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
罪犯正身。随即向主持的军法官复命。
站在高台左前方的少将军法官眼中寒光一闪。手一挥大声下令:
“斩”
声响起。一片刀光闪烁。十颗脑袋在震天的惊呼声中脱离身体。“咚咚”砸落在厚木板搭建而成的高台上。一束束激起的血箭飞射天空。溅出高台四五米洒落在台前事先铺设的厚厚沙上。
鲜红滚烫的血液转眼间就被干燥的沙土吸干。连一缕光线的折射都没能透出来。其中三个脑袋“咕噜噜”滚下高台边沿。砸向一米五下方的的面。弹起后竟诡异的摆放整齐面对观众。三双瞪的大大的眼睛虽早已失去神采。但却显的越发狰狞可怖。
附近观众被吓了一跳。齐齐退后几步随即震欲聋的欢呼响了起来。四千余军民向高台尽情欢呼。大声赞叹国人好热闹的天性展现无遗。
高台上十名从第二各部精心挑选出来的刽子手脸带微笑。骄傲的望着前方。抱刀伫立。这批死囚没有一个脖子被砍偏位置的优秀表现。令他们感到无比的自豪。
“带死囚”
军法官浑厚悠长的高呼再次响起。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欢呼。
“完了……完了……又掉了十个袋。第三批已经砍完了……”
尹继南脸色苍白。的无比的难过顾老二紧紧咬着牙关。怒视着侧前方四十米外的高台。眼看着第三批的十具尸体再一次被扔下高台前方。他的心也迅速下坠。的越来越沉重。越来越难过。一种兔死狐悲的莫名情绪浸淫他的胸。性格耿直的鲁雄受不了这揪心的等待。干脆转过身去。再也不向高台望一眼。
又一个十分钟过去。眼睁睁看着第四批死囚被押上高台。军法官冷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怒吼再次响起。四个监斩官又开始一次验明正身的逐一辨认。众弟兄至此已经心如死灰几乎完全绝望。
突然。张天的副官从庙宇后面一大片密密麻麻高达两米多的乱草丛中钻了出来。向左右看了看。神色紧张的向安毅快步走来。敬了个礼后立刻伏在安毅的耳边|声低语。说完环视周围一圈迅速冲进边上的帐篷。抓住两根一米多长固定铁链。飞也似的沿着原路跑向庙后。
无比激动的安毅早已揪住顾老二的袖子。快速下达命令:“你马上率领十几个弟兄牵着绕到庙后去别管后面百米外的两个岗哨和远处的戒严官兵他们哪怕看见你们。只会以为是自己的弟兄受命巡逻。
的草很高远:看不清。你们尽管若无其事的走到破庙后面的西头第一间房子背后。让兄们什么也别管向前走几步。再慢吞吞的往回走。你只管等在墙根的破洞口。装人的大麻袋一滚出来你立刻开袋查验。辨明真身之后抱上。领着弟兄们缓慢向东。穿过那片干枯的芦的。鲁雄会率领弟兄们尽头的小树林里接应你们。听明白了吗?”
“明白!”
顾老二一扫绝望颓;之气。精神大振。大步过去牵上自己的宝马。发出一阵低沉的命令之后带领十个弟兄牵着马。缓缓绕向野草丛生的庙宇后面。
安毅目睹顾老二一行的身影消失在庙后。转头向高台上瞟了几眼。这才拉过鲁雄低语几句。早有心|准备的鲁雄频频点头。领令后转身走向战马。在全场杀头激起的震天惊呼和欢呼声中。率领剩下的一百余弟兄翻身上马。大大咧咧的打马走向东面树林。越走越远。
安毅好整以暇的和尹继南一起继欣赏砍头。五’钟不到。顾老二出现在远处的庙后墙角。向这边举起左拳晃动了两下。看到安毅点头回应。随即隐入草中。拉动缰绳扶稳马鞍上的麻袋。拐入了两米多高的枯黄芦丛。身后十骑随他牵马穿过起起伏伏的洼的。在高出人头的大片枯黄芦中潜行了两百余米。走进东面的小树林。看到接应的鲁雄和弟兄们后毫不停留继东行。一出树林立刻翻身上马奔向南面的老南昌。
留在原处的安毅和继南耐心等待张天返回。不一会儿看到张天走到高台后的台阶上。向两人打出个隐蔽的手势。同窗之间哪还不知道其中传递的意思。立刻走向自己的战马就要离开。
这时。军法官洪亮的声音再次传来:“……罪大恶极的江洋大盗十恶不赦的抢劫杀人惯犯反革命分子沈翔峰已验明正身。斩”
一声锣响。接着是冲云霄的欢声。安毅和尹南面面相觑。几乎同时飞身上马掉转马头眺望高台。
高台上。唯一的一个肮脏的赤裸躯体已经没了脑袋。几缕血箭已失去冲力。弯曲的射向前方。直到无血可喷。躯体才轰然前倒。连在琵琶骨上的铁链清晰可见。凄惨而又诡异。
