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
安毅左右看了一眼,皱起眉头低声说道:
“小弟走了一圈,所到之处看到地官兵们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精神面貌很成问题!这还是教导师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杜聿明一脸苦涩地摇了摇头:“这些新兵中很多人都是中学毕业后前来参军的,就算专科毕业的也不少,只不过……在目前这种混乱的局势下,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个阵营,为何会与同是革命军的武汉方面如同水火?就连四五期
们也忧心忡忡地问我们这些团营长,会不会去和武打仗,你说我们能说什么?张教育长和师部长官看到目前这种混乱的思想状况,也无可奈何,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是,伤脑筋啊!”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安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郑介民好奇地问道:“小毅,你的独立师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身处前线,一切都是围绕着战事进行的,官兵们想的都是多快好省地打胜仗,怎么才能避免无谓的伤亡,没有人有时间来考虑这种意识形态上地分歧。况且,我们的政治教育工作也不一样,整天都给官兵们灌输打倒军阀、统一祖国的理想,所以相对而言队伍要容易带一些,再加上我们独立师士兵中有六成以上不识字,他们地脑子只想如何才能立功和升官财,暂时还没想到那么多东西。”安毅如实相告。
郑介民笑着说道:“我听说李宗仁将军的第七军就是这么干的,虽然他们全军上下没一个黄埔学子,但比起我们,却更善于驾驭各级官兵的思想,而且还坚持愚忠教育,全军只认他们地长官。”
“是啊,我也知道一些,就是这样几乎全部都是由文盲组成的队伍,战斗力却异常强悍,官兵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打起仗来劲儿往一处使,这才……咦,老方来了,看来非要我讲几句才行。”
安毅向小跑过来汇报的方天回敬了个礼,大步走到八百多人的队伍前面,杜聿明和郑介民非常感兴趣地站在原地,看看自己这个战功赫赫的小师弟会说些什么。
安毅严格按照军规执行,向三个跑来报告的师兄营长一一回礼,方天扯开嗓门,告诉大家安毅地身份,顿时引来八百多士兵的热烈欢呼,毕竟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心目中地英雄,实在是件令人激动的事情,更何况安毅这个全军尊崇地大英雄如今成了自己的团长。
安毅回了个礼,扫视场地一圈,挺起胸膛大声问道:“弟兄们,累不累?”
“不累!”
回答地声音轰然响起,听得出巨大的回响中充满了喜悦。
安毅点了点头,目光中闪烁着几丝戏谑:“很好!既然不累,那就再接着练,围绕操场跑上十圈就差不多开饭了。”
所以人都愣住了,数百官兵立刻安静下来,官兵们全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安毅,安毅看到几个营长都没动,不由沉下脸来,大声问道:
“一营长、二营长、三营长,难道没听到我的命令吗?”
“是!”
三个营长看到安毅不像是在说笑,立刻敬了个礼,遵命跑回各营,不一会儿,八百余人围绕五百余米周长的操场跑了起来。
安毅低声叫住方天一起去和杜聿明两人聊聊,方天莞尔一笑跟随在他身边:“老子算是服你了,一来就给全团官兵一个下马威,我想以后你的命令没有人敢违背。”
“呵呵,谁让他们不说实话的?活该跑步!”安毅走到乐不可支的杜聿明和郑介民面前,扬起头道:“笑什么?失望了?”
杜聿明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会大大激励一番,鼓动一下官兵士气呢,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这么恶毒,一来就罚人跑步,恐怕新兵们对你的好感一下子就给跑没了,哈哈!”
“就是,看你这样子,在独立师中没少折磨你麾下的官兵,我现在突然明白你的部队为什么会战功彪炳了。”郑介民也笑了。
安毅却一点儿也没有笑的意思,而是皱着眉头严肃地说道:“师兄们都错了,在独立师的时候,我时常下连队和官兵们一起训练,根本就不需要我去折磨他们,每一个连长、排长都会从难从严要求自己的士兵,每一次训练,营长一级的主官都必须身前士卒,所以士兵们个个服气,人人争先,哪里像这帮孬蛋,苦着张脸就像我欠他们钱不还一样,真没出息!”
