郎君远离的无奈与不舍,再到拳拳相思盼归。她曾听她娘弹过。可里面弹琴之人的造诣似乎更高一筹,曲调承转间竟能让听者不自觉的陷入琴音里随其起伏。能将这首曲子弹得如此委婉缠绵的,怕应是一位蕙质兰心的奇女子吧?她自愧不及其千分之一。
  
  “笃笃笃。”云梧敲门。
  
  琴音未停,只是曲调却换成了颇有塞外风味的《迎客》。云梧低头一笑,推门而入。
  
  偌大的房间装饰得古朴简约,可里面所置的每一样东西绝对价值不菲,云梧瞄了瞄,桌上的那套茶具竟是归窑所产的白瓷描春茶具,一年也不过三四件,她曾在杂书中见过。
  
  宽大的纱质鎏金百花盛放屏风后的人影站起身,绕过屏风走了出来。二十多岁模样,眼眸似水,五官柔和,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墨发用白玉兰花簪高束脑后,乌黑如云缎,一件白色对襟开锦袍上用彩线绣百花的华服实在打眼,一半张扬,一半飘逸,怕是只有他才敢这样穿吧?
  “姑娘为何将戒指放在酒水中泡着?”云梧今天未将头发梳成髻,因而男子如是称呼。
  
  “若非如此,何以见得它的真面目?”扫视了一下四周,他便是花流?刚才那首《赠良人》出自他之手?
  
  男子走至桌前泡了杯茶,示意云梧坐下,“我是花流。”
  
  近看才发现他的五官竟比女子还要精致,云梧回过神来一笑,将怀中的信掏出来拿给花流。
  
  “是暗主的信。”
  
  已到嘴边的茶杯停住不前,云梧的心愈发往下沉,“不,不是。”连与云里协管暗军的花流也认不出来吗?
  
  将来的目的交代给花流,她要查出爹娘的下落、玄衣人的身份以及是谁写的这封信。她知道暗军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所以他只抽调一小队人就够了,其余的人继续留待帝命。
  
  等一切交代完毕,花流将她送出房门,这时天已经黑了。云梧踏出客栈便加快脚步往长水大街另一个方向走去。心里焦急,干脆提着裙摆跑了起来。苏子衿应该急坏了吧?几个时辰不见她的人影,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在那里等她。
  
  气喘吁吁的跑到白天分开的地方,云梧并没有看到那抹青色身影,周围只有往来的行人或漠然经过,或用不明所以的眼光看她。手无力的松开裙摆,自嘲的笑,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原来不过如此。
  
  可她要怎么回去?她只知道苏府,却不知道它处在哪个地方,来时只顾着寻客栈,哪记得要去记路?
  
  无奈云梧只得问路人,可结果也不甚理想。苏家才搬来几天,几乎没人知道。
  
  一种无力感像滕蔓一样把她紧紧束缚。难道要回去找花流将她送回去?看了看街尾的方向,眼神忽的变得迷离。云家变成一座空壳,爹娘下落不明,云里死了,阿墨生死难测,苏子衿也扔下她一个人离开……她一直都在失去。
  
  正当她陷在低落里无法自拔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是苏子衿!
  
  云梧转身即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你去哪里了?我找遍了附近也没看到你,若不是我回来……”苏子衿说不下去了,他真想狠狠的教训这个女人一次,从不让他省心,她知不知道找不到她时她心急如焚?
  
  “我以为你也要跟他们一样离开我了。”云梧伸手回抱苏子衿,感受到他后背微微一僵。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身上特有的清新气息,呐呐开口。
  
  叹息般的呼了一口气,之前的怒火烟消云散,苏子衿放开云梧,紧紧牵住她的手,“走吧,我们回去。”
  
  走了一段路,仍旧找不到马车,苏子衿想着上次云梧的脚伤,于是弯腰将她背在背上,慢慢往回走。
  
  “苏子衿。”云梧稳稳地趴在他的背上,轻轻唤他。
  
  “嗯。”
  
  “我没有家了,也找不到我的亲人。你会不会跟他们一样说是为了我好就扔下我不管了?”就一次好了,再让她软弱一次。
  
  “不会。”
  