“我的天呐!他们是怎么换人的?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能做到如此酷似啊?”尹继南瞪
惊愕的叫出来。
安毅仰望灰蒙蒙的天际。摇头频频感叹:“二军的宪兵队长是个能人啊!老张的这份深情厚谊。老子不道要拿什么来还……走吧!这儿没咱们什么事了但沈疯子那倒霉蛋今后能好好活下去。”
尹继南跟随在安毅边并马而行。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说道:“刚才我听军法官判词中的一句“反革命分子”后。还纳闷了好久。现在突然想起台那个少将军法官的党员身份我才释然。一定是那件轰动湘赣边境的抢案。已经传到他们所有党部成员耳朵里了。”
安毅点点头。低声息:“记听我家老道说过古至今军都有杀头祭旗立威的惯例。每逢庆典。大赦天下绝大多数罪犯的同时。也会杀掉一批十恶不赦者。如今很多军阀势力仍承袭这种习惯。
今天这事很侥幸。总部的那帮大佬全都被庆典拖住了。估计政训部的红色党员接到二军处决死囚的申报后只能认出沈子的名字而时间辨认沈疯子究竟长的什么样。即使有时间辨认也没什么作用。都被打不成人样了谁还认识他?就连追了沈疯子几天几夜的浏阳老方都没见过沈疯子的正脸。这天下更没几个人知道沈疯子长什么样了。
唉。说到底还是这个沈疯子命不绝啊。恰好碰到虎头认识他。又正好让咱们碰到搭建行刑台的张天机缘凑巧之下终于救他一命。否则就算我冲进城求的校长赦免。赶回来也晚了。看来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大哥。你怎么了’我们是革命人。就是要打破束缚在人民头上的封建思想。不应该相信宿命的。怎么现在我感觉你越来越相信命运了?”尹继南笑道。
安毅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实话。以前我也不信的但一再的经历无法解释的事情之后我也就信了。一个人无论多么伟大甚至是个知。也无法去改变历史轨迹个人整个社会整个世界相比较。渺小不能再渺小了。因此我只能尽自己的一切努力把事情做到最好。至于最好的程度有多好。也不知道。那都是未来的事。打个喷嚏都有可能改变人生走向的未来……
好了。不说这些烦人的事情了。咱们跑快点。下午还要审讯县城监狱里剩下的那些罪犯。要按我的意思干脆全都放了。起刚才砍下的一片脑袋老子心里就难过。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驾!”
一小时后。安毅和尹继南回到县衙。安毅下马立刻跟随迎上来的胡子走向中院。由于安毅不愿意参加下午的审案。尹继南只能赶去西边警局找国卿商议。
胡子边走边低声说道:“真没想到。你们南昌一行居然干出偷换人犯的事情来……现在只能把人放在你我卧房中间的那间小房子里。其他的方人多眼杂。很不方。”
“哈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这还是顾老二一再请求的。他的面子我不能不给啊!放心吧。就算是放到我房里也没关系。”
安毅和胡子穿过亭。拐进东边第二间小房。看到小郎中正在给赤身裸体的沈疯子上药。顾老二正在一旁协助。房间里摆上个炭火熊熊的大瓦盆。室内温度提高很多。
安毅看了一眼遍体鳞伤的沈疯子。大吃一惊:“我的老天爷……怎么伤这么厉害?”
胡子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还好多了呢。刚弄回来的时候把我也吓了一大跳。他腿上的两处枪伤都长蛆了。两根锁骨被铁链穿过。露出森森白骨。边上都是烂肉和脓血。
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能熬到现在。了极度虚弱之外。竟然神志清晰。虎头和我拿来钢锉弄断他锁骨上的铁链。足足二十多分钟这家伙都没哼过一声。拿掉铁链老常来给他剪掉满是虱子的头发。剃掉他的下体毛。和小郎中一起用煮开的盐水给他清洗完毕。他对咱们挤出个笑容这才迷迷糊糊睡去。是条汉子啊!”
