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风暴





装直升机和喷射战斗机——这等於自杀任务。我们的人无法到达能够看见任何东西的地方,除非是奇迹出现,而且也不会活到能告诉我们任何有用的情报的时候。”

  “那么看看你有没有办法帮我们弄到一架从本土起飞的侦察机或是争取卫星支援。我必须知道我们正在对抗的是什么,如果我们能够攻入他们入侵的海岸,就较有机会能打败他们的地面部队,如此他们的海军舰载飞机也无可奈何。”

  程序很复杂,但是从北海舰队司令部送来的一份急电打断了官僚作风的繁文褥节。一枚苏联的真时电传侦察卫星用掉了它四分之一的操纵燃料来改变它的运行轨道,於两个小时之後到达冰岛上空。几分钟之後,最後一枚苏联的雷达观测卫星从拜科诺太空中心向南发射,它绕行地球的第一圈轨道使冰岛进入它的雷达侦测范围之内,在安卓耶夫发出讯息後的四小时,俄军对美国部队在冰岛上的部署状况已有了清楚的了解。

  比利时布鲁塞尔

  “他们准备好了吗?”欧洲盟军最高统帅问道。

  “如果能再多十二个小时会更好,但是他们总算准备就绪了。”作战官看看手表说:“十分钟之後就出发了。”过去数小时以来,他们充份地利用每一分钟,成功地将新抵达的师布署在适当位置,另外有数个额外的旅被整合成两个混合国籍的师,几乎全部的後备军力也已布署在整条前线上,同时已经将无线电掩蔽及欺敌计划通知所有的前线单位,并以无线电广播讯息唤出重新布置的部队。直到目前为止,北约组织一直谨慎地限制其“烟幕行动”,让欧洲联盟最高统帅能以十个旅的军力来赌整个西欧的命运。

  西德胡桑

  这是一次刺激的行动,当疲备不堪的B级机动步兵师强渡威悉河时,阿利克斯耶夫不得不下令让他伺机要扩张战果的A级部队向前移动,在这段时间内,这位将军一直紧张地等待着来自他摇摇欲坠的右翼之消息,结果没有任何消息。西战区总司令果然言出必行,他对汉堡发动了一次全面性的攻击,迫使北约不得不从苏联的最後一个突破点抽走他们的军力。

  这可不是简单的战术,防空飞弹和防炮单位已经从其他战区被调来,如果北约组织知道了外围的俄军活动,他们必定会不惜一切努力地阻止俄军进入鲁尔区。到目前为止北约的抵抗仍十分微弱,阿利克斯耶夫心想,是不是他们还不知道周围正在发生的事情,还是他们已用尽了人员和後勤力量。

  最先动身的A级单位是第一二O机动步兵师,也就是著名的罗格契夫亲卫队,该单位的先头部队现在正渡过洛贺尔河,紧跟在後的是第八亲卫装甲师;另外有两个装甲师则正在通往洛贺尔河的路上集合,同时,一个工兵团正努力地在河上架设七座桥梁。情报处估计有北约两、三个团正朝着他们而来。阿利克斯耶夫心想,不够,这次不够,即使他们的空中力量已经枯竭,北约的这两、三个团还不足以对付他们。他的前线攻击部队报告说,在洛贺尔河周围只遭受轻微的反击,或许我的上司终究还是对的。

  “敌人在萨尔兹曼多夫有大量的空中活动。”一名空军通讯官报告。

  那正是第四十装甲师所在之处,阿利克斯耶夫想。那个B级单位已经被德军的骚扰攻击弄得疲惫不堪——

  “第四十装甲师报告他们的前方正遭受敌人的主力攻击。”

  “他们所谓的‘主力’是指什么?”

  “这份报告是从後备指挥部传来的,我连络不上该师指挥部,副指挥官报告有美国和德国以整旅的战车向他们逼近。”

  整旅的兵力?又是一次骚扰攻击?