  “真的?”背上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刚才,他才猛然发觉,不知从何时起,他便再也放不下她。也许是厘城烟雨伞下的初遇,也许是花朝节灯火下的浅笑嫣然,又或许是掀开喜帕那一刹那的彼此惊艳……总之,她的一泓平静湖水被她扰乱了去,而她似乎还未察觉。
  
  夜风袭袭,点点的灯光将长街上的两人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交叠在一起,一如当日江畔两人立身而站。
  
  ……
  
  皇宫。
  
  秋棠宫,暗红色的纱帐里传来一声声粗哑的喘|息和娇吟,两具赤|裸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皇上……”瑞谦永的唇往下,在女子的胸前流连,手却探入她的私|处不停戏弄,惹得娇呼连连。
  
  “嗯……不、不要。”女子丹凤眼微闭,眼神充满迷离的醉态如藕的手臂攀上瑞谦永的脖子,将身子迎向他。
  
  瑞谦永抬头,嘴唇勾起,“不要什么?这样吗?”说完便将两只手指插|入她的里面,清楚地感觉到一阵收缩,湿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下。
  
  身下的女子轻呼,身体微微战栗,“啊……”
  
  “还是……这样?”瑞谦永附在她耳边,低沉的嗓音魅惑到不行,含住粉嫩的耳垂轻轻啃咬,手一动,便在女子的体内动了起来。
  
  “皇上……啊……求求你。”气喘吁吁,一丝微妙的快|感迅速麻痹了她的神经,忍不住随着他的律|动摆动。
  
  避过她的唇,他沿着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下,在她若雪的肌肤上留下无数吻|痕与齿印,最后落在胸前傲然耸立的红梅之上,用舌尖挑|逗,看着她的肌肤一寸一寸透出粉嫩的颜色,手从女子体内猛地拿出,一丝银线落在月季红的锦被上,满室靡乱。
  
  她倒吸一口冷气,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瑞谦永的坚|硬一下推进,送到顶端,她尖叫出声,带着丝丝快感,精心修剪过的指甲在他背上划出一道红线。
  
  瑞谦永终于进入女子的私|处,内|壁紧紧将他裹住,他听到身下的女子满足的叹息。在她身体里慢慢蠕|动,然后才开始加快动作,将她修长的双腿架在自己腰上,一下一下抽|插,随着女子的收紧而产生的摩擦感,一波一波的将两人带入云端。
  
  不久之后,瑞谦永突然退出,女子因这突然的离开而痛得皱眉。
  
  他坐起身,面无表情的准备穿衣离去,不想床上□的女子一下坐起来,倒在他怀里,媚眼如丝的看他,如葱的玉指在他结实的胸膛打转,娇声道:“皇上,出宫了这么久,难道你都不想念臣妾吗?”
  
  “爱妃,朕明日还得早朝,你就不怕我误了朝政吗?”瑞谦永也不动,任由她折腾,眼神清冷,玩味的笑。
  
  “皇上就为臣妾误一次朝政又如何?”女子明媚一笑,鲜红欲滴的唇靠近他的脸,被他巧妙躲过,一把按在床上。
  
  他撑着身子看她,如墨的头发散落在她雪白的身上,强烈的刺激着他的眼。“如此,爱妃可得小心承受着了!”
  
  狠狠一挺,他不顾她有没有准备好,,毫不怜惜的再次进入她的身体驰骋。
  
  “嗯……啊……”她肆意的叫出来,双腿抬至瑞谦永的腰处,□尽力抬起迎合他,任由一波高过一波的眩晕席卷自己,直到她哀声求饶,“皇……皇上……啊……饶了臣妾吧。”
  
  “爱妃,这可不行。”瑞谦永冷笑,又是一阵狠命的抽|插,直到身下的女子抵挡不住而昏厥过去。
  
  他退出来,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抄手披上一件外套边往外走,听凭女子□着身子躺在床上。
  
  “来人,回养心殿。”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回去清洗了,头也不回的离开。
  
  见他走了,两三位宫女才低着头走进来,屋内充满着淫|靡的气息,床上女子身上满是青瘀的欢|爱痕迹,她们熟练地将女子擦拭干净,换了崭新的床套等,这才小心翼翼替她掩好被子,悄声退出。
  