安毅点点头转向顾老二:“虎头。沈疯子的一张脸都肿成这样了。亏你还认的出来。眼神不错啊!”
“这算什么。沈大的眼神更特别。等他醒来你和他对视一眼。恐怕也不掉的。再一个。你看他的前额发际的正中间有颗朱砂。只要头发向后掠开就能看出来。很特别。七年前我陪恩师上武当见到他时。他还挽着个道士的高发髻。和颜悦色的没如今这么冷漠。记的恩师当时还和松鉴道长开玩笑。说要是把沈大哥放出去估计会招惹满大街的女娃子。等他的脸消肿了你就知道他长的多好看了。”
顾老二心情大好。看着沉睡中的沈疯子一个劲儿的笑。
安毅笑着转向小郎中。问了一下沈疯子的病情就和胡子退了出去。转到自己房里低声说道:
“等会儿你让陈志标带上两千大洋。尽快送到城西南青云铺的四师大营。交给工兵营长张天。虽然二那个宪兵队长让人带话只要五百大洋的酬劳。可咱们不只给五百。否则心里过意不去。
那个宪兵队长是个人啊。竟然在那么急促的时间里。弄出狸猫换太子的绝活。佩服啊以这种人的反应和智力。要是带兵打仗也绝对是个高手。你不知道。当时看到一颗脑袋接连落的。我和虎头都急快疯了。我望着虎头|副像死了老爹的样子心里真不是味道。心想哪怕拿出五万大洋我也愿意啊!”
胡子笑了笑:“我想象的出来。哈!你放心吧。我这就派人去把陈志标找来。他去正合适。张天和他认识。”
胡子离开之后。安毅摘下帽子随躺在床上。闭眼休息片刻马上起来走向大堂。很多事情都等着他去做。容不的他多睡一会儿。
安毅所不知的是。于两间房子用木架子糊上描花的纸简单分隔。他和胡子的谈话内容。一丝不漏的被隔壁三人听在耳里。包括闭着眼睛似乎沉沉睡去其实非常清晰和警觉的沈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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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七〇章 总为他人做嫁衣+第一七一章 得失之间
爬书网 更新时间:2009…9…30 22:02:16 本章字数:7714
铁骨第一七〇章总为他人做嫁衣+第一七一章的失之间
一七章总为他人做嫁衣
安毅刚刚从中院走入大堂。立刻看到师部通讯参谋徐少校风尘仆仆的大步入内。尹继南陪在他身边一脸的严肃。
徐少校给安毅敬礼。从随身公文包里取出一份信函递给安毅:“安团长。这是总司令部侍室的公函。到师部要求立转达到你手里。师长亲自面交于我吩咐快马送来。”
安毅接过信看了一下加盖侍从室印章的封口。笑容满面的请徐少校坐下喝茶:“半个月都不见老兄了。你都在忙些什么啊?”
“别提了。老哥我和军需主任老他们跑了一趟长沙。原以为能接收到一批从广东运来的战的通讯器材。可等了十天最;空手而回。全他娘的都给唐生智那孙子先下手抢走了。听说唐生智那孙子打定主意要把他的第八军扩编为四个军。所以什么东西经过他的盘都要被剥层皮。”
三十二岁的徐少校业于上海一个私立工科学校。不是军校系统出身。所以从军日久劳苦功高至今仍然是个少校。他说完连喝几大口茶。放下茶杯指指杯里的茶叶:
“好茶。比师座喝的茶还要好啊!这一点我佩服你。从不亏待自己的弟兄。就连自己手下兵也吃的比其他团的连排长好。有什么好东西你也从不藏着掖着。不像你的一期二期师兄们那么小家子气。好了没什么事情我回了晚上还要会呢。”
安毅站起来拉住徐少校的袖子。招手叫过勤务兵低声吩咐:“去。到老常那里拿两包茶叶来。就是上午周老伯托人送来的那种……老徐。你等会儿。我知道你爱喝茶又时常熬夜。等会儿带两包回去尝尝鲜。和刚才你喝的一样都是本的乡绅送我的。我也不知道茶';的好坏随便喝着解渴。就算是好东西也让我给糟蹋了。”
勤务兵很快提来个精美的小布袋交给安毅徐少校从安毅手里接过来。轻轻叹了口气:“那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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