  “丹逊也遭受敌人的攻击。”

  “丹逊?那是相当靠近葛洛纳的地方,他妈的,他们是怎麽到达那里的!”阿利克斯耶夫立刻下令:“查证那份报告,看看是空中攻击还是地面攻击。”

  “第一二O机动步兵师的一个团已全部渡过威悉河,正朝布鲁克恩前进,第八装甲师的先头部队已经看见威悉河,防空飞弹单位已经布署妥当,可掩护渡河地点。”

  阿利克斯耶夫心想这就像是一个人同时阅读报纸上的不同版面一样。贝洛哥维耶将军在前线,正在调度交通管制事宜,并且为渡河後的战略进行最後的布署。波维知道这里是最适合他的地方,但是一如以往,他仍然为着不能亲自参与真正的作战行动而恼怒不已,他只能像一个党头目一样下达各项命令,而不是真正的作战指挥官。从所有先遣部队调来的炮兵都已前去保护渡河作业,以防敌人的反击。

  我的後方战区兵力十分薄弱……

  “将军同志,敌人用战车和机动部队在丹逊发动攻击,还有强大的战术空中支援。在丹逊的团长估计有一旅的军力。”

  有一座桥在丹逊,且还有一整旅军力在萨尔兹曼多夫?

  那些B级单位的指挥官全都缺乏经验与训练,如果他们是真正有效率的军官,他们早就进了A级单位而不会只是担任看守任务的三流後备军人了。

  “不伦克出现敌人的地面部队,军力不详。”

  离这里只有十五公里!阿利克斯耶夫伸手去拿地图。地图原是塞在他的指挥车内的,因此他走到外面,与他的情报官一起将地图摊开在地上。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的手指着地图说:“那是在我们前面二十公里处的攻击。”

  “敌人新的部队应该还没有就位,而且战区情报处说他们已被分散到北方前线区去作为定点的补充兵员。”

  “佛朗胡森的指挥总部报告说遭到严重的空中攻击後,即失去连络。”

  就好像强调这最後一次报告一样,北面不伦克的方向传来一阵爆炸声,那里是第二十四装甲师的油料及军需供应站,且突然之间,地平线上出现了低飞的飞机。这个机动指挥站是设在能够俯瞰胡桑镇的树林里。该镇大部份地方已被弃守,而他们的单位无线电发报机就在那里。北约的飞机到目前为止显然仍不愿伤害平民建筑物,除非不得已时——

  今天不同,四架战术战斗机低飞到镇中心,就在他们的无线电发报机的地方投下了高爆炸弹。

  “立刻架设代用发报机。”阿利克斯耶夫下令。

  更多的飞机从头上呼啸而过,朝着西南面的二四O号高速公路飞去,就在那条公路上,阿利克斯耶夫的A级单位正朝着洛贺尔河移动。这位将军找到了一具可用的无线电,立刻呼叫在史丹德尔的西战区总司令。

  “我们这里即将要遭受敌人来自史宾吉的主力攻击,我估计至少有两个师的军力。”

  “不可能,波维,他们没有两个师的後补军力!”

  “我这里接获报告说不伦克、萨尔兹曼多夫和丹逊都有敌人的地面部队,我想我的右翼已经陷於危境,我必须重新调配我的军力,我请求允许中止在洛贺尔河的攻击,以便因应此项危机。”

  “所请不准!”

  “将军同志,我是这一区域的指挥官,如果我获得授权做适当的处置,便可掌握情势。”

  “阿利克斯耶夫将军,你的目标是鲁尔区,如果你不能达成任务,我可以再找一位可以做得到的指挥官。”

  阿利克斯耶夫不能置信地看着他的无线电话筒,他已经为此人工作了两年,他们是朋友,他向来都相信我的判断的。

  “你要我继续执行攻击任务而不顾敌人的行动?”

  “波维,他们只是在搔扰我们,如此而已。让那四个师渡过威悉河。”那人口气缓和多了,“通话完毕。”

  “沙吉托夫少校!”阿利克斯耶夫叫道。一会儿那名年轻军官出现了。“去找一辆车子,我要你立刻前往丹逊。我要你亲自去观察你所能看见的。小心点,伊凡·米克希洛夫基。我要你两小时之内回来,动身吧!”

