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牌嫡女+番外 作者:土豆茄子(晋江金牌封推高积分vip2013.01.19完结,宅斗、种田
裁靼住?br />
但是她需要时间,可时间又不等人,她想要知道那人的心思,就只能从宁王妃处下手,再无其他办法。
“您难道就不关心上官大人的想法吗?想必您是不赞成我嫁与他的。文意之所以厚着脸皮来求您,就是知道您是真正关心上官大人的。您难道就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
“关心自然是关心。”明珠立刻反唇相讥,“我自有其他关心的办法,不劳你来费心指点。若你能放过他,那倒真是开恩了。”
明珠直直的盯了她一会,吕文意也坚定的回望着她,二人互不相让。
明珠倏然一笑,率先移开了目光,向窗外望去。对面枯树的枝丫上立着两只老鸹,让人看着没来由就觉得晦气。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这样做是错的,不是吗?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就少要在这里惺惺作态。你没能嫁进王府,我们本算不得对手,但是你若以此来伤害我的亲人,我也不会放任不管。”说着,明珠站起身来,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里。人心难求,远比想象中的可贵。吕小姐从小在宫廷中生活,想必见识远胜于我。其他的我也不再多言了,你好自为之便罢。”
明珠说着就向外走去,刚要推门,却只听得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她下意识的回头望去,不觉冷笑。
“你以为下跪就能求得一切吗?若如此,还不如去庙里更灵验些。我佛慈悲,普度众生,却也要挑那些真心悔过者。”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吗?此人为了达成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也是,她连太后都算计进去了,还有谁不能算计的?
吕文意跪在地上,双掌贴在冰凉的地砖上,支撑着身体,冷意似藤蔓般渐渐向全身蔓延开来,刺激着她的每根神经,却仍抵不过心头翻涌的潮汐。
“我自小失去父母,宫中人情淡薄,本不适合孩子存活。我能有一命活到今日,其实从未顺过一次心,一切均以他人为先。其中艰难,想必像您这样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是不会明白的。”
明珠身形一顿。
苦涩渐渐蔓延至舌尖,吕文意的双唇微微轻颤着,面上血色褪去:“我想要什么,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一句我愿不愿。人人都道太后疼我,岂不知我六岁就在太后榻前伺候,所有药我都要先尝,再苦也要笑着咽下去。十年来,未敢有一日懈怠。我也不想这样卑贱,我吕氏一族也曾显赫过,可但凡有人肯为我说一句话,我也不至如此。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了,恳求您,求求您……”
一阵风吹得雕花小窗发出轻微的响动,不过是一瞬间的怔忪,明珠叹了口气,“你想要我怎么做?”
宁王府□院幽深曲折,因寒气未退,白色卵石铺就的地面上依旧覆着薄薄的一层雪,前庭中堆叠着玲珑的太湖石,曲水流觞,地下有温泉贯穿着整座宅院,清澈的水面上泛着热气,偶尔飘过一两片粉白的花瓣,许是流经花房时带来出来的。因地暖,临水而生的几株大树上绿叶未褪,郁郁葱葱,看着仿佛四季都有些模糊了。明珠坐在八角琉璃亭中赏景,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直到一个熟悉的雪青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明珠方才立起身,微笑着去迎接。
只见那名男子生得细瘦身材,却身形挺拔,不显羸弱。他的身上并未戴过多的饰物,只在腰上佩着一枚羊脂玉佩,连穗子都是旧的。
原本清俊的面容愈发的出众,岁月淬炼出的风华令他更加成熟沉稳,居官不过一载,却足矣改变一个人的气度。如今的他,已是朝中贵人们眼中佳婿的上佳人选,年纪轻轻便崭露头角,人都道“瑞郎君子如玉,堪为佳婿”。
“表哥安好。”明珠笑盈盈的走上前去。
鸿瑞见明珠已换做了妇人高髻,不觉一怔,唤道:“表妹。”
明珠微微一笑,鬓发一侧用粉色芙蓉石做的步摇轻轻晃动了一下,似有艳光在她面上盈盈一漾。她身穿绯色广袖宫装,袖口缀着细碎宝石,肩上白狐披肩毛色极好,更衬得她眉目远山,眼若秋波,丽色惊人。许从前她的装扮总是略显素淡,如今越发出落得国色天香一般。
鸿瑞在心下微微叹息了一声,他终究是没这个福分。
二人对坐在庭中,早有丫鬟在石桌上摆上了点心瓜果。一旁置着小巧的红泥火炉,上面烹着香茶。
鸿瑞道:“表妹近日可好?午前我还在宫中见过王爷,还邀我有空来府中做客。”
与其他王子皇孙相比,宁王为人平和沉稳,谦逊大度,倒是不失为一位贤王。表妹和他在一起,想来今后是不必担心的。只是新婚之喜尚未过去就忙成这样,恐怕表妹心里头不爽快。
明珠对这些倒并不是特别在乎。当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宁王对她一贯的态度。若男人给女人以安全感,那么即便相隔再远,心里也是安的。
“今日我请表哥来,其实是为了昨日宫宴上的事。”
鸿瑞伸手拿起面前的青瓷小茶盅,赏玩道:“这上面题的诗可是鞠义道人的笔墨?”