  瑞谦永泡在水里,闭上眼睛,想起在自己身下承欢的女子,心头又是一阵厌恶,直接憋着气滑入水底,温热的池中,水汽氤氲。
  
  刚才的女子是这后宫中,妃位最高的张贵妃,左相张远儒之女。他没有立后,她便是这后宫中最大的,恃宠而骄,而瑞谦永为稳住张远儒也由着她来。
  
  他哗啦一声从水里浮出来,眼底一片冰凉。之前的隐忍够了,从今往后,他要让那些看轻他的人知道,他是怎样一步一步将东陵王朝治理得固若金汤!
  
  ……
  
  “过来看。”
  
  “什么?”云梧不解的问,随着苏子衿的视线往上移,“栖梧院”三字龙飞凤舞的悬挂在他们居住的院门上。“这是?”
  
  “前几日你不是说这里是空的吗?”苏子衿宽大的袖摆拂过墙下的一丛植物而不自知,几朵细碎的黄色小花掉在青石地面上,刺痛了云梧的眼。
  
  她盯着地上出神,慢慢开口说:“其实你不必如此的。”
  
  苏子衿扳过她的身子,两人对视,“阿梧,你说你找不到亲人了,也没有家,那么,我便是你的亲人,有我在的地方便是阿梧的家,不管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所以,在事情结束之前,永远都不要失望,只要睁开眼还能看得到日光,就没有放弃的时刻。你还有我。”他不知道这样的承诺能维持多久,但至少在他喜欢她的时候,期望能做到。
  
  云梧哑然,怔怔的望着他,他那些话确实吓到她了!短暂的静默之后,她突然笑起来,“真好,有友如斯,何其幸焉!”
  
  朋友?苏子衿失笑,他应该说她太迟钝还是什么?不过,他突然这么一说,兴许吓到她了也不一定。
  
  云梧借口累了回房歇息,率先离开。苏子衿,不要对她那么好,哪天她若当真了、在乎了,失去时定会愈加痛苦。
  
  




☆、第 20 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亲们。
各种努力爬榜中……艰难爬走。
各位晚安。
                        
  勤政殿。
  
  “白光,上次让你着手吏部官员选拔,事情可办妥了?”瑞谦永不动声色的看着底下的朝臣,吏部官员的挑选在他清除异己的过程中至关重要,他要彻查官员,一点一点的削弱张远儒的势力,将他连根拔起,最后才把整个朝廷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
  
  东陵国自开国以来便是二相六部的制度,左右二相协助皇帝批阅奏章及一些日常事务,六部负责监管下属及执行皇帝旨意。先帝瑞谦穆打下江山时,曾任用张远儒与苏锦生为左右二相,可时间一久,人心就逐渐显露了。左相张远儒在先帝仍在时便与朝中拉拢官员,培养势力,更与诸多商家来往密切,掌握了全国大半的商业势力,他并不满足左相这一职位。穆帝在位最后几年用人不识,信谗言迫走右相苏锦生,从此相权失衡,由张远儒一个人独掌大权,长居相位。虽后来发觉了张远儒的野心,可已经压制不住了。
  
  及他即位,张远儒更是不将他放在眼里。所幸张远儒确有济世之才,虽野心庞大,但终究在大事上不误国,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可无论如何都是个极不稳定的隐患,他不会放任朝臣的权力膨大。
  
  “启禀皇上,吏部下属官员基本已经划定,只是这吏部尚书一职仍旧空缺。”头发斑白的一名老官员出列。
  
  瑞谦永未曾看他,“哦?众爱卿可有合适人选?”
  
  “臣以为,前任新科状元可担任。”
  
  “不妥,他初入朝堂,怎可任吏部尚书一职?未免经验不足了些。臣倒是觉得武将军不错。”
  
  “武将军乃一介武人,如何当得文职?”
  
  “武将军虽武夫出身,可也曾饱读贤明之书……”
  
  正当朝下乌压压的一群大臣争执不休的时候,瑞谦永突然开口,“朕前段时间出巡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