  “你不采取别的行动吗?”情报官问道。

  波维看着沙吉托夫登上一辆轻型卡车,他无法面对他的情报官,“我有我的命令,继续渡过威悉河的作业。我们在贺鲁有一个反装甲营,叫他们向北移师,路上要小心从不伦克来的敌军。贝洛哥维耶将军会知道该怎麽做。”

  如果警告他,他会改变他的布署,那麽贝洛哥维耶将军就会被控抗命,这样比较安全。我只要谨慎地传出警告,并且——不!如果我不抗命,我就不能诱使他人抗命。

  如果他们是对的呢?这可能只是一次骚扰,而且鲁尔区又是个十分重要的战略目标。

  阿利克斯耶夫抬起头来说:“战斗序列不变。”

  “是,将军。”

  “说有敌人战车在不伦克的报告是不正确的。”一名初级军官走过来说:“观察员看见我们的战车朝南前进,误认为是敌人。”

  “那麽这是好消息啰?”阿利克斯耶夫追问。

  “当然是的,将军同志。”那名上尉胆怯地答道。

  “你有没有问过,为什么我们的战车会向南走?该死的!难道每一件事情都要我来想吗?”他不能对身边的人吼,但是他需要有个人听他吼叫。那名上尉颓丧地站在他面前,阿利克斯耶夫感到有点惭愧,但是他实在需要发泄一下。

  能够担任这项任务是因为他们比其他人都具备了更多的战斗经验,但是没有人想到他们根本没有这一种作战类型的经验。除了遭遇局部性的逆击之外,他们一路前进,很少有北约的部队做到这一点。但是这位中尉——他一直还不习惯新晋升的官阶——麦克知道,他们是最适合这项任务的人选。美军的M—1战车有一个引擎限制器,将时速限制在四十三哩左右,这个限制器往往是战车组员最先要拆除的对象。

  他的M—1正以五十七哩的时速向南前进。

  这一趟旅程颠跛地足以让他得脑震荡,但他从未感到过如此的兴奋。他的生命在大胆与疯狂的刀锋边缘徘徊。陆军直升机飞过他们这一连的头顶,巡逻着道路,并且宣布前往阿尔菲德的一路上全无敌踪,俄军根本未利用他们的通路做任何事情。这其实算不上是一条道路,只是一条地下输油管经过的便道而已,是一条直直穿过森林、宽一百尺、丛生着杂草的便道。当战车向南疾驶时,宽阔的履带翻起地面上的泥土,好似一艘快艇一路激起船尾浪花一样。

  转弯时,驾驶手让战车慢下来,同时麦克倾身向前,注意有没有被直升机漏掉的敌人车辆。其实不一定要是一辆敌人的战车,只要有三个俄兵手持着飞弹发射器,那麽麦克太太就会接到一纸电文,很遗憾地通知她和她的儿子说……。

  已经前进了三十公里,他想,该死!离德军的装甲掷弹兵单位将俄军的防线冲开一个洞到现在只不过半小时而已,然而咻的一声,美军的黑马装甲骑兵团开始不顾一切地向前冲,真够疯狂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从他的第一次战役——也就是战争爆发後一小时——到现在他还能活着,那已经就够疯狂的了。还有最後十公里路。

  “看那边,我们的战车正向南走,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沙吉托夫对他的司机咆哮道,他的口气简直就和他的将军一模一样。

  “那是我们的战车吗?”司机问道。

  这位新上任的少校摇摇头,又有一辆坦克通过树木间的空隙——它的炮塔顶盖是平的,而不是俄制战车的椭圆形!

  一架直升机出现在树林上方,呈滞空飞行,沙吉托夫并未将它错认成是苏联的,而机身两侧的短翼显示那是一架攻击直升机。就在它机头前的机关枪对他们开火前一刹那,司机急忙向右转。沙吉托夫在弹雨到达之前跳出车子,背部着地後立即向树林里滚去。他的头朝下,但是他仍能感觉到子弹击中卡车油箱後爆炸燃烧的热力。这名年轻军官跃入树丛,躲在一棵大松树後面,那架美军直升机飞到离车辆还不到一百尺的近距离内,确定车子确实已被摧毁後,调头向南方飞走,他的无线电则留在那辆已翻覆而且正在燃烧的卡车里。

  “水牛三十一号,这里是卡曼奇,完毕。”

  “卡曼奇,这里是三十一号,请说,完毕。”

  “我们刚轰掉一辆苏联的卡车,此外则无敌踪,你可以叫他们滚进来了,牛仔!”直升机的飞行员催促道。

  麦克大笑,但他不得不提醒自己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有好几名战车驾驶手就是因为在德国乡间的路上稍不留神而陷入麻烦。现在轮到他们了!再两分钟,再三公里路。

  这里就是设下陷阱的地方!

  “水牛三十二号,我们看见三辆苏联车辆守在山顶,看来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