明珠沉吟道:“若表哥不愿,妹妹就算想尽一切办法也去将这门亲事为表哥推掉。”
鸿瑞放下杯子,看了她一会,眼神有些复杂。明珠第一次看见他对着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明珠摸了摸脸,道:“莫非我脸上有花不成?”
鸿瑞微微一笑,移开了目光,道:“我只是在想,小丫头终于长大了,可以为兄长分忧了。”
“都什么时候了,表哥净打趣我。”明珠粉唇微嘟,她因为这件事上火,一整夜都没睡好,还忍着恶心特意去见了吕文意,哪知道当事人却似乎浑不在意。
鸿瑞仰头,一盅茶就这样下了肚。
曾几何时,他盼望着小表妹快些长大;可惜当她成长为芙蓉如面柳如眉的绝色佳人之后,却已另有所属。
他淡淡道:“我知道表妹是好意,可事已至此,恐怕断无更改的可能了。”
明珠蹙眉道:“表哥这样做,岂不是委屈了自己?我倒觉得只要陛下一日未发话,这件事便有更改的可能。小妹已求了王爷为表哥作主,表哥放心便是。”
鸿瑞极缓的摇了摇头,道:“表妹无需为我费心,其实她也算是个可怜人。我也曾听过一些传闻,细想一下,太后明面上对她虽好,却未必真的会为她打算。她无父无兄,一切全靠她一人打算。若我拒绝了,她便彻底失去了靠山。”
明珠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身侧的古树,一阵风吹过,树叶轻微的沙沙作响。“表哥虽是好心,可她却算计表哥。像这样的人,表哥又何必与她讲什么情义?”
鸿瑞终究微微一叹,道:“若不是被逼到份上,一介女流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让一个女子背负着被拒婚的阴影过一辈子,这样的事太过残忍,我上官鸿瑞做不出。”
此时,躲在树后偷听的吕文意再也控制不住泪水,转身快步跑开了。
她一边跑,一边抹着眼泪。她对不起他,真的对不起。如果可以,她宁愿用一生来偿还自己的罪孽。
明珠侧头望了望,树影婆娑,哪里还有吕文意的影子?