方天睁大眼睛,非常惊讶地问道:“你都是这么严格的?”
“是啊,告诉师兄们也无妨,我们独立师的官兵训练量和训练强度是各军各师中最大的,非战斗期间每天一个五公里全副武装越野雷打不动,炊事班的官兵都得扛着大锅跟着跑,更别说其他战斗各部了,每周一到两次的夜间拉练,每月一次的营级训练比赛,所以这才有那么一点点战绩,否则小弟哪儿能把有限的官兵用得这么顺手啊?”安毅颇为感叹地解释。
杜聿明等人一直听说安毅部队的训练是全军最苦的,但没想到安毅说出来的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苦得多,不由得相互对视起来。
杜聿明期待地问道:“这么个练法,官兵们吃得消吗?”
“完全没问题,刚开始的第一周的确很难受,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回头我把继南整理的训练手册送一份给各位师兄吧,里面有很多数据可以参考,只不过有一点不知师兄们是否能解决,那就是官兵营养的补充和伤病预防,这一点很关键,做好了战斗力一下子就上来了。”安毅毫不藏私。
杜聿明高兴地点了点头,三人都非常想得到安毅部队赫赫有名的训练手册,师兄弟几个谈了一会儿,郑介民有些遗憾地说道:
“本来想今晚给你摆酒接风的,只是正好遇到全师连级以上军官的政治学习,所以只能改到明天晚上了。你刚来今晚不用参加,师座刚才也给你放假了,你初到南京安顿下来事情多,明天再来吧。”
安毅点了点头,与方天交谈几句便告辞离去,走出军营吩咐林耀东回去招呼扬子饭店的弟兄们,自己要到姐姐家吃饭并商量点儿事情。
林耀东自然没有二话,示意麾下的侍卫班长暗中跟随保护,独自返回扬子饭店悄悄布置今晚的保卫任务,林耀东心想也许安毅今晚不回饭店住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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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八一章 丢失的灵魂
爬书网 更新时间:2009…11…16 17:40:56 本章字数:6238
顿温馨的晚餐过后,沐浴后的龚茜沏上茶搬来崭新的安毅接过含笑背上,活动活动时常拿枪的手,缓缓弹奏了几段小曲。****
直到逐渐活动开僵硬的指关节,找回久违的乐感,安毅这才弹奏出一曲美妙轻盈的《苿莉花》,听得吴妈舒心不已,连连夸奖。
“你哪儿学的这曲子?”龚茜挽上个高高的漂亮髻,欣喜地问道。
安毅笑道:“听几遍也就记住了,只是很久不弹了,指法还是不到位,原本柳申科夫教官送我的手风琴搬到了老南昌,老道说打仗是要命的事也就没带来给我,倒是军中不少官兵随身带着笛子和二胡,休闲的时候官兵们会自娱自乐地玩上一会儿,军营里气氛也就活泼多了。
有时候真让人感叹,那些士兵大字不识一个更不识谱,拉二胡吹笛子却能很好地表现自己的情感,很多时候我都为自己拥有那么乐观质朴的官兵深感骄傲。”
茜水灵灵的眼睛注视着安毅眼里一闪而过的神采:“想前线了吧?”