她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她相信吕文意会尽量做到一个好妻子的责任,只因表哥的这一句“不忍”。
只希望她能牢记今日的知遇之恩。
“既然表哥已经决定,那妹妹就先向表哥道喜了。”明珠拿起用暖水温着的酒壶,倒了两杯酒水,一杯递给了鸿瑞,自己端起了一杯,道:“这一杯,就敬表哥和未来的表嫂吧,愿你们将来和睦顺遂。”
鸿瑞倏然一下笑,仰头一口饮尽。紧接着,他又倒了一杯,满满的饮了下去,叹息道:“酒果真是好东西,可消去万古之愁。再来。”
明珠知道表哥烦闷,便笑道:“青雪,把府里的青梅酒取来些,我陪表哥多饮几杯。”
兄妹二人你来我往的饮着酒,渐渐的说起了儿时发生的事,聊得十分欢畅。
“……我还记得二表姐总喜欢欺负姜小姐,就因为她私下里思慕表哥呢。”明珠咯咯笑道,敞开的话匣子怎么也合不上了。
“真的吗?那个惹祸精。”
鸿瑞喝得多了些,白玉般的面容上飞上了红霞,看得一旁的侍女都面红心跳。他伏在桌上,喃喃的说了句什么。
明珠倏然抬起头望向鸿瑞:“表哥是何意思?”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轻颤。
“姑母的事,我很抱歉。”
这一次,明珠听得很清楚。
天色有些阴沉,风吹得云层静静的翻滚,淅淅沥沥的洒下了些雪粒子来,粒粒分明,似撒盐一般。
这应该是冬春交接之时的最后一场雪了。
、更新
一瞬间的沉默;只有雪落的声音静静在天地间回荡。
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鸿瑞避开了明珠的目光;视线落到了桌旁的红泥火炉上。水开了,从壶嘴里“咕嘟咕嘟”的冒出热气;飘到眼睛里,蒸得眼眶发涩。
“害得你年纪那样小就没了母亲。”也许是因为酒醉的关系,他的声音滞涩而略带沙哑,仿佛是从地底钻出一般艰涩。
“点心凉了;奴婢这就拿去热热。”青雪领着一众下人悄悄退了出去。
明珠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手指紧紧握住酒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鸿瑞苦笑了一声;这件事;他永远都记得。
那一天,他因为贪吃,吃坏了肚子,在碧纱橱内休息。迷迷糊糊间醒来,隔着床帐子,他听见母亲和大夫说的话。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可听得清楚?”“她得的是心疾,已经有那么多名医诊治出来了,您自认为自己的医术比他们如何?”“做人要识时务,量力而行。凡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好处……”
母亲的话如冰凉的玉珠,颗颗落入他的心底。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慈祥的母亲用那样冰冷严厉的口气和自己说话。起初他还不知母亲口中的“她”是何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事情都开始变得明晰了起来。
这件往事就这样尘封在他的心底,似梦似幻,就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是真是假。只是随着年纪越大,这段记忆反而愈加清晰,仿佛落满灰尘的镜子被逐渐擦拭干净,露出光亮的镜面,映出真实的倒影,真切得骇人。
“表哥,你醉了。”明珠淡淡笑道,眼底却并无笑意。
“不,我很清醒。”鸿瑞轻轻摇了摇头,双眼迷蒙的望向远方,喃喃道:“我很自私,远比你想得要自私许多。”
“这件事与表哥无关。”
“不是的。即便我知道真相,却根本没有打算说出来。母亲生我,养我,在府中苦苦的支撑,种种不易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没有办法违逆她、责怪她。可我也同样也知道,在姑母离去之后,你过得比母亲艰难十倍,百倍……你还那么小,就失去了母亲的庇护,高家又是那副样子……我还是想对你好,想补偿你,想将一切都送与你。我明知道母亲做错了,也知道你若是嫁入上官家,一定会受到母亲的刁难,可我仍然骗自己只是想补偿你,想对你好。我有时会做梦,梦见我将真相告诉了你,之后你就再也不理我了。我不敢告诉你,却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接近你……”
鸿瑞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千头万绪的感情一齐涌了上来,终究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份感情中掺杂了多少其他的东西。是愧疚,是心疼,是爱恋,是疼惜,是无奈……
雪越下越大,盐粒变作雪片,雪片逐渐壮大,变作鹅毛,软绵绵的落在地上,和清澈的泉水融为了一体,再也分辨不出彼此。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如果不记得,也就不会愧疚,犹豫不觉……”鸿瑞抬起头,眼圈微微泛着红色。
如果他早早的向高家提了亲,那么明珠也许就不会到京城来了,那么也就不会遇到宁王,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了。
一直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一旦失去了,痛苦无法言说。
也许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表哥,这件事本与你无关,你不必内疚。”明珠静静的道。为了捉老鼠而伤了玉瓶,心疼的终究是她。“我叫那人一声大舅母,她原不配的。可她是表哥的母亲,无论我恨她,怨她,都绝不会忘记和表哥之间的情谊。前尘往事如烟,转眼你我都大了,我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从前的恩怨便都一笔勾销吧,我不想再计较那么多了。”
“表哥,你永远都是我的亲人,这一点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是不能被抹杀的。”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