“是,我总是放不下啊!总是惦记着军营里的弟兄们和正在进行的战斗,今天,独立师将按计划攻打泗县,不知如今战事如何了,但愿那个代理师长指挥战斗的党代表别愚蠢到去攻城,否则我那点儿老本就没了。”安毅担忧地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
吴妈安慰安毅几句,说是隔壁钟家夫妇明早就要坐火车去上海,得去说说话告别一下。茜在晚饭时已经听到安毅将委托钟家夫妇负责留学生事务地经过,连忙进屋拿出两件小配饰让吴妈送给钟家两个孩子,权当作一点儿纪念,吴妈接过手里点点头离开了。
“再弹一曲吧,我喜欢听你的曲子。”茜不愿看到安毅的忧郁,微带撒娇地低声请求。
茜手托香腮,恬静动人,白皙的脖子和白色无袖丝袍下玲珑剔透宛如凝脂般的躯体犹犹豫豫映入安毅地视线,使得安毅一时忘记了前线,忘记了担忧,心猿意马心跳加速,他连忙移开视线,佯装凝思望向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轻按琴键,弹出一缠绵抒情的曲子来。
茜听得入迷。丹唇微张。高洁秀美地脸上渐渐泛起红云。她已经听出安毅地心声。体会到安毅心中地渴慕、信赖、留恋与热爱。以至于琴声地余音渐渐远去。她仍是满怀激动地痴望着安毅微笑地漂亮嘴角。
“姐。好听吗?”
安毅绽放笑容低声问道。
茜深深吸口气缓缓靠向椅背:“好听。宛如天籁。谢谢你小毅……这曲子叫什么?”
“《偏偏喜欢你》。”安毅笑道。
茜先是一愣。随即羞恼地打了安毅肩头一下。咬着嘴唇低声骂道:“小无赖。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收拾你!老实回答。这曲子地曲名叫什么?”
“《偏偏喜欢你》啊!”安毅如实回答。
茜气得站起来扑到安毅身上给了他一顿粉拳,最后揪住安毅的耳朵大声笑骂:“竟敢吃老姐豆腐……我把你的耳朵撕下来!”
“哎哟哟……松手啊,唉呀……姐,你松手啊!我说地是真的,这是~语歌曲,歌曲名字就叫《偏偏喜欢你》,这不是我自己写的,是本来就有的,是用~语演唱地……快松手、快松手,否则两耳不对称了……”
安毅连声求饶匆忙解释。
茜噗嗤一笑,又给了安毅脑袋一巴掌,这才整理云鬓,抚平衣衫回到座位上:“你这小无赖可别想瞒我,你姐可是会说粤语的,如果真像你说那样,你就给我唱出来!快!”
“我现在已经失去听觉了,改天吧。”安毅实在不想唱出来。
“想挨揍是不是?”龚茜不依不饶地盯着安毅。
安毅重重出口气:“好吧,弹完唱完我可得回去了,明早五点半要早操,老子这个……我这个狗屁团长得到场看看,你也知道我那位教育长恩师的严厉,迟到了他能教训你三个小时不带重复的。”
“噗!”
茜听安毅把一丝不芶的张治中说得这么活灵活现,忍不住又是一笑。
安毅坐正身子,平稳了一下呼吸,拉开一段过门儿,便在华美中略带哀愁的伴奏声中用~语低唱起来: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曲声袅袅而逝,龚茜缓缓抬起头,低声叹道:“看来你没骗姐姐,不过歌词远没有曲韵美妙,但也非常难得了,听完令人有些伤感,可是……你第一次弹奏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哀伤地感觉啊?”
“我也不知道,糊里糊涂就随手弹起来了,到唱的时候心情和弹奏地时候不一样,具体我也说不清,好听吗,姐?”安毅问道。
茜点点头,看到安毅站起来端着琴走进书房,她心里没来由的突感失落,似乎安毅这一走也将她地快乐带走一样。
安毅还是告别离去了,对倚在门柱上的龚茜咧嘴一笑,大步走向街口,只觉得自己地鼻腔里仍然残留着龚茜如兰的体香,感觉自己的背后印上了那双美丽的略带淡淡幽怨的眼晴送来的炙热。
拐出街口,安毅停下脚步,仰望黑漆漆的天幕,自言自语地说道:老子在温柔乡里,前线的弟兄们不知怎么样了……
前线,柳巷镇独立师指挥部。
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脸色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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